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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凤归梦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怀行

    朱由检看了看周围,打断了杨清一的话:“你跟本王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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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书房,朱由检将门关上,并让门口的侍卫稍稍离得远了些。杨清一不解地看着朱由检的动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难道那男子的身份比她想的还要高也许不仅仅是普通大臣之子,更是极为权贵之子或者说,他本身就是臣子

    杨清一满腹疑问,朱由检转过身,压低声音问道:“你便是与他聊了这许久”

    “是啊。”

    “你可曾问他,他是谁”

    “我问了,他不肯说。”

     




第七章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1
    朱由检已是怒极,反而声音越发低沉:“是。我是做不到客观理性。王爷如何皇上又如何不过都是人而已。只是你,明明也身在局中,却是如此冷酷。”

    那是他的皇兄。

    是从小到大都陪在他身边的哥哥。

    古人常说皇家无亲情,手足相残更是经常。又说伴君如伴虎,同朝不可同寐,可是他们的感情始终,更是共患难同富贵。

    即使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可是他又如何能像外人一样指责呢

    朱由检冷笑一声,“你究竟有没有感情”

    一句话,让杨清一的泪水盛满了眼眶。她紧咬着下唇,让自己不哭出来。

    她有没有感情

    她如果没有感情,她就不会厌恶朱由校的作为;她如果没有感情,今日她就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她如果没有感情,她就不会对他有着这样复杂的感情。

    他怎么能怎么能说她没有感情

    怎么能

    杨清一看着朱由检,后退几步,凄惨地一笑。她头也不回地转身,推开书房的大门就跑了出去。

    朱由检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追上她,最终还是垂下了眼。

    半晌,朱由检喊来了徐应元。

    “方才,所有在书房附近的下人侍卫,绝对不能说出去一个字。”

    “是,王爷。”徐应元抬起头看了看朱由检似是有些担心的神色,“杨姑娘那里,需不需要奴才去”

    “算了。”朱由检摇了摇头,“如若她连这点都不能明白,那也真的没什么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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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清一一路跑着,她以为自己能冷静,却还是失控了。她身在其中,偏偏还想置身事外,她何尝又真的是那么理性

    她所有的情绪,何尝不是因为他

    因为对他的心疼,才会讨厌朱由校,才会如此口不择言。

    罢了,从此她便不再管这些!

    一路上无数下人议论纷纷,她刚刚赢了段子嘉,刚刚被皇后夸赞,怎么会把自己逼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还是不够理智。

    否则她要么就应该完全置身事外,寻找离开的机会;要么就是凭借这段熟悉的历史,万人之上。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

    可是似乎这天花板也成了投影仪,朱由检的震怒,他从未有过的口气,始终循环播放着。像是有人狠狠揪住她的心,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闭上眼睛。

    却又似乎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子好闻的熏香,是从她的被子上闻到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屋子里的熏香竟然换成了和他一样的

    泪水无可抑制地落下,再也承受不住。她翻了个身抱住被子,一个月以来所有的迷茫、思念、煎熬、伤心、委屈,全都在这个时候找上她。

    肩膀不断颤抖着,她放声大哭。

    哭声渐渐被外面的雨声覆盖,盛夏的雨总是说来就来,让人没有半点防备。如若杨清一看见,必定会感叹北方夏天雨的急躁。

    茯苓站在窗口,担心地看着里头的正在发泄的杨清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安慰,思索了片刻还是觉得算了,就让她一个人好好呆着吧。

    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却突然看见走廊外边的信王站在院子里淋雨,寒气将他整个人覆盖,他遥遥地透过窗子看着里头,似乎真的能感受到里面人的怒与悲。

    茯苓猛地将手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她撑起伞,走到院子里给信王打上,“王爷,怎么在这里淋雨当心淋坏了身子”

    朱由检不看她,眼睛仍然直视着那个窗口。“她在哭。”

    茯苓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在哭。”他又说,“我感觉到了。”

    茯苓大概是第一次听见信王不以“本王”自称,她瞪大了双眼,不确定地喊:“王爷”

