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燚万无量
“队伍中的炁修人数不用太多,只要存在十之一二,一旦那些凡人重犯欲闹事,混入炁修的狱卒队伍绝对有能力镇压。”
“拥有炁修的狱卒队伍,即便在苦役时将有可能作为武器的农具发放给犯人,他们持有这些农具也无法反抗狱卒。”
“正是因为如此,重犯才有机会长期接触到农具,以及习惯农具的捆扎,甚至有可能,连路上运输农具的活也都由他们干了。”
重犯危险,凡人与炁修力量差距明显,结合这两点,在看管重犯的狱卒中安插些许炁修,便可很好的遏制凡人重犯滋事。
事实上,这种手法非常有效,已不知阻止了多少次凡人重犯的暴动。
时至今日,凡人重犯暴动的实例早已凤毛麟角,全是拜这种特质所惠。
“事实上,我之所以得到一定信息后,即刻便往这个方向思考,还有一个原因,这可以回溯到我于家中得到圣旨后不久。”
……
烈非错惬意躺着,圣旨上落明,令他未时正去异象司报道,因此还有一个多时辰能补个眠。
……
“旨意上令我未时正来到,未时正的前面便是……午时三刻!”
“世间阴阳学说,素来有午时三刻阳气最盛之说,在此时刻被行刑的犯人,不但失命,更因为阳气之缘故,连鬼都做不成,世间以此形势表示对此人的最大惩罚。
“而若是一般斩刑,会选在正午开刀,表示此人虽不能活命,却罪不至于极恶,还有机会做鬼轮回转世。”
“我推测,那王利与周泰四人皆是重犯,且其中王利罪大恶极,被判了今日午时三刻斩首行刑,因此有人便借这个机会,借他们这些人,在异象司摆出一座迷阵,以行试探。”
烈非错道出自己的最终判断。
洛绮瑶难以置信的扫过周泰三人,最后视线落在烈非错身上。
“试探,今日这一切都是对你的试探”
“没错。”
“这……为了试探你,有人不惜控制这些重犯,甚至安排一个本该行刑的重犯死在这里”
“是。”
“是谁……这种事情究竟是谁安排的”洛绮瑶语气激动。
烈非错目光流转,视线投向一处。
“放眼整个烨京,能做这种事的只有一处……世无奸邪,明镜高悬!”
……
大璟国都,烨京。
烨京皇城西南五里有一座城门,在烨京尚未成气候的古时,此处便是烨京西南角的瓮城,这座半圆形的建筑原本是烨京城墙的一部分,肩负着防御强敌的关隘重任。
这是烨京尚未扩建之前的事,物换星移,如今的烨京作为大璟皇朝,经历数次扩建,城墙一增再增,如今这座瓮城早已地处烨京中心地段,起不到抵御外敌的作用。
但它依旧被保留了下来,而且如今的它有个惊彻云霄的名字……悬镜门!
作为原本的瓮城,整个一片内包含瓮城主体,城门楼、箭楼、城墙、吊桥、护城河等部分,青灰的城垣高厚雄壮,半圆城门如月宏阔,重门叠关,上承天云,下立九皋,气势磅礴。
悬镜门卸任瓮城重任后,纵横连接东、北的两翼城墙被拆去大半,只余小部分墙体,又在东、北两端接驳新墙,遵照原本的墙体平行衍生,将原本的瓮城围成一个四边规整的长方形,成为一座封闭的城中城。
城中城内最高的建筑有四层,与城楼齐平,除此之外多为一、二层的建筑,总合过千间门户,自有繁荣……原本确实如此,但奈何这座城门名为悬镜门。
烨京百姓,乃至整个大璟都听过这么一座悬镜门,更听过这座门后那个……明镜院!
明镜高悬,无所遁形!
这便是“明镜院”一词的由来。
明镜院是烨京一处性质特殊的官府衙门,主要负责侦办那些隐秘、特殊的案子,监控大璟万万里国土上那些心怀不轨的恶徒,其不属于朝廷三省六部任何一处之下,直接对皇帝一人负责。
明镜院是皇帝的一把锋利匕首,那尊高悬的明镜,负责照出的是皇帝眼中的乱臣贼子,江山社稷的毒瘤。
因此,在皇帝眼中,明镜院中皆是值得嘉许的忠臣良将。
而在大璟百姓,尤其是千百大璟官吏眼中,那里面只有一种人……
酷吏!
