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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兰似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傒小囊

    于是朝堂上与承德公府走得近的几个官员,被江衍以雷霆之势收拾了一番,杀头的杀头坐牢的坐牢,算的都是旧账。

    江衍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为了维护朝堂和谐,左右制衡。

    但如今魏皇后势大,齐曜又备受皇帝信赖,虽开府只封了个王爷,但朝堂之上依旧顺风顺水,承德公府更是靠着诚王这个大树肆无忌惮的结交朝臣。

    更是提起了好几次立太子之事,怕是要按耐不住了。

    他这样一来被烦的不行的皇帝也顺心,他也替秦翎出了口气。

    可他知道,这事还不算完。

    林泽的事,他可记着呢。

    朝臣们被江衍的突然发难吓了一跳,顿时安静如鸡不敢再蹦跶了。

    想一想其中的缘由,便明面上也都远着承德公府,就怕被江衍看不顺眼收拾了。

    安静了几日,二月底,林泽的父亲林景,官从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带着其夫人,敲响了京兆府的擂鼓。

    宋至正在处理各地方上交上来的案子,听见鼓声立刻便出来看了。

    一般报官的,基本上都是事无定论不知所措的百姓,而擂鼓鸣冤的,这种大都是知晓犯人是谁且手里握有紧要证据的。

    且基本都是大案。

    宋至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堂上。

    林景和林夫人被带了上来。

    堂外不远处的听审区凑热闹的百姓们不一会便喂满了,一个个凑在一起说道。

    林景拱手:“下官翰林院修撰林景,见过府尹大人。”

    他身有品级,不用下跪。

    林夫人则跪了下来,“民妇林周氏,板件府尹大人。”

    宋至一听顿时惊讶,林景的儿子失踪多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此事没有张扬京兆府一直在暗中寻找,这会林景来,怕是知道了什么。

    大堂之上,宋至也不能下场寒暄,便公事公办的直接道:“林大人击鼓所为何事”

    林景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状纸,恭敬地递出来。

    师爷上前,将状纸接过来交给宋至。

    宋至越看脸色越不好,心里却嘀咕这事大概有江衍插手的痕迹,不过事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否则林景也不敢如此大胆的上前来告。

    告的,还是因着诚王殿下风头正盛的承德公府。

    林景待宋至看完将状纸递给师爷,才拱手开口,悲痛的道:“下官状告承德公府嫡女魏媛,杀害我儿林泽!望大人为下官做主!”

    林景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这可是个大事件啊!

    牵扯到承德公府也就算了,为何会是魏媛

    一个姑娘家,能杀得了一个大男人

    众人疑惑不解之际,林景继续道:“年前七月应府大喜之日,我儿前往道贺,至此再无音讯,下官派人寻找多时,多方询问又求助京兆府暗中找人,这么多月过去毫无音讯。”

    宋至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

    林景继续道:“下官觉得不妥,又细细的查了查,查了许久才查到魏府头上。”

    “下官几个月遍寻不到,年节时内子不见孩子大病一场,下官便又派人细查,这次派去的人查的仔细,从应府得知当日应府送客之后,并未见到我儿的下落,派的人又仔细问了问,得知子时半左右的时候承德公府的魏媛自应府出去,当时除了魏媛和丫鬟,还进去了两个下人,但出来的时候,应府门房清楚的记得,是五个人。”

    宋至问:“可这也不能证明多的那一个人就是林泽啊。”

    林景似是想起了眸子里怒意更深,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知道这个之后,派人又去承德公府查了,得知当夜承德公府的马车是直接从后门进去的,下官派人寻找那两个下人,但却遍寻不到,一打听却是不知为何被打发出了帝京,下官早些时候派人去寻找他们花了些时间,但的确从他们口中得知,那晚上他们架着的人,就是我儿,且那个时候,我儿已经没了气息。”

    宋至心头一跳。

    “当真!”

