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痞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心一羽
方家这一次可谓全族出动,家里的男丁除去方贤实在太小,还有七岁的方真、六岁的方节留在谷中,外姓之人便只剩一个宋士铭。
方魁也是知晓宋士铭的,这孩子性子有些懦弱,习文还成,练武则差了些,那身手只怕方真、方节都能打过他,实在不堪用,此去艰难还是让他留在谷中为好!
宋士铭闻言很是惊诧,
“我们这一趟去京城还有凶险么难道方家不是听命今上么”
听命于当今圣上有何凶险这大魏王朝是今上的,天下百万雄兵也是今上的,方家是今上的暗卫,便是有些谋逆反叛要出手诛灭,有天子做靠山如何不是手到擒来
方魁皱眉道,
“你从何处听说我们是听命于当年圣上”
想当年太宗留下他们便是为了给在位的皇帝留下一招后手,外敌入侵倒有军中将士守疆卫土,自己朝堂乱起来便需要暗卫出手,即要保得家国平安,又要保得皇帝安稳,不使朝局动荡以至令得百姓受苦。
如今京城情形十分复杂,今上已是病卧龙榻,神智不醒多日,又有镇西王与平南王插手朝政,又有皇后云馨婉四处结党,方家进京要面对的便是这各方势力,如何能保了赵家嫡传
当今太子便是云馨婉亲生,另一位皇子却是不知所踪,至今渺无音讯,为今之计便是尽数启动各处势力,扶助皇帝重夺大权才是。
此一去当然凶险又何必让宋士铭跟着他们受累,他早已叮嘱过妻子,待此间事了无论成败都要给士铭一笔银子,放他下山去好好生活,娶妻生子安享一生。
宋士铭吱唔一声却是不敢将宋崇岭招出来,这方家的许多事儿方崇岭都是私下讲给他听的,消息外泄方魁身为家主自是有权追责的。
当下只是目光闪烁道,
“我……我是悄悄偷听到的!”
方魁定定瞧了他良久才道,
“你即是听到我也不瞒你,如今外头局势纷乱,京城更是暗潮汹涌,各路高手云集京城,你武艺不精自保都难,还是留在这谷中与义母一起生活为好!”
宋士铭闻言急道,
“义……义父……你……你不带我去见我亲生的父亲么”
方魁一愣,
“你亲生的父亲”
宋士铭见他发愣忙紧追了一句,
“我……我不是当今圣上的皇子么”
方魁更是愣神,
“皇子你……谁告诉你,今上是你生父的”
宋士铭咬牙道,
“义父……我……我就是知晓的,义父为何不带我去寻生父义父自豫州千里迢迢带我到方家堡庇护,不正是奉了今上之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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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私语时
?这般想过之后心里觉着眼前诸多疑窦才算解开。这厢喜滋滋抬头瞧了瞧天空一片阴霾,
“快下雨了!还是快些砍了柴回去!”
忙挥动手里的砍刀加快速度,眼看着差不多了,便堆叠好后用绳子捆好背到背上,腰插了柴刀往那栖身的山谷走。
自那小径走去却见前头树林人影一闪,瞧着有些眼熟忙两步追了上去,
“妙妙姐!”
前头的是方妙妙,背了一个小竹篓在那处捡蘑菇,宋士铭急忙过去叫,
“妙妙姐!”
方妙妙低低应了声却不回头,
“快下雨了,还不回去么”
宋士铭向来对她便有些小心思,平日在谷里虽是常见但身旁都有人在,那似今日能独处一处,当下喜得去拉她的竹篓,
“妙妙姐,我替你背吧!”
“不用!”
方妙妙忙挣脱却被他拉着不放,无奈只得回身过来解了背篓,宋士铭这才瞧见她红肿的眼皮,
“妙妙姐,你……你怎得哭了”
宋士铭忙拉住她来瞧,方妙妙抬手挡了脸,
“别看!”
宋士铭瞧得清楚,方妙妙一双妙目又红又肿,连鼻头也是红的,分明就是刚刚哭过,瞧得他心疼得不行,
“妙妙姐,可是那几个小的又闹你了!”