那些习惯于月黑风高下行动,每每以雷霆之势冲入官宦家中,将一家人举族羁留的酷吏们,就好似神话传说中的凶恶夜叉,月下吞命,不留生机。
民间早有传说,悬镜不进,明镜终尽,入此门中,百不全一!
这并非虚言夸大,这座青灰的城墙,百年来已不知吞噬了多少官吏豪绅的生命。
明镜院里真的有鬼,一只会吃人的恶鬼……夜叉!
人间有夜叉,烨京有叶差……与“夜叉”两字同音的叶差,皇帝亲自任命的明镜院首座,悬镜门后千百凶残酷吏之冠。
仲夏午后,炎风缓送。
然而这阵风行至烨京皇朝的西南五里,凝滞的空间却令原本荀烈畅意的它举步维艰。
下方一股阴寒凶绝的怨气直扑而来,阻断了它畅行欢送的步伐。
这股气息中仿佛回荡着数以千计的哀嚎悲恸,那是一种控诉,是千千万万痛苦绝命于那座高耸城墙后的亡灵,对这残酷世界的控诉。
正是因为这份怨怼凶煞,才令坐落于烨京中心繁华地带的这座城中城,显露出与四周截然不同的阴寒凋敝。
烨京的百姓,乃至文武百官都不喜欢这种阴寒,但是有人喜欢。
折损的阳光自半开的窗户透入,却止于窗前一尺,难及内中。
内中是一片常人难以忍受的黑暗,明镜院首座叶差,于这份黑暗中,掌灯读观。
静谧的空间,唯有一丝阴风伴唱,然当那阵风掠过这间城中城内的平凡矮屋,接地的阴沉凝滞了风,阻断了天与地
00187 离家出走
月黑风高杀人夜,漫天乌云彻星炎……不,明月尚未登空,天际旷阳依旧,但此时此刻,眼前这一丈方圆却例外。
这个范围内确实月黑风高,乌云漫天,因为……有夜叉!
镇南王世子打量着眼前这名年约三十几许的男子,平平无奇的样貌,因为其自身氛围,熏染出几分阴狠。
他叫张志,是一只鬼,夜叉麾下的鬼。
周泰三人一言不发的跪在张志身后,头连一丝都不敢抬起。
他们不过是重犯,而张志却是夜叉麾下的恶鬼。
就连洛绮瑶也失去了方才出活泼恣肆,洛家本家是烨京响当当的豪门,而张志所在的明镜院,是豪门权贵的噩梦。
所以她此刻躲到了烈非错的身后,以看似欣赏四周风景的故作之姿态躲着。
明镜院是烨京一大凶煞,百官皆惧,但若一定到列出几个例外来的话……
四镇一卫!
镇国四王攘夷八方,即便是明镜院中酷吏,也不敢贸贸然惹上他们。
百战卫为大璟第一战力,兵机侯府承载百战不殆之威,护侧皇舆,明镜院即便内有夜叉,也奈何不得这尊沙场上的阿修罗。
身为四王之一的镇南王世子,明镜院带给烈非错的压力不比洛绮瑶,况且烈非错这位镇南王世子背后的深渊,未必比那位明镜夜叉少。
他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位明镜院夜叉的代表,手中空扇轮转,不知是以此化解内心紧张,亦或反其道对眼前之人根本不重视。
“恭喜烈世子圆满通过测试。”张志拱手道贺,明明祝喜,他那阴沉沉的语气感觉不到任何善意。
他言语间没有善意,却有真相。
测试!
没错,测试!
今日的异象司是一则测试!
