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十三楼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来去生
风雪渐消,月色明亮,朱明天生的五官灵敏,在雪中依旧能找到白天经过的地方。
他知道判官谷里已经没有人,他不再掩饰痕迹,一路急行。
他不会轻功,没有踏雪无痕的本事,但他像一只雪豹般穿行在丛林深处,依旧敏捷无比,天色刚蒙蒙亮,他已到达山谷,看着残留的蝴蝶,叹了一口气:“要是老爹在就好了,他肯定早就察觉到了”。
当他再次看到山洞外的石像,依旧感到十分震撼,这般大小,这般传神,当真巧夺天工,只是看着判官嘴里的入口,愈发感到阴森。
但是没法子,为了小花,再阴森恐怖,他也得去。
山洞内果然如朱明所料,所有人都离开了,他用随身所带的火石,点燃了墙壁的火把,仔细打量着这个山洞,毫无痕迹,都已经被清理过了,石架上的书册,随身的衣物,吃剩的食物,什么都没有。
如今唯有水潭,尚未探究过。
黑漆漆的水潭,似乎有大恐怖,但朱明没有畏惧,他不懂什么大道理,也没有什么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气魄,但是他爹说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事,他记得很牢,小花是一定要救的,再恐怖的地方他也得去。
于是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里。朱明水性一向不错,如果谁从小便为了吃喝而在河里捕鱼,那么他的水性也会和朱明一样好。
水里出乎意料的干净,丝毫不显浑浊,冷的出奇,尤其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
光线虽然不好,但朱明依旧能看的清楚,这水潭很深,好在朱明憋气功夫实在是了得,再加上老乞丐的功夫,本就是闭气潜行的好本事,朱明在水里当真可以说如鱼得水了。
朱明找了良久,也不见水底哪里有路,直到他想到那些地府众人,是人不是鬼,抬着棺材走入水中,必然是直接沉入水底,如果水中有路,必然是在水底,于是便上岸,抱了个大石头再次入水,这次,当他随着大石头沉入底部的时候,他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当他从上往下看的时候,水底是昏暗的长满水草的石头,而当他真正沉到水底的时候,朱明才发现,原来水底藏着一扇门,一扇极其巨大的门,长满水草的石门。
朱明抓着水底石头慢慢的移到石门正前,石门有字
第九章 说花魁谁是花魁
当朱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了。
睡了足足四个时辰的他,补足了之前耗费的精神,只觉神清气爽,好似有无穷的精力。
他别好短刀,一路疾行,出了雪山,回到了县里。
县里依旧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站在七里香门口的巷子旁,望着站在门口的萧婶,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
他知道他现在也安慰不了萧婶什么,小花也不是萧叔能找回来的。
他顺手从路边小店买了壶酒,拿了只烤鸭,便去约定的地点,寻找那几个帮他办事的乞丐去了。
城外的破庙便是他们聚集的地方,朱明找到了他们留下联络的小乞丐。
“小四,我回来了,可有消息”朱明问道。
一个眼神贼亮的**岁娃娃回到:“老朱,有了,那小苏子的每日出行计划我们都知道,他今晚就要去莲花巷快活,这可是我们挨了柳妈妈好一顿毒打才偷听到的,至于他今晚在哪个姑娘房里……”
这个名叫小四的小乞丐停顿了下来,眯着眼笑嘻嘻的看着朱明,迟迟没有下文。
朱明心中好笑,这小子居然还学会卖关子要好处了,也不知是哪个老不死的教的,不过也不能让小乞丐们白忙活,于是便把怀里焐了一会的烤鸭拿了出来,勾的小四双眼愈发明亮,口水都滴到了地上,朱明笑道:“先说好,小四啊,哥哥我特地给你拿了只烤鸭,但是酒是给你几个哥哥的,你可不能独吞,拿了烤鸭之后,该说的可不能再瞒着啦。”
