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霜时夜鲤
“那且等着吧。”宋致道。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长弓还不曾回来。
&nbs
第九十六章 不翼而飞
“姑娘”青娅有些不解。
如果有琅王殿下帮忙的话,事情一定能很快解决,现在琅王殿下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求求他
夏晚柔状似没听到青娅的提醒,挥挥手转身朝院子里面走去,嘴里吩咐着:“关上院门。”
“是。”青娅心里叹息了一声。
谁知院门关到一半,就关不下去了。
穆司言手抵着门,盯着夏晚柔的后背,问道:“夏老婆子她们出什么事情了”
夏晚柔浑身一僵。
青娅吃惊的看着穆司言:“殿下怎么知道夏老夫人她们出事了”
“她们若是在家,你们又如何敢在门口与我说话。”穆司言道。
青娅眼睛亮亮的,就要和盘托出。
“青娅!”夏晚柔喝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转身面色平静对穆司言道,“宫中还在等着殿下,殿下无需在这里费神,我这边是出了一点小事情,但不打紧,若是明日还未解决,再求殿下襄助不迟。”
青娅张了张嘴,不敢违背夏晚柔的意思。
穆司言笑道:“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既然你说是小事,那想来都不在你话下的。”
夏晚柔听着这话,松了口气。
谁知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就听到穆司言又问:“长弓呢这样,你叫他出来,我交代他几句话,就回宫中去了。”
“我让长弓办事去了。”夏晚柔面不改色的说道。
“是么。”穆司言眸色微冷,“现在已经过了宵禁的时辰了。”
长弓若还是他的暗卫,宵禁的时候出门办事倒也说得过去,长弓现在成了夏晚柔的人,夏晚柔只是一个普通门第的小娘子,擅闯宵禁这种事,如非有什么大事,夏晚柔这么谨慎的人,不敢由着他去做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琅王殿下点了宋致的名字,“你是我的人,你来说。”
“殿下!”夏晚柔有些急了,连忙阻止宋致开口,然后正色对穆司言道,“皇上和使臣还在宫里等着你。”
“这有什么。”琅王殿下脸上露出凌厉之色,“我已经消停了这许久,宫里那位只怕早已经不习惯,今日正好给他一个发作的机会。”
“宋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阿致,你快劝王爷回宫中!”
两人同时开口。
在夏晚柔看来,宋致是拙园的管事,她是看着琅王殿下长大的,自然不会看着自家殿下胡来。
谁知宋致却毫不犹豫的同穆司言讲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夏晚柔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说完。
“长弓已经出去许久了,到此刻还未归来,婢子们和夏姑娘都有些着急。”最后,宋致说道。
琅王殿下从广袖中滑出一块玉佩来,交给宋致:“去宫门口等穆七,告诉他我有事要办,不回宫宴了,让他带着东西自去。你拿着我的信物,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敢拦你。”
“是。”宋致福了福去了。
琅王殿下又扭头问夏晚柔:“你是怎么打算的”
夏晚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该感激还是该责怪这人,这人说话做事都太强势了,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一旁的青娅看到自家姑娘被制得老老实实的,心里偷笑,看向琅王殿下的眼神充满了敬佩的光芒。
“你别发愁了。”穆司言看夏晚柔这样,叹了口气,说道,“比今日更严重的事情我也不是没做过,宫里那位早就习惯了,左不过是申斥一顿,再禁足个把月……那位气不顺的时候,我哪怕什么都不做,他也总要找缘由申斥我,你这是在为他分忧解难呢!”