方节、方真与方琳琳几个最是胡闹,有时便爱捉弄妙妙姐,妙妙姐性子最是温柔,又是大姐姐每每都要让着,有时自己委屈的眼泪花儿打转也不好凶人。
他自是不知晓,方妙妙与几个妹妹出来捡蘑菇,却是几个妹子都不愿陪她,瞅着她一个不留神,几人便悄悄溜走了。
待方妙妙转过身来发觉背后一个人也没有,心知是几个妹妹扔下她在这荒郊野地便跑了,心里又气又恼又是委屈,不由蹲在那处哭了起来。
眼看着天气变阴大雨欲至,那几个也没有回来瞧一眼她,方妙妙越哭越伤心,却只得一面哭一面往回走,没想到竟是遇上了宋士铭。
宋士铭知晓了缘由,不由勃然大怒,
“这几个都是被宠坏了,待我回去给婶婶们告上一状,必要好好教训她们才是!”
方妙妙心知自己只身一人在此处,告了妹妹们的状便得罪了婶婶们,忙摇头哭道,
“你别去,她们……她们就是调皮,没有坏心的!”
宋士铭怒道,
“那有这般调皮,这荒山野岭野兽出没,一块儿出来便要一块儿回去,扔你一人在这处若是遇上狼可怎办”
到这处却是越想越怒,拉着方妙妙便往回去,一路气冲冲回到谷里到了竹楼前,正瞧见柳氏提了水出来,见两个孩子一个在前头满面怒容,一个在后头双眼红肿,
“这是怎么了”
宋士铭上去将这事儿一讲,柳氏也点头道,
“这些孩子们也确实不知轻重,是应好好训一训!”
当下带了两人去寻甄氏,甄氏一听不由柳眉倒竖,杏眼圆瞪,
“方琳琳也混账丫头,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她一顿!”
这厢上官氏与付氏听了连声喊打,
“老四家的也给我们狠狠打,自到了这处,这些丫头们都越发的不听话了!”
待到方琳琳几个回来,只见自家亲娘几个面色不善立在那处,甄氏脾气最急提了竹竿上来便打,
“几个臭丫头,姐妹几个便应相亲相爱,相互扶持,你们倒使起小心眼来把你们大小姐扔在外头,自己跑回来,那山里头野兽出没,要是你们大姐姐出了事儿,我看你们几个一身皮都不要了!”
说话间竹竿子高高举起,噼里啪啦打得方琳琳几个惨叫连连,方琳琳挨了两下,忙直着嗓子叫道,
“大姐姐才不要我们跟着呢,嫌我们几个又吵又闹,对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们不走,她还不乐意呢!”
话一喊出,方欢欢、方喜喜也应道,
“就是!大姐姐又不喜欢跟我们一处!”
方妙妙闻言脸色涨红,眼泪又要流出来,宋士铭瞧着心里更疼得厉害,当下怒道,
“妙妙姐性子稳重,自是不爱你们吵闹,不过说你们两句,便扔了人跑,大姐姐若是真嫌你们,怎得不见她扔了你们”
甄氏一听更加恼怒,手下也不留情,啪啪啪狠狠给了几个丫头几下,柳氏眼瞧着差不多忙道,
“好了!好了!四婶,孩子们也知道错了,这一回便饶恕她们吧!”
一旁付氏与上官氏也劝了几句,甄氏这才住了手,方琳琳抽泣着瞧着手臂上一道道红印,咬牙忍疼道,
“娘,你下手真狠!”
甄氏瞪眼道,
“你若是下回还敢这帮,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厢又回身对方妙妙道,
“妙妙,这几个丫头如今野惯了没有规矩,你是大姐姐不与她们一般见识……”
这厢哄了方妙妙与宋士铭回去竹楼上,方苒苒最是老实也跑到付氏面前哭道,
“娘,大姐姐每回同我们出去便瞧着我们皱眉撇嘴,说我们是野丫头,没大家闺秀的样儿,她不愿跟着我们,我们也不愿同她一堆儿!”
几个妯娌互视一眼,柳氏叹了一口气道,
“你们大姐姐自小书就读的好,现下家里遭逢大变,你们大伯父又远在京城不知凶吉,你们且让着她些吧!”
方琳琳扯袖子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气道,
“哼!她姓方,我们也姓方,她是大家的小姐,我们也是,现下家里成这样了大家都过的辛苦,也没谁欠她的!”
