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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耳热酒酣之时,秦晋对韦济与严维的经历也在言谈中多有了解。这个韦济果然是名门之后,身为前宰相韦嗣立的第三子,本人又做过户部侍郎,经历也算是中规中矩。只可惜去岁不知如何惹恼了宰相杨国忠,才不得已赋闲在家。

    说到官场的不得意处,韦济面露出无限寂寥之色,很显然,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而这时,秦晋也就多少有些了然,也许韦济与裴济之交往,没准便是打算走霍国长公主的门路,再度出仕。

    官场巴结原本就不足为奇,秦晋对此早就司空见惯,就连先世的许多先贤大才,出仕时也有很多是靠人引荐,才得以一展长才的。

    至于严维,则普通了许多,他在越州也算小有文名,得了刺史的引荐,一心想入京为官,不想官场现实与之想象的差距太大,至今却是仍旧在苦苦求索的路上。

    但有一点,两位陪客,无论韦济或是严维,对自己的失意和不得志,从无一字一句的掩饰之语。这在秦晋看来,于当世之时,又是难得的真诚了。

    要知道,世人最好面子,肯于在第一次见面的生人跟前自揭其短,仅此一条,便让秦晋好感大增。

    话题一转再转,不知如何,便又转到了时下的局势上。

    只听韦济慨然一叹:

    “安贼逆胡虽然逆时逆天,然则搅动半壁天下大乱,却不知多少年才能恢复旧观!”

    秦晋暗道: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从此以后,唐朝彻底一蹶不振,华夏大地不是被内乱折腾的奄奄一息,便是在外族的铁蹄下忍辱偷生,直到六百年后,才有个叫朱重八的放牛娃重振华夏声威,然则比起盛世大唐的天可汗,却也相形失色了。

    以前,秦晋从未如此审视过。现在细细数来,得出的结论却令人极为沮丧。华夏大地自安史之乱以后,竟再不复万国来朝的盛况了。

    不过,这话却无法对外人言说了,否则不被人当做失心疯才怪。

    “哎!韦兄此言差矣,安贼不过一介跳梁小丑,哥舒老相公坐镇潼关,岂会让他讨了便宜去只要再用上七八年,何愁不复旧日盛况!再说,现在你我不仍在盛世之中吗”

    韦济摆手笑了,却不与之争论,只举爵一饮而下。

    一直甚少说话的严维却道:“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国事频仍,自有相公们操持。我等白身,便今日有酒今朝醉,岂不畅快若有朝一日登堂拜将,哪里还有这等悠悠快活的机会了”

    说罢,也是举起酒爵一饮而尽。

    这种说法却也让秦晋眼前一亮,的确,世人虽然都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但不在其位之人纵使有千言万语,终不过是纸上谈兵。只有真正的一肩挑起这幅担子的时候,才有了议论处置的资格。而到了那时,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挥斥方遒只怕是要日日殚精竭虑,谨小慎微了。

    想到这些,秦晋不禁老脸一红,他本人便常常不自量力,而又总是纸上谈兵。

    却听裴济之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哈,正安兄此言甚合我意,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大好的风景岂能终日蹉跎了!”

    说到此处,裴济之忽然又将脸扭向了秦晋。

    “中郎将从新安来,又与叛军交过手,不如说几桩杀敌的快意之事,诸位以为如何”

    韦济与严维当即击掌道:“如此甚好,请中郎将一说!”

    秦晋暗叹一声,裴济之生在官宦之家,长于妇人之手,从不知战争的苦难一面,却只从书中得来的只言片语里,便一厢情愿的认为着,所谓战争不过是,战场杀伐,快意恩仇而已。

    “如此便说一桩,以祝酒兴!”

    他强忍着性子,便讲述了在新安如何火烧皂河谷的经历,一战烧死杀死胡兵上万人,听的众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郎将出糗时
    对于盛唐诗人,秦晋从未听过韦济与严维之名,只有李杜等人却是如雷贯耳。既然这两位都是陪客,秦晋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于是又从座榻上站了起来,冲二人躬身道:“久仰二位大才!失敬,失敬!”

    很明显,裴济之的失言,令两位陪客也很是尴尬,严维有些窘迫的摆手道:“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

    韦济则从容道:“中郎将军中干才,新安大破叛逆贼兵,又生俘叛军主将崔乾佑,实乃出将入相之才啊,倒是韦某一介虚名,汗颜,汗颜。”

    裴济之哈哈大笑起来。

    “韦兄说的好,中郎将军中干才,来来,诸位干此一爵!”

