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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十二、啼笑皆非(三)
    到了第二日,金秀起了一个大早,伺候了桂大奶奶的早饭后,稍微收拾了一下,又特意换了一件稍微不那么差的衣裳,青色的棉大袄,素面,没什么花纹,但还算是干净整洁,这还是旧年富祥入了宫当差,腊月合宫侍卫太监们发的第一次赏的衣料,玉芬给她特意做的衣裳,这几年就靠着这件衣裳撑场面了。

    她换好了衣裳,特意来见过了父亲和母亲,言明要去纳兰家一趟。

    富祥还在喝着茶,他刚打了一套五禽戏,出了汗,正在用毛巾擦发亮的脑门,听到这话,奇道,“好端端的,去纳兰家做什么”

    “宁老爷不是送了长命锁给我吗”金秀笑道,“说是赏给我的,我难道不该去谢一谢人家吗再者宁老爷上次也说了好几次,邀我过去,虽然不指望说要朝着他老人家要什么东西来,可到底,咱们是要去一趟的。”

    她又对着玉芬解释说道,“阿玛若是日后要去云南,家里头没人撑腰,只怕是不成,若是有纳兰家的名声在,咱们家到底好过一些,再者上次宁老爷也没有把话儿说死,就说阿玛这件事儿不能办,若是咱们多走动,多上门求一求,或许人家开恩,帮着疏通疏通,这件事儿许就给办了。”

    元家的两夫妻,富祥和玉芬却都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去求纳兰家,无非是觉得之前入宫当差这件事儿上,就已经是得了天大的人情,若是接下去这事儿再请纳兰家办,未免是有些不知足的样子了。

    再者,因为元家实在是情况太差,和纳兰家匹配差距太多,富祥等人也觉得面子上抹不开,上面只觉得低人一等的样子,所以囊中羞涩,脚下自然也难行,所以不太敢去纳兰家。

    可金秀这样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两夫妻倒是觉得自己女儿说的话,句句在理。玉芬尤其不愿意富祥去丰台大营预备着去南边平叛,这是一件非常烦心的事儿,玉芬这已经是好几夜没有睡好觉了,听到女儿愿意出面,忙说道:




十二、啼笑皆非(四)
    金秀对着二妞仔细叮嘱了几句,二妞忙点头,看上去高兴极了,“这样成吗大姐,姑爸可是不好说话的。”

    金秀笑道,“试试看,没事儿,横竖咱们不吃亏。”

    金秀带着二妞悄悄的走到了桂大奶奶屋的外头走廊上,示意二妞做好准备,二妞抿着嘴,兴奋的点点头。金秀开口了,语气带着一种浅浅的炫耀和稍微压抑住一些兴奋,但还是保持着一种得体的声音,“二妞,你猜猜看,今个我要去什么地方”

    “大姐,你要去什么地方,”二妞煞有其事的问道,“哎哟,你还换了好的衣裳!”

    “是,这不是要去纳兰家么,”金秀压低了声音,却又让自己的声音好像凝成了一股声线,确保能够钻到桂大奶奶屋里头去,“宁老爷下帖子来,说让我过府去喝杯茶,我原本是不愿意去的,奈何宁老爷说要带着我去见见世面,今个家里头听戏,一些世交好友都认识认识。”

    “长者这么说,自然是要听吩咐的。”金秀继续说道,“所以这才换了衣裳,阿玛出去叫马车了,等会送我去。只是,哎!”金秀假意叹息一声。

    “大姐你叹什么气呢”二妞不解的问道,“这出门去好事儿啊,我想出去都不成呢,只能呆在家里头。”

    “你不懂呀,二妞,这纳兰家各个都是富贵面孔势利眼,我这衣裳虽然还不错,可头上身上一概头面都没有,去了他们家,见那些各家太太,岂不是被人看轻了去我自己个小孩子家家的,丢了面子倒也无妨,可若是被外头的人知道是元家这样子落魄,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金秀见到桂大奶奶屋里头现在还没有动静,于是再加了一把火,“这倒也罢了,若是让人家觉得咱们家里头就连个得体些的长辈提点照顾都没有,这才失了礼数,可真真是该死了呢。”

    金秀说完了这句话,拉着二妞的手说道,“走吧,二妞,你跟着我去奶奶屋里头看看,还有什么铜簪子借着使一使罢了。”

    “谁叫咱们家穷呢,”金秀假意叹息道,“家里头穷,没有这些东西,被人笑话去了也就是只能笑话罢了。”

    最后添了这么一把火,金秀和二妞离开了桂大奶奶的窗外,正准备走开回自己房里头的时候,这屋里头门刺啦一打开,走出来了桂大奶奶,“站住了!”

