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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朔风一阵阵的刮来,金秀不由得在廊下有些哆嗦,不过风越冷,脑子倒是越清楚,“那么这么一番入宫,除了探视,还要做什么”

    “这个我如何知道”纳兰信芳笑道,“阿玛凡是有事儿都是和贵大叔商量的,也不会告诉我,阿玛只是交代,若是你愿意去,那么就让马车接到我府上去细谈进宫的事儿。”

    实际上自从把福康安拉到了纳兰府来,不是偶尔这样来一次,而是两日一次这样经常的来,也无形之中拉抬了纳兰家的声势和地位,再加上纳兰信芳回去兴高采烈的告诉长贵,金秀一下子给人求了一个道台的位置,金秀在纳兰家的地位,尤其是在纳兰永宁的眼中,就不仅仅是一枚可以派遣入宫的简单棋子,而更是一个可以作为帮手的人物。

    这个帮手并不是纳兰家的附庸,更像是合作的关系,当然了,现在的金秀根本不是一个平等地位上的合作伙伴,但金秀不想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太低于纳兰家,既然是“世交”吗那么就按照世交的关系来处就是了。

    金秀自然是愿意的,这些日子家里头横竖没有什么事儿要办,都快腊月,天寒地冻的,压根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儿,前些日子已经是买好了过冬的大白菜,摆满了金秀屋后面满满的一排,叠的高高的,过冬的蔬菜预备好了,廊下也挂了一条腿肉,过年尽数是有了的。

    除却偶尔要被桂大奶奶使唤外,家里头也空,金秀不免有些意动,算起来,她也只是去过故宫一次,但那个时候的故宫已经成为了游客们旅游的地方,人多,而且乱糟糟的,丝毫不见任何威严之气,一个建筑物,失去了主人,那么就算是再华美巍峨,也是不再拥有灵魂的空房子。

    “这倒是要去见见世面了,”金秀颇有些兴趣,她还真想如果有机会去紫禁城看看,“那咱们就去你府上,什么时候去。”

    纳兰信芳有些奇怪,“姐姐怎么对着入宫这样的有兴趣哦,也是了,”他瞬间就想明白了金秀的想法,“这在家里头我瞧着姐姐实在是无聊了些,想要出去玩一玩也是寻常,只是这宫里头不是玩的地方啊,”纳兰信芳有些无语,“宫里头可不是你胡来的地方,别可想着找乐子的心思!”




四十八、冬日将至(完)
    屋外的雪花越下越大,这样的冷天,围炉说话,就不能够没有别的东西来点缀了,二妞早就拿了十来个栗子来,放在炭盆翘出来的边缘上,又用火钳夹了几个芋头出来,小心的放在火盆下头积灰的镂空处,这样又让芋头可以加温熟起来,又不至于因为放在火炭之中让芋头烤焦了,也是这样的穷苦出身,二妞做起这些事儿来一点也不马虎。

    围炉谈话,又有栗子芋头清香,饶是劣质的茶叶,几个人也是喝的津津有味,玉芬盘膝坐在炕上低着头做针线活,偶尔看金秀这边和善保说话,二妞依偎在金秀的怀里,看着火盆,眼中倒影出火焰的光芒,亮晶晶的。

    说起了咸安宫官学的见闻,金秀于是就问,“我听说富察家,就是傅恒大人的几位少爷也在官学里头读书,可是真的”

    “是,傅中堂的第三子福康安、第四子福长安,都在咸安宫读书,不过他们不常来,只是老师们说经书的时候,才会来听一听,”善保温柔笑道,“他们真真是天潢贵胄,不和我们一样的。自然也不差这咸安宫的前程,只是为了日后当差的时候懂些规矩,知道道理罢了。”

    也不见得多少优秀……金秀是觉得所谓的天潢贵胄和自己个差距不大,都是人,没什么区别,“致斋你何须妄自菲薄他们所仰仗的,无非是家世渊源,只是有个好爹罢了。”

    “当然了,他们也是一时俊才,正经儿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你也是呀,”金秀拿起盖碗给善保续了一杯热茶,“你只欠一个最好的契机,如今咸安宫里头读书了,自然就是你最好的机缘了,你说独善其身我觉得还成,但我觉得,你应该更要多联络旁人才好。”

    “金姑娘你的意思是”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如今这个世道,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学做人,学和人别人打交道,这可比四书五经重要多了,”金秀慢慢的说道,“怎么样说话让别人如沐春风,怎么样求别人办事儿不留痕迹又让他心领神会,如何统率下属,如何联络同僚,如何应承上司,这些才是致斋最应该学的。”

