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术

    “邵东海这么快就要东山再起了”曹赋有些玩味道。

    林尘不客气道:“白日做梦。”

    “青州会会把他叫回来，无非是想找个替罪羊，台面上摆着让顾有言使唤，要是出了事还不是伸脖子上去让顾有言砍”

    “反正老夫已经出局了，




第三十一章 股东大会
    顾有言抵达青州以后非常低调，放弃了曹赋让出来的州府居所，还让手下人马不要做出扰民的举动，甚至连上街都不允许。

    这边曹赋乐呵呵地带着一帮手下回府去了，既然顾有言不住州府，曹赋乐的清净，咧着嘴唱着歌回家去了，不过林尘盘算着距离下一次曹大人流离失所的日子不会太远。

    如此三日已过，顾有言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相反潜龙帮这边倒是动作不断，清澜河上下三十二个码头的掌柜陆陆续续抵达了林府，曹赋刚卷走铺盖留下来的会客厅几乎站不下人。

    林尘把这些掌柜召集起来，一来了解最近码头收支情况，二来要各个码头最近行事长点心，不要让顾有言抓住辫子，有些平常在做的继续做下去，有些平常里不让做的就不做了。

    河西码头的掌柜童德是最后一个到的，看见童德进来以后，林尘叫人把大门关上。

    几十个人待在一起吵嚷不止，平日里各个码头虽然算是合作伙伴，但是免不了也有些争端，这边说某一日谁谁暗中使坏抢了生意，这边又指摘别个码头，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简直乱作一锅粥。

    林尘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底下几十号掌管码头生意的能人争辩不休，喝了整整一碗茶才清咳一声，堂下顿时就安静下来，几个争执地面红耳赤的掌柜也都坐了下来，看这架势等一会儿散会还不罢休。

    林尘环视了四周，心想或许这就是潜龙帮股东大会吧，以前各个码头事务繁多，林尘最多在书房里接见有要事上报的掌柜，从来没有机会把这么多人都凑在一起，没想到还是顾有言的到来，让潜龙帮第一次股东大会成功召开了。

    林尘放下茶碗，站起身道:“今日要各位掌柜的来，是为了听听一年来各个码头的情况。”

    林尘话还没说完，底下立刻又是一片嘈杂，码头掌柜们早就知道林尘势必要问码头收支，早就让底下的账房做好了账目，就等着林尘查看，当下争先恐后地举着账簿就要林尘翻看，唯恐落在后头。

    抢在前头的几个掌柜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要是前面一些油水足的码头先递上了账簿，少东家看了之后心里总归有些比较，自己这边就讨不到好果子吃了，要是差的多了脸面上实在过不去，所以都抢着第一个递上去。

    林尘一拍桌子，道；“一个一个来！童德，你最后一个来的，你先递上来。”

    众掌柜的一看童德，心里都乐了，谁不知道河西码头的惨淡程度，有童德压阵，谁不是看起来油水足

    童德闻言立刻站起身来，红光满面地递上账簿，引来旁观众人一阵疑惑，河西码头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底气了，这数字递上去也不怕少东家责骂。

    林尘接过童德的账簿，翻看了一下，抬眼看向童德，众掌柜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少东家要发怒。

    林尘忽然笑了一下，合上账簿，看的众人莫名其妙。

    林尘越看童德越觉得以前把别人看低了，河西码头的经营惨淡加上长年累月的亏损，早就是个无底洞，只有把公孙家的五里地并购过来才有机会成长为良港，没想到童德做账的时候先如实汇报了码头的现状，又差人估算了并购五里地之后的收支情况，居然做出了一张收支预估表，要不是人多，林尘几乎要抓住童德的衣领子问问阁下莫非也是穿越而来

    “河西码头，不错！”林尘点评道。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什么时候河西码头也能算不错了，童德这个老儿使了什么花招，给少东家灌了**汤

    林尘把账簿抛给底下传阅，众人围起来翻看，差点没被童德惊世骇俗的手段吓掉嘴巴。

    “他娘的，这也太奸诈了，还能这样”

    “什么时候别人家的地也能算作资产了，人家肯卖吗”

    “公孙家刚死了儿子，



第三十二章 点火
    “安静！都给我闭嘴！”林尘努力地拍着桌子，好不容易才把秩序稳定下来。

    “我话都没说完，谁说我要造反了，我们有这本事吗”林尘感觉自己喉咙都有些嘶哑了。

    北岸码头掌柜刚要站起来，林尘就朝着他瞪眼道:“你坐下！不会是又要说我们有人手也有能力计较过后果没有，你家里老老少少都喝西北风去”

    北岸掌柜嘟囔着:“那你抢人家军械干啥”

    林尘没好气道:“我没抢，人家塞给我的。”

    林尘示意童德上前解释，童德连忙上去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当下堂内一片哗然。

    “什么意思拿我们潜龙帮当垫脚石”

    “京城里的老爷们是不想吃饭了还是怎么着，他是要敢逼迫咱们，码头上所有的粮船都不要过卡了！”

    “他娘的，这等于是骑到头上拉屎了，这口气怎么能忍?”

