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官笙
偏偏天启皇帝不喜朝政,后来的崇祯皇帝到是勤政,偏偏裁撤了锦衣卫,失去了对朝臣控制的工具,朝局糜烂虽说是积重难返,但跟这两个皇帝也有这偌大的关系。
朱栩对这些也是无能无力,乘着皇帝心烦,没空找他讨论‘学术’问题,在皇后那边请安混了一阵子,便又找借口溜出宫。
下午刚过饭点,朱栩就悄悄的来到了舅舅傅昌宗的家。
傅昌宗神色微凝,总觉得朱栩这件事是剑走偏锋,不会有好结果。但他们休戚与共,朱栩还是高高在上的惠王殿下,他自己的位置都是朱栩安排的,更是提不起多少底气。
想了半天,他道这件事你不要出面,我来做,若是事发了,我一个人承担,估计谁也想不到后面是你。
朱栩嘿然一笑,不是想不到,而是自己岁数太小,在一般人眼里谋划不了这些。
稍稍沉吟,朱栩道也好,话不要多,只要他点头,安排过去就是了。
傅昌宗颌首,他看了眼朱栩,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怪异的想法,但很快他身体一冷,一甩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狠狠的抛到脑后,镇定下心神,慢吞吞的道规模一定要小,就是研考,不能造出太多。
朱栩自然明白傅昌宗的顾虑,毫不犹豫的点头,心里却暗道‘一旦建立起来,还不是我说了算。’
傅昌宗压着慌乱的心神,与朱栩商量了一番细节,最后傅昌宗让人去请这位刚刚得到皇帝同意辞官归乡的毕大人。
毕懋康接到傅昌宗的请柬,神色怪异,坐在大堂内沉思。
两党相争,他这个池鱼遭了秧,不但辞呈得到了批准,连告老还乡的待遇都没了。如今看起来倒不像是主动乞休,更像是被革职。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有人靠近自己,尤其还是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户部主事。
老爷,怎么了,头疼吗?毕懋康的夫人走出来,伸手就要摸毕懋康的头。
没事,接到了同僚一封请柬。毕懋康道,任由他夫人的动作,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
毕懋康与他夫人是娃娃亲,夫人是个农家女子,粗鲁,莽撞,不知礼数,按理说与他这个进士出身的文人不相配,奈何毕懋康早年家穷,全靠毕夫人劳作才能支撑道中举,一路上的艰辛他一辈子都忘不掉,最重要的是,毕夫人全心全意为他,甚至还替他挨过山匪的刀,救过他的命。
因此尽管他与姚清清情投意合,还是不敢把她娶回来,怕伤了夫人的心。
那就去吧,毕夫人大大咧咧的在他对过坐下,道:反正我们也要回乡了,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毕懋康自然不会与他的夫人说其中的节窍,想了想,对着她道:你先别急着收拾,等我回来再说。
毕懋康说完就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心里却思索着姚清清的事。
第十九章 二次弹劾
毕懋康坐着马车来到傅府,看着低调一般的大门,毕懋康满腹猜疑。不知道这位皇亲国戚找自己这个已经辞了官的人做什么。
不过他还是压着疑惑,走进了傅府。
下草民见过傅大人。毕懋康毕恭毕敬的给傅昌宗抱拳行礼。
傅昌宗笑呵呵的摆手,道:毕兄何必这么见外,本官这次来找你有正事。
毕懋康尽管一肚子疑惑,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不傅大人找毕某所为何事?
傅昌宗示意毕懋康坐下,笑着道:毕兄先做,来人,上茶。
毕懋康眉头微皱,在傅昌宗右下方坐了下来。
朱栩隔着一道墙坐在两人身后,吃着糕点看着书,无比的惬意。他这次出宫只带了两个侍卫,因此什么形象也没有在意,一手的油腻随随便便的就往衣服上蹭。
下人上了茶,很快就被傅昌宗挥退,两人都品了一口,傅昌宗才笑道毕兄,这茶怎么样?这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惠王殿下,惠王殿下让人捎给我的。
毕懋康点头,道上好的龙井,确实是贡品。
毕兄果然是好茶之人。傅昌宗又附和了一句。
朱栩在后面听着直摇头,暗自腹诽,这些古人就喜欢搞些无聊的前戏。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聊了好一会儿,傅昌宗这才抬头看一眼毕懋康若有深意的道毕兄,你怎么看最近朝堂上的事情?
毕懋康虽然不是参与之人,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京城谁又会不知道,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在下岂会不知,如今也算是池鱼之一。
傅昌宗笑眯眯的摇头,道:毕兄,你莫非真的认为皇上是盛怒之下顺带着同意了你的辞职?
毕懋康一怔,看着傅昌宗道:难道不是?