    “福康安那些人,显然也只是看中了咸安宫的经书,除了这些课之外,他们每日要御前当差,还要各部帮衬吧所以他们将来入仕,只要不太差,都能够封侯拜相,一当然是赖父祖荫庇,第二,就是他们很早就知道了如何在衙门里头做事,小吏们等闲的把戏都瞒不了他们,比起那些苦读诗书考上科举除却四书五经外一概不知道经济之学的读书人们,可是要精明多了,不管是在地方上还是在六部,都比这些人要强。”

    这就是世家子弟的优势,官二代在这个时代是值得提倡并且是推崇的,毕竟从来都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虎父无犬子的那一套来的,关系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处理事务的能力,在官场上是不是能够独当一面亦或者是顺顺利利的管好手里头的事儿,这才是更重要的。

    金秀说这些话,善保听了猛点头,“你说的极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可谓是至理名言!”

    “你既然不愿意去拉帮结派的,但还是要多联系学生师长先生们才好,”



四十九、雪中之约
    饶是金秀很是大度,这会子说这个实在是有些害羞,“你,”金秀微微低头,脸色发红,双手不自在的捏着衣角,“说这个的意思,我明白的。”

    善保又惊又喜,“金姑娘,你知道我的心思”

    废话,我又不是傻子,而且你这么害羞的表情,我一下子就体察出来了,金秀心里头也是有些害羞,“你如此这么说,我还能不知道的”

    “那么你也一定知道了,”两个人就站在门口叙话,毫不顾忌外头的那些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就好像是为二人站立在屋檐下做了一种无声而又绝美的铺垫,说起来还是善保害羞些,到了最后还不敢说出口,等着金秀有了应答后,善保这才勇气大增,“我想着,家里头日子不好过,若是再不读书有了出息,白白就算是让你明白了我的心思,这也是无用,我也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

    “所以还是要先读书好了,考上了春闱,到时候又有个小差事儿或者是有个官儿当,这样的话,我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对你家阿玛提亲!”

    这话说的也太快了吧金秀有些害羞,又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好端端就说到这个了”金秀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如今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不早,”善保温柔的看着金秀,金秀饶是有些好笑,也不免沉溺在善保那星星一般璀璨又温暖的眼神之中,“你对我好,我是明白的,也没有别的人像你如此为我着想,为我分忧的。自从定兴县回来,我钮祜禄善保就暗暗发誓,这一辈子绝对不能辜负你!”

    这话说的很坚决,金秀听了也是感动,她微微摇头,嫁人一直不是她最近这段日子的选项,或者说,这个感情上的事儿,目前还不在金秀的考虑范围内,但善保如此说,她又自然是感动再有心动的样子,“不必如此,咱们相识一场,我来帮你,不为过。”

    这话说的似乎又有些没水平,金秀说出来才觉得自己说的不好,是不是因为心动了的缘故,故此说话都不利索了,她有些恼羞成怒,微微跺脚,“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金姑娘,”善保见到金秀如此,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来了,他以为是自己个单相思,怕一腔热血洒在雪地里头,如今却是不怕了,“你放心,我不辜负你,也会对着你好的。”

    雪越下越大,天地之间似乎就只有这屋檐下的两个人了,其余的地步尽数被白雪覆盖,“等到明年春闱中选,我就马上来提亲!”

    善保说完了这话,鼓起勇气拉了下金秀的手,他只觉得金秀的手冷的像块寒玉一般,退缩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用力缩回去,善保顿时勇气大增,他双手都捂住了金秀的手,“你且等着我,我今个的话儿,一辈子都算数!”

    他捏了金秀的手一下,绝美俊秀的脸上露出无限柔情,于是这才转身离去,金秀握住被善保捏过的手,心跳的厉害,见到善保离开,于是忙喊了一声,“致斋!”

    漫天席地的白雪之中,善保转过身子来,看着金秀,金秀站在屋檐下,欲有千万言要说,却似乎又是什么话儿都说不出来



五十、训导礼仪(上)
    桂大奶奶简直是扫帚星,虽然她是金秀嫡亲的姑妈,金秀还是要这么说。

    这个女人脾气反复无常的很,时常打骂,这倒是罢了,哪一家孀居的寡妇脾气好的呢这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这个人的性子真是捉摸不透,就算是金秀有些时候可以把她的毛给捋顺,那也只是极少数的时候,大部分的时候这阴晴不定的脾气,还真的叫金秀有些吃苦头。