    众掌柜也不尽然全部是义愤填膺，也有些冷静地问道:“少东家把这些军械处理了吗，不会还留在仓库了，那可就麻烦了。”

    林尘道:“那些军械现在被我藏在一个地方，反正不在我们自己这里，我估摸着还能再撑上个把月功夫才会被察觉，至于军械的踪迹消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漏出来。”

    众人听了此言才纷纷宽心，这些军械握在手里就是一颗雷火，什么时候炸了都不知道。

    “那位顾大人要是找不到军械会怎么做，他带着圣旨来的，总不能无功而返，到时候把气出在我们头上，安排个莫须有的罪名兄弟们可怎么遭得住”发声的是西口码头的雷虎。

    雷虎身份特殊，以前当过山贼麻匪，后来被林益正招安后就带着一帮兄弟在码头上安心做生意，虽然日子过得富贵了，但是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刚才嚷嚷着追随少东家造反的人中就数他的声音最大。

    林尘安抚道:“兵来将挡，我也不信顾有言来了青州以后会那么老实。不怕告诉你们，我有消息得知顾瑾为了替自己这个宝贝孙子求得钦差的职位，在陛下面前保证两月之内破案，如数追回军械，两月功夫也不长，顾有言他坐得住”

    “就在这几日，顾有言必定会有动作，各个码头都给我把眼珠子盯紧了，严防有生人靠近仓库，叫兄弟们在外面做事的时候小心谨慎，至少在顾有言滚蛋之前不要给我出什么岔子！”林尘语气凝重道。

    众掌柜的闻言都是一激灵，纷纷拍胸膛保证自己码头是铁板一块，绝不会出事。

    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拍的咣咣作响，门开以后进来的是西口码头的伙计，看见屋内挤满了人先是一愣，瞧见堂上坐着的林尘和站在边上的掌柜雷虎，连忙跪下都来不及行礼道:“京城来的钦差带人把西口码头围了，准备要开仓库查看。”

    雷虎暴怒，一巴掌把身边的茶几给拍散了:“他娘的他敢这仓库里装的都是皇粮，开了之后受潮了怎么办”

    林尘警觉地问道:“说清楚，只有粮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雷虎没有掩饰，如实禀报道:“粮里面藏了准备发往辽东的皮货，江南来的丝绸，还有往寒疆去的盐铁茶叶！”

    青州作为边陲之地水运发达，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交易会选择通过青州作为中转站，绕一大圈远路再发到目的地，这样虽然多出了些船费，但是货物一旦安全抵达，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码头上往往会在粮船里夹带一些私货，借助粮船的便利把货物都带出去，潜龙帮拥有这么多码头，做些这种生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皮货跟丝绸也就罢了，发往寒疆的盐铁跟茶叶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货物，一旦追查到，轻点没收货物，罚点钱了事，重则安个叛国罪名，免不了挨上一刀。

    想也不用想顾有言找到这些货物之后会选择用什么罪名。

     



第三十三章 找场子
    码头上人群四散，不少居住在沿岸的居民带着不多的家当逃了出来，唯恐火势蔓延出来。

    好在雷虎一帮人做事还算周到，火情被牢牢控制在码头内部，没有扩散的迹象，只是黑烟滚滚的景象实在骇人，那个股热气逼的人无法靠近。

    林尘的马车停在距离西口码头不远处，炽热的火光让拉车的马匹很躁动，林尘走下马车，发现雷虎已经后在一旁了。

    “看这样子还要烧一会儿。”林尘道:“顾有言呢”

    雷虎面色古怪，指着不远处一群黑不溜秋的人，道:“兄弟们点火的时候，这帮人刚好闯进去，嘿嘿，差点都没逃出来。”

    这群人每个浑身上下都是一片焦黑，都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只有一个白面公子还算体面，自然就是顾有言了。

    林尘强忍着笑，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冲上去道:“钦差大人，您可受惊了！”

    刚才顾有言一班人马已经强闯进去，准备打开仓库了，谁知道大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顾有言虽然没有被火情波及，但是同样被熏得不轻，咳嗽几声道:“林东家，你这仓库了都有些啥，也太危险了吧”

    林尘看了一眼着火的仓库，火蛇翻滚还没有半点熄灭的样子，就算是铁器也都该被熔成水了。

    林尘心痛道:“实在是我们帮里看管不严，这里装的都是准备运往京城的皇粮，为了替陛下解决关内饥荒的问题，潜龙帮上下尽心尽力才攒下这点产业，这下全毁了。”

    “这么说还是钦差大人的错了”一个黑脸汉子怒道，林尘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廖无峰。

    廖无峰一抹脸上的黑灰:“大人要勘察仓库寻找军械，你们的仓库就失火了，你敢说你心里没鬼”