傅昌宗神色平静中带着深沉笑容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宣纸,递给毕懋康,道毕兄不妨先看一下这个。
毕懋康眉头微皱,心底的疑惑不减,接过来打开一看,骤然脸色大变。
‘满洲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朕甚忧。’
‘闻卿尤善火器,乃骑兵克星。’
‘朕欲建火器营,赖卿助之。’
看到最后那鲜红的玺印,毕懋康猛的站起来,双眼大睁,一脸震惊又惊喜的,颤巍巍着双手看向傅昌宗。
傅昌宗也站起来,微笑从容。
毕懋康心潮澎湃,他本心灰意冷,加上魏忠贤作乱,心思忧惧才想着辞官,而今却没想到,皇上早就注意到他,还想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傅大人,这这可是真的?毕懋康嘴唇都在哆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昌宗。
傅昌宗失笑一声,道:傅大人觉得下官敢开这样的玩笑嘛?
毕懋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北大呼道:臣毕懋康定不负皇上所托,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傅昌宗心里其实也是惴惴,这件事本来就是冒着杀头的风险,何况还是假冒圣旨。
毕懋康三拜九叩之后,站起来,犹自激动不已,寒窗十年苦,货卖帝王家,最重要的就是明君。本来毕懋康已经心灰意冷,却没想到,皇上居然是真正的明君,一直在暗中为大明劳心劳力,连他这样的小小御史都注意到了,可见皇上是多么勤政用心。
傅昌宗看着毕懋康忽然灵机一动,走到颤巍巍毕懋康面前,从他手里抽出那张宣纸,神色沉肃道:毕兄可记得先前傅某的话?
毕懋康还在激动之中,哪里还有思考能力,直接问道:傅兄说的什么?
傅昌宗稍稍迟疑,道毕兄也知道最近朝堂的状况,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不会交给我,但如今内臣被朝堂外臣视为眼中钉,连皇上都控制不住,若是这件事传出,视火器为奇技淫巧的都察院以及满朝清流,恐怕会再次掀起事端。
毕懋康脸色一变,张嘴就要辩驳,但旋即紧皱眉头,心里出现了极大的矛盾感。皇上确实在为国费心费力,朝堂同僚驱赶魏阉等人也没错,但是朝堂同僚视火器为奇技淫巧深恶痛绝确实不该之举。
毕懋康现在心潮澎湃,脑子一团浆糊,想了半晌,还是看着傅昌宗道:那傅兄是何意思?
傅昌宗将手里的宣纸一边撕碎一边肃色道:这件事绝不能牵扯到皇上,若是有一天真的被人发现,毕兄可以说是我让你做的,另外,除了我,你对任何人都不得提起这件事,哪怕是令妻!
毕懋康陡然醒悟,猛的一抱拳,对着傅昌宗沉声道:无需牵连傅兄,若是有一天被人察觉,毕某自会会抗下一切,绝不牵连任何人,更不会牵扯皇上,让皇上为难。
傅昌宗要的就是这结果,却大义凛然的摇头道:毕兄不必如此,为君分忧都是你我该做的事情,如今国事唯艰,朝局糜烂,皇上也是苦于无法挣脱,只能从侧面入手,还望毕兄你多多体谅。
毕懋康哪里还有埋怨或者忧惧,就差拍胸脯了,躬身抱拳道:现在傅某只听凭傅大人调遣,旦有吩咐,无所不从!
傅昌宗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总算是将这个毕懋康给糊弄过去了,而且还是超额完成。
毕兄跟我来,我给你说说细节。傅昌宗拉着毕懋康,出门向书房走去。
好。
毕懋康如今兴奋的晕头转向,闻言连连点头。
待两人走出,朱栩从后面走出来,擦了擦嘴,目光闪亮的自语道:没想到我这舅舅还有这等急智,真是让本王意外呀。
殿下,殿下。忽然间,一个大内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朱栩一见,不是跟随他出宫的,微微诧异道:你是曹文诏派来的?
