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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锁妖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坟前不哭

    在皋陶上仙有限的认知里,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只有两种解释。其一,有法力非凡之人用结界护着那少女。而另一种可能,则与妖灵的来历有关。

    厉仙倌在一旁看得心惊道:“此事蹊跷,大人当速速禀明天帝,不致担个失职的罪名!”

    皋陶抬眼望着同样茫茫然的少女和半空无法动弹的三木神鉴,有一瞬的失神。

    突然,妙成天仙气集聚,一道威严的声音凭空响起:

    “皋陶,这刑就免了罢!”

    话毕,一众仙家于斩妖台旁现真身。为首的,赫然是善逝佛祖并天帝玉皇,孔雀明王随侍,其后竟有游奕灵官、翊圣真君、赤脚大仙、太阳星君等大大小小十余位上仙。

    显然,玉帝是善逝小童子从议事殿拉来救场的,后面一大波——却是来看热闹的。做仙,也很无聊啊!

    “世尊、天帝,众位仙者!”皋陶与手下诸人急急叩拜行礼。

    善逝抬头,圆滚滚的大眼睛一扫“六道邢柱”,只望见那人一眼便瞬间石化——竟然是她,真的是她!

    玉皇大帝抬手免了众人跪拜之礼,捋一把三绺长髯道:“还不速速将人——呃,妖,从斩妖台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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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须弥灵境
    值夏,六月初三。

    历书曰:黄道日,诸事皆宜。

    运势一说,本于太阳星君这样中规中矩的仙而言,向来不太在意。不过,自斩妖台前一步之差,得了众仙“口诛笔伐”的嫉妒后,太阳星君连日的气运着实不大好。

    因他顶着一张国字脸,又是膀大腰圆、浓眉大眼、胡茬拉撒的壮汉样,却生生愁出了些许我见犹怜的韵味。单灵夕难得的不忍了一回,收了冷脸,安慰道:“小女子对天发誓,绝不再溜了!阁下总放心了罢……”

    太阳星君用大大的黑眼圈恨恨瞪了这罪魁祸首一眼,再紧了紧手中的绳头,连“呸”了三下,声如洪钟道:“老子信了你的邪!你个丫头骗子比狐狸还狡猾……”

    那仙界宝物如与身体合二为一般,结结实实地缚在腰际,委实难解。单灵夕挑眉道:“即有太上老儿的缚妖索在,阁下缘何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太阳星君腰板挺得笔直,端得是高大威猛。

    直至瞅见身旁忙碌着搬东搬西的小仙娥甫一转身,壮汉立马破功。红着脸,挠挠头,与小美女耳语道:“伤什么……悲什么的,啥意思姑奶奶!你知道我肚里没什么墨水儿,别掐这些文绉绉的,听不懂。”

    单灵夕就着台阶而坐,满眼是仙气袅袅的如画风景。只是不知这层层云雾下,是怎样的江山

    ——“她送她的礼,你只作没看见。”

    一边是赏星悦目的盛世美颜,一边是狗屁倒灶大堆物什,太阳星君很自觉的往美人儿身边一靠,并排坐下,鼻尖处竟是微带着甜味的桂子花香:“小丫头,你看我这样分析有没有毛病”

    “嗯”

    太阳星君正色道:“以陆压这样位份高、本事大的尊神,应该很要面子罢!”为避免旁人听见,他又自然地往她这边挪了挪尊臀:“似我这样的阶品,贸贸然捎个旨去,再拖个吵着拜师、无比呱噪的圣盈公主,帝尊他老人家会不会把我直接从须弥山上踢下去”

    单灵夕略沉思:“敝人以为——有这个可能!”

    太阳星君猛拍大腿,一跃而起:“老子就说嘛!要是好事,别人不要的,也轮不到我身上。”

    单灵夕挑眉睨他一眼:“那圣盈公主貌美如花、天真烂漫,加之身份尊贵,你怎就知道陆压不乐意收她为徒呢”

    太阳星君瞅瞅四下无人,以八卦的口吻对她耳语道:“你非我天族中人,不知道这档子事儿也是情有可原的……陆压帝尊活这亿万年,已臻入圣修为,而正经八百收的徒弟也不过盏虚、卜算子和百里飞雪三人,皆属上神阶品。盏虚与卜算子那两个老家伙暂不提了,单是这最小的徒弟百里飞雪,艳冠六界,八方倾慕,很得帝尊宠爱,早在数十万年前便已认作了关门弟子。”

    “师徒恋”天界真是无处不八卦!