小四蹦起来,拿了烤鸭,张开小嘴便一口咬在烤的酥香的烤鸭上,嘴里不清不楚:“知道知道,我小四儿知道分寸,那小子今晚要去莲花巷柳妈妈那,哪个姑娘嘛,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说是今晚要搞什么夺花魁,捕快头子刘赌鬼今晚也过去,几个哥哥让我知会你一声,虽然不知道你要干嘛,但是有什么需要叫你只管言语。”
朱明心中一暖,小四自小没有爹娘,和几个比他大几岁的流浪儿一起讨饭,几个人相依为命,每日便是和温饱作斗争,但是再苦也不曾坑蒙拐骗,朱明看到他们总是能想起父亲刚离开的那几年,自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所以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送吃食给他们,护着他们。
朱明摸了摸小四的头:“替我谢谢你几个哥哥啦,也谢谢你,日后我再来找你们喝酒”,说完,便起身离开。
说道莲花巷,有一个人不得不提,那就是莲花巷的柳妈妈。
这柳妈妈原本是外来的娼妓,来到临江县后,嫁给了莲花巷的吴老头,吴老头也是个好吃懒作的,又没什么手艺,二人一合计还是这皮肉生意稳赚不赔,于是便在莲花巷又开起了这等生意。
莲花巷的姑娘们,原本大部分都是家境贫寒,吃饭都是问题又没有一技之长的女子,做着那暗娼的活计,以此养活自己,不是饿到极处,谁愿意做这等事情,但总归还能活着。
活着不仅仅是要和天斗,还要和周围的姑娘们斗,总之混乱的很。
但柳妈妈到底是外来的娼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外来的娼妓嘛,那自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勾引男人的眼球,如何让他们欲罢不能。
自从柳妈妈来了之后,莲花巷几乎所有的娼妓生意都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转投到柳妈妈门下,成为她手下的姑娘。
柳妈妈不再满足于收拢莲花巷的姑娘,她开始收留南方逃避战乱的姑娘,专门在穷的揭不开锅的家里买下他们的女儿,她有个志向,她要做整个临江县青楼的王。
小萍就是这样被柳妈妈收入楼里,她本是随父母逃避战乱来到临江县的女子,她的母亲已经在逃亡的路上饿死了,留下她和她父亲相依为命,当他们走到临江县的时候,父亲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她还有个弟弟,叫父亲如何能养活他们姐弟二人,而在这个时候,柳妈妈出现了,小萍至今都记得那个下午,那个姓柳的妇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而她的父亲则饱含歉意的看着自己,手里还牵着她年幼的弟弟。父亲最终狠心扭头离去,任凭她喊哑了嗓子,也不曾回头,她知道,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父亲和弟弟了,最终只好跟着柳妈妈去了莲花巷。
柳妈妈是个有眼光的,当她第一眼看到小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孩子日后一定能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女子,果不其然,十年后的今天,小萍十六岁整,出落的亭亭玉立,宛若出水芙蓉般美丽,整个莲花巷没有人的样貌能及得上她一半。
柳妈妈从小就教导小萍各种技能,跳舞,小曲,以及如何勾引男人,她从来不让小萍接客,却经常让小萍表演,常去的各路嫖客,早就惦记着小萍,而今晚终于等到了她的初夜。
这叫人如何不疯狂,这样寒冷的冬夜,能与一个温柔似水,美丽动人的姑娘共处一室,再发生些不可描述的妙事,当真想想便令人激动。
这天的夜里终于来到,养足精神的朱明悄悄的出现在了莲花巷。
霓虹初上夜未央,路上行人匆匆忙。
别的地方的人匆匆忙忙干什么朱明不知道,但今天晚上,莲花巷附近匆匆来去的人,肯定都是去柳妈妈那里,看看所谓的争花魁到底是什么个有趣玩意。
柳妈妈的门外从自家门口拉了十八条红线,直栓到对面,每个绳子上各挂九个大灯笼。
在以往,柳妈妈之前的那些暗娼,只敢在自家门外挂一个小小的红灯笼,告诉别人这家是做什么的,哪敢像柳妈妈这般这么明目张胆。