    金秀转过身来,果然看到了尊敬的姑妈,于是忙行礼,福了福说道,“姑爸!您要什么,喝茶吗我这就给您去打水!”

    她拿着鼻孔看着惶恐的金秀,直哼哼,“我瞧着你也太没出息些了!你那奶奶没有头面首饰,难道我都没有吗一点也不知道体面是什么意思!你若是出门去,自己个丢脸也就罢了,若是让家里头丢脸了,瞧我怎么收拾你!”桂大奶奶朝着金秀恐吓的说道,“听见没有”

    金秀十分温顺,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眼睛宛如小白兔一样的看着桂大奶奶,眼中露出了崇拜和震撼之色,“是,我都听姑爸的。”

    见到金秀这么崇拜自己,原本还预备着再骂半盏茶时分的桂大奶奶也十分宽宏大量,她拿着手帕按了按鼻翼有些浮粉的位置,“我刚才在



十三、一入纳府(一)
    金秀的脸上敷着淡淡的粉,胭脂未涂,只是画了一些眉毛,如此清淡雅致,忘之不俗,金秀原本就颇为好看,杏仁眼,长眉入鬓,鹅蛋脸,雪肤粉腮,就算是桂大奶奶十分挑剔,打量了金秀上下一圈想要挑出金秀衣着容貌的瑕疵来,也不得不点头承认,“你这丫头,长得倒算是周正,只是可惜了,”桂大奶奶摇摇头,“咱们只是寻常人家,算不得什么豪门世家,日后没有什么出息。”

    二妞早就在边上看着惊艳不已,拍手叫好了,金秀摸了摸二妞的头,对着桂大奶奶说道,“虽然是寻常人家,可也不见得日后没什么出息,”她自信的笑道,“兄弟登山,各自努力。凡是还要看自己个的机缘和造化罢这天下也从没有说一直的豪门,也不会有一直的寒门。”

    金秀带着自信的笑容大方的笑着,桂大奶奶看到了金秀这样的表情,脸上的讥讽之色渐渐的消隐下去,似乎露出了一时半会的震惊之色,但随即又露出了原来的讥讽之色,“好了,癞蛤蟆吹牛,不知道多大的口气!少在我这里头嚼舌头了,赶紧着出门去,若是有什么好东西带回来的,若是敢忘了你姑爸,”桂大奶奶又露出了本来的本色,“到时候看看我怎么教训你。”

    金秀朝着桂大奶奶福了福,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是,我都听姑爸的。”

    这边富祥叫好了马车回来,金秀也刚好从桂大奶奶屋里头出来,饶是富祥如此迟钝的人,揉揉眼睛,看清楚,也不免一呆:“大妞,你今个可真是好看!”

    金秀微微一笑,“是姑爸给我拾掇的,多亏了她,”金秀的簪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淡白色的光芒,“若是不打扮好些,只怕是被纳兰家门房那些人给看轻了。”

    富祥点点头,于是进屋换了衣裳,又和玉芬叮嘱了几句,扶着金秀上了马车,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也难为你了,阿玛不中用,哎,还要你来去纳兰家打交道。”

    这是其中的一件事儿,但不是最要紧的事儿,金秀捏了你袖子里头的字片,这才是最要紧要办的东西。

    马车摇摇晃晃就到了什刹海边上的纳兰家,此处大街和别处不同,分外的干净宽敞,好像日日有人打扫大街一般,地上一点灰尘也不见,金秀掀开了半个窗帘,小心的看着外头,只见到纳兰府是五间朱红色铜钉大门,门上没有标识,只有门口悬挂着的两个大灯笼写着“纳兰”两个大字。

    两边有个两个巨大的石狮子,耀武扬威的,中门关闭,寻常时候自然是不会开,只有东侧一角门进出。

    纳兰府虽然门面显赫,可这门前竟然无人进出,一副冷落清秋节的模样,门口只是站着两个门房模样的人,百无聊赖的站着。

    金秀仔细的看了看那石狮子,似乎也带着一股子色厉内荏的意味,并不是那么真正威武。

    但是无论如何,比元家那是不知道高出了多少个社会阶层了,富祥上前去喊话应门,那两个门房见惯了衣着华贵的人物,瞧见富祥如此朴素,心下就知不知道是何处来打秋风的人,懒洋洋的说道,“有什么事儿啊。”