第九十七章 委屈难过
夏晚柔脸色一变:“今天是正月初一,宁国公世子不阖家团圆在家陪伴双亲,怎么跑去验尸了”
“据说是巧合。”长弓说道,“薛世子陪双亲去护国寺上香,中途有人叫卖扬州的点心,宁国公夫人是扬州人,薛世子为了讨好母亲,所以亲自骑马去追卖点心的人,就遇上了夏老夫人等人将夏来春打死。”
所以就顺便上前去验了尸。
“殿下怎么看”夏晚柔扭头看向穆司言。
穆司言沉声道:“正月初一闭市,只有小贩提着篮子做买卖,既是上香途中,卖香烛纸钱岂不收益更多,再不济也是卖小娘子小孩子喜爱的玩意儿,怎么就有人卖扬州的点心了巧合太多了。”
“是,这巧合也太多了,多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夏晚柔点头,“可是老夫人素日装得和善,除了脂玉坊的黎老板,未曾得罪过人,又是谁要这样子设计害她们呢”
而黎老板还等着老夫人做工给他挣钱,怎么可能设计将人送进监牢。
“或许不是冲着她们去的,而是冲着姑娘你来的。”宋致开口道,“别忘了,只要她们几个进了监牢,姑娘作为夏家的小娘子,便无法同临安城的贵女们交际了。”
“这就更不对了。”夏晚柔摇头,“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人应当是老夫人等人,她们总不至于为了害我,把自己折进去。这可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除了夏老夫人等人,她得罪过的人只有陆家和仙老夫人。可陆家并不知道她背后筹谋的那些事情,仙老夫人要害她,也必不会用这般蜿蜒曲折的手段。
“这些不是最重要的。”琅王殿下说道,“重要的是,长弓都找不到夏来春,那短时间内要找到夏来春显然是不行了。如果明天早上她们几个还没有无罪释放,临安城里必定将流言传扬开来,到时候你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是啊,更艰难了。
夏晚柔叹了口气。
之前她还觉得自己的日子越来越好,谁知道一个突发情况,她就又陷入了这种困局。
“你打算怎么办”穆司言问道。
夏晚柔咬了咬嘴唇,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可你并不是一个听命的人。”
她如果是一个屈从天命的人,当初就不会反抗,直接就进了脂玉坊做脂玉女了。如果当时成了脂玉女,只怕也没有现在的困局了。
老天不公,总是对不信命的人格外严酷。
“我帮帮你”琅王殿下说道。他虽然是在问夏晚柔,可语气里丝毫没有征询夏晚柔意见的意思,“别的先不管,当务之急是把那几个蠢货先从监狱里面弄出来。”
“不能证明她们没有杀人,如何能弄出来”夏晚柔发愁,“今天是正月初一,又入了夜,临安城中任何出格的举动都可能成了触犯天家的忌讳,就算是王爷您,也没有办法一夜之间找到夏来春,洗清老夫人她们的罪名吧!”
“可我是琅王,且不说她们只是在府衙的监牢中,就算是在大理寺的监牢中,只要我想放人,就没有办不到的。”
他名声不好,连自己的君父都敢对着吵架,手段毒辣的往事一件接一件,临安城的大小官吏谈他色变,这种小事情也只是他开句口的事情,根本不敢与他为难。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夏晚柔摇了摇头,“不把幕后操纵这件案子的人的目的想明白,我心里担忧得不行。”
“你还有时间想吗你没有时间想了。”琅王殿下道,“现在已经快到子时了。”
是啊,没有时间想了。
夏晚柔忽略心底那一丝不安,突然干脆利落的对着穆司言跪下,开口说道:“王爷,求你给我这个恩典,衔草结环,日后晚柔一定报答王爷
第九十八章 深夜入宫(第一更)
他真的生气了。
“姑娘,不然你明天做些点心,找宋管事或者长弓送去琅王府,琅王殿下一定能消气的。”青娅在旁边出主意。
“算了。”夏晚柔抿着嘴摇了摇头。
送点心道歉这种事太过暧昧,她不想这么做。
不过,既然是她说错话了,道歉是一定要道歉的。
“明天我问问阿致怎么办吧。”宋致是看着穆司言长大的,定然了解穆司言,如何道歉问她最好,也最有诚意。
“也行吧。”青娅说道,“老夫人等人闯下这么大的祸事,姑娘可要去申斥她们一番,好教她们以后谨言慎行”
“今日太晚了,我已是困极,暂且放过她们,明日再说。”夏晚柔说道,“突然成了杀人犯,突然被投入监牢,又突然被揪了出来,她们定然亦是惶恐不安的,那就让她们再惶恐一夜。”
“也是,那婢子打热水来伺候姑娘休息吧。”熬了两夜,夏晚柔眼下已经有些青黑,青娅看着都觉得心疼。
琅王殿下想要晾夏晚柔一晾,好教她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谁知刚回到琅王府,就被坐在他院子里的仙老夫人堵了个正着。
仙老夫人问道:“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
面对这个问题,穆司言第一反应就是那次在拙园与夏晚柔的交谈。