    单灵夕不甚感兴趣,双手抱着腿,一手无意识的把玩着右踝的银铃,铃声轻喃般动听。

    太阳星君慌忙捂住她的嘴:“我的小姑奶奶,烂在心里就行了!”

    怀中小美人冷眉瞪他一眼,糙汉子心都酥了,低声告诉她:“丫头,大罗天须弥山你可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单灵夕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那里既是无数凡人、妖魔鬼怪挤破脑袋,妄图有朝一日登得圣山之巅,得见尊神,飞升为仙的灵幻之境,又是陆压道法所化的云水结界。所谓,进出皆难于登天……你此番以囚禁之名前去,生死皆掌握在他手中,少不得嘴巴甜一些,让帝尊高兴了,早早放你离去!”其后,他又诚恳道:“我这里,也给你求个人情!盗丹药嘛,可大可小的罪,想来帝尊他老人家也不会囚你太久……”

    “太阳——”

    “嗯”星君看着红衣少女温柔一笑,眼似月牙般带着融融暖意。

    “其实,你大可对陆压说,日前得了玉帝口谕,与圣盈一同下界降妖。待擒住我后,周遭妖灵尾随来救,因路过须弥山,是以请帝尊施以援手,暂作关押,关押时日且看他高兴。一则,全了帝尊颜面,不致让尊神觉得需要遵上令而有所不快;二则,也未违背佛祖和玉帝”以示惩戒“的旨意。”少女莞尔一笑:“至于圣盈公主那里嘛!要表达对帝尊拳拳敬仰之情,与你其实没甚相干……”

    太阳星君目瞪口呆:“就这样解决了”他苦思冥想、冥思苦想地伤春悲秋大半日,原来不过在少女三言两语之间。

    “阁下以为呢”单灵夕促狭道:“难道真要拿着佛祖那坏小子的废纸,在陆压面前高高在上的宣一遍”……少女突然打住,不可置信地看着耿介到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星君他老人家。

    “我哪会这样做”太阳星君老脸一红,粗着脖子哽道:“我可没病”

    单灵夕道:“我不信!”

    耿直的星君又扎实地挠了挠他乱蓬蓬的头,而后大掌重重一把往少女身上招呼去:“被你发现了,好讨厌!”

    单灵夕哑然!她定是碰到了一个假神仙。

    本是一日便能抵达的路程,因捎了圣盈姑奶奶的拜师礼,一行人直到第三天巳时,才到得传说中万物生灵汲汲仰慕,座落凡间的天界圣地。

    清晨的须弥灵境沐浴在淡淡暮霭中,如梦似幻。

    那山,却又不像山,仿若藏在云里梦里的秘地,伸手触摸间,便会散了、化了。隐隐孤峰苍翠,袅袅圣光普照,活泼的飞灵起伏之中,失了影踪,好似从不曾来过。虔诚的寻缘人,一步一叩首,浴着暮鼓晨钟,将尘世之心遗落在求仙问佛的虚无缥缈中。

    “所谓执念,不过是放不下,而求不得,参不透,又解不开!”清秀儒雅的书生衣衫褴褛,只手握卷,斜倚在破败不堪的茶棚一角,零落的锅盆碗盏与主人的故作优雅、出口成诗相映成趣。

    那茶棚仅以茅草为盖,凤尾竹为架,风雨皆惧。它惨兮兮地偎在鬼斧神工的须弥山旁,显得异常单薄寂寥。入口屋檐下斜挂着一个棕黄色的钱缸子,只稀稀落落几十枚铜钱。门楣处,左右两边各有一块大小不均的竹木牌,右边木牌上刻着风神洒荡的五个大字“不俗即仙骨”,左边木牌上却半字也无,原来竟是一副残联。

    内里,积尘厚重的桌椅物事,颠三倒四的平常人生。

    火光明灭的灶间天地,一口大肚子铁锅被架着反复煎熬。

    在众人嫌弃的眼神中,单灵夕一脚踏入这须弥山脚下唯一的休憩之所,面不改色的一屁股坐在肮脏的长凳上,平淡的吐了两个字:“糊了!”