    “您吉祥,”富祥陪着笑脸,“却不知道宁老爷在不在家里我家的



十三、一入纳府(二)
    富祥不过是等了一会,长贵就迅速的出现了,他先是朝着富祥打了千问好——这倒不是富祥多少尊贵,只是他到底算是和纳兰永宁平辈的,又不是纳兰家的仆人,自然是要行礼,这一下子就让门房们都惊呆了,长贵乃是纳兰家的家生子,从小陪着纳兰永宁长大的,虽然是奴仆,但是家里头谁不尊称一句“贵爷”怎么对着这个破落户如此的尊重

    富祥忙侧开身子说不敢,又扶起了长贵,长贵笑道:“富老爷!金姑娘来了”

    “是来了,这会子想要进来拜见宁老爷,只是进不来,所以只能来找你了。”富祥老实的说道。

    长贵眼神一扫众门房,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如何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猫腻无非是狗眼看人低罢了,他心中也不知道为何纳兰永宁为如何看重金秀,在他看来,元家似乎也是非常普通的人家。

    但是他有一点好,非常注意严格执行纳兰永宁的命令,纳兰永宁看重金秀,他也就亲自过来送东西,如今听到元家金姑娘登门来拜访,他也就迅速的出门迎接,“这位姑娘,乃是老爷世交家的女儿,”长贵冷声对着门房众人说道,“老爷之前就说过,无论是这位姑娘什么时候来,老爷在家,就即刻见,老爷不在家,也要请太太来见,听见了吗”

    “是。”

    长贵又小步走到了马车前,请金秀下车,金秀下了马车,对着长贵微微行福礼,“长贵大叔好。”如此谦让一番,富祥说要在外头等着金秀出来,长贵笑道,“富老爷这是打奴才的脸了,赶紧着请和金姑娘一起进去吧”

    富祥看了看金秀的脸色,金秀想了想,有些话儿不适宜富祥在场的时候说,“长贵大叔,我阿玛不太会说话,您若是得空,就陪



十三、一入纳府(三)
    纳兰府的一处书房内,纳兰信芳正四脚朝天的躺在罗汉床上,用一本书盖住了脸,呼呼大睡,阳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营造出半透明的晦明变化,室内还点着安神香,纳兰信芳倒是一点也没有糟践这安神香,这会子睡得极好,几乎是雷打不动。

    可这当然是虚妄之像,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又有人在急切的喊着,“大爷!大爷!”

    纳兰信芳猛地惊醒过来,身子一阵抖动,连忙又把盖在脸上遮住太阳的书拿下来,装模作样的大声读了好几句,还听到外头的叫喊声,于是做出一番不小心被打扰了认真学习扫了雅兴的怒气声音来,“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大爷我还在温书呢!”

    “大爷,是我呀,”听声音好像是外头大门伺候那个机灵的小子,原本纳兰信芳还有些惶恐:这会子难道是父亲又来问我读书如何了听到是门房的人,大约又是来讨好卖乖的,原本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懒洋洋的说道,“什么事儿,滚进来说。”

    适才在门口伺候的年轻门子推开门走了进来,朝着纳兰信芳先请了安,“大爷,外头来客人了!说是找老爷的。”

    “老爷客人虽然不多,可素来也有好些个朋友来府上的,这算什么稀奇”纳兰信芳懒洋洋的说道,“什么稀奇的地方快点说。”

    “大爷真是睿智,一下子就看穿了奴才的心思,”那年轻门子嘻嘻一笑,凑在纳兰信芳的耳边仔细的说了那么几句,纳兰信芳原本是慵懒的躺着,听到这话,好像是猎豹一般刷的起身,“可是真的”他惊喜的盯着门子,“你别看错了!”

