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燚万无量
“你之所以不留衣物,让高露换好后被带走,是因为如果那伙人贩子带着高露在外行动,甚至被抓,无论他们招供什么,你至少可向苗翠辩驳高露是在外出时丢失的,令你自己脱离干系。”
“陶行中,我已命人查过,早前你欠下吉祥赌坊很大一笔赌债,赌坊数度向你催债,只因为数额巨大令你无法偿还,然而数日前,吉祥赌坊却突然收到你的还款……”
顿了顿,少年眼中精芒炸现。
“……这笔钱,应该就是拐卖高露得来的吧”
陶行中倏然摊到坐地,一脸神魂具失。
见他这种神情,四周众人皆明白司探大人说对了。
“陶行中,高露之事本官可以看在你并非主谋的情况下从轻发落,但即便如此,这幼童拐卖之事,你又如何脱罪”烈非错冷声质问道,四周众人看着他,个个神情鄙夷。
“我……我……”陶行中支支吾吾无法出声,足足愣了十数息,他忽然改为跪姿,忙不迭向烈非错磕头。
“大人,求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只是初犯,若非被赌债逼急了,小的万万不会如此行事。”言语间,头磕的铿锵作响。
此言一出,无疑更为做实他的罪名。
少年面露思忖,数息后,缓缓道:“哦,你只是初犯”
“是啊大人,求大人恕罪!”
“好,要本官从轻发落也并非不行,本官也不怕告诉你,本官今次来岚阳的目的,便是那些怪诞的幼童失踪案件,你既欲本官从轻发落,那便配合本官,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烈非错开出了条件,此时在县衙的后堂,县丞已探视过疯了的高夫人苗翠,悄悄折回。
他于此地悄悄听闻烈非错之言,内心一怔。
——原来这才是他来我们岚阳的目的。
“陶行中,高露拐卖一事中,你必然有接头收货之人,即刻道出此人是谁,本官或可从轻发落。”
“这……大人,那人小的之前并不认识,小的也只是之前见过那么一次,大人让小的道出此人,小的实在无从说起啊。”陶行中哀求道。
“你只是之前见过那人一次,那加上交付高露的那一次,所以你总共见过那人两次……仅仅见过两次,你一个有见识的高府总管就敢如此毫无顾忌的与此人交易,让他掌握你这般恶行”
少年神情间盈满荒谬不屑。
“陶行中,看来你没打算说实话,也罢,那幼童连环失踪案悬疑已久,你是如今唯一明确的涉案人员,看来本官也只有将你上报了。”言语间微有叹息。
陶行中听出烈非错言下之意,发生在岚阳的那些幼童失踪案件,至今悬而为破,如今自己拐卖高露之事已暴露,眼前这司探上差又将其与岚阳以往的幼童拐卖联系在一起。
言下之意,历年来那些悬而未诀的幼童失踪案,都要以自己为突破口,甚至直接算到自己头上。
陶行中身为高府总管,对于大璟律法不算太过无知,之前虐待高露之事他受苗翠指使,并非元凶。
之后拐卖高露一事他虽是元凶,但高露最终被解救而回,单单高露这次拐卖并不算成,如果只追究这一次,以他所作所为虽然必得惩罚,但两罪相加也不至死。
但如果将过往岚阳一地的幼童之案都算到他头上,
00254 一触当发
怡红楼坐落于岚阳繁华之地,平素本就车水马龙,人头汹涌。
然而此时此刻,怡红楼前更是热闹非凡,越来越多人聚集围观。
“怎么回事,大伙为什么都聚在这里”
“怎么你还不知道么,新来的司探大人在里面。”
“司探什么司探”
“听说是烨京来的上差,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里面干嘛,你知道么”
“他在里面干嘛”
“说出来怕你不信,司探大人是来这里抓人的。”
“抓人,来这怡红楼抓人,这里可是杨家的产业啊!”
“杨家产业算什么,你知道他抓的是谁么告诉你,他是来抓杨冲的!”
“杨冲!杨老爷的侄儿!那个杨冲”
“对啊,不然这岚阳还有几个杨冲!”
“不会吧,司探大人来杨家的地盘抓杨冲,这可是实打实的和杨家干上了!”