“为测试本世子的能力,自百里外的大狱刻意调来四名重犯,其中一人本应今日行刑正法,因此他成了午时三刻后,我见到的那具尸体,而另三人罪重而不至死,便化作于此异象司劳作多日的仆役……”
烈非错轻描淡写的道出今日异象司之局背后的细节。
“……为了效果逼真,应该是让他们几人真如所说的那般,在这异象司中劳作生活了几日,因此他们言语间才会透露门外摊贩,因此那些人确实见过他们。”
烈非错的视线在周泰三人身上流过,最终落到张志面上,他言语轻松自信,似乎确实对这位夜叉麾下不露恐惧。
张志干笑了一声:“既然要测试烈世子,戏自然要做全套。”
言语间,阴沉的视线掠过烈非错,落到他身后的洛绮瑶。
“今日的测试只对烈世子,洛小姐虽也接到认命,但内中所透露的异象司开府时间并非今日,甚至更严令开府之前不得随意造访,不想洛小姐竟会不尊,依旧突兀地来了。”
……
她终于按耐不住,小步来到领头的烈非错身边。小声问道:“方德于无关凶案的事上说谎,现在连周泰也说谎,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烈非错步速不减,前行中斜睨了洛绮瑶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了”
——嗯!他之前说过的……什么意思
洛绮瑶依旧神情懵懂,见她如此,烈非错恨铁不成钢的一叹。
“唉,忘了么,你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
那一刻,烈非错反问洛绮瑶是否忘了今日究竟为何而来,他之所以如此问,是因为那时的他已洞察周泰三人在说谎,更洞察到他们的身份。
因此,他已推测出这是一场针对他的测试,而这场测试中本不该有洛绮瑶的身影出现。
但事实上她出现了,违背任命地出现了。
她受到的只是任命,而非圣旨,于是素来在洛家本家中呼风唤雨,众星捧月的她,峰峦跌宕间隐藏的那份好奇心,碰巧于今日发作,令她鬼使神差地介入此事。
语调阴沉低寡,张志言语间,视线凝向洛绮瑶。
被这位夜叉麾下如此凝视,脑海中关于明镜院的恐怖一幕幕涌现,此刻身无洛家众人保护的洛绮瑶,惧意渐浓,纤纤秀足下意识挪了挪,倾城娇躯更为隐蔽到烈非错身后。
察觉到身后的稀微变化,一股无明而起的保护欲自心底涌现,烈非错身形稍稍变化,将身后的洛绮瑶更为有效的护住。
少年故意扯开话题道:“张大人,既然本世子通过了测试,那么有些东西,该兑现给本世子了吧”
什么东西
很简单,烈非错之前收到的圣旨认命,其中有一处不合理之处,便是俸禄未定。
即便他是富贵绵长之镇南王府的世子,但他既然被任命为朝廷的官员,为国献力,就理该享受俸禄。
当时的圣旨不提及,是因为未能确认烈非错的能力,给予他正确的定位。
此时此刻,测试已过,能定位了。
“烈世子,上峰早有明示,今次为烈世子定下的这项测试,结果可分为上中下三品,分别对应的是异象司中的司探、大司探、总司探三职位。”
“能洞察方德为杀害王利真正凶手,且找出证据,是为下品;进而能窥破周泰三人谎言,是为中品;再进一步,能推测周泰三人真实身份,是为上品。”
张志逐一道来。
烈非错身后的洛绮瑶不敢冒头,却暗自倾听。
洞察方德为真凶,且找出证据……他做到了。
进而窥破方德三人说谎……他又做到了。
最终判断出方德三人真正身份……他还是做到了。
斑斑功勋浮现脑海,而且这种诸多功勋是自己亲身经历,绝无一丝造假。
这一刻,洛绮瑶心绪万般,复杂难梳。
她暗恨烈非错轻薄无良,既有五通恶名在身,且不久前还趁机揉抱自己。
她却又佩服眼前这道,此刻自己躬身蜷缩下异常伟岸的背影,佩服他那名副纵横的非凡谋力。
不知不觉间,洛绮瑶心中,烈非错那本十恶不赦的身影模糊了,一道又爱又恨的种子,于少女心田暗暗种下。
“烈世子接连过关斩将,不但识破方德,更看破三人身份,这上品俸禄自然当之无愧。”
言语间,张志取出一块腰牌。
“自此刻起,烈世子便是异象司总司探,属从五品下阶,食禄月四斛。”
俸禄一月四斛的从五品下阶,这便是烈非错那异象司总司探的薪酬待遇。
大璟素有用粮食替代钱财计量俸禄的方法,虽然实际到发放俸禄时,钱财与粮食皆可,但于粮食、钱财两者之间,朝廷更偏向于以粮食衡量。
民间称量粮食的最常用单位是升,十升等于一斗,十斗等于一斛。
以烨京目前的粮价,一升优米的价格是十钱左右,一斛便是千钱,月四斛便是四千钱,一年的俸禄五万钱不到。
烈非错脑中换算着,同时脑海浮现原身记忆中的,大璟各级官员的俸禄记载。
……
炎黄新元历一一五九八年,诸公及开府位从公者,品秩第一,食奉日五斛。年间,又给绢,春百匹,秋绢二百匹,绵二百斤。给菜田十顷,田驺十人,立夏后不及田者,食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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