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王妃:倾城乱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程美
看看路上行人减少,我边翻身上马,边问:“我们这是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边说边走向路边,拽过那里停着的一匹枣红马,翻身而上,稳稳控好,跟我并排而行。
眼前的路越走越熟悉,长长地走完一大段青石街道,看着远处的一座府邸,我不由得犹疑地低声惊呼:“右相府”
“我二哥怎么会在右相府呢”我看他一眼,满腹疑问。
“他本来是要去萧别那里的,陈太傅从书院回来,恰好碰上了,就给拽到了这里!”
快到门边,我们一起停住马,远远就见到里面出来两个人,正是我二哥和陈太傅。
“二哥……”我把马缰扔给端砚,大声冲着来人招呼。
“筱柔,你怎么来了”二哥朝我这边走过来。陈太傅也紧走两步,紧紧跟随。
“老夫见过上阳公主。”他竟然给我轻轻躬身作揖,我忘了闪开,呆呆站着看他,片刻之后,才想起施礼:“太傅多礼了,该是学生给您见礼才是!”
他也不再客气,颔首微笑:“昨日,公主忍辱负重,避免了犬儿的一场纷争,老夫实在是感激之至!只是,公主,您……”说到这里,蓦地打住,眼里瞬间闪过一丝不忍。
顿了一会儿,他看一眼二哥,转向我微笑:“公主放心,淮南王殿下,适才老夫已经劝住了!”
“多谢太傅!”我真诚含笑。
“公主不必多礼!”陈太傅微笑着,声音缓缓的:“眼下,他人势力日盛,难以匹敌,如何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公主您确实做得很好!”
避其锋芒韬光养晦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情势不由人,我有自己要坚持维护的人事。
回到宫里不久,皇后清婉就病倒了。本来只是一场风寒,她却就此缠绵病榻,最险的一夜,几乎性命垂危。连太医都毫无对策。
那夜,含章殿的所有宫人在她榻旁长跪祈求,以泪洗面。拉着我的手,希望我想想办法。
清婉几次从昏迷中醒转,嘴里呼唤的,不是皇帝哥哥,就是我。
“筱柔,难受啊,真难受啊!”她会突然紧紧拽住我的手臂,露出难得的任性神情,像个无助又无辜的孩子。
我无言以对,心知这是她自己的心病,长叹一声,重重跌坐在榻旁。
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能始终看到我任性洒脱地快乐,没有烦恼地生活。我之于她,既是替身,也是梦想,代替她在这个深宫里自由自在,帮她实现自己无法实现的那个无忧愿望。所以,大婚前,她倾尽心力给我置办丰厚的嫁妆,惟愿我平安长乐。
只是如今,我的婚事转眼成泡影,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看尽了笑话。那个梦想突然破灭了,最伤心和不能接受的,除了当事人,自然就是她。
折腾了整整一夜,等到清婉终于病情稳定,我从东宫出来,已是快近正午时分。
暮秋时节,仍是艳阳洒地。
捂住面孔,日光刺得眼睛生疼,满是干涩的疼,没有眼泪,一滴也没有!
一场虚无的婚礼之后,我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起点。没有人敢明里讥讽我的这场婚礼,我平静如常,练字,抚琴,探病……雍容平和,大方落落。
那些若有似无的目光追逐在我身后,等着看我落魄狼狈,最终却渐渐讶异于我的镇定冷静。只是,心有不甘的人们,背地里或揣测,或私议……他们怎么看,怎么想,我已经不想去理会了。
尝试着把心掩藏到很深的地方,像是深海里的一尾鱼,连我自己都看不清楚,那一片平静的水域下面,是不是还会有暗流袭来,阵阵汹涌。
进了十一月以后,天气渐冷,我们几个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窝在稼轩里。
“公主,你看,是不是很漂亮”纹箫一手拿了只彩绘的小泥人送到我面前。
我笑着从她手里接过来细看。那是一只正红色的彩绘泥人,憨态可掬。头发,面孔,服饰,无不栩栩如生。画工不算精致,但足可以看出绘画人的用心。
“很漂亮!”我递还给她,由衷赞叹,又问:“哪里来的”
纹箫脸上蓦地一红,半天没有回话,神情间竟是隐隐含着一丝羞意。
“纹……箫……”我嘻嘻笑着看向她,声音故意拉得长长的:“说,是谁送的”
见我这样一问,小丫头的脸似乎更红了。
“公主别问了,纹箫害羞了!”素弦在一旁配合地打趣。
“净会打趣人家,不跟你们说了!”纹箫别扭地转过脸去,佯怒娇嗔。
我也假装气恼的样子,撅了嘴叹息:“哎,看样子要不了多久,我们的纹箫就要离开这里了啊!”
