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锁妖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坟前不哭
须臾,一道电光从脑海中闪过,小乞丐生生打了个寒颤。
“广圣王说一不二。”男人问她:“你不妨猜上一猜,春花楼中的那些仙友们,究竟是谁最倒霉,第一个做了祭刀的鬼”
“你——不用这么开心吧!”单灵夕被他气得够呛,心道:如此恶劣脾性,难怪连心狠手辣的银姬都看不上,活该做孤家寡人!
“别想银姬那坏女人!”盏虚捏着面前人的左右肩,像捉小鸡子一样,把她提进了不知什么时候停在院里的大红花轿中,然后一把将小乞丐试图
第一百四十五章 骨肉相残
——吉祥镇春花楼
那人间的妓院,单灵夕也曾扮作过公子哥儿模样,背着叶云深偷偷逛过几次。闪舞因她长相俊秀俏丽,吸引了一大群庸脂俗粉,反而被黑手揩了几次油,吃亏得紧,以后便再也没去过了。
十八地宫的妓院如何,这一次她还真是借了上神盏虚的光,终于有幸见到一回。那灯火通明的大堂中央方正戏台上,没有彩蝶般翩翩起舞、眼底藏春的环肥燕瘦,也没有怀抱琵琶、咿咿呀呀唱小曲儿的杏衫美人。只有怒目相视、手足相残的同胞骨肉挥舞着雳剑尖刀浴血拼杀。满室的血腥气味和杀戮场景,却是诡异至极,渗人得紧。
春花楼内,人很多。被倒吊在阁楼栏杆上的、捆绑在大堂朱红梁柱上的、已经身首异处躺在冷冰冰的软垫台阶上的,有不下三十之众。果真如盏虚所言,一双双、一对对,好不热闹。只是,所有被缚的人皆如失了魂魄的布偶般,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场中的一切,却面容呆滞,无法言语,诡异得紧。
戏台下,观景最好的地方摆放了一张雕花红木八仙桌,黑衣华发的幽冥之主着一袭墨色祥云纹软缎锦袍,腰间束着暗红色衿带,面容仍旧隐在透着阴森气的蚩尤面具之下,他双目微闭,一手撑着侧颊,银色的发倾泻而下垂坠在胸前,有些似睡非睡的慵懒优雅,却浑身散发出凌厉而诡谲的气势。在他身后,貌美的婢子端正伺立一旁,一双妙目紧紧盯着摆放在八仙桌正中央已然走到尽头的燃香,唇角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主上,第四炷香尽了!”蔺雪恭敬一揖,轻声禀报。
幽冥之主仍闲适地闭目养神,暗哑低沉的嗓音在嘈杂的兵刃碰撞声中突兀响起,却比戏台上的厮杀更加教人胆战心惊:“你看着办吧——”
戏台上,身高八尺的壮汉一身血污,双目已在疯狂屠戮中染上了骇人的猩色,只见他纵身一跃,势大力沉地一个斜劈,手起刀落之间生生砍下了毫无还击之力的对手虚弱格挡的右臂。在血肉横飞间,男人癫狂一笑:“我赢了,是我赢了……哈哈,落日追魂镜归我了!”