虽说做娼妓这件事并不违法,但谁都怕别人指指点点,当然柳妈妈不怕,柳妈妈时常说,既然当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又想挣钱,又想要面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柳妈妈的门口匾额上写着“吴宅“,这是老吴头的老宅,如今给改做了青楼,也不知道老吴的祖宗知道了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
它一左一右,各有一行字,左边写着“快来快来快来呀”,右边写着“快活快活快活啊”,朱明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不要脸不要皮到了极点呀,当下只觉对柳妈妈和吴老头的敬佩之情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连绵不绝。
这人若是能做好一门生意,要么有过人的本事,要么有过人的脸皮,柳妈妈二者皆有,难怪能一统莲花巷的娼妓行业。
不一会,朱明便发现目标人物,苏秀德带着个书童登门,公子俊俏,童子灵动,自有仆人带领二人进门而去,之后过了一会,捕头刘也进去了。
既然两个目标都进去了,朱明便不再等待,以往他都是翻墙入户,今天他索性好好打扮了下,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入。
此时少年意气风发,可谓是千二百轻鸾,春衫瘦著宽,倚风行稍急,含雪语应寒。
当真是英俊不凡,甚是好看。
翩翩佳公子登门,仆人一看此人气度不凡,虽不带随从,但好似天下众人皆不放在眼里,当下哪敢怠慢,急忙忙带着朱明进入大堂,等待今晚的花魁大会。
朱明进了大厅,一眼便看到苏秀德和捕头凑在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旁边还有两个女子服侍,几人说说笑笑,其中一名女子更是坐在苏秀德的腿上,一手勾着苏秀德的头,一手拿着酒杯,给苏秀德喂酒。捕头也是和旁边女子摸来摸去,旁若无人。
朱明此时看到的是一个纵情声色的欢场老手,那捕头也不遑多让,和那天夜里在县衙小心翼翼的苏秀德完全便是两个人。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朱明,朱明找了个不起眼的桌子,点了壶酒,又使了银子,支开了上前来的姑娘,不要问钱是哪来的,不是才从县衙出来嘛,这顺手总得牵只羊啊。朱明决定静观其变,找机会接近苏秀德二人。
明月已半,夜色深沉。该来的都来了。
这时前面的台子上上去了一个半老徐娘,满头珠翠,面若桃花,大袖流云,莲步轻柔。
只见这妇人拍了拍手,自然有人熄灭大厅的灯光,只留得台上一片光亮,自然而然的便将大伙的眼光吸引到了台上。
这妇人先是给大家道了个万福,笑吟吟的道:“各位大爷,各位公子,今儿难得众位都到了,小妇人先给众位道声谢,感谢众位捧场,至于所谓何事,大家心知肚明,所谓草木尚且争春,那佛祖还争一炷香,咱家的姑娘再低贱,那也比草木强些
第十章 翩翩公子坏心肠
这花魁虽然选出来了,这花魁会可没结束,相反这个雪夜,真正的**才刚刚到来。
这浮萍仙子,今晚到底属于谁
台下的大小爷们,眼神都直了,这小县城这么多年来,谁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今天夜里若是能与这样的女子**一度,那简直是不枉此生了。
苏秀德轻轻抿了口酒,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微微一抬头,旁边的仆从便伸手招来了跑趟的姑娘:“我家公子为萍儿姑娘送上花篮十个”,这般作为,尽显公子风范,引起一片哗然。
一个花篮一百两,十个便是一千两,他爹苏子善一年不过二千两,嗯,看来跟判官府的合作,让苏秀德赚了不少啊。朱明心里直嘀咕。
旁边的众人也在惊叹,旁人大多一个一个送,这苏秀德一下便送了十个,这可真是大手笔,真是志在必得呀,不少人便偃旗息鼓,不打算再争。
苏秀德的仆从又道:“我家公子今日只为萍儿姑娘送花,公子只钟情萍儿姑娘一人。”
