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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凤归梦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怀行

    “而当我察觉时,她的性子就成了今日你看见的样子。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原来她的霸道蛮横是她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杨清一不说话,仍然静静听着。

    “后来我有心想开导她,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甚至带她见了由检。”段如是淡淡笑了笑,“我没有想到,她的性子竟然在见了由检之后,能完全收敛,又像是小时候那个乖乖的她了。我便知道,子嘉对由检一见倾心。”

    段如是从回忆中抽身,认真地看着杨清一。“我对子嘉一直心存愧疚,即使知道由检对她无意,也只好由着她,想着也许哪天由检愿意接受子嘉。那天她当众与你宣战,我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得知她气冲冲地进宫,便也赶紧追来,第一时间通知了由检。我不好说什么,可我知道由检定会帮你。”

    原来竟是这样。难怪那天朱由检那么快便来了,原来是因为段如是。

    那如果段如是没有通知他,他还会不会来

    段如是不知道杨清一心中所想,又继续道:“后来她说要与你比赛,我想进宫告知你一声,因为子嘉的琴技确实不一般,我担心你会输。”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子嘉像是知道我想通风报信,于是便在家中缠着我,死活不允许我进宫。我没有法子,想着由检应该会提醒你。倘若你真的输了,我也定会劝着子嘉,由检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不过,我竟然没想到,你的琴技如此高超。”段如是眼中有赞叹,“即使是我妹妹这个’京城第一名琴’,即使我是她哥哥,也不得不承认,你的琴技确实比子嘉高了不少。”

    杨清一微微一笑。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琴技究竟是跟谁学的只怕由检与你相比,也只好算个持平了。”

    杨清一挑眉,“我怎么知道不是告诉过你们,我失忆了我记不起来了。”

    段如是目光闪烁了几下,“我差点忘了。你这些日子,一点都没想起来吗”

    杨清一点头。

    “你若是想起来,由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找到你那位师傅。”

    杨清一狡黠地笑了笑,“如若他真的找到了,拜我师傅为师,那我岂不是成了师姐”

    “是啊,这么想的话,你这丫头倒是赚了一笔。”

    两人相对而视,开怀大笑。

    “不恼我了”

    “不恼了。”杨清一释然地笑了笑,“你都把前因后果说的这么明白,我若再生气,那倒是成了什么人”

    “当然是成了鸡仔了。”段如是模仿着小鸡的动作,哈哈大笑。

    “好啊你!”杨清一打了一下他的手臂,“你这是在骂我小肚鸡肠!”

    段如是笑着躲了过去,两人爽朗的笑声不时传出房间,竟让那些下人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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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

    “千岁,今日段家那姑娘输了。”

    “输了她不是’京城第一




第六章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2
    杨清一只觉得凉爽极了,完全不管茯苓的吃惊。

    杨清一越觉得满意,只觉得这碍人的长裙十分讨厌。她灵光一闪,朝茯苓招了招手。“过来。”杨清一笑眯眯地道:“茯苓,你帮我去找些东西呗。我要用。”

    茯苓惊疑不定:“什么”

    “一身中衣——长袖长裤的那种。”杨清一越说越兴奋,“对了,还有一把剪刀。”

    “姑娘你想干什么啊”

    “哎呀,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她安抚一般帮茯苓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快点哦。”

    “奴婢遵命。”

    茯苓正欲推门而出,杨清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她。“等等!”茯苓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她,“不要让别人知道了,低调些。尤其是王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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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不到,茯苓便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和一把剪刀回来了。杨清一拿过东西便把茯苓推出了房门,并且嘱咐她没有吩咐不要进来,不管茯苓眼中“过河拆桥”般的嘟囔。

    茯苓一出去,她便将门关好,美滋滋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挪到一边,将里衣平铺在桌上。她将衣服对折,将袖子捋直,比划了一番,拿出剪子利落地剪了一刀。她满意地将衣服放在一边,将里裤以同样的方式裁剪。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处女作,高兴极了。虽然裁剪出并不平整,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当小裁缝,这样已经不错了。

