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王妃:倾城乱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程美
我不看她得意的脸色,直接问:“我的丫头呢”
“你还知道那个丫头昨晚上多本事啊,那时候怎么不想到她……”
“金妈妈,有什么要求等我见了她再提吧!”我沉下性子低声说。
“看在那一千两银子的份上,我就先放你一马。再有下次,仔细你的皮!”她恨恨地拿扇子敲在桌子上,好像那样做我就会疼痛一样。
我一声不吭地沉默。
她还想再说什么,看了看我,终于点头:“跟我来吧!”
跟着她沿着走廊一路过去,七拐八拐的,才在一间小屋子前停下。金娘转身离开。我一眼就看到埋着头坐在门口洗东西的娇小身影。一旁花花绿绿的衣服堆得老高,都快没过她头顶了。
我心里一阵酸涩,站在那里久久没动。那个丫头哪里做过这些在宫里,也从来没有这样辛苦过。我不知道自己还要连累多少人。先是逸之和萧家;后来是太子哥哥和子放;现在又是素弦……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步步地走下去。
“公主”素弦不知什么时候看到了我。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走过去把她揽在怀里。
那一年,在紫宸殿里初次见到素弦。她因为打破了丽妃心爱的花瓶被罚跪在地上。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猫。我一时不忍,跟父皇撒娇要了过来。本来以为,呆在稼轩过个几年,等到了年龄,自然可以平安放出宫去。现在看来,竟是遥遥无期了。
我放开她,接过边上的衣服,丢到水里重重揉搓。
素弦一见,立即伸了手过来捉住我的手腕,蹙了眉轻轻摇头。我一再坚持,她这才不甘心地松了手。
绞好了衣服。一低头,看见水里面倒映的隐忍俏脸。那个丫头眼睛红红的,两颗眼泪直直坠落,掉进桶里,随即溅起小小的水花。
一直忙碌到天色渐晚,那一大堆的衣物才算清理干净。
我带着素弦沿原路返回屋子。金娘已经早早地等候在那里,身边立着两个大汉,一脸的凶神恶煞。
素弦紧走两步越过我,“扑通”跪了下去:“金妈妈,我们公……我们小姐年轻不懂事,您大人大量放过她吧!”
金娘没料到她这一出,盯着她愣了半天,然后转身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立刻上前抓了她的手腕想要拖下去。我不知道他们要对素弦做什么,不及多想,只管弯下身死死抱住她,只怕一放手她就再也回不来。
我们这边正在挣扎僵持,就听到金娘突然断喝出声:“慢着!”
那两个人随即松了手,我和素弦一个重心不稳,双双跌倒在地上。
“你这镯子是哪来的”金娘看都没看我,径直走到素弦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脸色变得难以捉摸。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正死死盯着素弦手腕上戴的一只金镯子发呆,眼珠一错都不错。
那只绞花缠丝凤纹镯原本有一对,一直是我随身的东西。后来,跟着太子哥哥出城施粥赈济灾民的时候,其中一只给了一位老婆婆拿去治病。剩下的一只,回去就送了素弦。
“是我送她的!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猜不透她这样问的用意,不想再连累了素弦。
她这才转过目光看向我:“姑娘的另一只是不是给了一位老婆婆”
她怎么会知道镯子原来有一对我狐疑地看向她,思索片刻,终究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小公主殿下!”金娘立刻重重地跪下了。
这个也知道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蛋疼
“那位老婆婆正是民妇的亲娘!”她不理我的惊愕,继续说:“从小因为家里穷,我被送给村里的富户做童养媳。没想到过门没几年,就死了丈夫,被婆家人卖给了人牙子,几经辗转,流落到京城。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家里人。两年前,家乡大旱,我娘打听到我的消息,赶来京城投奔我。谁知这一路的颠簸,还没见着我,人就病倒了……要不是遇到公主殿下,只怕……”
我恍然地缓过神来。
“公主殿下!民妇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她一面说着,一面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前日,民妇有眼不识泰山,待薄了公主,还请殿下见谅!”
“我已经不是殿下了!”我幽幽地叹息。
公主流落到青楼里,哪里还能保持皇宫里那个殿下的威仪
“您是不是殿下,在民妇眼里,都是天朝最善良尊贵的小公主!”金娘挪着膝盖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紧捏了下,又问:“是谁这样大胆,敢对公主……”
说了一半的话就此打住。既然知道了我是公主,她大概也料到,为难我的那个人,身份一定不一般。良久,她才叹出一口气,正色面对着我朗声说:“不管是谁,只要有我金娘在,必定拼死护得公主安全!”