“大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秀气的青年浑身颤抖地跪在冰冷的戏台上,断臂处血花四溅。此时,他一张脸苍白无血色,满面痛楚地质问着同胞骨肉:“你竟然为了一面镜子屠杀亲兄弟,你不怕遭天下人唾骂吗”
栾方狰狞着面目,仰天狂啸一声:“亲兄弟又怎样”他伸出舌头,神情古怪地舔舐着刀刃上的血:“——蠢材!胜者为王败者寇的道理,难道母亲没有教过你们”
栾平心中悲怆,回头看一眼早已躺在血泊中,咽气多时的栾家老三,这一趟地宫之行,真正是损兵折将、骨肉相残、得不偿失。他眼中不禁滴下一行清泪:“在你眼里,我们又算什么”
一脸冰冷的男人满脸不耐,恶声恶气问他:“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我送你上路”
青年见他无情丑陋的嘴脸,终究凉了心。他嘲讽地低喃一句:“愿来世不复相见!”而后,生无可恋的闭上了双眼,虚弱的举起伤痕累累的左手,摊开掌心,带着心灰意冷的凄凉决意,往自己的天灵盖狠狠击去……
正在此时,一道破空之声打乱了满室死寂,白光乍闪之后,欲自戟的青年闷哼一声,左手臂无力的瘫软下去。他惨白着脸睁开眼,恍惚地看着仍在戏台上滴溜溜打转的那粒东海明珠,虚弱的手再也抬不起来了。
门口,一道清灵如水的声音骤然响起,红色衣袂飘飘,艳过了满堂华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难道糁星神君也没教过你”而后,那人嘻嘻笑着叹了一句:“不知道是栾氏家规不严,还是游奕
第一百四十六章 苦命鸳鸯
这一句话,却是明显的挑拨之语。闪舞
幽冥之主也不恼。反而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两人暧昧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直到鼻尖萦绕的只剩桂子香味,满心满眼都是她白瓷般的肌肤、如画的眉眼,狡黠却动人的小表情。而后,男人伸手抚着她凉悠悠的发丝,幽幽的问:“凤顾源现在何处”
此语一出,在场惊诧胆颤的却有两人。明骓阴鸷的神情愈发暗淡,连脸上的疤痕都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凤顾源”单灵夕心中暗道‘不好,面上却是抿嘴讪笑了一回:“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爱上哪儿我怎么管得着!”
时定尘看着怀中人良久,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尖:“是吗”他唇角微扬,眼光淡淡向着癸族族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几日,你与他走得近。本王还以为,他会告诉你一些新奇有趣的事情……”
单灵夕轻笑了一声,将所有尴尬和不安全都掩了过去,脑中却在飞速运转着应急的法子。她虽早就料到眼前的人定是将自己的行踪掌握得清清楚楚,却不知详尽至此。闪舞如此看来,明月和凤顾源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这大婆逻紫塬宫的喜宴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血腥屠戮,而眼前这些被俘的仙门百家也将第一时间充当时定尘泄愤的炮灰,真正倒霉得紧!
“明族长!”在未得到灵渊族长下落后,时定尘凌厉的眼在送亲的两人之间睃巡:“你既负责送亲,本王未来的圣后又去了哪里”他的表情极淡,教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单灵夕心道:分明是盏虚与癸族族长两人护送新娘子入地宫,这人丢了,你却只管向老泰山要姑娘。原来,柿子专拣软的捏,连幽冥之主也不能免俗。
这边厢,已然半醉的盏虚上神似是瞧出了她心底的小九九,乐呵呵地朝着她挤眉弄眼,生生让人膈应了一回。
明骓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心中憋气却不敢发作,他拱手道:“老夫疏忽,请圣王降罪!”
“无妨!”时定尘道:“本王即将迎娶的圣后就在这春花楼里,也是时候同明族长父女相见了!”他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上面的暗卫将人带下来。
闻言,被困在男人怀里的单灵夕坐不住了。虽说先前与他亲近,只是试探虚实的权宜之计。如今当着人准新娘的面再与新郎官卿卿我我,任是她脸皮再厚,也该羞臊了。遂于无声处欲悄悄抽身,却被男人缚得更加严实。
“乖乖坐着!”幽冥之主放在她纤腰上的力道愈发深沉,他在她耳边低声警告,说出的话语直接霸道:“若再敢乱动,本王不介意在这里要了你!”
怀里的人面色一沉,娥眉轻蹙,身体也不自觉变得僵硬了……
偌大的厅堂里一时极静,静得似乎只能听到栾家老二伤重,在一旁喘息的声音。直到一双璧人失魂落魄地被魔族暗卫押解着,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一次次敲击着在座诸人的心,也教素来稳重狠辣的北州癸族族长立时从圆凳上站起身来,一张诡异得脸瞬间笼上了厚重阴影,铁青得吓人。
单灵夕顺着声源抬头一看,入目的情景让她微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眼前被捕获的不仅仅是十八地宫的人四下里苦寻的明圣后,还有灵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元魂齐集
癸族族长指摘亲女时,眼中一片冰冷,丝毫不见为人父的慈爱疼惜之情,脸上甚至带了几分厌恶和鄙夷:“嫁作人妇,不知恪守妇道……果然是母女一对,统统该死!”