“她想控制你和兰凰公主的婚事。”
于是,穆司言下意识的就隐去了为夏晚柔解决麻烦的事情,面不改色的说道:“自然是去宫中参加晚宴,今日好几个国家的使臣都在,一会儿要看这个,一会儿要看那个,烦死人。”
“自然是”仙老夫人有些狐疑,“言儿今日倒很有谈性。”
她自己养的孩子,她了解,小时候还好,现在是越来越少言寡语,按照他的性子,一般回答一句“宫宴”就行了,没得加后面这一长串抱怨。
“王爷没骗我”仙老夫人柔声问道。
她苦口婆心:“老身不是要管教王爷,只是今日特殊,王爷要是做什么让皇上不高兴了,早点告诉仙姨。仙姨也好早做心理准备,到时候替王爷周旋一二。”
“仙姨您也说了,今日特殊。”穆司言说道,“今天是正月初一,要祭祀太庙宗祠,还要招待各国使臣,本王除了去宫里,还能去什么地方”
他话音刚落,就有下人急匆匆的求见:“宫里来人了,说是接王爷进宫。”
仙老夫人幽幽看向穆司言:“王爷不是刚从宫里出来”
穆司言咳嗽了一声,心里尴尬面上不显:“大约是那些使臣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仙姨早些休息,本王去去就回。”甩下这句话之后,琅王殿下大步离开,有两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等出去见到来宣旨接他的人,琅王殿下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来的是宁公公,他父皇身边最受器重的老人,已是颐养天年的年纪,明元帝早就不让他做这种深夜的差使,如今却被派来“接”他入宫。
应当是防着他不听传召。
“公公可知道何事传召”穆司言随口问道。
他猜测是因为他擅自不回宫宴,惹了那位恼怒。只是他以为那位会等使臣走了之后,再对他进行教训,现在看来,那位有些心急。
宁公公道:“圣上发了大怒,王爷等会儿说话和气些,不要和他顶撞吧!”
琅王殿下不答应也不拒绝,上了宫里的马车。
马车一路进宫之后,就换了一个驱车人,来人同宁公公耳语几句,便朝后宫而去。
穆司言发觉不对:“父皇他要在后宫见我”他好歹是成年的皇子,生母早亡,碍着男女大防,明元帝在哪个宫妃殿里见他都不合
第九十九章 娶妃为重(第二更)
宁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并不因此责怪德承,反而夸赞了一句:“你做得对。”
他又叹息一声:“既然如此,就不必去同陛下回话了,明天一大早过去伺候着吧。”
穆司言以为明元帝会让自己跪一两个时辰,谁知道他竟真的让他跪到了天光大亮。他膝盖有些疼,但是不打紧,他看着面前的画像,思绪却飞回了夏家——昨日将夏老夫人等人放回去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早知道就不和夏晚柔赌气了,若是不赌气,看着她开门放夏老夫人等人进夏家,自己此时心里也安心些。
再说了,夏晚柔是什么性子,他第一天就知道了,现在有什么好生气的,日久见人心,自己多努力,早晚让她心里只有自己一个,到时候反倒可以拿她现在的表现去打趣她,这也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他正兀自后悔,正殿门外传来一声太监的唱诺:“皇上驾到。”
穆司言知道,是他的好父皇来了。跪了一夜,哪怕膝盖已经淤青,但他依旧腰背挺直,像一柄标枪。
明元帝站在大殿门口,背对着光明,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里忍不住想,原来他已经人高马大如此,他已经长大了啊,三个儿子年纪相当,就只剩下这个儿子不肯如他愿娶妻生子,这让他十分操心。
之前有些要拿捏他一下,故意给他“狼王”的封号,可他到最后都没有屈服,明元帝便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好掌控,他找不到他的软肋。
一个没有软肋的人,就算在这人世间活着,那也不算是人,是魔鬼,是修罗。穆司言做下的那一桩桩恶事,更说明了这一点。
明元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魔鬼,是修罗,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有点人样。
现在,他找到了自己儿子的软肋。
“你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明元帝的语气出乎穆司言意料的温和。
穆司言有些诧异,宁公公不是说他父皇在盛怒之中他还以为跪一夜只是暴风雨的前奏。怎么这声音听起来似乎心情甚好
“回父皇的话,儿臣昨晚喝多了酒,出去散散心。”穆司言道。
他说完就仔细观察明元帝的反应。
明元帝一步一步上前,在玉贵妃的画像旁边站定。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