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戒

    “因为没有电，所以我给你拿来了煤油灯。”她将手里的东西提起来朝战冰晃了晃，然后走进来将灯放在了床头柜上。“你会用这种老古董吗”

    “谢谢你艾维，我只在书上看见过这东西。”他扯了个谎，来到少女的旁边。“还请麻烦你教我怎么使用它。”

    “哈，这个东西用起来还是挺简单的，你注意看我的动作...”

    艾维坐在床头上，一边摆弄一边介绍着这盏老旧的照明工具。她的脸在摇曳的灯光映照下忽明忽暗，只有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在闪闪发亮。

    ...

    [笃笃——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在走廊响起。

    “请进，门没锁。”低沉的男声响起。

    少女推开门走进了屋子，并反手将门关好。她抱着双手靠在门上，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没有先开口。

    “那小子说了什么”中年人问道。他的手里捏着一张折起来的纸，表情在明暗不定的灯光中有些阴婺。

    “正常的聊天而已，还能问出什么。”少女叹了口气，沙哑的说:“他说他是来探望亲戚的，然而谁能想到赶上了这场灾难。”

    “他应该还算幸运的来到了这里，听说东方大陆的人口是咱们的十几倍。”他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将手里的纸塞进了枕头下。“那他这一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说他是被噪音吵醒的，然后就跑进了地下室。”少女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来到这里之前有好好的了解这里的文化，所以一听到枪声就躲了起来。”

    “噢，真是该死的偏见。”老杰瑞说，他下了床，开始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穿上。“不过这倒是救了他一条小命。还有呢”

    “他说他一开始经常能听见尖叫和嘶喊，以为发生了动乱，所以窝在地下室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去过。等到很久都没有听见响声，而且地下室里的食物也被吃光了才悄悄地钻了出去。”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胆小鬼，我不相信胆小的人能活下来。”

    “生存会让懦弱的人变得勇猛。”少女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他出来后碰到了那丧尸，一开始也怕得要命，被赶到地下室后走投无路了拿起消防斧将那丧尸给捶死了。”

    “听起来还不错，像是个勇士的诞生之旅。”中年人穿上了靴子，从床边拿起了霰弹枪。“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就好走了，对吗”

    “这倒是，”少女打开了门，让过了身子。“他将科勒镇给搜刮了一遍，但没找到什么好东西。除了医院没找完，他说那里全是丧尸。”

    “看来他还挺聪明，不莽撞，我有点喜欢上这小子了。”老杰瑞走出了屋子，对少女扯了扯嘴角，“那么汤姆就拜托你照料了，今晚我去守夜。”

    “希望他能融入我们，这样生存的也会轻松些。”

    这一晚很平静。




第十二章 了解
    一盘土豆泥很快就被吃完。

    “做得很好吃，谢谢你。”战冰拿起水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擦了擦嘴.“杰瑞先生呢”

    “不用客气，艾斯，老杰瑞回屋子里睡觉去了。”少女仍旧很耐心的逗弄着软趴趴的汤姆，这回她换了根绑有布条的小木棍。“你可以直接称呼他老杰瑞，还有——”

    “什么”

    “我只会开罐头”

    “啊”楞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的战冰笑了笑，然后从兜里向外掏东西。“那就谢谢你叫我吃饭。”

    “主要是饭快凉了你还没出来。”少女放下了木棍，将猫抱起来转向了他。“你在掏什么”

    “一些小小的、能让人愉悦的东西。”他将那些搜集到的巧克力棒放到餐桌上，向少女推了过去。“我想这些甜甜的小东西应该能让你开心一下。”

    “哇！巧克力棒！”她有些小兴奋的将拿起一根巧克力棒，剥开上面的包装塞进了嘴里。

    “哦，这让人怀念的味道！”她眯起了眼睛，轻轻地咀嚼着嘴里的零食，从嘴里传出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天知道我有多久没吃到甜食了，真是感谢你的礼物。”

    看着少女轻轻地将剩下的巧克力棒放进腰包里，战冰又从另一个口袋里将剩下的水果糖掏了出来。“这些也都送给你吧，艾维。”

    “你可真是个好人！”少女接过糖果朝他笑了笑，将黑猫扔到地上然后向餐厅外走去。“那么我去给你拿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重新找个位置趴了起来的汤姆张嘴打了个哈欠，它那粉嫩的小舌头打着卷从嘴里伸了出来。

    “诺，送给你的。”去而复返的少女递给了战冰一对里面毛茸茸的黑色圆管。

    “这是...啥玩意用什么做的”他将这对管子拿了起来，使劲捏了捏，“还挺硬。”

    “套在小臂上防咬的护具。有一次我在值班的时候看到一条狼正在吃着刚捕杀的猪。”少女的那根巧克力棒还没吃完，她在一点点的咬碎咀嚼着，“我趁它吃的正欢时候一弩射爆了它的狗头，用它的皮和钢管做了一些。”

    “看来我不用再绑那些木条了，那玩意实在是让人太难受了。”他将这一对儿毛茸茸的玩意儿套在了小臂上，系上了边缘处的细绳，挥了两下。“并不是很轻，它的防御力怎么样”

    “做好后让汤姆试了试，但它只在上面留了两个小白点。”

    听到少女开玩笑般的回答，战冰注意到趴在角落里望向这边的黑猫嫌弃般的眯着眼把头撇到了一边，继续趴着。

    战冰盯了一会不动了的黑猫，看它似乎真的是在休息后又继续将头转向少女。

    “我想汤姆一定很不情愿，毕竟它的牙那么尖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用毛茸茸的皮做内层使得这对护具对关节的灵活性影响不大。“其他的测试呢比如说...”

