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燚万无量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洛绮瑶不满地挣扎,周泰三人一身尘霾泥垢,要她如此近距离待在这三人身边,她情愿选择与烈非错这无耻淫贼贴身独处。
至少他身上没有不断散发出的尘霾土味,甚至反倒涌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男儿阳气。
“别乱动,忍耐一下,仔细闻闻。”烈非错劝说道。
闻!
00177 缉凶③
“但是,在我四处巡查的过程中,却发现有个人身上的味道不对……就是你!”
烈非错一语成谶,而他这一谶言所针对,他指尖所向,赫然是周泰……三人中的一位。
洛绮瑶视线随着烈非错所指,愕然地望着三人其中之一。
此时,周泰与常林的目光也投来……没错,是方德!
烈非错所指之人是方德!
“烈……烈公子,你可不要冤枉小人,我没杀王头!”方德神情慌乱的辩解。
“你没杀王利……好啊,我们先不论你杀没杀他,先说说你身上难以解释的疑点吧。”言语一顿,视线扫过周泰三人。
“之前你们曾经说过,你们三人自辰时初见过王利后,便一直各自忙活份内之事……”言语间,烈非错忽然抬手指着周泰:“他负责打理花圃。”
随即又转向常林,续道:“他负责打理鱼塘。”
“以他们两一个鱼塘,一个花圃的做活环境,也依旧弄的大汗淋漓,而你方德……你可是在厨房啊!”烈非错语气逼人,锋芒直指。
……
“……小人自那之后差不多忙活了快三个时辰了……”
……
“这夏季五月中的厨房,即便刚息灶,内中的余温依旧能将整个灶房蒸成火炉,更何况你自坦已在灶房中忙活了三个时辰,三个时辰炉灶不息的夏日厨房,你出的汗比起常林、周泰应该只多不少,但事实上……”
烈非错言语一顿,灼灼目光锁定方德……身上的衣服。
“常林、周泰,你们两个站到一边,与方德保持两丈距离。”烈非错下令道,常林两人奉命照做,三人顿时化作两拨,距离拉开。
烈非错向洛绮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洛绮瑶心领神会,来到方德近身。
果然,单单方德一人站立,身上的汗臭味要淡的多。
“此刻他单独站立,加上将他所染的汗水分成前后两个部分,那其中一部分就是王利被杀后,自他参与搜索至今所染上的,期间他与周泰又下过一次水,因此,从这部分算起,他出的汗最少,且因为搜索过程并不容易引汗,他单独一人的汗水近乎于无,但若加上前一个部分,即是他于灶房忙活的那三个时辰,那三人中,在那般炽热环境中的他,出汗必然是最多的。”
洛绮瑶下意识欲点头应和,脖子刚要动一下,倏然惊觉不该如此配合淫贼,硬生生止住。
“但这一切必然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前一个部分确实存在。”烈非错说的斩钉截铁,投向方德的眼神,眼中仿佛回放着之前某一幕画面。
……
烈非错见识过王府和靖浪府的灶房,眼前这间异象司的灶房给他的感觉尚可,且因为蒸屉上蒸着东西的关系,一阵阵熟面香气,混合着灶房中各式各样的调料香味,以及那些瓮中腌制的酱菜的香甜味道,一**涌入少年的鼻息。
这一刻,整个灶房仿佛被食香笼罩,所有的味道都是那么好闻,那么勾人食欲。
……
“当我和你两人进入厨房搜索时,我闻到了厨房中各种香味,到处都是食物的香气……对,到处都是食物的香气,那个该出现的味道,不见了!”
