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为嚣张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骆冰清
“若月!”展飞轻声低喃,侧身轻搂,却觉身边已空。“若月!”迷蒙中张眼,船舱中,不见了殇若月的影子。慢慢起身,向舱外行去。空荡的甲板,令他顿时清醒,“若月!”疾声大呼,哪里有人应他唯有灰毛轻轻打个响鼻,以应和主人。
“她竟这般离开!”展飞顿足,拾起竹篙向岸边撑去。牵了灰驴上岸,但见青山寂寂,哪里还有殇若月的影子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拖着一身的疲惫,再次爬上一座山头。纵目望去,山下,一片城廓在望。“姐姐,我们出来了!”明珠大喜欢呼。经过三个月在群山中的跋涉,终于,看到了人烟。
“终于有人了!”路七搀扶着殇敬,随后登上,望着山下房屋,也是不禁欢呼雀跃。殇敬微笑点头,轻轻松了口气,殇聿看着欢呼戏闹的明珠和路七,唇角掠上一抹笑意。
三个月,自风城逃入山里,一路向这群山中行来。难以辩别方向,不知通向哪里,只知离风城越远,便愈安全。三个月,只有大山树林,不见人烟。
如今,终于走了出来。殇聿含笑望向明珠,心,不禁微微一疼,三个月来,明媚娇俏的女娃多了些许风霜。“明珠,今日,你不必吃兔子肉了!”轻语戏言,想着明珠近日常常对着烤兔子抱怨,微觉心酸。
“是啊!”明珠笑着蹦跳而来,抱了殇聿停下,“我要喝粥,我要吃米,我要一大堆的青菜!”228文学网
“还是先寻处买些衣饰才是!”殇聿轻笑。三个月,翻山越岭,在荆棘中穿行,四人早已一身褴褛。此番打扮,若去投店,怕是立时被当作叫化子赶将出去。
出得山来,走进城廓,方知只是一个市镇,仅二百余户人家。市镇踏遍,竟是并无旅店,只得寻户人家借住。与乡人买了四套衣衫,沐浴之后换上,方
觉一身舒爽。寻屋主问时,却是山中穿行,一路向东,竟是到了鲁地。
第二日,四人问明道路出山,不日进入夏津。重新置办衣饰,殇敬换了普通布衣,自觉一身轻快,心中感叹。殇聿一改平日公子打扮,只扮作书生,与殇敬父子相称。明珠扮作丫头,一路跟了殇敬服侍。路七却扮作殇聿的书童,自后随行。
不日过了济河,一路奔齐州来,路上倒也无事。进入齐州,殇聿觅得家客栈住了,闻明珠嚷着嘴馋,便问明客栈小二,四人一行奔齐州最大的饭店“一品居”来。
上得二楼,寻间雅室坐定,避了肉食,只将菜蔬点了一桌子,挥手命小二去了。殇聿凭窗而坐,目光掠过繁华的街道,纵目远望。
“楚寒的家,在齐州历水陂畔的一个小镇……。”耳畔,响起楚寒清爽柔和的声音,殇聿的心,一阵颤抖,如今,她到了齐州,楚寒的故乡,而,他却在哪里
“姐姐!”明珠的轻声惊呼,将殇聿的思绪拉回,回眸时,却见明珠满脸惊讶,伸手指着楼下的街道。殇聿顺指而望,却见一队官兵,自街上远远行来。前方“肃静”“回避”牌子之后,一匹战马缓缓而行,马上坐得一人,刀眉阔目,洋洋自得,却不是陈青烨是谁
“明珠!”殇聿一惊,轻轻一拉明珠,二人缩身坐回。“那陈青烨,为何到了此处”心中惊疑,咬了唇,暗自思忖。
“冰儿,何事”殇敬见二人神色有异,不觉轻问。
“方才,街上一队官兵,拥得一人,竟是陈青烨!”明珠轻语,皱了眉转目望向殇聿,“那厮怎会在此”
“我却不知!”殇聿轻轻摇头,只道,“方才,瞧他服色,似是升了官。”纤眉淡挑,逐个向殇敬、路七与明珠望去,“风城被封,我等绕山而出,也得三月有余,他却为何来的如此快法”
却不知那陈青烨失了殇敬父女,心知有异,四处查探之下,终于在断崖处觅得四人下谷时所遗绳索。陈青烨沿索而下,下至山谷,沿山谷追寻,自以殇家父女心急回京,辩了方向,绕出峡谷,回上大路。
