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颜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上林春
”妾知道郎君当然不是,妾自有妙法,郎君等一下。“
萧巧娘俏面红了红,跑了出去,不片刻,居然带着郗璇进来了。
“巧娘,都这么晚了,你为何拉我过来,将军还在里面,恐怕不大好吧“
郗璇进了屋子,发现杨彦也在,就不安的问道。
郗迈与周翼白天沉迷于交易当中,天黑收了盘,回到客栈,还喋喋不休的互相讨论,又是画图,又是把各种消息汇总,几乎都忘了有郗璇的存在。
郗璇平时也不和她两个兄长住在客栈,由萧巧娘安排住隔壁。
萧巧娘诡诡的笑道:“子房,你这两天就要回去了,郗公必会责怪,所以我把你找来,让郎君帮着拿个主意,郎君一向智计颇多,或许能帮到你呢。“
郗璇正为此事发愁,听了这话,略有些心动,但还是问道:”那……明日不行么,为何非得今晚,我……和将军终究是不方便共处一室的。“
萧巧娘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但郎君很忙,你想啊,打了胜仗回来,得了数万丁口,光安置分派就不是三两日能完成,因此事急从权嘛,哎呀,你担心什么,这里除了你和郎君,又没有外人,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往外说,败坏了你的名节“
”那……好吧!“
郗璇想想也是,勉强同意,随即向杨彦施了一礼:”妾见过将军,请问将军有何妙策“
杨彦哪有什么妙策,郗璇偷了郗鉴的钱过来玩期货,哪怕赚了些粮草,回山也不会被郗鉴放过,主要是性质恶劣,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趁着老父不在家,竟然敢乱跑,还是跑到自己的地盘,这还了得
不过他又好奇巧娘会如何安排郗璇与自己共赴巫山,当然了,仅止于好奇,他就想知道巧娘会有什么手段。
在相处中杨彦渐渐了解到,萧巧娘颇有些心眼,又有些精灵古怪,如让她安排,或会想办法渐渐渲染出气氛,自己再稍微主动些,凭着前世的泡妞经验,对付郗璇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理该不吃力,可是自己能这么做么
于是,杨彦笃定的呵呵笑道:”郗家娘子,私下不用多礼,先请坐。“
”噢,妾多谢将军!“
郗璇挨在案头坐了下来。
萧巧娘嗅了嗅鼻子,眉头一皱道:“着实是匆忙,竟轻慢了子房,我这就让人把案头收拾了。”说着,转身向外唤了几句,进来了两个健妇,收拾着残羹冷菜。
萧巧娘也不经意取了一束线香引燃,丝丝缕缕的轻烟升起,渐渐盖过了屋子里的饭菜味道,让人精神一振。
“将军,妾洗耳恭听!”
郗璇催促道。
杨彦不禁看向了萧巧娘,他也没招。
“我出去煮两碗茶来,一会就好!”
萧巧娘却是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巧娘!”
郗璇回头呼唤,但萧巧娘已经不见影子了,这让她颇不自在。
如今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与杨彦,本没什么交往,既尴尬,又不安,只是抽身就走吧,又显得无礼,她只能安慰自己巧娘出去煮茶,很快会回来,那就等等吧。
杨彦也很纳闷,他不明白巧娘把自己和郗璇留在屋里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仅仅是与郗璇独处,自己就会不老实这简直是笑话!
 
第二三四章 得陇望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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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巧娘畏畏缩缩的进来,低眉顺眼,都不敢去看杨彦。
杨彦是真的有些恼火了,冷声道:“第三次了罢”
扑通一声!
萧巧娘拜伏在地,挤出了几滴泪水,这才道:“妾知道错了,但妾这么做也是为了郎君,否则郗鉴立意与郎君为敌总是麻烦,若是郎君不满妾私自做主,妾甘愿受罚,呜呜呜“
正说着,萧巧娘突然痛哭流泣,瘦削的肩膀剧烈颤抖着。
看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哪怕杨彦知道这小娘子绝没有表面那般老实,他的眼前,也不自禁的浮现出了往昔的点点滴滴,那时虽然清苦,却颇有一种鬓首相磨,青梅竹马的情趣。
许久,杨彦的心软了下来,摇了摇头:“你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也不能就这样去祸害人家娘子是不是如果我和郗璇真走到了最后一步,以她的身份,只能与我为妻,这不是为难我么我怎能娶她“
萧巧娘抹着鼻子道:“慧娘倾心于郎君,郎君将来是要娶慧娘的,子房可为妾。“
”呃慧娘“
杨彦一怔,葛慧娘的身影映现在了眼前。
说真,他对葛慧娘没有太多的感觉,主要是相处的少,于是问道:‘你听谁说的”
萧巧娘睁大眼睛,打量着杨彦,渐渐似是明白了什么,才不满道:“郎君可真狠心,慧娘真是白白挂念郎君了,这事恐怕郎君没法任性,因为……葛家世叔和世叔母皆有以郎君为婿之意。“
杨彦顿觉头疼,娶了葛慧娘,就没法娶荀灌,但自己根本说不出拒绝二字,世间事,果然难以事事顺心啊!