    明明很多时候看着她已经是舒坦了,家里头的人伺候的也到位,但不知道为何,就竟然一下子又生气起来,又打又骂的,不让人好过;有些时候明明是生气极了,却又不知道为何,笑眯眯的笑骂几句,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前几日二妞不小心打碎了她屋里头的一个古董花瓶,那花瓶珍贵不珍贵的,金秀瞧不出来,但的确是桂大奶奶素日里头时常把玩的珍爱之物,二妞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就怕这一次桂大奶奶的雷霆之怒一时半会是消不去,正在战战兢兢害怕的时候,桂大奶奶倒是又不生气了,反而讥笑二妞眼皮子浅,见不得什么好东西,“什么好东西你就吓成这样了就是一个花瓶罢了,你姑奶奶我以前见了不知道多少个,砸了不知道多少个,怎么你这小狗尾巴就吓成这样了”

    讥笑了之后只是叫二妞把花瓶碎片扫了了事,还非常贴心的问二妞有没有割到手,吓得二妞一阵子哆嗦。

    所以桂大奶奶这样就很难搞了,特别是现在……金秀也不知道桂大奶奶怎么就在廊下出现了,到底是有没有听到见到自己个和外头的人说话的样子,室内的气氛很是尴尬,玉芬和二妞惶恐不安,二妞还带着一丝害怕。

    金秀进了屋,察觉到室内原本祥和愉快的气氛变得呆滞了许多,又见到桂大奶奶这个样子,心里头就觉得太不对劲了,坐以待毙不是金秀的风格,她朝着桂大奶奶福了福,笑道,“姑爸!这天寒地冻的,您怎么出来了,我给您倒一杯热热的茶,好不好”

    桂大奶奶今日的风度,可谓是端庄犹如庙里头的菩萨,肃穆不发一言,金秀心里头有些发虚,强笑道,“姑爸若是不喝茶,我这就去做晚饭了……”还未说完这句话,金秀就慢慢的挪移出去,看来桂大奶奶今日又要发作什么了,若是和自己个无关,还是赶紧着退出去远离战场比较好。

    “这虽然是天寒地冻的,可若是我不出来,”桂大奶奶还是半闭着眼,身姿端庄,“只怕是你把元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这话一说出来,金秀顿时就觉得不好,难道自己和善保在外头的交谈,被桂大奶奶听见了这有关于什么元家的脸面,不就是这些男女之间的事儿吗自己这是私相授受的确是不对,但也抬高不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

    不过说起来这事儿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儿,金秀难得的脸涨得通红——要知道金秀脸皮之厚,比这个时代之中的男子都还要厉害一些,想要金秀脸上露出羞涩的意思,真是难得的不多见。她有些不安,又觉得有些难过,想着善保和自己个单独说的话,怎么就有人在边上听了去呢

    这应该是属于自己两个人的私密才是啊。

    金秀低着头不说



五十、训导礼仪(中)
    这会子桂大奶奶又开始呵斥玉芬了,说玉芬没见识,乱说话,“当母亲的,教导不好女儿,金秀没见识,不懂礼数,你这当娘的就是第一个要问罪!”如此又把玉芬骂了一顿,堪堪把一壶水烟抽完,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声,“所以,”她下了一个结语,“这元家,没有我这个姑奶奶掌总着,到底是不成!富祥还年轻,不中用,你一个女人家,”她又瞪了一眼鹌鹑似的玉芬,“一点见识都没有,每日就知道绣绣绣!”

    金秀忙打岔,这会子听到了桂大奶奶没有听见自己和善保的说话,心里头一松,说话顿时就又有套路了,她忙道,“是,是!这家里头就该姑爸您掌着才不会错了去,说起来这事儿,的确是我不该,”金秀忙露出了自责的表情,“没有禀告过姑爸,是我的不是。”

    这时候桂大奶奶骂了人,舒服多了,又抽了一袋烟,心里头痛快,倒是难得的对着金秀露出了很满意的表情,“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咱们元家的姑娘,就是要这样,什么事儿都自己个做主了才好!”说到这里,桂大奶奶又鄙夷的望着边上鹌鹑一样的玉芬,“不像是外头的女人家,一点主见都没有!”

    “元家的姑娘就是要有这样的胆气!”桂大奶奶下巴抬得老高,一脸的傲气和锐气,“什么事儿都不敢做,什么路子都不敢走,那这一辈子就算是过完了,也是稀里糊涂,到了阎王爷哪里,问起这辈子干了什么事儿,一问三不知的,也是个糊涂鬼!”