    “你下去吧。”

    &



第七章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2
    “我讲的都是真的。”

    “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杨清一看着段如是,“不若我来说吧。”

    不待段如是回应,杨清一就自顾自地开口:“光宗生有七子,活下来的却只有两个。一个是皇上,一个便是王爷。”

    “他的母妃刘氏,因为得不到宠信,常年抑郁,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光宗把他交给了一位李选侍——当时宫中,有两位李选侍,因此为了区分,人们把这两位选侍分别称为西李、东李。这里的这一位就是西李。”

    朱由检出生的时候,当时的皇上是他的祖父万历。他的父亲泰昌不受万历待见,因此日子也是如履薄冰,孙子就更不会在意了。万历死后,泰昌上台,然而仅仅只当了一个月的皇帝就死了。这就是明末历史上三大案之一——红丸案。

    杨清一顿了顿,她看了一眼段如是,段如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便又继续道:“西李是一位刁蛮泼辣的主,却很得光宗喜欢。可想而知,她对信王的抚养,会是怎样的苛刻。五年后,皇上的生母王氏也去世,光宗又将皇上也送到了西李宫中。西李的颐指气使也是愈发地厉害,当时皇上只有十四,王爷不过九岁。两人相依为命。后来西李生了八公主,无暇照顾,抚养他们的,便是东李。”

    段如是不置可否。

    “与西李不同,东李却是仁慈宽俭。她心地善良、有母性、待人宽和、生活朴素。不像在西李宫中无人疼爱,东李是王爷莫大的慰藉。不仅如此,她在给予母爱的同时,也传授了较为端正的人品。只是后来皇上登基,王爷被封王后不久,东李便因为小人的欺压病逝了。”

    段如是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能将这一段往事说的如此透彻。杨清一见状,心中感叹,自己所知是后人所写的历史,避讳自然少了很多了。

    “我说的可对”

    “你了解的很深。”段如是坦然道,“只是有一点,你并不是他,有些情感,微妙至极,我们其实只是管中窥豹而已。”

    “东李人虽然好,确实如你所说,只是当时的情况,其实所有人心中都有数,东李兰心蕙质,更是明白当时的皇上的地位,将来又会是什么人。”

    杨清一微愕,却听段如是继续道:“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东李对皇上的照顾会更细心,无微不至。虽然由检年纪尚小,可是从小的遭遇便让他更为敏感,他不可能看不出东李这微微的偏心。”

    “小孩子嘛,就是喜欢吃糖,如若给皇上的和给他的一样,那么这糖自然是美味万分。可是给了他一颗,却给了别人三颗,即使这糖味道再好,却也微微有些变味了。”

    杨清一似乎从来没想到这一点,这会听段如是的真言,她隐隐有些预感。

    “即便如此,由检却也知道皇上对他不差,那段在西李宫中相依为命的日子恍若昨日,他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就去嫉妒、讨厌皇上,即使心中有一些苦涩。毕竟他出生卑微,自己又是皇五子,得不到关注倒是常理。”

    “皇上的心思并不细腻,可是小孩子藏不住什么心事。由检的闷闷不乐,皇上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皇上比由检大了五岁,可是却不如由检早熟,尽管如此,他还是每天会想尽办法逗弟弟开心,想让他开心起来。”

    杨清一看着段如是意有所指的眼神,终于明白,天启在朱由检心中不是无所作为的皇上,而是那个一心呵护着弟弟的朱由校。

    尽管朱由校放任阉党坐大,尽管东李的死跟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太监离不开关系,可是她想,他也许从来就没有怪罪过他的哥哥。

    因为在他心中,天启也是一个可怜人。

    段如是看着杨清一不再安然的神色,



第七章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3
    “茯苓!”杨清一喊了一声,很快门口就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敲了一下门,“姑娘”

    “进来吧。”

    茯苓将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挤了进来,确定周围无人后关上了门。

    “你去帮我找一个上好的工匠,准备一些木材,要不同质地的。还有要几张大一些的纸,对了还要”杨清一一边想着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茯苓一一记下后,问道:“还有吗”