烈非错一言指证,此时此刻,众人皆明白“该出现的味道”指的是什么了。
“方德与周泰、常林三人同行时,周泰两人的汗味与他混杂,难以分辨,但他与我独处时,区分便显现出来了,当时我于灶房中闻到各种食物香气,却不见了他该有的汗臭味……”言语一顿,倏然凝视方德,续道:
00178 缉凶④
“……我确实于那时就能点破方德,然而我却一直引而不发,还继续搜索……那你猜猜看,我这么做目的为何呢”
烈非错的这个问题,洛绮瑶回答不上来。
又或者她想到什么,绝色美颜露出一抹心虚,但终究以沉默应对。
一行人来到异象司的灶房,今次在烈非错的要求下,周泰、常林、洛绮瑶都随同进入。
尚未入内,一股炽热扑面而来。
洛绮瑶与烈非错身为炁修,普通寒暑效果大减,却依然感觉不太舒适,只不过尚不足以逼的他们汗水涔涔。
“你带我们来此,难道……凶器和银票就藏在此地”洛绮瑶美眸流转,瞄过灶房的那一张张长桌,瞄过墙上高挂的那一排竹筒、瞄过灶台上高高垒起的蒸屉……
“你看这里。”烈非错指着灶台道,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但见那青砖石灶上,三口大锅分立,蒸汽腾腾,阵阵面香散溢而出。
“这里怎么了”洛绮瑶不解地问道。
“这里……满了。”烈非错语气平缓,言语内容却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满了”原本是一句斥问,但言语未尽,眼神突然一动。
“你指的是,这些蒸屉”洛绮瑶试探的问道。
烈非错微笑着点了点头:“对。”
……
用的依旧是大璟最多的青砖石灶,砌成顶角相接的半“丁”字形,横竖两灶台共有三个灶口,三口大锅炖在灶上,每口锅上都重叠的六个巨大蒸屉,每个灶口下都生者柴火,勃勃火炎蒸腾着,令三口大锅沸腾氤氲。
环目四顾,房中不见其他蒸屉的身影,想来是都用上了。
……
“之前初来此地之时,我便发现他将灶房中所有的锅与蒸屉都用上了。”
洛绮瑶环目四顾,见四周果然再也没有空置的蒸屉,而似蒸屉这等体积之物,整个灶房无处可暗藏。
“嗯,确实如此。”洛绮瑶点了点头,肯定的道。
烈非错接着道:“确定了这一点,那么,我们再来看看这个。”
众人顺着他单手所指,视线投去。
“这个是……”洛绮瑶凝视烈非错所指之物,美眸中的神采变幻不定。
“这是一团面粉。”
……
此时此刻,整张长桌铺满面粉,一团熟瓜大小,散入葱花,抹上香油的面团盛于中间,西边则是五根粗细各异,长短有别的擀面杖,七零八落地放着。
……
“我最初见到这团面粉,是在初次来到灶房之时,那时它已被和好放在这里了。”烈非错打量着面粉,视线又落到方德身上,只见此刻的方德面颊轻颤,神情慌乱,难以自持。
“然而,在我见到这团和好的面粉时,我还见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
“正是如此,小人早上见过王头后,便一直在灶房忙活……”顿了顿,眼中灵光一闪,指着依旧蒸腾氤氲的灶台。“烈公子,您看,小的灶上还蒸着东西呢,方才若非听到周泰的呼喊,小人根本不知道王头出事了。”
烈非错嗅了嗅,他能闻到白面的香熟味道,但再进一步就没办法确认了。
“这三个里面蒸的都是什么”
“烈公子,那都是包子,有菜馅儿的,有肉馅儿的,也有豆沙馅儿的……”说起
00179 且慢
“只因为它的一项特质……大!”
一声“大”出口,烈非错指尖凝聚离火炁力,一指点下。
火能灼烧面粉,内中水分、油脂转眼间炽空,整个熟瓜般巨大的面团从中间裂开。
面团一寸寸龟裂,呼吸间裂至两半。
碰!碰!
两声砸响,面团终于完全裂开,各自坠落。
叮叮——!
一声脆响,一件本不该有的东西自裂开的面团中掉出。
一把剔骨拆筋的短刀!