    若说这裴济之也当真会附庸风雅,就连酒菜器皿都是仿古的风格,寻常宴饮不过是酒盅酒碗,而他却摆出了酒爵,也是令人一奇。

    这段小小的尴尬很快便掀了过去。

    席间,裴济之偶尔会说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倒是韦济其人,颇会调解气氛,每每都将众人情绪调动的恰到好处,既没有让不善言辞的严维有尴尬之感,也让初来乍到的秦晋顿生宾至如归之意。仿佛韦济才是此间宴会的主人,裴济之不过是个放浪不羁的陪客而已。

    话说回来,韦济的确是个合格的陪客。只想不到裴济之这种酒囊饭袋居然也能结交到此等人物。于是,秦晋便也稍稍收起了对裴济之的轻视之心,有一种人,生就是大智如愚,万一此人果有过人之处呢

    耳热酒酣之时,秦晋对韦济与严维的经历也在言谈中多有了解。这个韦济果然是名门之后,身为前宰相韦嗣立的第三子,本人又做过户部侍郎,经历也算是中规中矩。只可惜去岁不知如何惹恼了宰相杨国忠,才不得已赋闲在家。

    说到官场的不得意处,韦济面露出无限寂寥之色,很显然,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而这时,秦晋也就多少有些了然,也许韦济与裴济之交往,没准便是打算走霍国长公主的门路,再度出仕。

    官场巴结原本就不足为奇,秦晋对此早就司空见惯,就连先世的许多先贤大才,出仕时也有很多是靠人引荐,才得以一展长才的。

    至于严维,则普通了许多,他在越州也算小有文名,得了刺史的引荐,一心想入京为官,不想官场现实与之想象的差距太大,至今却是仍旧在苦苦求索的路上。

    但有一点,两位陪客,无论韦济或是严维,对自己的失意和不得志,从无一字一句的掩饰之语。这在秦晋看来,于当世之时,又是难得的真诚了。

    要知道,世人最好面子,肯于在第一次见面的生人跟前自揭其短,仅此一条,便让秦晋好感大增。

    话题一转再转,不知如何,便又转到了时下的局势上。

    只听韦济慨然一叹:

    “安贼逆胡虽然逆时逆天,然则搅动半壁天下大乱,却不知多少年才能恢复旧观!”

    秦晋暗道: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从此以后,唐朝彻底一蹶不振,华夏大地不是被内乱折腾的奄奄一息,便是在外族的铁蹄下忍辱偷生,直到六百年后,才有个叫朱重八的放牛娃重振华夏声威,然则比起盛世大唐的天可汗,却也相形失色了。

    以前,秦晋从未如此审视过。现在细细数来,得出的结论却令人极为沮丧。华夏大地自安史之乱以后,竟再不复万国来朝的盛况了。

    不过,这话却无法对外人言说了,否则不被人当做失心疯才怪。

    “哎!韦兄此言差矣,安贼不过一介跳梁小丑,哥舒老相公坐镇潼关,岂会让他讨了便宜去只要再用上七八年,何愁不复旧日盛况!再说,现在你我不仍在盛世之中吗”

    韦济摆手笑了,却不与之争论,只举爵一饮而下。

    一直甚少说话的严维却道:“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国事频仍,自有相公们操持。我等白身,便今日有酒今朝醉,岂不畅快若有朝一日登堂拜将,哪里还有这等悠悠快活的机会了”

    说罢,也是举起酒爵一饮而尽。

    这种说法却也让秦晋眼前一亮,的确,世人虽然都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但不在其位之人纵使有千言万语,终不过是纸上谈兵。只有真正的一肩挑起这幅担子的时候,才有了议论处置的资格。而到了那时,还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挥斥方遒只怕是要日日殚精竭虑,谨小慎微了。

    想到这些,秦晋不禁老脸一红,他本人便常常不自量力,而又总是纸上谈兵。

    却听裴济之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哈,正安兄此言甚合我意,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大好的风景岂能终日蹉跎了!”

    说到此处,裴济之忽然又将脸扭向了秦晋。

    “中郎将从新安来,又与叛军交过手,不如说几桩杀敌的快意之事,诸位以为如何”

    韦济与严维当即击掌道:“如此甚好,请中郎将一说!”

    秦晋暗叹一声,裴济之生在官宦之家,长于妇人之手,从不知战争的苦难一面,却只从书中得来的只言片语里,便一厢情愿的认为着,所谓战争不过是,战场杀伐,快意恩仇而已。

    “如此便说一桩,以祝酒兴!”