呵,这便是告诉众人萍儿姑娘苏秀德是一定要的,你们呐,去争别人吧。
“多嘴”苏秀德笑骂道:“今儿大家来争这花魁,图一个快活,凭的是财力,我苏秀德虽是县老爷之子,却也不会拿身份压人,大家如有喜欢萍儿姑娘的,不妨继续送花篮。”
众人心中暗骂道,你都搬出你爹了,这还不是拿身份压人
刘捕头笑着向苏秀德敬酒,拍了个不香不臭的马屁:“自古姐儿多爱俏,公子你相貌堂堂,又是老爷的长子,如今更是腰缠万贯,在座的有谁能跟公子你竞争我看这萍儿姑娘今晚非你莫属啦。”
“刘捕头说笑了,在座的自有那卧虎藏龙……”苏秀德这客套话还没说完,大厅里传来一个令他牙痒的声音。
“我送十一个花篮给萍儿姑娘,希望姑娘青春永驻”一个坐在角落的公子哥说道,头带纶巾,一身干练衣衫,腰里还别着一把短枪。这公子说完还举杯遥敬了苏秀德一杯。
砰,捕头老刘,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是哪来的乡巴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真不识抬举,竟敢跟我家公子叫板,活腻歪了吧,看来我得请你去临江大牢吃顿水酒了。”
“咦,你家公子不说各凭本事么,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不识抬举了莫非你家公子说的都是狗放屁还是你觉得你家公子说的都是狗放屁”这公子哥不急不忙,笑吟吟的回到。
“哎,你个小崽子,我不是……公子……”老刘没想到这人这般伶牙俐齿,急忙向苏秀德解释,更是气的站了起来,当下便准备动手。
苏秀德阴沉着脸,摆了摆手,示意刘捕头坐下:“刘捕头,莫要动怒,这位公子说得对,今夜各凭本事,价高者得。我再加十个,总计二十个。”
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怕不够热闹,周围的汉子们笑着起哄道“好,公子豪气。”
花魁争不过人家,能看场好戏也是值得的。
其料那公子依旧不急不忙的说道:“我也出十个,总计二十一个,祝萍儿姑娘,嗯,新年快乐吧。”
朱明笑的肚疼,这位公子可真是皮,总是比苏秀德多一个,还祝人新年快乐,这不摆明了捣乱,外加抬价嘛,只是不知道苏秀德要如何应对。
刘捕头此时像只即将捕食的猎豹,双腿已经灌满劲气,只等苏秀德一句话,他就会向这位公子发出凌厉的攻击。讨好主子,就得像自己这般时刻准备为主子咬人。刘捕头心中有一丝得意,打不打是一回事,样子总得做足。
苏秀德此时脸色已经铁青,长这么大,除了他老子,还没有谁敢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便是那判官谷的人,也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哪有父亲说的那般把自己当条狗。
苏秀德看了一眼刘捕头,心想,这才是狗,有肉吃,有链子,让他咬人就咬人。
但是风度总是要的,虽然苏秀德极度想要让刘捕头生撕了这个捣乱的:“那我就再加二十个,四十个。”
台下又是一阵赞叹声。那柳妈妈眉开眼笑,嘴巴半天合不拢。
“这位兄台,到你了”苏秀德继续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若是你继续叫价,最后却又付不出来,我看你可真得跟我这朋友去临江大牢喝水酒了。”
这位公子笑道:“四十个,四千两,你爹两年的俸禄,苏大公子真是豪气,看来有很多个四千两。”
苏秀德一惊,想起父亲苏子善提起的那个四千两,帮刘捕头垫的四千两,他看了一眼刘捕头,恰好刘捕头也看向他,眼里有一丝疑惑。
“阁下究竟是谁”苏秀德终究没有忍住,问了出来:“这花篮你到底还买不买,莫不是来消遣本公子”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是否又做了什么自己不该做的事”那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不是君子,但公子都已经出到了四千两,这今晚这大风头和大快活,就留给苏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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