    蓝衫子皱巴巴、补丁重补丁的白面小生从书卷中缓缓抬起头来,迷茫的问:“什么糊了”

    单灵夕向灶边一瞥:“锅糊了,茶糊了——想必人也是糊的!”

    那书生闻言,脸色大变,忙弃了书卷,跌跌撞撞地飞奔向灶台,再手忙脚乱的抬锅、掀锅、砸锅……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跳着脚,搓着耳朵,连呼了几个“烫”字。

    单灵夕怜悯地看着他一张净白的脸涨得通红“你确定是开茶馆,而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书生一番补救无果,正是心情郁闷,待回句嘴。抬头却看见不远处以山水为幕,而令山水为之羞色的红衣女子,瞬间闪了舌头!

    “单灵夕!”刺耳的女高音乍响自茶棚外,高贵无华的玉帝幺女圣盈公主,不情不愿的跟过来,委身肮脏地,叉腰横眉怨道:“这么脏的地方你也能凑过去,不要告诉别人——本公主认识你!”

    单灵夕抬手,身微倾,用袖角一拂左侧的长凳:“不脏了,坐罢!”

    圣盈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脸嫌弃道:“哎呀,你竟如此邋遢!”

    单灵夕极自然地理了理干净如初的袖角,不动声色。随口一问:“星君呢”

    圣盈大咧咧坐下,脸色如便秘般:“折腾了大半日,累得他狗似的。现下,恐是叫山去了!”

    单灵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星君他老人家,能活这把年纪也着实不易!”

    被冷落的书生凑过来,礼节周到地问:“敢问诸位,是神、是仙,还是妖”

    闻言,这边厢,有人不高兴了。

    “呔,你这小子!”圣盈猛一拍桌子,怒斥:“本君乃天帝之女——圣盈公主,一向行事低调,休得多问!”

    书生虽被这一惊一乍的气势和厚脸皮的低调险些闪了腰,但显然对圣盈高贵的身份不以为然,平静地拿过桌上缺角开裂的茶杯茶壶,斟了两杯黑黢黢的茶水,诚恳地递给两位美人:“失敬,失敬!远来是客,饮茶吗”

    圣盈嫌弃地瞅一眼书生手中的茶盏,撇撇嘴:“怕被毒死,你自个儿享用吧!”

    一旁,单灵夕自然地接过书生的茶,颇有大家风范的认真品了品。那茶,虽皮相不佳,入口微涩。但微涩过后,唇齿间却独留一股淡淡的药香和出尘之气……

    她若有所思的抬头,发现书生正微微笑着看她。

    “味道不错!”单灵夕缓缓饮尽赞道。而后,从衣袖里摸出一枚凡间铜钱,抬手,捻指一弹。铜钱飞出一个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落进屋檐下的钱缸里,余下一声闷响。

    书生抬手,满面诚恳,恭恭敬敬地向她作了一揖:“姑娘大德!”

    圣盈咂舌望着右侧的同行之人,满脸的不敢置信:“就这样的东西你也敢喝也不怕毒死人……”

    单灵夕不予理会



第五章 无业渊孽
    凌云渡——链接须弥灵境与凡世尘间的唯一通道,亦是尊神予以寻缘之人的最后考验。任你是仙是魔,欲过此道,必先卸去周身灵通,怀抱谦卑之心,摒除一切杂念。

    而云雾尽头,便是天地起点、造化之初,芸芸众生心向往之的——大罗圣地。

    白发的长者,着绣有奇兽图案的紫色直裰华服,腰间扎金丝蛛纹带,屹立在潇潇寒风中,身姿挺拔,面容端正凝重,尽显非凡贵气。那仙者手托一副紅漆描金海棠花紫檀木漆盘,盘上搁着一套叠好的雪色长衫并一柄黑匣长剑,看情形竟是提前在此候了一段时辰。

    书生眼神微讶,待到仙者面前,恭敬地深深一揖:“白泽仙官安好”

    长者老成持重的点点头:“下官不过奉帝座之命,于今日午时在此候你,以及诸位贵客!”