“——爹爹!”明月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咫尺之距的父亲,她不明白,缘何一向疼爱自己的男人,竟会说出那样无情决绝的话语,乃至辱及母亲,言语之间全是恨意。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癸族族长憎恶的看了一眼满面怔愣的女儿,鼻尖发出一声轻哼。他拱手对时定尘道:“明骓教女无方,有负所托。此二人罪无可恕,是生是死全凭圣王发落!”
闻言,被强制锁在男人怀里的单灵夕一时也慌了神,没了主张。如今,明、凤二人的事既已曝露,所有转圜的余地皆在癸族族长的一念之间,明骓若愿从中周旋,这对有情人尚有一线生机。但听男人话中之意,已然不再顾念父女亲情,连对上官蓉月也是充满恨意……这其中究竟有何纠葛,让曾经爱女如命的男人转变至此,对妻女已是形同陌路
时定尘沉寂幽暗的厉眼扫过不远处狼狈至极的一双野鸳鸯,最后施施然回到了怀中人不安深思的俏丽脸庞:“怎么……担心他们”男人伸手抚摸着她凉丝丝的发梢:“本王并非那迂腐世俗之人……这样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皆惊。凤顾源与明月面面相觑,目光中竟带了些绝处逢生的欢喜。癸族族长阴鸷的表情仍旧未散去,自退到一边候命。单灵夕一颗跳到嗓子眼儿的心又慢慢安放了回去,她原本料定十八地宫会以此大做文章,趁机发难六界九州。难道幽冥界意不在此,另有所图时定尘轻描淡写的放过了让他蒙羞受辱的人……他究竟在打什么小九九
短暂沉默后,黑衣华发的男人挑唇一笑:“本王不喜旁人亲近。颛顼他们献上的所有女子,如今都在行止宫……待明日婚宴之后,你便同她们一道规规矩矩的守在那里。非本王旨意,此生不得离开!”
仍跪在地上的女子猛然抬头,惊恐地看着决定了她此后悲惨命运的男人。“不!圣王——”这样不啻于幽禁冷宫的安排,已然断送了一个女人的半生幸福。“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不要去紫塬宫!”明月凄凄惨惨的哭泣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很是可怜。
看着心上人无助模样,凤顾源心如刀绞。他霍然从地上站起来,横眉怒斥:“时定尘,你已夺去我族的精气元魂,如今还要苦苦相逼,究竟意欲何为”
幽冥之主斜晲他一眼,淡然道:“毁天灭地,重掀九州之战,问鼎六界!”
单灵夕心间一颤,没料到他会答得如此直接而肆无忌惮。若神魔大战再起,势必会时光倒流,再次回到亿年前生灵涂炭、山河倾塌的混沌岁月,也将波及世间的所有生灵,而三十六重天和不周山同样难逃浩劫。
凤顾源拖着沉重的枷锁,上前一步复问:“你要如何处置这些仙门百家的人”
“祭阵!”幽冥之主直言不讳:“还有想知道的吗”
“圣盈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单灵夕眉间一蹙,不发一言。
时定尘幽深的目光锁住怀里的女子,平淡回道:“本王请公主去紫塬宫作客!”这一句是回与她的。
凤顾源呼吸一滞,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他低头留恋的看一眼怀里柔弱无骨的女人,情深款款道:“月儿,今后我若不能在你身边,你定要坚强勇敢!切不可做傻事……”
哭得眼睛红肿一片的女子茫茫然抬头看着心上人,却只看到他视死如归的决绝神情:“源哥哥,不要丢下我!”她试图去牵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