    林尘冷笑道:“大人的意思是认定了虎豹骑的军械是被我潜龙帮劫走了”

    廖无峰喉头一噎，看了一眼顾有言，低声道:“我可没这么说。”

    “我潜龙帮上下尽心尽力，为陛下把持水道，廖大人既然身为合州军大统领，可别说没吃过青州来的米”林尘咄咄逼人道。

    廖无峰漆黑的脸上浮现怒色:“如此嚣张，你也就在青州耍耍威风，要是来京城没你好果子吃。”

    林尘掏掏耳朵，对廖无峰无力的威胁不加理会，现今的情况别说去京城了，林尘连青州都不会出，谁都不会保证顾有言什么时候会狗急跳墙。

    顾有言拦住还欲再理论的廖无峰，温和道:“仓库失火也是常有的事情，按照林东家说的里面都是皇粮，自然干燥无比，一点火星子就能着。我们今天要搜查仓库，碰巧仓库就失火了，或许这就是巧合吧”

    本来顾有言就知道西口码头里面不会藏有军械，这么做也无非是刺探一下林尘的反应，既然林尘自己把仓库点了，顾有言也就此作罢了。

    林尘点点头道:“顾大人说的没错，都是天意呐。”

    “唉哟！”林尘忽然指着远处道:“火势蔓延开来了，这是谁家的房子都给着了。”

    顾有言转头过去，只见码头上的大火居然逆着风往远处烧过去，将河岸边一处宽敞的大宅包裹进去。

    顾有言盯着林尘，缓缓道:“那是我的宅子。”

    顾有言拒绝了曹赋入驻州府的请求，在清澜河岸边安置了一间宅子，刚好能够住下合州军的三十几号人。顾有言没有安分的这几天正是将这间宅子打造成密不透风的禁地，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被码头的火势牵连了。

    廖无峰大为光火道:“什么时候火会逆着风烧了，分明是有人故意引火过去，公子你看中间那几间民宅还不是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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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狰狞
    大火一直烧到日落才逐渐熄灭，雷虎带着兄弟们在废墟里翻找烧熔的铁器，以防被顾有言找到证据。

    不少人看着原本繁荣的码头变成了废墟，偷偷低下头抹眼泪。

    码头的重建事宜林尘已经决定下来，整理完废墟之后立刻开工，其余码头必须出人出力，一起重建河西码头。

    虽说雷虎平日里性子火爆得罪了不少人，但是真遭难的时候，所有码头无一例外地派出大把人手给雷虎，让雷虎极为感动。

    日落时分，天际一片赤红。

    林尘盘腿坐在坍倒的砖瓦上，看着码头上一群人来来回回，清理大火之后留下的废渣。

    常青走到边上，递给林尘一张纸:“这三天里暗中给顾有言递上投名状的乡绅和帮派都在上面了。”

    林尘抖开纸一看，表情很丰富。

    虽然这几年在潜龙帮的压迫下青州表面上很团结，但是林尘还是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反骨仔。

    “嗯，白浪帮，西坡帮，这都什么臭鱼烂虾，顾有言看得上吗”林尘感到有些感到有些可笑。本来这些微不足道的帮派在青州已经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顾有言居然这么不挑食

    这些帮派可有可无，投靠顾有言不会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倒是乡绅方面让林尘有些吃惊。

    “李德生”林尘愣神道:“他孙女都还在我府里，居然第一个给顾有言递了信这也太薄情了吧。”

    林尘思索了片刻，失望道:“李德生这个老头大概是又犯了两头下注的毛病，看来三年前站错队伍给他留下了教训，吓破了胆，以为把自己孙女送到我这里就能留个后手”

    常青道:“李家还算好的，还觉得少东家有一丝获胜的可能，其余的人已经认定顾有言胜券在握，潜龙帮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才是第一批，过几天那些还在观望的大家氏族也都会做出决定，这份名单马上就会写不下了。”

    林尘嗤笑一声，道:“清风岗的京观没有吓到他们，因为他们觉得刀子落不到自己头上。李德生一大家子也是这样，当初因为支持林翡喝了三年西北风，眼看熬出头了却转头又忘了疼。常青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些人长点记性”

    常青笑道:“砸人饭碗就是杀人父母，我们把这些人的饭碗都砸了！”

    林尘点头道:“有道理，这件事情你带人去做。只要在这份名单上的，开了店铺的都要关门，在河上有生意的都让他歇菜，走陆路的叫刘苍带人给搅黄，跟他说上次筑京观的事情我很满意。”

    常青气息一窒，他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会使少东家下这么大的决心。

    常青有些小心谨慎地确认道:“这么做……等于是向所有试图靠拢顾有言的势力宣战了，少东家确定吗”

    林尘指着站在瓦砾中的雷虎一众人道:“我们的饭碗都被砸了，不砸几个别人的饭碗找点场子回来，说得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