声音中的金石之音,倒让我不敢相信她就是这个凤仪阁里一向谄言媚笑的鸨母。
我拂开她的手,摇头:“没用的,金娘,那个人不会放过我的!”
“若是我的凤仪阁挡他不住,公主,民妇愿意护着您离开京城,”她低头想了想,再次抓紧了我的手,像是下定了决心:“您可以去淮南,去找二殿下!”
去找宗谕哥哥我犹豫起来。
“我这就去准备,公主您静候佳音!”金娘说完起身走向门外。坚毅的身影越走越远,裙角翻飞,竟似步步生风一般。
金娘离开后,我们的境况好了很多。连带着那个伺候我的小丫头,都变得莫名地温和起来。
“公主,您说,她真的愿意帮助我们么”素弦眨着双大眼睛巴巴地看着我,一扫前几天的阴霾神色。到底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啊!平日里做事再妥帖,一激动还是会流露出小孩心性。
我轻笑:“不知道啊!有希望总比没有好吧!”
素弦闭了嘴不再说话。
我心里久久平静不下来。在凤仪阁的几天,金娘虽然百般恐吓,但到底也没有过分为难我们。比起其他青楼里的鸨母,怕也算是心善了。只是,经过了锦瑟的事,我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谁。转念又想到,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境况,心里到底是愿意赌一次的。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金娘过来了。一进门,就冲着我抚掌微笑:“总算是不负所望,民妇已经安排好了!”
“金妈妈打算怎么做”素弦关切地问。
“公主,每日戌时,一向是我们凤仪阁来往客人最多的时候,进出个把人毫不起眼,”金娘肃了肃脸色,转身关好了门,说:“今晚,我就送您从后门出去,那里备好了马车接应。对外已经让人放出了消息,说您病了,概不见客。只要拖得几天,出了京城控制的范围,再要找您,那可就不容易了……”
我点头,拉过她的手,含笑致谢:“金妈妈今日的相助之情,青禾没齿不忘,日后……”想到那个祸福莫测的“日后”,心里一阵凄惶,脸上的笑意顷刻之间结了冰。
“没事的,公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金娘走过来揽住我,缓缓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劝慰:“你得信金妈妈的,人啊,只要自己没失了念想,再大的风浪都会过去!”
我的眼泪瞬间滑落。
萧别那样的凌辱我没哭,被送到了青楼我没哭,千红盛会上登台献艺我没哭……然而此刻,听到这个青楼鸨母的软言细语,我却再也抑制不住,伏在她的怀里泣不成声,狼狈得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她的怀抱那样像母后!
“好了,公主吉人天相,一切都会变好的!”
金娘又絮絮地劝了我许久,吩咐了我好好休息,这才离开了屋子。
天黑的时候,有小丫头过来领着我们去了后门。
远远地看到一个车夫模样的人探头探脑地朝门里张望,一辆马车静静等候在旁边的角落里。
金娘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往我手心里塞了件的东西,沁凉的质感。我低头一看,正是以前送出去的那只绞花缠丝凤纹镯。
“我娘回来不久,我就让人从当铺里赎回了这只镯子,心里想着,若有机会必定当面酬谢公主。天可怜见,叫我在这里碰到您,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她的声音低低的,略带暗哑,停了一会又接着说:“路上的吃用,我已经备下了,都放在车里。您这一去,山高路远,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哽咽无语。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向马车。
素弦早早地掀了门帘等着。我踩了石凳正要上去,一抬头,看到里面端坐的那个人,随即愣在了那里。
“怎么,青禾姑娘不上来么”里面的人挑了眉冲我浅笑。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正一脚上一脚下地傻站着,姿势说不出的怪异。
“端砚公子不是坏人。这次多亏了他帮忙,您才能这么快得以成行!”身后,金娘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揽住了我的肩膀。
我听得一头雾水,掉转头,疑惑地看向她。
她坦然地正对了我,微微一笑:“怪我没有说清楚,这几天京城里上了宵禁,没有端砚公子,只怕眼下出不了城门!”手上微微使力,扶我上车。
我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可被人算计的,顺从地一低头钻了进去。
素弦迟疑地看了看我,见我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紧跟着进了马车。
车夫放下门帘,打马启程。