    “没了。不过要快。”

    “是。”茯苓很快退下,杨清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洋洋得意般笑了笑,段如是好奇地看着她,“你又在搞什么鬼”

    “过段日子你就知道了。不过要保密!”她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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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勖勤宫书房——

    “咚。”

    朱由检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口,他顿了一秒,翻过一页书。

    “咚咚。”

    一个影子慢慢慢慢地冒出来,大门上倒影出那人的头。

    朱由检瞥了一眼那个像小猫一般的影子,他嘴角几不可见的轻轻上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权当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杨清一半蹲的身体已经有些开始发麻,她的心狂跳着,却又不敢过于放肆。她又是“咚咚咚”敲了三下,试探地喊了一句:“王爷”

    门里没有应答。

    “王爷”杨清一郁闷地又喊了一声,但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还在生气吗

    杨清一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直接推开了门,探出一个脑袋,见朱由检正在书桌前看书,她讨好地笑了笑:“王爷,早上好呀。”

    朱由检看着两扇门中间的那一颗小脑袋,问道:“你是想夹死你自己吗”

    杨清一会意,她把门彻底打开,然后钻了进来又关上了门。她走到朱由检面前,递了一沓纸在他面前:“朱老师学生来交作业啦。”

    朱由检心中不免好笑,他看了一眼乌黑的字,脸上却仍然没什么表情:“放那吧。”

    杨清一的一再讨好都失败,她泄气一般地嘟哝道:“王爷,你好冷淡。”朱由检闻言却是放下书,起身走到她面前,“本王冷淡”他靠得很近,“怎么才算不冷淡像如是那样跑到你面前通风报信”

    杨清一只觉得有股冷气上窜,她嘿嘿地笑了笑:“也没有如是也不算是通风报信嘛”她看着朱由检,只觉得那一双眼睛极为勾人,心中暗道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人却有这样的冰山脾气,真是暴殄天物啊。她不敢再看,“我知道错了我赔礼道歉。”

    “好。”朱由检突然退开身子,又坐了回去,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倒是赔个礼本王瞧瞧。这么长时间了,本王今日便检验一番你的成果,茯苓教了这么久,多少应该有些效果吧”其实他知道她并非真的有意冒犯贬低,可他心中也有气,他也不想两难。只是有些东西,她不得不明白。

    杨清一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她尴尬地看着他,心想每次茯苓过来教她的时候,她要么在神游,要么就以乏了为借口把她打发走,她好好的一个现代女性,为什么要学这些有的没的

    果真是报应。

    “你是学不会,还是不肯学”朱由检淡淡问道,“本王看得出你不喜欢这些,因此本王也没有逼你,更没有要你几日之内弄清楚一切。宫内的人,千篇一律,丝毫没有自己的个性,本王只是希望你留着这一分独特,所以才会如此。”

    他话锋一转,口气更冷:“可是,你便拿这一分



第七章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4
    朱由检沉默着,虽然面无表情,却明显看得出他沉浸在回忆中,脸上三分悲哀,三分无奈。

    杨清一有意打破这样的气氛,她眨了眨眼睛,大步走到门口,从地上端起了一个什么物件,朱由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待她笑着走近看清了那样东西后,他愕然地看着她。

    “你”

    “怎么样”她嫣然一笑。

    “很好。”朱由检恍惚看着她脸上这个明艳的笑容,记得他们初见的那一个晚上,她正是用这样的笑容道了句’晚安’,“谢谢你。”

    谢谢你理解我。

    杨清一一怔,想了想才似乎有些明白他的话中深意,她心中有些酸意,脸上仍是回以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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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

    朱由校坐在地上,手上捧着一块木头一把刀,不时地发出削木头的声音。一旁的魏忠贤朝他的心腹之一王体乾使了一个眼色,王体乾点头会意,他走到朱由校身后,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轻轻喊了一声:“皇上”

    过了几秒,朱由校才反应过来,他随口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皇上,您上次让信王宫里新来的宫女做的玩意,似乎已经做好了。如今信王正在宫外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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