“放心,不管是谁,只要是你看上的,尽管告诉我,你家公主自会替你做主!”我大声地笑着说,豪气万千。
转身看着这个丫头的侧影,想到不久她大概就会嫁为人妇,离我而去,心里竟有一丝黯然闪过,我收起笑意,认真地看向她:“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纹箫还是没有吱声。
下了好大的决心,我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不能耽误了你。若是那个人真正对你好,我决不强留。”
纹箫一下子转到我面前,颤着声音说:“公主,我是决不走的。”
我随手将头发拢了一下,说:“瞧瞧,这是说的什么傻话!你跟着我,整天照顾我,感情自然亲厚,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可我以后会怎样还说不准,不想你跟着我一生耽误了一生!”
第33章 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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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箫抓住我的手,声音都变了,说:“公主,公主,你要我怎么说,不耽误,怎么说是耽误了我呢,我不要去嫁人,不要离开你。”
我想了想,抽出手来,回握住她:“如果真是喜欢上了那个人,就大胆地说出来,不要像我这样,颠沛辗转着不讨喜……”声音渐渐生涩。
纹箫慢慢跪在我面前,却还是抓着我的手,双手搭在我的膝盖上:“不要这样说,公主,我跟素弦姐姐都觉得,殿下您已经很好了啊!”
素弦也蹲下身来,附和地点头。
“我心里的确是有了人了。”沉默片刻,纹箫突然开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可是,那个人,我不能说。”
我心里疑惑:“是这个宫里的人”
她只摇了头:“不是外头的。”
我心下陡然一沉,慢慢似有被钝物切割的痛楚:“纹箫,你,心里想的是不是我二哥”
纹箫似乎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急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哪里稀罕二殿下!”
我心里大是奇怪,却已经放下了适才的担忧,柔声问:“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纹箫却只还是抓着我的手,然后,慢慢使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声啜泣着:“那个人是……是唐运将军,公主你会怪我么”
原来,她竟是怕我怪她。唐运是萧别的得意部下,这个傻丫头,大概是觉得爱上了这个人,便从此背叛了我。真是傻啊!我忽然伤了心,泪流满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公主,你别哭啊,都怪纹箫不好,一时迷了心窍,但请公主放心,以后纹箫决不再搭理唐运了!”纹箫以为我介意她和唐运的事情,连忙掏出帕子,一边帮我拭泪,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
“傻丫头,唐运武艺卓绝,为人真诚,他肯用心待你,这是好事啊!”我不禁破涕为笑,转过身来絮絮安慰她:“看不出来么,我这是替你高兴呢!”
抬起头认真看她,纹箫今年十六岁,正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龄。此时,她俏生生地立在我面前,一张小脸不知是急是羞,涨得通红,倒是平添了几分娇艳。
“公主,你真的不怪我么”她又不放心地问。
“不怪……”我微笑摇头。
“可我不能背叛公主啊!”她还是担心。
“傻丫头,你只是终于自己的心意,可这并不代表就是背叛我啊!”抬手理顺她鬓角的几缕散发,低低地跟她说:“对于女孩子,能遇到如意郎君,就是最大的幸事。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一直嫁不出去……”
纹箫收了帕子,敛起适才的担忧,低了头轻轻地唤我:“公主……”
“本来是好事,被你们这一笑一哭的,弄得奴婢心里也是难受死了!”素弦端了茶盏过来,笑着递给我跟纹箫。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一手接过茶盏轻笑。
不说话了,四周便安静了下来,呼吸之间,几乎可以听得到时间偷偷溜走的声音。回头看纹箫和素弦,想到有一天这两个人竟然也会舍我而去,不知是喜是忧。
离由聚起,聚即离生。
洒脱的只是道理,不是人心。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很嗜睡,胃口也不太好,恹恹的,什么也吃不下。似乎经过了那样的一番折腾,整个人一直很疲累。
于是,放纵自己每日呆在稼轩,整理整理园子,或者坐到屋里的窗子底下发呆。可以打发很长的一个下午。
二哥过来很久,我都没有发现。他就忍不住笑了,连忙问我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刚刚其实想得挺多的,只是他这样微笑着轻声底问,那样温柔的嗓音,让我有片刻的怔忪,等到回过神来,想起来要回答他的问题,才没出息地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片刻之前的心思了。
于是,只剩了笑。傻傻的,肆无忌惮的笑。
“笑什么,傻丫头!”他睨我一眼,含了一丝宠溺的笑意,拿手指轻碰我的鼻尖。
“没有,没有笑什么。”要我承认刚刚的片刻恍惚才不呢!