    “决计不会,”那门子笑道,“长贵大爷刚刚迎了进去,这会子只怕是在老爷书房里头喝茶呢。”

    纳兰信芳拍手笑道,“六月债,还得快。我从老爷这里受了委屈来,说不得今个就要报仇了,”纳兰信芳把手里头那本《四海图志》丢在了一边,伸出手摸了摸下巴,“老爷这会子在不在家”

    “出去访客了,还未回来。所以长贵大爷带着到书房喝茶去了。”显然门子很明白纳兰信芳想要做什么事儿,“大爷若是有吩咐,我一概听从。”

    “好你个小子!”纳兰信芳大喜,拍了拍那门子的肩膀,“够机灵!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头脑!不错,不错!好好干,日后有你的好处!”

    纳兰信芳原本昏昏欲睡,这会子听到了线报,高兴的不得了,一下子精神头就来了,瞌睡虫一扫而空,他摩拳擦掌,“我就去会一会那什么金姑娘银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长贵将金秀引入了纳兰永宁待客的外书房,吩咐小厮上了茶,又对着金秀笑道,“老爷出去会客,言明巳时二刻必回,这也用不了许久,请金姑娘稍坐,晚些老爷必回。”

    长贵又亲自去安置富祥,对着金秀说道,“老爷书房里头藏书甚多,金姑娘若是闲暇,可观一二。”

    金秀点点头,小厮奉茶上来也就安静退下,毕竟今日乃是女客,小厮进来接触太久总不是好事儿,这一点来说,纳兰家可以说是知礼之家。



十三、一入纳府(四)
    纳兰信芳呆了呆,“你如何知道”

    “这是宁老爷的外书房,等闲人进不来,就算是进来了,也不会是这样随意,闲庭散步,自由自在的,再者我也听宁老爷说过,纳兰家的大爷,比我要小几岁,如今一看,岁数也是对上了,”金秀笑道,“我可是说对了。”

    “闲庭散步”这个词里头,金秀其实还有带着一丝讽刺的意思的,暗地里在讽刺纳兰信芳礼数上还差了一些,客人在此,不应该先行礼吗而且这样不告而进,更是有些不懂礼貌。

    但是显然这番话里头的意思,面前这位少年没听出来,反而他倒是很高兴,觉得金秀这话说的不错,又暗暗有点佩服金秀见识之明,“你还算不错,这样都被你猜出来了。”

    纳兰信芳慢慢走进了书房之中,站在金秀对面打量了她一番,只觉得元家的这位少女宛如玉树芝兰,矫矫而立,蔚然可观,心下顿时又平添了一份想要亲近之心,于是也把自己之前气势汹汹来算账的心思给消灭了不少,但也不可能说就这样算了,“不过今个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金秀奇道,“算账什么账我和纳兰大爷你以前可认识可打过交道”

    “不认识,也没有打过交道。”

    “那又有什么账可算的”金秀有些莫名其妙,难道那张东西,纳兰永宁给自己个,是要和面前这个二世祖算这样不着调的事儿,可不符合纳兰永宁在自己心目中表露出来的性子啊。

    “前日我阿玛从你家出来,一阵子猛夸你,又把我贬低的一无是处,害的我罚跪了一个时辰,若不是中秋佳节分外开恩,只怕是还要跪上一整夜,这事儿和你有关,又是因你而起,本大爷自然



十四、以才服人(一)
    “我阿玛从你家回来,就对着你赞不绝口,说你是难得有见识又有才学的,”纳兰信芳哼哼说道,“我却是不服,这是其一。”

    “虽然这事儿不是你让我罚跪的,但却也是因你而起,自然也要来找你算账了,哎!”纳兰信芳嘿嘿笑道,“谁叫我不敢找我阿玛呢也就只能来找你了,这是你倒霉,却是不能怪我的。”

    金秀苦笑,“这事儿还和我就扯上干系了是不是”

    “自然是有干系的,嘿嘿,若是本大爷要人来打你罚你,你必然不服,说我仗势欺人,但本大爷岂是那样的人自然是以理服人,哦,不,是以才服人,”纳兰信芳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本大爷要在你这里证明,我的才学远远超于你之上,至于阿玛的那些说法,不过是对你的溢美之词,算不得真的。”

    金秀心里头想想好笑,这个纳兰永宁还真的有些可爱,倒不是完全是纨绔斗鸡走狗的性子,心里头好笑,脸上却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自然是宁老爷的溢美之词,小女子的才学,如何和纳兰大爷相比呢我必然是输了的。”

    “那你就说一声对不住。”

    “我自然是不会说的。”

    纳兰信芳和金秀大眼瞪小眼,“那你和我比一比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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