“可不是么,所以大伙才聚集在这里,我估摸着一会儿杨府就会来人,你看好吧,今儿有得热闹了!”
仿佛为了证实此人的话,围聚在怡红楼外的人群忽然哄闹起来。
只见怡红楼门口,杨冲一身枷锁镣铐,身形狼狈地被两名捕快押着,缓缓步出。
“天吶!真是杨冲!”
“司探大人真的把他给拘了!”
“这……还真是这样,这样一来杨府岂肯罢休,我们岚阳怕是要翻天了!”
四周哄闹不止,两名捕快押着杨冲出了怡红楼。
老鸨顿时扑了过来,拉扯两名捕快:“你们不能把杨大爷带走,你一定是弄错了,你们冤枉好人!”
老鸨舔着脸撒泼打滚,骚扰着捕快,身边的捕快见状,顿时上来两个把她架走。
四周陷入怪异的静谧,望来的那一双双眼,目睹杨冲这一刻的狼狈颓废,个个目振奋,却又没有一人敢宣口叫好。
烈非错环目四顾,他看出这些百姓对杨冲怨气极大,此刻他们见杨冲落难而无表示,说明他们依旧顾及杨冲背后的势力,顾及到连叫好一声都不敢。
少年将这一幕纳入心底,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方海。
方海心领神会,对捕快们下令道:“走,将杨冲押赴县衙。”
一声令下,捕快们神情振奋,就要开步挪足。
“我看谁敢!!!”
一声怒喝劈降,怒喝如雷,震的在场众人耳膜生疼。
围聚的百姓倏然让开一条路,众人视线转去。
只见长街另一端,一道雄壮的身影,乘着那身华衣贵胄,大步踏来。
此人年约五十上下,脸型消瘦阴狠,行步间两眼目露凶光。
他身后满满当当跟了百余号人,这条长街被两边街贩占去三成,整条街面其实不算太宽,此刻那乌泱泱百来号人齐头并进,似乎将整条街都染成了一种颜色……乌漆的黑色。
怡红楼前围观的百姓自动让出通路……不!不是让,是逃,逃的远远的,怡红楼前顿时空出一大片来。
为首之人无疑便是说“我看谁敢”的那位,他就是杨震,他今日来此不为别的,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来看看谁敢。
来看看,谁敢拘提他的侄儿杨冲!
杨震那双眼仿佛透着毒,扫到哪里,哪里的人便垂下头,一丝余光都不敢看向他。
即便是跟随烈非错同来的,经历过之前公堂一幕的捕快也大多如此,只有方海等寥寥几人例外。
当然,还有一人自是也例外。
烈非错依旧一脸淡漠,他缓步开足,慢慢走向杨震。
“拘提杨冲的命令是本官下的,你待如何”烈非错下巴微微扬起地问道。
杨震身后的一众黑衣随从见烈非错竟敢如此直面杨震,纷纷上前一步,一个弧形包围圈瞬间形成。
他们没有即刻动手,因为杨震并未下令。
杨震眼神一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烈非错。
“你就是那个烨京来的司探……”言语间透露深深不屑,续道:“……小子,这里不是烨京。”
杨震的意思很明确,即便是你是烨京上差,但此地不是烨京,你的手够不着这儿,在这一亩三分地,你得老实点。
烈非错淡淡一笑,环目四顾一圈,最后视线回到杨震。
“这里……也不是杨府。”
轰轰轰轰轰轰!
烈非错之言无疑是一记雷霆回应。
这里是岚阳的街面上,不是你杨府,更轮不到你做主。
如此不给面子的回应,简直就是当面打脸,面对这样的回应,杨震……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我今日总算知道何为初生之犊不畏虎了。”
杨震满意的笑着,神态来看似乎反倒有些欣赏烈非错。
“此时此刻,这片天下……有虎么”烈非错依旧淡然。
此言一出,杨震身后随从个个怒容,其中几人按耐不住,就要冲上前来。
然而,杨震依旧没有下令。
现身至此,他终于拱了拱手,向烈非错问名:“不知司探大人如何称呼”
烨京上差来岚阳的消息早已传开,随同一起流传的还有他打砸高府,于县丞手中抢夺权柄的事迹,连这些事都传了,但有一点却始终模糊不清……
这位司探大人究竟姓什么
当日,司探大人介绍过他的称呼……阿飞!