哪知刚刚绕上大路,便遇上京城来的传令密使,细问之下,所发三封密令,有一封不知所踪。陈青烨何等样人,略一思索便猜到殇敬已得了消息,竟是弃官私逃。当即当机立断,于就近官府驿站取得快马,一路急驰,竟是未用一月,便即到京。
“我等既逃,他本有罪,为何反而升官”殇敬皱了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若月若水”殇聿一念及此,失声惊呼。为免老父担心,蒋文龙派人劫杀殇若水、杨思南一事,竟是从未说过,此时眼见瞒不得,只得一五一十的讲了。
“这可如何是好”殇敬闻言大惊,心道两女自出风城,已逾半年,此时却何处去寻又想若月若水二人年少,逢此劫难,怕是性命不保,一时间心痛欲绝,落下泪来。
山中三个月,不闻世事,殇聿也自挂念殇若月、殇若水下落。此时见了陈青烨,心中更是忧急,苦在生怕添了父亲烦恼,却是说不得,只轻言安慰。
四人食不知味,早早回了客栈,围桌而坐,尽皆默默。殇聿暗中思谋,欲要先赴京城打探两姐妹下落,又知极是冒险。如此艰难逃脱,怎忍令父亲身陷险地。若说自行赴京,却又放不下父亲,不禁长长吁得口气。
“姐姐!”明珠眼见殇聿愁眉微蹙,不禁轻问,“姐姐可是担忧殇二姐姐和殇三姐姐”
“嗯!”殇聿轻应,抬眸向父亲瞅得一眼,垂了头,只道,“如今事隔半年,却又哪里寻去只到得姑苏,再做理论。”
“如今,只得赴京,至杨府打探消息。”明珠轻语,抬眸见殇聿面有难色,知是因了殇敬,“姐姐与殇大人均被朝廷通缉,原是去不得京城,如今,路七自陪了姐姐和大人赴姑苏,明珠一人进京便可。”
“你单身一人,如何行得”殇聿轻轻摇头,心中委实难决。
“姐姐!”明珠张臂环了殇聿的腰,“明珠自幼随着爷爷闯荡江湖,虽非高手,临危逃命,却是不难。此番入京,只偷赴杨府,打探两位姐姐下落,得了消息,便赶往姑苏与姐姐重聚。”
殇聿心中盘算良久,苦无良策。若说至姑苏之后,再自行北上查探,却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方至。心中转念,只是轻叹,“如今,也只得如此!”
心中不舍,回身牵了明珠的手,只道,“不论得了何等消息,切莫生事,速来姑苏会我!”明珠点头轻应。
第二日,四人恐遇了陈青烨,竟是五更出城,一路向泰安行来。自泰安别了明珠,三人不敢稍停,雇得辆大车,扶殇敬坐了,殇聿与路七骑马,日夜兼程,向姑苏驰来。
又是一日黄昏,石鹤山下落霞坞前,站着风尘仆仆的三人。遥望夕阳渐沉,万丈霞光渐渐隐于太湖荡漾的碧波里。三人一路的劳苦奔波,见此情形,不觉恍如隔世。却哪里知晓,殇若月与殇若水姐妹曾先后来投,事隔两个月,便如此生生错过。
“师傅,开门!”殇聿将马疆掷于路七,自行上前叫门。门庭寂寂,却是无人应声。“师傅不在家吗”殇聿心中疑惑,轻声低语。
“门未上锁,却是自里闩上,应是在家!”殇敬掳须轻语,但闻门内无声,心中也自不安。
“那倒不然!”殇聿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后退得两步,纵身而起,向院墙中掠去。足尖在墙头微点,身形如风中落叶,飘然落地。
“殇大姐姐好轻功!”墙外路七眼见殇聿只身形略闪,便已不见踪迹,不由大为佩服。称赞声中,只声“呀”的一声,殇聿将院门打开,招手唤二人入内。
转过照壁,入得院中,只见小院干净齐整。屋前一溪流水,正静静穿院而过,几支修竹自水边摇曳。
殇聿依旧将门自里闩了,转过照壁向院内行来。“师傅!”出声轻唤,穿过院子,向正面厅中奔来。厅门未锁,应手而开,殇聿微微一怔,迈步进来。简单几把竹椅,玲珑精巧,设于小小的厅中,上有微尘,似是多日无人居住。除此之外,竟无异状。
殇聿游目四顾,脚步轻移,却是径向上首案几行去。