“筱柔……”他低低地唤我,拖了长长的尾音,像是要说什么又突兀地没有继续。
我犹疑地皱了眉,收起刚刚的轻松神情,认真地看过去:“哥哥想说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气,轻抚着我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捋顺我的发丝:“筱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始终没有正对着我,面色反常地沉静严肃,一向清明的眼中一丝挣扎蓦地闪过。
直觉告诉我,二哥一定有事瞒着。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抬头细看,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自在温和。
他低低地笑着按住我的手,掏出帕子帮我擦眼睛,语声轻柔:“说了你多少次了,这么多年了,还像个野丫头一样!”
我淡淡一笑,也不理会,定定看了他半天,轻声问:“哥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似乎愣了一下,右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无奈地弯了嘴角:“我们筱柔这么聪明,从小哥哥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你!可是,唯独这件事,恕哥哥不能直言!”
话已经讲到这份上,他都没有说清楚。我的疑惑更甚,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是不是跟筱柔有关”
日头渐渐偏西,将窗棂的影子,斜斜地拉到地面上,切成一个一个格子的光影。
二哥兀自站立着,半天没有回答,好久才抬起头看着我,认真地说:“不管哥哥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是为了你好……”
“哥哥……”我惶惑地唤他,突然觉得他人站得这样近,心思却遥远得怎样都碰不到。
“你受过的那些委屈,哥哥一日不曾忘却!”
他久久紧闭着眼睛,像是一睁开,那些逝去的痛苦又会一一倾泻而来。
九月中旬,北方传来军报,阿史那岚亲帅十万大军班师回朝,一番纵横捭阖,已于九月初夺得突厥汉王之位。
安内后攘外。对于稍有野心的王者,这几乎是一条颠扑不破的规律。好中文吧
突厥那边不见有任何异动,朝中早已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这些日子,我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嗅出了其中一丝不安定的气息。先是,皇宫里的守卫突然换了新面孔,紧接着接连有半个月,萧别连面都不曾露。
事实上不只是摄政王萧别,就连我的二哥李宗谕,太保陈子放,甚至御林军统领顾端砚,我都没有再遇到过---所有人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下午歇在窗下的软榻上,大概是吹了些风,醒来时,头便有些隐隐作痛。昏黄的光影里,模糊看见一个人影立在榻边。抬手揉了揉眼睛,细看,竟是我多日不见的二哥。
“二哥,最近老是忙得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掀了薄毯下榻,一边笑说,一边吩咐素弦去沏了茶。
“今天刚好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你,真是有时间没来这个稼轩了!”半月没见,他也有些感慨。
“哥哥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呢”素弦的茶来了,我伸手接过,递给他,终于忍不住问。
“咳咳……”他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突然呛了一下,咳出好几声才渐渐平息:“筱柔,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哥哥只想说,从今后,委屈,隐忍,不快……我们筱柔再也不要有……”
“委屈,隐忍,不快……再也不要有……”我低低重复着,微微弯起嘴角。曾经那样轻松恣意的日子,我们还能回得去么
“筱柔,无论如何你得相信……”
“好,我信!”我突然打断他的话,快速地回答。不想听见安慰的承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自己相信,只要是你说的。
二哥轻叹一声,看着我很久,终于还是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初秋的凉意,就在这样轻缓的叹息里,渐次加深。
纹箫轻轻靠过来,换了热的茶水,听我说头痛,又忙上前帮忙按捏太阳穴。
“纹箫,最近怎么不见那个唐运找你了”我拿手按了按紧绷的额角,轻声问。她的力道不轻不重,脑袋上的胀痛似乎顿时减轻了不少。
“公主……”纹箫低低地笑了,羞红了脸不肯回答。
素弦恰好自外间进来,一见这境况,忙笑着替她解围:“公主快别取笑她了,眼下那个人出了京城整顿军务,唐运将军岂有不随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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