    欣赏完毕后,她便动作利落地开始脱衣服,随即又换上了自制的现代短袖和短裤。她走到梳妆桌前那个小小的铜镜前,找了各种角度也只勉强看到了个上半身,短裤的上身效果是是完全看不见了。

    杨清一微微有些遗憾,想着过几日应该让人在她房里打造一个全身镜。虽说到了古代,但是现代女子的时尚感绝不能丢了。

    杨清一正在得意洋洋,忍不住哼起了小调,她走到里屋看看什么地方放一个全身镜才不显得突兀,正在思考着设计感和布局感的她,完全没有听到外屋大门的轻轻的叩门声。

    停顿了几秒后,敲门人似乎以为屋内没有人,他拿着手中刚刚批改好的毛笔字帖,不知道是因为并不想再跑一趟,还是想在屋子里坐着等待主人的回来,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大步走进来,一眼看见桌子上茶壶茶杯被推到了一边,桌子正中央摆了一把黑色的剪刀,又看见桌子上零散的几片碎布。他心中一凛,将字帖往桌子上一扔,神情焦急地就往里屋走去。

    杨清一在里屋转了转,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她歪着头一边思考一边走出来,却突然撞上一堵硬邦邦的墙。

    她“嘶”了一声,边揉着脑袋边抬起了头。

    却不想撞进一双墨色瞳孔里,不像平常的平静如水,今日似乎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恼怒、有羞意

    杨清一奇怪地看着朱由检,他的脸阴沉沉的,又似乎有些红。

    朱由检艰难地憋住几个字,开口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朱由检连忙背过身,深呼一口气。她竟然将衣服剪的如此短,尤其是裤子,更是不能看还有她那乱糟糟的头发可偏偏五官是那样精致,脂若凝雪的皮肤

    朱由检闭上眼睛,脑子里竟然想起一个月前大爆炸时

    那天他刚从乾清宫回来,只觉得早膳似乎吃的有些多,天气虽然阴沉,但是没有毒辣的日头也没有急躁的暴雨,清风震震倒是有些凉爽,边忍不住绕着皇宫多走了一圈。

    然而天色骤变,先是如雷声般的震耳欲聋,再是空中乱云横飞,最后竟然有一个特大



第六章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3
    杨清一将这几句诗放在书桌边,提笔模仿几次,却始终无法尽其意。懊丧之下,她干脆扔下了笔,她换上正常的衣裳,又只觉燥热无比,似乎外头倒是有几分清风,干脆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低着头,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走着,那几句诗却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

    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做个闲人。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他是在说自己的满腹才学却无处可施杨清一闭了闭眼,历史很快就会给他一个机会,然而却是极其糟糕的机会

    做个闲人不管是现在的信王,还是未来的崇祯帝,都等不到了。如今他看似闲人,实则处处眼线,手中无实权,处处受限制,说难听了,不过是架子而已。未来他登基,内忧外患,哪里还能够让他悠闲自在

    杨清一心中那股子无能为力再次涌现,她只觉烦躁无比。这么久以来,她几乎选择性遗忘这些历史,只有到无可回避之时,才做了决定要离开。

    可似乎,她的心中还有着浓浓的依恋

    不该如此的。

    这种情绪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杨清一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出了勖勤宫。杨清一抬起头,竟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遭景色秀丽,却不是那样的宽敞,有些狭隘。皇宫之景似乎总是一样的墨守成规,但这里似乎别具一格,这里的灵动倒是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

    好奇之下,她胆大地继续往里走。

    首先入眼的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湖面上有一叶小船,远远地似乎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一个男子正背对着她坐在船上。

    杨清一猜测着此人的身份,却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男子似乎察觉到了有外人的存在,他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与岸边的杨清一遥遥相对。

    杨清一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很温和,像是今日的太阳,虽不耀眼,却照的人暖洋洋的。