萧巧娘瞥了眼杨彦,吞吞吐吐道:“郎君可是为荀家女郎烦恼妾认为,或许另有转机呢,那,妾给郎君分析,首先荀家女郎嫁不出去,郎君可以慢慢来。
其次呢,妾感觉荀家女郎似乎有点避着郎君,这也许是与身份上的差异有关,荀家女郎生怕把持不住自己,连累了门楣家风,可若是郎君成了亲,荀家女郎自会去了顾忌,应与郎君正常交往,到时就看郎君的手段啦!”
这听起来似乎是蜚夷所思,自己结了婚,荀灌凭什么就会和自己接触,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完全没道理,荀灌肯定是做好了单身的准备,也不会去考虑给自己做妾,那么,心无挂碍之下,当大有可为,如果能得到荀灌,娶葛慧娘他毫无压力。
‘自己这算不算得陇望蜀呢娘的,自己就是个渣男!’
杨彦暗骂了自己一句,就道:”这些事八字还没一撇,暂时按下不说,还是继续说说郗璇罢。“
萧巧娘道:”郎君不必有心怀愧疚,给郎君做妾是子房的福份,虽然这次功亏一篑,但子房定会铭记于心,也虽然起了些变数,但也许将来会有用的,其实郗璇是个美人胚子,郎君得到子房并不吃亏。”
“不吃亏”
杨彦嘿的一笑。
郗璇的身形太单薄了,就和小学女生一样,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有负罪感,甚至在最后关头能及时止戈,也应与郗璇的身材有些关系。
如果换成荀华、怜香、兮香或菱香中的任何一个,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法克制住。
“郎君不生巧娘的气了”
萧巧娘观察着杨彦,小心翼翼问道。
“先起来!”
杨彦摆了摆手。
“嗯!”
萧巧娘猛一点头,居然破泣为笑,站了起来。
杨彦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小娘子越来越过份,颇有些恃宠生娇的趋势,不敲打不行,但巧娘是她的心头肉,重了舍不得,轻了就象今天这样,啥用也没有。
“郎君,巧娘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巧娘察言观色,倒是主动认错。
“哎!你这小妖精!“
杨彦一把将萧巧娘拉入怀里,捏起那秀气的下巴,重重叹了口气。
“郎君,不要,巧娘热孝未除,请郎君体谅!”
萧巧娘连忙挣脱出去。
杨彦也清楚自己的情况,实不宜与巧娘过多接触,于是问道:“你在香里加了什么”
“啊”
萧巧娘惊呼掩嘴,仔细观察着杨彦,确定杨彦并没有生自己的气,才讪讪道:“妾得了些羊淫藿,研磨成粉,叫人制成了线香。“
难怪!
羊淫藿在医学上用于补肾,但是还可以起到催情的效用,把羊淫藿择捡干净,研磨成粉,加入酒、菜肴和饭食,或者制成线香此燃,无论男女都会渐渐亢奋,并互相吸引,更妙的是,它的效用不强烈,是渐进式的,又没有味道,哪怕着了道都不知怎么回事。
就如郗璇,还以为是自己春心荡漾,情难自禁呢。
“你……你这小娘子,果然是门道颇多!”
杨彦无奈的摇了摇头。
萧巧娘低着脑袋道:“郎君,妾真的知道错了,现在妾去探望子房,免得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举动,要不要……妾把荀华姊姊给郎君叫来”
“嗯!”
杨彦挥了挥手。
萧巧娘提起裙角,奔了出去。
不片刻,荀华迈着大步进来,问道:“将军叫妾
第二三五章 郗鉴病了
郗璇在那事过后的次日,连与杨彦道别都不曾,便与郗迈和周翼携带着本钱与赚来的粮食匆匆离去,十日之后,赶回了邹山。
“哈,阿妹,叔父见着这些粮食必然欣喜,怎会责怪我等,你且放宽心!”