随短刀跌出的还有一件东西,因为很轻,所以没有引发声响。
那是一团由荷叶包裹的东西,烈非错探手取来,也不打开,凝视着方德道:“这张价值七百两的荷叶,再加上这把短刀,你还要说王利不是你杀的么”
烈非错弄开那团荷叶,荷叶内中另有乾坤,便是一张折成小方块的七百两银票。
“依照我的推断,急需大量银两的方德,他今日在辰时初见过王利后,返回灶房忙活,期间他偶然见到兑换字花的奖金,满载而归的王利,这幅画面被离开灶房的方德印在眼中,方德见财起意,以灶房中的一把剔骨尖刀,于案发现场搏杀了王利,抢走银票。”
“然而就在那时,他发现自己一身血迹,于是匆忙间不及进一步搜索王利的尸体,销毁他身上的字花券,取了府上作为备用的仆役服,于暗处换上,随即便将染血衣服一把火烧了个灰烬。”
“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他便开始思考如何隐藏凶器与银票。”
“等等。”洛绮瑶突然出声打断。
“他为何一定要将银票和凶器藏在异象司,走出府门到了外面,能藏的地方有的事啊”绝色玉容柳眉微蹙,音似黄鹂,悦耳挠心,不解的问道。
“会这样问那是因为洛大小姐你没把握到他的心态,能藏的地方有的是……绝非如此,当时他怀揣着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七百两银票,且这些银票是他杀人越货得来的,同时他的身上还有那把凶器,这番情势下,他恐怕连自己久居的家都未必放心,更别说其他地方了,符合这个条件的地方并不容易找到。”
烈非错习惯性地转着空扇,嘴角那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隐隐约约间洇染着自信。
“况且,异象司门前的繁花盛景,想必洛大小姐也见过了,我知道异象司有侧门,我也并未亲眼见过,但依照那侧门所落的位置,可以推测那边门前的情况与正门相差无几。”
异象司侧门所在的街道,规格不比正门前街差多少,以正门百姓融融,民生恰恰的风貌,侧门那边估计不会差到哪儿去。
“身为普通人的他一旦跨出异象司大门,门前那么多双眼,必然有人记住,到时候来侦测凶案的衙役只需询问一下,一旦得知凶案发生后只有他离开,他岂非不打自招。”
洛绮瑶觉得有理,微微点头。
下一瞬,忽然感觉烈大淫贼的视线投向自己,他嘴角那份笑意,越看越下作。
“哼!”一声冷哼,洛大小姐故意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然那对月下精灵般的耳朵却微微颤动,不经意间露出侧耳倾听之态。
耳闻烈非错一番分析,方德神情挣扎间,突然一阵泄气。
“没错,是……是我杀了王头。”烈非错洞察了一切,剖明了一切,令方德终于放弃了狡辩,他承认了。
“我近期债务缠身,实在缺钱的紧,之前我在灶房忙了许久,终于抽出空来去找王头,我本是打算向王头借点钱周转的,不想王头碰巧中了字花,足足有七百两。”
方德言语悲戚,声泪俱下。
“我当时喜出望外,求他借个百八十两给我应急,谁知他竟说我痴心妄想,非但不借,还骂了我一顿,我顿时怒急攻心,便冲回了灶房,取来了剔骨刀,将……将王头杀了。”
方德颤抖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手不久之前杀了人,染了血。
“我原本没打算杀他的,只是想借
00180 此凶……非凶?
“……方德确实杀了王利,但他……不是凶手!”
……
……
……
什什什什什什什么!
方德不是凶手!
烈非错口中竟然冒出这句话!
明明就在方才,他亲口道破案件真相,令方德的罪行板上钉钉,但此刻他一言轰出,竟然说方德不是凶手!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此言一出,岂非将自己先前所论断的全部推翻!
洛绮瑶一双美眸瞪着烈非错,方才书房中暖玉在抱的轻薄行径在前,那番羞辱之恨氤氲酝酿,洛绮瑶今日本不欲再理会无耻淫贼,但此刻见他竟然说出这等自掘坟墓的话来,终究忍将不住。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方才可是你亲口逼他坦诚犯案的”洛绮瑶莹莹美瞳凝着怒气,一**打向烈非错。
“我只是令他坦诚杀了王利之举,从头到尾我都未说他是凶手。”空扇于手中旋了漂亮的一转,烈非错气定神闲的说道。
此刻他们身在灶房,四周食香蒸腾,白烟缭绕,他这番似乎前后矛盾的言语,于此刻白云雾绕间,更显诡异神秘,怪诞丛生。
“这有区别么难道杀人算不上凶手!”
愠怒荡胸臆,妙波起涟漪,心中怒意腾升的洛绮瑶,呼吸急促,体态曼妙起伏,不自觉地释放着令人难以抗拒之魅力。
她不知觉,烈非错的视线却下意识瞄了过去。
惊觉自己失态,烈非错强行克制心神,将自己的注意力挪开。
“自然非是任何形式的杀人都必定算作凶手,若是如此,大璟边防将卒们,岂非个个罪孽……”言语间透露出与洛绮瑶针锋相对的几分刻意,少年借此令自己暂时从洛绮瑶的倾城魅惑中抽身出来。
“……杀人是否必然算作凶手,这点我们暂时不论,现在我还是来说说,我所察觉的,下一个疑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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