    随后,只见他嘴唇微启,口念“复”字诀,仙法加持,漆盘上的衣物俱似有魔性般凌空而去,瞬间与书生合为一体。片刻间,哪里还有落魄潦倒、衣衫褴褛的穷困书生,分明是个挺拔玉立、儒雅清秀的翩翩雪衣少年郎。

    那少年上仙,原为陆压座下大弟子盏虚之徒——游初寒。

    “有劳仙官!”游初寒谢道。

    白泽仍是面无表情:“帝座言及,原定此番试炼两百年后才得业满,但你今日将遇贵人,是以提前返回仙班。即为天意成全你与晓竹丫头早结良缘,待择吉日准你二人完婚!”

    闻言,游初寒眸中难掩喜悦,本是端正稳重的一人,此时也灵动鲜活起来。

    白衣神官未再理会他,凌厉的双眼扫过众人,最后的目光在红衣少女身上微微停顿。随后,径直越过圣盈与太阳星君,向红衣少女走去。此时,白泽的神色已不见冷漠,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地问她:“那副联,是姑娘所对吗”

    单灵夕对慈善的老者微微一笑,心中已转过百般计较:“仙官恐弄错了,对出对联的却不是在下,而是玉帝之女——圣盈公主。”随后,几不可察地向白泽身后的圣盈投去一个狡黠的目光。

    圣盈本已张大的嘴接收到友人讯号后,立即聪明的归位,尔后很有演技地难为情了一把:“不过是凑巧、凑巧罢了,让仙官见笑了!呵呵……”

    仙官转身看一眼圣盈,再试探的望向面上无波的游初寒,略诧异:“是小老儿弄错了”

    不再纠缠答案,白泽道:“帝座在无业渊已闭关数日,今恰逢功德圆满之时,诸位就请随小仙走一趟罢!”随后转身离开,徒留表情各异的一干人。

    白泽身后,圣盈悄悄向红衣少女凑过去,豪气干云地一把拍上她的纤肩:“好姐妹儿,够义气!”她知道,单灵夕是要做个人情给她,以圆她拜师的念想,恰巧她的拜师礼又遗落在山下,少不得脸皮厚一回。

    “在下也够义气吧”游初寒也凑过来正经八百道,他还念着得贵人相助,凭空少了两百年修业的恩情。

    星君挠一把鸡窝脑袋,凑过来:“他奶奶的,你们这是闹得哪出啊”

    单灵夕看着耿介的老实人,担忧道:“太阳,你只需记得,不讲话、少做事即可!”

    星君乖宝宝般点头如捣蒜,果真不再言语。

    之后,白泽领着众人穿过芳藕幽香的九转回廊,婆娑葱翠的十里深篁,琮琤清沸的潺潺汤泉,沿着蜿蜒的狭长阶梯向密林深处前行。直至听到泠泠似泉水之音,那声音随着众人的靠近逐渐由小及大,而后渐呈汹涌之势。

    众人眼前,一帘飞瀑赫然出现,端的是挂流百丈、喷壑数里,行如飞电,隐若白虹。唯一与凡尘有别的是飞瀑四围被磅礴仙气所缚,跳跃的水花激荡开来,却似遇到一面无形的镜子,被灵法生生困住,最终失了踪影。

    仙潭之上的苍穹黑雾盘旋、阴云密布,好似晴朗的天空在此处乍开一道裂缝,滚滚怒雷伴汹涌莽电奔驰灼烧,让下方巴掌天地笼罩着一片灰败阴霾。

    幽深碧潭之中,隐约可见一方硕大规整的圆形巨岩。淼淼烟波里,一头华发的白衣男子视周遭一切如无物,悠闲惬意的拖颌端坐寒石之上,一副棋局、一盏清茶为伴,因无对弈之人,倒稍显形单影只。

    男子的模样如何,云光水雾中,众人看不真切。只是模糊光影里,那度过亿万年轮回岁月、浩浩尘世,征遍诸天万界,彼岸虚空后,手掌生死、笑看沉浮的王者之势,已渗透骨血。无论身处何地,亦足让众生敬仰、八方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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