这一路行来,郗璇就如丢了魂般,不言不语,闷闷不乐,郗迈以为是担心被郗鉴责怪,于是笑着劝道。
周翼也微笑道:“阿妹实是不用多想,若是外舅责难,由我俩一力承担便是,总不至于叫阿妹受了半点委屈。“
”嗯!多谢两位兄长。“
郗璇轻轻点了点头。
十天了,她仍未从阴影中走出。
其实并不完全是阴影,与杨彦的半幕荒唐,对于她也是一种从未经历过的体验,激活了她的身体,也撬开了她的情感之门,使她意识到,原来男女相处竟会让人如此愉悦。
那天刚刚跑回屋子的时候,她伏床痛哭,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但随着巧娘的开导,又经过这么多天的反复思量,她觉得这就是一笔糊涂帐,剪不断,理还乱。
而且杨彦及时悬崖勒马,算是在某种程度上保全了自己的清白,她的心里又有些感激。
当然了,她知道自己哪怕红丸勉强未失,也不再清白了,杨彦是第一个与她坦诚相对的男子,二人之间的种种不堪入目,每每回想起来,都会面红耳赤,也忍不住的去回味,去想。
女孩子非常珍视自己的第一次,郗璇忘不了那种使灵魂颤栗的滋味,忘不了杨彦那火热的吻与可恶的大手,还忘不了这个除了红丸,已夺去她一切的男子,包括她的心。
她发现,自己的心里,住进了杨彦的影子。
‘何日再能与君相见呢他会记得自己么,会来向阿翁提亲么,可是他的出身如此低微,阿翁怎会愿意呢’
十四岁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虽然郗璇的身体未能匹配她的年龄,心智却早已成熟,她深刻的体会到了相思之苦,暗暗叹了口气。
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郗璇突然发现气氛有些异常,不是说大捷么,山上怎会给人一种愁云惨雾的感觉
“阿兄,可发觉了什么”
郗璇转头问道。
郗迈眉头一皱,沉吟道:“愚兄也正讷闷,似乎沿途所遇众人,均是心事重重,走快点罢,见了叔父,便可知晓!”
郗迈居住的草堂在山顶,三人加快脚步,来到门前,郗迈深吸了口气,问道:“叔父可在,侄迈求见!”
“进来罢!”
屋子里传来了郗鉴那苍老无力的声音,这下子,三个人都觉察到了不对劲,相视一眼之后,推门入屋。
郗鉴高卧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枕着白巾,面容消瘦,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锐利,浑浊而又昏黄,竟然病了!
本来与石虎一战损失了两千多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对手是以凶残著称的石虎,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
可最终的获利者是杨彦、蔡豹和候礼,这就让他没法接受,再经与沈充、钱凤、刘遐、韩晃等人分析推演,很明显,从回兰陵运粮开始,杨彦就悄然布了一个局,自己竟然踏入局中!
想他郗鉴年近五旬,什么风浪没经过,什么苦没吃过,所谓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到头来却折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他的心气如何能平
回师的路上,带着沈充赠予的百车粮草,又遇上了老冤家徐龛,郗鉴不敢与徐龛交手,经腆颜相请,以交出九十车粮草,并约定回山之后附送女子千人作为代价,才得以放行。
送钱送女保平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尤其郗鉴的困境还不仅止于此,山上的粮草本就不足,六千卒伏于外,粮草的消耗更是惊人,这其实对于郗鉴是一场豪赌,摘到桃子就能回血,只是没料到,他的踪迹被杨彦识破了,逼迫他由暗转明,由棋手跳入棋盘,成了棋子,不得不与石虎兑子硬拼,结果自然是什么好处都没落到。
在徐兖的几支诸候里,以郗鉴的处境最为险恶,除去杨彦那一派不谈,别家虽然也损失惨重,却并未伤及根基,粮草是能保证的,而他把山民的保命粮拿去作战,又没有回报,眼见凛冬将至,能否渡过都不好说。
及回了山,又意外的发现,他的长女与侄子外甥偷了自己的压箱底黄金跑去郯城赌钱了,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四重压力之下,焉有不病之理
再说句不中的话,哪怕没病,郗鉴也要装病,否则他拿什么向山民交待
“阿翁,你怎会如此!”
郗璇心肝一揪,连忙奔了过去。
“哼!”
郗鉴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哎”
于郗鉴身边服侍的许氏叹了口气。
郗璇咬了咬牙,向许氏问道:“阿母,阿翁可有大碍怎会如此,又病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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