这算什么姓名!
若是询问博学之人,倒也能举出几条“阿”姓的脉络,但即便是“阿”姓,也不会叫阿飞。
这根本就只是一个称呼。
因此虽然短短时日,却已经有人笑侃新来的司探大人,是无名上差。
此时此刻,杨震问了,他的问题勾起四周众人的好奇。
“我叫阿飞。”烈非错如此回答。
依旧如此回答,依旧是一声非名无姓的“阿飞”。
心知他有意隐瞒姓名,杨震也无兴趣理会这点。
“飞司探,你可知,你今日若真将杨冲拘提回县衙,岚阳会发生什么”杨震语气森寒的质问道。
“不是‘若’,我一定会将杨冲拘提回县衙,就在今日。”烈非错言语淡然,仿佛杨震那番威胁的言语,他身后那百余号人都不存在一般。
“好,既然如此,那你可别后悔。”杨震语气骤然加重。
感觉到杨震言语中的不善,与一众百姓同来,方才还立足于他们间的阿秀,身形冒进,来到烈非错身边,美眸瞪着杨震,眼中透露敌意,怀中依旧抱着高露。
方才众人专注于怡红楼,无人注意到阿秀的谪仙容颜,此刻她越众而出,谪仙玉容明晃晃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顿时惊绝于她的清丽超凡。
心知阿秀此刻挺身而出站到自己身边是为了表达与自己统一战线,烈非错内心顿喜。
他倏然将阿秀拉到身后,展开自己的身姿形成保护。
“你呆在我后面,小心护着露露。”
“嗯。”阿秀亲呢了一声,随即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反应不太对,似乎太随便了,也太亲昵了,但此刻显然已无法纠正。
烈非错与杨震眼神对视,烈非错今日的目的是拘提杨冲回县衙受审,而杨震的目的是万万不能被他带走杨冲。
两人之间的导火索便是杨冲,而在此时此刻,那导火索更是针对杨冲的下一个命令。
只需烈非错一声令下,只要他有所行动,杨震就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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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53 锋指杨冲
陶行中自身安危,以及前次他背板苗翠所遭受的损失……这两者叠合才是陶行中于天平另一端真正押上的。
如此一尊天平,其倾斜本就无可厚非。
烈非错的计划成功了,陶行中果真再一次选择了自保。
他于大庭广众道出了杨冲,而烈非错则借杨冲联系上了杨家。
陶行中道出同伙为杨冲,公案后的烈非错眼神沉定,目中掠过几丝疑惑。
“那杨冲是杨府的何人”
“回大人,杨冲是杨府之主杨震的侄儿,那杨震无子,一直将这个侄儿视如己出。”陶行中即刻回答道。
“哦,杨震的侄儿啊,看来本官若要进一步了解幼童失踪悬案,便需将这杨冲拘提到堂,好好审一番了。”
此言一出,四方哗然。
“司探大人要拘提杨冲”
“不会,杨老爷一直将杨冲视若儿子,司探大人拘提他,岂非要对上整个杨府”
“方才司探大人将庄丁打入大牢,岂非已对上杨府了”
“庄丁不过是杨府的护卫长,而那杨冲可是杨震的侄儿啊,而且我还听说,杨震早就有意让他接掌杨府。”
“所以说,司探大人此举,等于是要拘提杨府未来的主人”
公堂上四方哗起,百姓们议论纷纷,就连那些衙役也是眼神交换,窃窃私语。
公堂后的内堂,躲藏在此的县丞耳闻此语,两条腿不知为何巍巍打颤。
下一瞬,他倏然瘫坐在地,睁着那双空洞无神的眼,自言自语道:“这下要翻天了,真的要翻天了。”
四周议论渐停,一众目光齐齐投向烈非错。
感受四方目光,少年倏然起身,自公案后走出,来到总捕方海身边。
“方总捕,伤势可要紧”
之前方海与安德仁联手面对庄丁,安德仁伤势颇重已下去疗伤了,而方海虽然也受伤呕红,但情况比安德仁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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