几上摆有一笺,也是附有微尘,自是主人离家时所置。殇聿轻轻取了,却见娟秀字迹写道:
漂游无方,
归期无信,
有客来访,
当随尊便。
似诗非诗,却是师傅字迹。殇聿微微含笑,知是师傅远游,竟是屋门不锁,只自内闩了院门。
“如今,我等只得自便了!”殇聿返身出来,看了父亲和路七浅笑,“师傅外出游玩,瞧这情形,怕是有些日子了。”步出厅来,正欲唤了路七赴后院安置,却见墙头人影轻晃。
“何人”殇聿一惊,手中长鞭出手,径向来人袭去。“冰儿!”来人身形微闪,出声轻唤,避开长鞭,飘然下落。殇聿闻声,又惊又喜,长鞭疾收,向来人奔去。“师傅!”纵体入怀,又叫又笑。一向沉稳练达的殇聿,竟显小女儿态,只将路七看的目呆。
待路七回神细看,却见来人浅蓝色衣衫,短袖阔口、直身短摆,领口袖口滚有红色花边,花巾包头,胸前悬有怪异图案的银饰,却是一个异族女子。心中暗暗称奇,瞧这女子玉肌冰肤,红颜乌发,不过三十许人,不想竟是殇聿的师傅。而殇聿见了,竟是不以师徒之礼相见,更是惊异。
“爹!”殇聿闹够了,携了师傅的手向殇敬行来,“爹爹可还记得,女儿的师傅,九百涧。”却是直言师傅名讳。
第105章 藏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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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记得!”殇敬微笑,颔首为礼。殇聿又拉了路七引见过了,九百涧见路七躬身行礼,不禁皱得皱眉。上下打量良久,方道,“冰儿,他便是你在风城所收男侍么”
“师傅!”殇聿脸上飞红,忙拉了九百涧衣袖阻止,“路家乃武林世家,七公子怎会是冰儿男侍”遂又奇道,“师傅如何得知此事”要知时下收男侍之风虽盛,却均是私下为之。殇聿公然收男侍虽是惊世骇俗,但却是在那封死的风城之中。九百涧足不及风城,却知风城中事,却是奇异。
“前些日子,我与……啊!”话说半句,突然轻呼一声,转身向大门奔去。将门闩打开,放入一个人来,却是个青年公子。九百涧见他脸现不奈,忍不住抿了唇轻笑,“见了冰儿,竟是将你忘了!”重新将门闩了,牵了手入来,“来见见我的宝贝徒儿。”向殇聿一指,后又笑道,“这位是无忧公子,方才见了你等,竟是忘记与他开门。”殇聿闻言,含笑上前见礼。
无忧公子忙拱手还了礼,向殇聿略一打量,笑道,“常闻她说有个宝贝徒儿,我只道是个美貌小丫头,却不想是一位俊逸书生,倒是奇了。”语及九百涧,语气竟是极为亲昵。
路七一旁闻言,忍不住“扑嗤”一声笑将出来。原是殇聿着了书生打扮,这无忧公子并未瞧出。
“她原是丫头,如今却偏爱做小子!”九百涧含笑接口,向殇敬、路七招呼了,携了殇聿手向厅内行去,一行又接了前话,“前些日子,我与无忧公子游至京城,街上有一武将夸官,甚是得意。后遇他的几个随从,在酒肆中谈论,说起你在风城收男侍之事,方始得知。”九百涧说罢,向殇聿横目注视,“既是收了,为何不带了来难不成不足半年,便处死了不成”
进得厅,无忧公子见她师徒说话,自寻了洁扫之物,将厅内收拾了,请了众人入座。
殇聿闻言,心知夸官武将定是陈青烨,而自己收男侍之事,事隔两年,仍是为陈青烨随从乐道,却是始料不及。“那倒不曾!”殇聿道了谢坐了,听得九百涧连连催问,不禁微微苦笑,一时碍口,却不知从何说起。隔了半晌,方慢慢将楚寒受伤,性命垂危,乐易收徒等事慢慢道出。
九百涧听罢,轻轻松得口气,“我道冰儿非那等无情之人!”含笑点头,心中宽慰。口中又自抱怨,“你们汉人如此多礼,又讲什么男女大防,偏是服侍枕席之人,一朝厌了,竟至下手处死,却比我抚水族人要野蛮些。”殇敬、路七闻她公然谈论这等私事,均涨红了脸,大为狼狈。