是殿下,那侍卫半跪朱栩面前,递过一张密封的信封,道:这是曹大人让我给您送来的。
曹文诏明知他在傅府,没事不会派人给他送信,朱栩面色稍凝,撕开一看,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作死不会死啊。朱栩很无奈。
吏科给事中许誉卿刚刚给皇帝朱由校上奏,称天启朝以来滥赐爵荫,保姆之属,阉尹之流都能获封世袭,实属乱政,要求皇上收回成命。
保姆指的是客氏,阉尹指的是魏忠贤。
第二十章 不好预感
小半个时辰后,傅昌宗送走了毕懋康,这才回到大堂。
都说好了。傅昌宗喝了口茶,犹自有些气喘的说道。这件事也就是朱栩,若是换成别人刀架脖上他也不敢做。
朱栩嘿嘿一笑,道:舅舅不用担心,都是小事情。
傅昌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旋即才叹道我也不知道你这些都跟谁学的。旋即脸色一肃,对着朱栩道:我刚才送毕懋康的时候被信王殿下看到了,他向我们多看了几眼。
五哥!朱栩一听脸色也一变,不由得神色沉凝下来。
信王朱由检,朱栩五哥,未来的崇祯皇帝!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勤奋异常,极度渴望中兴大明,费尽了一生心力。另一方面又刻薄寡恩,猜疑心奇重,不信任何人。
据说,十几年间,换了三十几位首辅,尚书什么的就更多了,而且基本都没有好下场。
被这样一个人盯上,尤其将来是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位置的人,朱栩想想就忍不住打了寒颤。
他从来没有忽略这位五哥,只是历史上没有什么记载他登基前都做了什么,他的心思也是等他登基之后在视情况,却没想到今天就这么遇上了。
傅昌宗也只是提一下,让朱栩有个心里准备,在他看来,信王跟他的外甥惠王其实还不如,因为朱栩毕竟年纪小,深得皇后,皇帝信任与宠爱,而明朝不允许宗室藩王为官,信王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王爷罢了,没有什么威慑力。
但见朱栩这么眉头紧皱,一脸苦思,不由得心头一跳,看着朱栩失声道:栩儿,这件事不会还有信王殿下参与吧?
朱栩被傅昌宗一句话拉回了神思,知道他担心什么,失笑摇头道:这件事目前只有我与舅舅知道详情,五哥那边不用担心,不过以后不要让他看到,他这个人太聪明,我怕他有所怀疑。
傅昌宗稍稍松了口气,虽然他也担心这一点,但目前来说还不用去刻意做什么,顿了顿道:那你尽快回宫吧,这段日子朝堂上暗潮涌动,说不得就会又有风波起,不要被牵连进去。
朱栩点头,又与傅昌宗将兵工厂,尤其是火器的事情商讨一番,便出了傅府。
坐在马车里,朱栩想到之前的担心,又摇头失笑。魏忠贤等人基本都被赶出了宫,朱由校说不得会活的很长,而且皇嫂怀孕,又没有客氏的破坏,或许就没有他那五哥什么事了呢?
朱栩想到这里心情大好,对着前面驾车的侍卫道:先别回宫,去城东。
是殿下。驾车的侍卫调头,直奔城东。
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相对来说很是偏僻与外表荒芜的院子。
殿下,您来了。
朱栩刚下马车,门就打开了,一个年轻白净的小太监急匆匆跑了过来,一脸殷勤道。
朱栩点了点头,迈步向里面走去。
你是小曹的徒弟?朱栩一边走一边淡淡问道。他最讨厌这个时候的院子了,走都要走半天,太大了!
小太监立即道:是殿下,小的李德勇,原先是在浣衣局,后来曹公公赏识,给安排到这来,为殿下看管这个院子。
朱栩绕过花园,穿过亭格院子,最后来到后面的大院子。
不过如今都已经被推倒,只有外墙留着迷惑外人。
李德勇很是殷勤,在朱栩身边不停的介绍殿下,按照您的要求,划分了五个院子,都是不相通的,另外您让我找的人,也都找了,再过几天都可以搬进来。
朱栩走进来,五个院子都看了眼,暗自点头,这个李德勇看似年轻,办事倒是挺靠谱的。
朱栩看完,满意的看着李德勇道:小李子,恩,办事不错,这差事办好了,银子少不了,到时候不论是司礼监还是内官监都随便你挑。
李德勇脸色大喜,连忙道:能为殿下做事,是小的荣幸,哪敢要您的赏赐。
朱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坐在马车里,朱栩默默的盘算。大明到了现在,可以说已经腐朽到了极致,不下重药基本是没救的。这个时候大明,需要药方,更需要银子。
只是,大明的经济实际上已经发展到了半资本半封建的地步,一个劲还给农民加税,不但不能增加税收,反而会激起更大的民怨。想要赚钱,还是得向大地主大商人小地主这些阶层下手。
如今这个群体穷奢极欲,以他的手段,很快就可以从他们身上扒下一层皮来。
朱栩盘算着,很快也到了皇宫,回到景焕宫,曹文诏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样了?朱栩脱掉外袍,就问向曹文诏道。
曹文诏神色疑惑,对着朱栩道:殿下,很奇怪,皇上将那道折子留中不发了。
留中不发,就是表示皇帝认为此事没有必要回应或者暂时无法回应就留着,不发还内阁公开。
朱栩摸着下巴,也一脸的古怪,自语道:这不是皇兄的脾气啊?
尽管面对清流的这场进攻,朱由校是全面溃败,但怎么说也是皇帝,而且朱由校也不是这么软弱的性格,不至于一点脾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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