    “下官此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林景就差手指苍天发誓了。

    宋至也知此事不小,又谨慎的问了问:“可这件事只是你一面之词,可有证据”

    林景也知,便道:“那两人下官已托钟捕头带进了衙后,大人一问便知。”

    宋至一瞧的确是没见到钟圻,便道:“将人带上来。”

    衙役得令,不一会便带了两个粗布麻衣的人进来。

    “小人拜见府尹大人。”

    宋至问:“林大人说你们已经承认了七月初七当晚,自应府带出来一个名叫林泽的人,且那个时候人已经死了,是也不是”

    两人虽然踌躇但也坚定的认了,一个人道:“是,当时大小姐去应府的时候是我们俩架的车,等到很晚也不见大小姐出来,但没有吩咐也不敢走,谁知子时初的时候大小姐的大丫鬟清荷便出来了,叫我们拿了大小姐备用的披风进去。”

    另一个人接着道:“当时直接进的应该是应府准备的客院,那个叫林泽的被一剪子扎在了心口,血流了满地,室内也是乱七八糟的,似乎……似乎发生过什么,大小姐脸色白的可怕,路都走不稳,手上都是血。”

    那时候的魏媛衣服虽然穿着,但却很凌乱,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见两个下人震惊的盯着她,又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知为何竟很平静的吩咐:“将人拖起来,把血迹擦干净。”

    下人的契书还在魏府,不敢不从,便听话的将现场清理了,而清荷则将不该留的东西团起来,打算一同带走。

    收拾完之后,他们给林泽披了魏媛的披风,拖着人就朝外走,好在那时候天晚,门房也没多注意,走得倒也平静。

    马车直接送进府,他们又听吩咐将人拖进了魏媛的院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魏媛竟然将人埋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宋至听完,问:“既然你们是魏府的人,为什么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那两人道:“我们俩干了这事之后总是心神不宁,没几日大小姐便将我们下放到了偏远的庄子里,但在去的路上遇上了劫匪,差点都死在那,我们不信这是巧合,但承德公府势大,我们又无法报仇,便找了个小镇待着,打算就这么活下去。”

    “躲了几个月没忍住回乡看了看,便遇上了林大人派去的人,林大人答应我们出堂作证,可以帮我们要回契书。”没了契书,




第八十六章:是我杀的
    “你们在干什么!”

    去端了些吃食的清荷在衙役放行之后进入内院,看到被挖开的土地控制不住的大叫起来。

    她端着托盘的手都在抖。

    魏壑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赶紧推门走了出去,就见刚才魏媛说的位置被挖开,漏出了森森白骨。

    魏壑差点眼睛一闭晕过去。

    但好在还算稳得住,问:“钟捕头这是何意”

    钟圻暗道一声老狐狸,面上却恭敬的开始胡诌:“林大人说他被林泽托梦,说自己的尸体在这里,卑职就是随便挖一挖,谁知道竟真挖出来了,看来这林泽还真是死不瞑目啊。”

    一侧的清荷听见钟圻这样说,吓得手里的托盘都掉了。

    噼里啪啦一阵响。

    魏壑顾不得说清荷,只是道:“钟捕头说笑了,这大概是府里那个下人办错了事被打杀了。”

    钟圻听到这个解释笑的邪气,问:“你们魏府都有把打杀了的奴婢埋在自家院子的习惯”

    魏壑:“……”

    魏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这尸体是绝对不能认的。

    钟圻也不打算听他说,转身看着停手的衙役:“愣着干什么啊,继续挖啊。”

    衙役们吭哧吭哧的又开始动手。

    魏壑心觉不妙,道:“既是我魏府的奴婢,便不劳烦钟捕头了,瞧这骨架大概也不过十五六岁,倒是与钟捕头的弟弟一样大,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钟圻笑的更深了,眸子里却寒光乍起:“瞧不出来承德公还懂得识骨。”

    拿他弟弟威胁他的人,通常都死的很惨。

    不等魏壑瞎扯,继续道:“我倒是不愿意费这么多事的,可惜我家大人对林大人的说辞有了想法,非得让我挖一挖试试,这不还真挖到了,既然挖到了,不管是谁的尸骨,总的送到京兆府过过堂才是。”

    魏壑眼见钟圻油盐不进,只得退而求其次,看着清荷道:“去给小姐梳妆。”