无忧公子见状,心中好笑,却也不便点穿,只含笑道,“若说你二人是姐妹,尤可信得,说是师徒,却是令人惊讶,这其间有何故事,可否讲来听听”轻轻一句话,将男侍之事带过。
“偏你如些好奇!”九百涧抬眸轻瞥,媚态自成。回首见殇敬含笑不语,路七却一脸好奇,扭头见殇聿偎了她坐着,宛如当年小小女娃,一时间,心绪飘远,慢慢道出一番话来。
原来,这九百涧本是抚水蛮族酋长之女,自幼随族中长老学得一身武艺。当年,因官兵齐袭百越,九百酋长为救族人,将自己十六岁的女儿献入宫中为妃。那抚水蛮族古行试婚,唯有两厢意合,方得成婚。九百涧入得京城,闻说皇帝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儿,心中大为不满,哪里肯留,竟于入宫当夜脱逃。大内震怒,侦骑四出。
在城中东逃西躲,竟是接连两日出不得城,到得第三日傍晚,终为大内高手寻得。倔强好胜的九百涧如何听得进内官劝慰,情急之下,挥鞭动手。虽说她武艺高强,哪里挡得住大内高手围攻,力竭之下,终于受伤,却凭绝顶轻功逃出重围。心慌意乱之下,见一高墙,纵身跃入。
年仅八岁的殇聿,从书房走出来,仰头望时,繁星满天,轻轻呼得口气。慢慢穿过回廊,向侧角门进入后院,眼前垂柳之下,泛得一片水光。踏上白玉石桥,临桥下望,一弯眉月,正在水中游荡。
算来已是午夜,她却了无睡意,下了石桥,自湖边石凳坐了。微风徐来,夏夜一派清凉。
“何人”殇聿一惊,知是有人,匆忙站起。
“你受伤了”借着月色,殇聿清楚看到眼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一手捂了右腿,轻声抽气。
“嗯!”九百涧轻应,抬眸向她瞅得一眼,“这是何人府第”
“观文殿大学士,殇敬,殇大人府上!”殇聿轻应,蹲下身子,细查少女伤口。
“殇大人”九百涧闻得是官府中人,一惊之下,便欲站起,却觉伤口一疼,又即坐倒。
“你受了伤,走不掉了!”殇聿轻轻摇头,“姐姐,你于此处等我,我去寻郎中来。”
“你不怕吗”九百涧好奇的打量眼前小小女娃,没有哇哇大哭,没有惊喊救命,却说要去与她寻郎中。
“不怕!”殇聿轻轻摇头,双眸露出一丝怜悯,“冰儿与姐姐无怨无仇,为何要怕况如今,姐姐受了伤。”
“嗯!”九百涧轻轻点头。伸手轻拉了殇聿小手,“如今有坏人在捉拿姐姐,寻不得郎中,你莫声张,让姐姐躲得一夜便好。”
“是官府吗”殇聿眼睫轻眨,前院人声熙攘,除了官兵,又有谁,胆敢搜查大学士府第
“你……。”九百涧未料到眼前小小女娃如此敏锐,一时却不知如何做答。承认吗这里可是大学士府,否认又岂瞒得过眼前女娃
“那些狗官,又在欺负良善!”女娃小嘴轻撇,伸手扶了九百涧,“姐姐莫慌,我将你藏了,你自不做声,无人寻得着你!”说着,将九百涧捂了伤腿的手拉起,慢慢向另一侧墙边行去。
血,一行行的渗落,滴在湖岸石子小径上。殇聿只做不见,扶了九百涧行至墙边,“姐姐,快将伤口扎了,留片血衣与我!”稚嫩口气,却是不容质疑。
此时的九百涧走投无路,暗暗咬牙,只得信了眼前女娃。撕下一条裤管,将伤处扎了,暂止了血,却将伤口处一段布条交与殇聿。
“姐姐且等!”殇聿轻语,行至墙边大树向上爬去。
“你做什么”九百涧大为好奇,出声轻问。
“将它挂于墙边树上,官兵搜来,只道你逾墙而出!”殇聿轻语,尤自奋力向上爬去。
“我来!”九百涧闻言,心中暗赞,飞身将殇聿抱下,取了布条,再次跃起,于墙边树枝,寻处附有倒刺处挂了,又再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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