    男子却突然划着桨,向她驶来。不一会儿,便已经到了岸边。

    男子脸颊微微有些红,似乎是喝了一些酒的缘故。他脸颊微微有些胖,倒像是有些婴儿肥。他相貌并不出众,但却有些眉目和蔼,倒是与上了年纪的人一般温和。奇怪的是,她可以肯定她没有见过他,但仍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上来。”男子没有问她是谁,向她伸出一只手。

    杨清一犹豫了一下,便上了船。

    小船虽小,可是该有的设备倒是样样俱全。船中并没有金贵奢侈的物件,然而这样的贵气却是显而易见。

    最独特的是,船上的桌椅等等物件,竟然都是由上好良木制成,工艺精巧,显然出自一个上好的工匠之手。

    杨清一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年轻的男子。男子感受到她的目光,朝她笑了笑。男子坐了下来,比了个手势,示意杨清一也坐下。

    杨清一依言坐下,男子扫了她一眼:“你是宫女不过看着又不像,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是宫女。”

    “哦”男子认真地看了看她,“你是哪个宫的”

    “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你一个问题才算公平。”杨清一思忖了片刻,猜这男子大概是哪家哪位权势大人的千金。

    她对朝中大臣还算是几分了解,对大臣家中儿女倒是半点也无了。到底如今是不能急着离开,这些东西她是应该了解几分了。

    杨清一眼珠子转了转,刚想问他是谁,男子



第六章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4
    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了些光芒。

    男子的故事戛然而止,他眯了眯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今日便这样吧,天倒是暗了下来,你这小宫女再不回去,就要受罚了。”男子笑了笑,却丝毫没有担忧之色,更像是调侃。

    杨清一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出门还没有跟茯苓说,这胆小的丫头怕是又要急坏了,可千万不能给朱由检打小报告啊!

    想到这里,她催促着男子将船划回岸边,一到岸,她便急着跳下船,跑了几步又回头朝着男子招了招手:“下次再来找你玩啊!”

    “好!”

    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很是真诚。

    待杨清一跑远,影子再也看不清时,男子身后有一个太监提着灯笼低眉顺眼,他轻轻唤了一声男子:“皇上”

    男子不说话,只是笑容消失了。

    “皇上。”太监又喊了一声,“天色已晚,该回去用膳了,当心饿坏了身子。”

    朱由校转过头看了那太监一眼:“走吧。”

    太监跟在朱由校后边,两人往通往乾清宫方向的路走着,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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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勖勤宫——

    清夜无尘,月光如银。

    杨清一蹑手蹑脚地从侧门溜进宫内,一路上紧张的心稍稍有些放松,刚放松地呼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却差点又撞上一堵肉墙。

    杨清一低呼一声,待看清此人面无表情的神色后,她讨好般“嘿嘿”笑了两声,对方却一点也不领情,她忐忑地喊道:“王王爷。”

    朱由检不说话,仍然静静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释。

    杨清一心中默默哀嚎一声,脸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我就是下午觉得有点闷所以出去转了转”

    “这会子倒是不觉得热了”朱由检淡淡一句,杨清一听着却尴尬无比,这又是在嘲讽她自制的衣服了

    “嗯”杨清一心中默默对自己说了几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又装作听不懂他话中之意,“不热了。下午起了一些风,吹的很是舒爽。”

    “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杨清一抬头看了看天色,猜测着现在大概已经七八点了,她又心中背了一遍十二时辰,试探地开口:“戌时”

    “戌时已过了小半。”朱由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几个时辰你都去了哪”

    杨清一正要开口,朱由检又道:“你总不至于这么久都在外边转吧就算你受的住,你的腿可允许上一次是如是替你兜着,这一回你还想瞒过去”

    杨清一准备的说辞被堵住。

    真不好糊弄

    杨清一深呼吸,想着这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她坦然道:“我本来是准备出去转转就回来,只是自己一时走了神,就走到了一处与皇宫之景相比很是别致的地方”

    与皇宫之景相比很是别致

    朱由检的嘴唇微张,难道是

    “好奇之下,我便沿着小路进去。里面是很漂亮的一个小湖,湖中央有一艘小船,小船上有一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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