    清荷颤巍巍的道了是,便同手同脚的进去了。

    魏壑眼不见为净,也跟着进去了。

    至于他们商量什么,就不是钟圻想管的了。

    左右不过找个人顶罪,都是一丘之貉,没什么可可惜的。

    只是却得看一看江相同不同意了。

    最后钟圻连带着尸骨和被埋在一起的布包,加上魏媛和清荷一同去了京兆府。

    在钟圻去承德公府的空挡,宋至又将案子的其他处细细的问了清楚,算是解惑。

    去的路上魏媛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她还没有和江衍成亲,她不能死。

    智商上线的魏媛,很不好对付。

    “见过府尹大人。”魏媛身为国公之女,虽身无功名,但也有上堂不跪的特权。

    清荷慌乱地跪下,不安的动着手指。

    宋至看了眼神色平静的魏媛,又瞧了瞧被白布遮盖着的尸骨,道:“林景林大人状告你杀人埋尸,你可认罪”

    魏媛先是疑惑的看向林景,见林景对她怒目以示,面上带了几分委屈,道:“大人说的可是林泽”

    “正是。”

    魏媛演技十分在线:“大人,帝京的人都知道林泽与昔日秦家小姐秦翎感情甚笃,他失踪多日也不是什么秘密,怎么他不见了,倒是怨到了我的头上我与林公子可一点都不熟。”

    “再则,林大人说我杀了林公子,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杀得了人。”

    林景见魏媛狡辩,怒道:“休要狡辩!七月初七当晚接你出应府的下人都招了!就是你杀了我儿!你这个毒妇!”

    魏媛后退了两步,皱了皱眉不屑与林景为伍:“公堂之上还请林大人拿出证据来,还勿听信谗言。”

    “林大人说的这俩人我认识,因为手脚不干净便被打发了出去,这事我承德公府所有人都知道,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想必他们因此事对承德公府怀恨在心以此来诬陷与我,不可尽信,望大人明察。”

    “你!”

    林大人没想到魏媛如此伶牙俐齿,竟被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宋至敲了敲惊堂木,道:“那自你府中挖出的这具尸体又怎么说”

    那两人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这尸体,就是他们亲手埋进去的,正是林泽。

    魏媛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的院子竟埋着一具尸体的,怪不得总是睡不好,定是被尸体冲撞的了。”

    宋至眯了眯眼,道:“你们两个,将七月七日进了应府之后的事情再与魏小姐说说。”

    那两人也算豁出去了,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魏媛敛着睫毛定定的听着,耐心的听完之后才开口:“大人,那天我的确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在应府准备的客院休息了一下,也的确叫了他们两个进去,但却从未有过什么尸体,自始至终,从应府出来的,只有我与清荷,还有这两位。”

    说完魏媛还顿了顿,接着道:“我自知自己平日里脾气不是很好,但若是苛待下人动则打骂也是没有的,不知这两位为何如此恨我,竟编出这样的谎话来诬陷于我!”

    那两人被魏媛的镇定吓到了,急忙道:“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双方各执一词,又都拿不出有利的证据,宋至顿了顿,开始说尸体。

    “大人,属下挖出尸体的时候,同样挖出了一个布包,倒是同两人说的话对上了。”钟圻似正儿八经的道。

    魏媛像是没听到似的,并未反驳。

    钟圻心道一声不好对付,便退了下去。

    宋至仵作过来查了尸体。

    尸体上胸骨明显碎裂,其位置与那两人说的也吻合。

    “我苦命的儿啊!”林夫人先绷不住哭了起来,伤心的都快抽过去了。

    她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好在林夫人知道这是在朝堂上,哭了几声便闭了嘴,默默地流着泪。

    “这尸体上的伤口以及那个布包里的东西,都和这林大人带的两位人证说的吻合,对此,魏小姐有何说法”

    魏媛不悦的看着宋至,似乎生气了,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个知道的那样清楚,说不定人就是他们俩杀的呢。”

    “你胡说八道!”

    魏媛看着那两人怼了回去:“空口白话谁不会,我是胡说八道,你们诬陷我杀人就不是胡说八道了!”

    看热闹的人各执一词,有的觉得人是魏媛杀的,毕竟尸体就埋在魏媛的院子里,有的觉得不是魏媛,毕竟她一个国公府的嫡小姐,就是要人命也没必要亲自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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