“就是!”
方欢欢、方喜喜也齐齐冲着竹楼上鼻子里出气,正巧甄氏下来瞧见了,不由又指着方琳琳怒道,
“你还待怎地”
方琳琳撅着嘴退了两步躲到柳氏身后,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妹相劝
嫁痞夫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二章妹相劝?方妙妙这厢便变着法子与柳氏亲近,寻着机会就凑过去帮着照顾方贤,方贤如今已是三岁了,生得虎头虎脑见人就笑,家里几个哥哥姐姐见了都爱逗弄他。
柳氏到外头担水浇菜,方妙妙便过来帮着看顾方贤。柳氏虽是生在卧龙镇小户人家,在家中时也是娇养的姑娘,到了现下这般境地她也要布裙荆钗,去了娇柔姿态学着劈柴担水、洗衣缝补。
方妙妙见柳氏生得柔弱,姣小婀娜的身子担着两个偌大的木桶,摇摇晃晃往菜地去,那桶底儿差上一分便要挨着地了,不由担心道,
“六婶,您可小心些!”
柳氏笑着应了,一路颠颠到了地头这才放下来笑道,
“你六婶我如今也是历练出来了,前头十回有九回,走一趟一桶水都要散了大半去,现下你瞧……”
一指自己那小巧的脚背,
“脚面子再不曾打湿了!”
方妙妙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道,
“若是放在从前,这样的日子我们是想也想不到的!”
柳氏知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以前锦衣玉食的日子,小姑娘家家自小娇养着,遭此大变一时受不住也是情理之中,当下笑道,
“以前有以前的好,现在有现在的好,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倒把人养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现下虽是事事自己动手,但也能强筋健骨,自力自强……”
说着一指面前一片绿油油的菜地,
“你瞧,这么一大片菜园子都是我们亲手栽种灌溉,吃起来便格外的香!”
方妙妙一笑,眼中甚是不以为然,
都是菜,吃着确是不一样,在这处无油少盐吃起来形同嚼蜡,那比得上方家堡时精挑细选,费心烹调,摆好了盘,热气腾腾端到桌上,端端正正坐了细细品尝!
如今已是这般困境,六婶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当下笑道,
“我是自小娇惯着的做这些实在不成,那似几位妹妹,还有……士铭弟弟也是厉害,砍柴、耕地、烧火、做饭,劈竹编篓倒是样样精通!”
柳氏一面勺了水均匀散到菜地当中,一面笑道,
“那是……他自小吃了不少苦,自是比你们都要强些的!”
方妙妙忙接话道,
“士铭弟弟是那里人氏,怎得就被六叔接到家里来的”
柳氏倒不起疑只是笑应道,
“士铭是你六叔在豫州接回来的!”
“士铭弟弟如今家中都无人了么”
柳氏想起丈夫的话,迟疑了一下道,
“他家中原是还有亲生父亲的,现下应还在豫州城中!”
“哦……”
方妙妙心里一动,
“那他……为何不回去寻他亲爹”
柳氏叹了一口气道,
“他那亲爹……亲爹不好,你六叔原想着待他学业有成,再回去奉养生父,只是我们家如今到了这地步……”
等再隔一阵子风头过去,柳氏便打算遵丈夫叮嘱把银子给了宋士铭放他回家去,以后进学也罢,做小买卖也罢,安生过日子才是。
方妙妙仔细打量她神色,倒不似说谎的样儿,不由心里犯起了嘀咕,
六婶难道也不知道士铭的身世
或是士铭他被骗了
正这时一旁的方贤却是嘻嘻笑道,
“我知晓铭哥的亲爹在京城!”
方贤小儿那知真假,只是那一日方贤与方魁说话被在里间听了个正着,又常听大人说京城如何,临州如何,小脑袋里只记了一个京城,听到方妙妙与母亲说话,立时勾起了那晚的记忆便脱口而出了。
柳氏闻言却是沉下脸喝道,
“贤儿胡说什么!”
士铭那孩子本就误会自己身世,丈夫虽是解释一番,但那孩子明显很是不信,方贤孩子小不懂乱讲,若是在这谷里传开来,倒要平地又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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