    他强忍着性子,便讲述了在新安如何火烧皂河谷的经历,一战烧死杀死胡兵上万人,听的众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高宜托风尘
    正提着笔不知如何是好的秦晋也听到了正堂屏风后的咳嗽声,依稀可以辨认出应该是出自一名妇人之口。但见平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挂在脸上的裴济之,此时又换成了半是尴尬,半是心虚的古怪之色。

    至此,秦晋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本就不愿意和这些无所事事的贵戚子弟们虚应故事,现在见裴济之行事又如此的不靠谱,便已经生了离去的念头。忽而心中一动,捏在手中的笔便在面前的纸上写了两段文字。

    写罢,弃笔,起身,冲裴济之拱手道:“军中琐事繁冗,秦某先走一步!”

    说这话时,他已经带上了火气,试问被一个纨绔浪荡子特地叫来奚落耍弄了一通,总不能再好言好语的陪着笑吧秦晋自问做不到这一点,也不想这么做。

    “哎,这宴席刚刚开始,中郎将何故便走了……”

    秦晋哪里还理会得裴济之的呼唤,昂首大踏步离席而去。

    陪客的严维连连搓手,脸上随露出了急色,却不知该如何应对为好。韦济则施施然起身,对裴济之一揖。

    “裴兄不必着急,某待裴兄送一送中郎将。”

    这时,裴济之才变了脸色,连不迭道:

    “如此,如此有劳韦兄,万勿使中郎将记恨于我呀……”

    韦济却轻轻一笑。

    “中郎将有胸襟,岂会因为宴席龃龉而与人结怨呢裴兄大可不必忧虑!”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裴济之将信将疑,见韦济说的如此笃定,也就稍稍有些放心。

    韦济随着秦晋前后离去,一场酒宴不欢而散,严维便觉得再坐下去已经不合适,也跟着起身告辞。

    眨眼间,原本还热闹非常的会客厅堂便只剩下了裴济之一人。

    愣怔片刻后,他才对着屏风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道:“母亲都说了不知声,何故又半路吓唬孩儿”

    却听屏风后传来的赫然便是霍国长公主的声音。

    “不肖子,有你这般设宴答谢恩人的吗若非我提醒与你,岂非让秦晋当众出丑了如果因此而结怨,还如何招他为虫娘的驸马”

    裴济之仍旧振振有词。

    “韦济说的对,如果秦晋因为这丁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与人生怨,怎么配做虫娘的驸马再说,母亲焉知他就做不出诗来难道进士及第的名头还是假的不成”

    这番话倒提醒了霍国长公主,她也是先入为主,认为秦晋武人出身,与世人一般都忽略了秦晋的进士出身,更何况坊间都在传言,言及秦晋的进士出身不过是外人杜撰而已。

    “如此说,秦晋还真是进士及第了”

    裴济之见母亲被自己说的将信将疑,再不似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不禁有几分得意之色。

    “岂能有假,孩儿三日来也不是整日闲逛,早就将秦晋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说起来,也算半个名门呢!”

    霍国长公主由屏风后转出来,奇道:

    “名门便名门,何以是半个名门”

    裴济之上前来扶着母亲于主位坐下,这才颇为得意的答道:

    “说出来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个秦晋乃齐州人士,与胡国公属同族,其祖上与胡国公乃同产兄弟……”

    霍国长公主眯起了眼睛,胡国公秦琼乃开国功臣,死后又被太宗文皇帝画像挂于凌烟阁之上,供后人敬仰。只想不到,这个秦晋竟与胡国公颇有渊源。

    但如此一来,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将门之后,自当能有如此武功。

    裴济之扶了母亲坐下之后,人却没闲着,而是来到了秦晋弃笔的条案前,好奇的看起了秦晋写就的文字。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文字朴素,但细细读来却是引人遐思。

    裴济之随口念了出来,霍国长公主听后讶然问道:

    “这是出自那秦晋手笔”

    裴济之点头称是。

    霍国长公主为之一叹。

    “想不到,想不到,还真是出将入相的文武全才。”

    话一出口,霍国长公主似乎意识到了一丝不妥。

    “我这句话,你可不要传了出去,惹祸上身。”

    霍国长公主这番叮嘱并非是耸人听闻,如果这些话被有心人传到了天子的耳朵里,非但秦晋的前途将受到重创,就连他们家可能会受到连累。

    裴济之却满不在乎的笑道:“母亲也太小看了孩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有分寸。”

    霍国长公主就见不得儿子这幅无所谓的态度,便有意斥道:“有分寸,何以将秦晋奚落的愤然离席”

    果然,裴济之的脸上立时便腾起了丝丝窘意,不禁摆手道:

    “孩儿,孩儿也没想到,中郎将会禁不住玩笑……平日里孩儿与三五好友,也是如此玩笑,从不曾有人愤然生气……”

    看着儿子一副有些忐忑,又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霍国长公主倍感无力,自问如何就生了如此一个蠢笨如猪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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