    桂大奶奶真是出人意料,这个时候倒是又赞许起金秀有勇气来了,金秀有些无语,她都预备好自己个要被责骂的样子了,倒是又峰回路转如此这样的场景。

    “可你也不能够大喇喇的就这样入宫去!”桂大奶奶骄傲完了,又横眉对着金秀挑刺起来,“就你这个死德性,还入宫去,一下子就被人笑话死!说咱们元家一点教养都没有!”

    金秀冒着桂大奶奶暴风雨般的责骂,艰难的解释道,“宁老爷的意思,是要我跟着纳兰家太太一起进去,既然是跟着太太进去,那么自然就权当做纳兰家的丫头,既然是丫头……”那么就不必讲究什么礼仪,自然也谈不上丢什么元家的人吧再说了,元家都正经儿这么落魄了,难道还有很大的脸丢吗

    桂大奶奶怒视金秀,“真真是蠢钝如猪!就你这身行头,这身礼数,不像主子,又不像奴才的,一下子入宫就被人看穿了行踪!到时候丢脸,丢元家的脸还不算最要紧的,只怕是会要了你这小命!”

    这似乎说的有些太夸张了,但金秀仔细一想,的确是有道理,凡是世家的奴才丫鬟等,做派和外头的人不相干的,宫里头的礼仪,只怕是和外头更不一样,所以有些眼睛毒辣的人,只要是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是什么人家出身的。

    金秀想到这里,不免脑门上露出了冷汗,自己这样的西贝货入宫去一旦被抓住查到,这后果是有些不敢设想的,到底是什么回事纳兰家竟然混了一个外人进来,纳兰家自然有问题



五十、训导礼仪(下)
    晚饭吃的索然无味,特别是你预备着大吃一顿补充消耗的体力的时候,边上还有人不停地训导你,要你如何拿筷子,如何吃饭,如何咀嚼,如何喝汤不发出声音,如何又谨慎又快速的吃东西还不失礼仪,还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到宴席上其余的人表情和动作,这简直太难了,训练到最后,金秀甚至在怀疑,桂大奶奶是不是说的好听些,实际上还是要折磨自己的,自己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吃点热乎的东西,却被她在边上突然呵斥或者是大喊大叫,又要金秀伺候自己个“用膳”,只是一些青菜豆腐,难得加了几块肥猪肉,算是难得的荤腥,这还要分成好几道来端给她老人家,还要一样样的夹菜给桂大奶奶用。

    这都罢了,桂大奶奶还要金秀时刻注意自己个的眼神,她的眼神扫到哪里,金秀就要去夹那样菜,我的老天爷,金秀很是无奈,这大晚上的,为了节约开支,家里头的油灯又点的很暗,桂大奶奶的白眼虽然多,但在这昏暗的室内怎么看的清楚且不说就那么两碗菜,就看桂大奶奶的眼神金秀不免有些顾此失彼,手忙脚乱的,饶是这样还被桂大奶奶训斥,“我瞧着你的眼睛是瞎了吧!这么大的眼珠子,就连我要吃什么你都不知道,怎么学的规矩!”

    折腾到最后,又伺候了桂大奶奶漱口后,金秀这才站在地上吃自己的晚饭,闹了这么久,那晚饭早就凉了,过了吃饭的点,金秀也没了胃口,才扒拉了几下就放下筷子,这又被桂大奶奶逼问,“你这摆什么脸色呢”

    金秀陪笑道,“这不是不饿吗,也就不多吃了。”

    “学规矩就是要这样,什么不高兴都不能摆出来,你这伺候我吃饭,自己个却是才吃这么一点点就不吃了,被人看在眼里,就是你不甘不愿的来伺候我吃饭!”桂大奶奶又骂了一通金秀,“说你不情愿!失了礼数,没有了规矩!”

    好么……这吃不下也是罪过,金秀于是连忙拿起碗来再吃了一点,这又被桂大奶奶嘲笑“饿死鬼投胎”了。

    这么闹了一个晚上,金秀身心俱疲的回到了自己屋里头,胡乱洗了脸,也就躺了下来,外头的雪依然下得很大,如此一来,只怕是明日要积雪极深了,边上的二妞早就睡熟,毕竟她年纪还小,也不是马上要入宫去当什么丫鬟宫女的,不需要如此的临时抱佛脚,故此早就回来睡觉了,金秀躺进了被窝,许是有些劳累,被子也冷的紧,外头白雪掩映下,又亮堂堂的,一时半会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后头模模糊糊真要睡着的时候,金秀打了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了什么,脑子清醒起来,一下子反而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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