“青禾姑娘,您坐稳了!”那个端砚公子闲闲地开口。
我记不清那天醉酒后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可能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他不提,我也乐得不用解释。再怎么说,一个公主流落到青楼里,总归不是件长脸的事。
“您一路保重!”月色里,金娘的叮嘱,混着仲秋的晚风传过来,暖暖地变了调。
一路上无话,只知道马车一直向南而行。
车里黑黢黢的,也看不清人脸。
我坐在这样四四方方的黑暗里,莫名觉得心安,不禁细细地揣测起这个端砚公子的身份。
青楼里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还是好善乐助的侠义汉子盛会上的众人对他嗤之以鼻,金娘却对他评价颇高。眼下,要出京城,又得借助他的庇护。朝中权贵,富商巨贾……我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却始终找不出这个人的影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渐渐停下。
“什么人这么晚出城”有人大声断喝。
“得罪了,青禾……”未及说完,随即一只大手从身后长伸而出,一把拽了我过去。
“你……”
不等我惊呼出声,胸前一凉,衣襟竟被那个人生生扯开,半边外裳立时褪下了肩头。青楼里的裙衫本来就宽领大袖,经他这样一扯,直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冷汗随即透衣而出。
第5章 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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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艰难地开口:“我不会再去记这个人了。”
“傻丫头,没有忘,又何须记”他一向清朗的声音里有一丝幽幽的叹息。
忘记。
没有忘,又何须记
我亲爱的哥哥,为什么总是这样聪明我们进了城,并没有立即回府。宗谕哥哥兴致勃勃地领着我看他封地的首府,直在街上
逛到傍晚才回去。
刚进府门,管家就赶上前叫住了我们:“殿下请留步!”
“这是太守大人刚刚差人送来的请帖,说是京城里左相的公子来了宣城,请主子们过府一叙。”他一面弯腰说着,一面将手里的帖子高高举过了头顶。
“你先下去安排车辆,我们换过衣服随后出发。”宗谕哥哥一面拉了我的手向前走,一面回头吩咐管家。
到了城东的郑府,不见太守本人迎出来,守门的仆人也不通报,直接领了我们进去。看来,宗谕哥哥是这里的常客了。
进了府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就是前厅。
远远地就看见,身着蟒袍的中年官员跟一位年轻的公子对坐着谈笑风生。
“家父身体一向康健,有劳大人记挂……”那个年轻人笑声朗朗,听起来挺耳熟。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郑太守和那个公子一起起身迎了出来。
“端砚!”看清那个人的脸,我一下子惊呼出声。
宗谕哥哥立刻一副见鬼的表情,说:“你认识他”
我怕他知道那些事会难过,只好含糊地回答:“这个……说来话长。”
“宗谕兄,别来无恙啊!”端砚好像也看出来我有顾虑,连忙打岔。
原来大家都是熟人。
可是,为什么以前我一直不认识他
良久,似乎是想起了宗谕哥哥那个奇怪的表情,端砚略带气恼地开口:“听宗谕刚才的意思,青禾就不能认识我么”
宗谕哥哥笑了,说:“就凭左相公子的大名,整个京城,谁还会希望自己的妹妹认识端砚”一直以为,端砚的孟浪之名只是在青楼里流传,没想到却是名满京城。我还真是佩服他的本事了。
“既然是左相公子,怎么我从来没在太学里见过他”我终于憋不住心里的困惑,诚实地问了出来。
太学里专收三品以上的官僚子弟,他的父亲位居当朝左相之尊,他怎么会没有资格进
宗谕哥哥笑得更是大声:“这个人性好美酒佳人,太学里的清规戒律他怎么守得住”
我终于明白了。不是没有资格,是他自己一直翘课。
郑太守见我们停下了寒暄,这才走过来领了我们去后花园的凉亭。
没有山珍海味地大摆筵席,也没有叫歌舞助兴,只是简简单单地在凉亭里摆上几个小菜就着秋风对月浅酌。很少有官员这样招待自己的上司。这个郑太守倒是个风雅之人。
一壶酒渐渐见了底。
很快,一个黄衣的少女,双手捧了酒壶,徐徐走过来。晚风吹得她一身的纱裙翻飞摇曳,衬着清幽的月色,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风情。
“这是小女昭华,”郑太守赶忙拉着她对我和端砚介绍,转身又看向他女儿:“昭华,快见过左相公子和上阳公主。”上阳是我的封号,只是此刻被他拿来和左相相提并论,倒是别样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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