    “很抱歉并没有活着的丧尸给我试，”艾维耸了耸肩，接着说道:“不过钢管是好钢管，最起码菜刀砍不动它。”

    “那就行，我放心了。”战冰没有卸下这对护臂，他想适应手臂上新出现的重量。“对了，白天不用去放哨了吗”

    “不用，那些丧尸天一亮就会会休眠一上午，除非有声音吵到它们。”

    “这样啊...说起来，除了侥幸的杀了两条丧尸，我对这些怪物还不太了解。”他坐了下来，向少女询问道:“看起来你的经验更丰富，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讲讲有关它们的更多的信息呢”

    “那当然，我可是杀了不少这些东西了。”少女拉过来一条凳子，坐在了战冰的旁边。“就让我来为你上上课吧，小朋友。”

    “嗯...这些东西上午会休眠，我刚刚说了，但是下午就会开始活动。它们的嗅觉和听觉很灵敏，视觉跟正常人一样，但是并不呆滞。”她趴在了桌子上，语气很认



第十三章 义务
    “我可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不会让好奇心蒙蔽我的双眼的。”

    战冰对着少女保证到，但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左手的戒指上。

    还好少女只是满意地点点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接着说道:“除此之外，你还要注意那些变异的动物。”

    “变异的...动物”

    “就是那些狼啊猪啊鹿啊什么的，还有那些无处不在的宠物们。”

    “就像汤姆这样的”他看着少女怀里的黑猫问道，“仅仅是变得更聪明一点”

    “不，艾斯，动物们只有少部分会变异，而且不尽相同。”她的手来回的抚摸着黑猫脖颈上柔顺的毛，让怀里的小东西舒服的打起了呼噜。“像汤姆变得如此聪明只是其中一种变异而已。”

    “其中一种”

    “对的，我见过车轮那么大的蜜蜂，还有浑身长着尖锐骨刺的腊肠犬。这些变异完全是随机又不讲道理的，但幸好的是它们不会变成类似丧尸那样的怪物。”

    “这样听起来不怎么吓人。”战冰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这只变异了的黑猫，但是在手将要摸上的时候，它从少女的怀里窜到了地上。

    “看来它不怎么喜欢我。”战冰讪讪的缩回了手，蹲到地上了的黑猫则抬起后腿挠了挠下巴。

    “可能是因为跟你不太熟，”艾维笑道，“等你跟它熟络了，就不会这样了。”

    “好吧，我努力吧。”他移开视线，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么你有遇到过那种，就是那种非同一般的生物吗”

    “我没有，但是我听老杰瑞跟我说过一些。”少女俯身将脸凑到了战冰的面前，蓝色的瞳孔注视着战冰。“前面的城市公园里，有一头巨大的熊占据了那里。”

    “巨大有多大”战冰有些不太适应这个距离，稍稍的挺直了腰。

    “老杰瑞曾经躲在角落里观察过它，站起来似乎比避难所的瞭望塔高一点。”

    战冰回想了一下瞭望塔的高度，并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巨熊的形象，忍不住惊叹道:“唔...那还真是个大块头。”

    “对吧，曾经电影里面的生物出现在了现实，怎么想我都感觉这是一场梦。”艾维缩回了椅子上，她抱着双臂，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但是每天的生存都告诉了我这不是一场梦。”

    “会好起来的，艾维，要对未来抱有希望。”战冰安慰道，“此时此刻你我都平安无事，幸运不就是在笼罩着我们吗”

    “谢谢你的安慰，艾斯，但我可不会被这点小事给挫倒，我早就过了爱哭鼻子的年纪了。”她站了起来，昂起头问道:“要不要陪我出去打理一下菜园，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啊”少女变幻莫测的性格让战冰愣了愣神，在她的再次询问下，呆愣的接受了邀请。

    地面。

    天气很晴朗，只是挂在头上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们走到了被农田包围的铁塔下面。

    “这个小塔是干什么的”战冰望着眼前的建筑物，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水塔，蓄水用的。”少女回答道，“正好今天给地浇浇水。”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进到农田里过。”他摸着面前直立的杆状植物，有些小感慨，“我都不认识这些是什么农作物。”

    “不能吧，你们东方人那么多，为了能让粮食够吃，不得开垦很多田地才对嘛”少女疑惑道:“难道你没有到过乡下嘛”

    战冰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他的世界里人口数量还不到20亿，却居住在2.091亿平方公里的陆地上面。这点人口散布在星球表面百分之四十一的陆地上，显得地广人稀，就这还不包括伊苏黎



第十四章 分配
    一直到中午吃饭时，老杰瑞才伸着懒腰从房间里出来。看来守夜是个非常累的活，在吃饭的时候战冰能看到这个满脸严肃的中年人那深深的黑眼圈。

    “很高兴听到你能留下来的消息，”中年人用叉子叉起了一块腌制的狼肉，却在放到嘴里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啊，真是抱歉，我有些太累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战冰打开了两个鱼罐头，开始向四个餐盘里倾倒。“一个人天天守夜肯定会很累，我在科勒镇的时候也曾经历过。”

    “谢谢。”他盯着战冰给汤姆的餐盘倒上最后的鱼肉，说道:“总要有人来做出选择，我们不能让营地处于危险之中。”

    “是啊，为了安全。”战冰倒完了罐头，看着黑猫低头吃着鱼肉，问道:“不如我来代替你去守夜，怎么样”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艾斯，不过这么久了我也知道这种生活规律会让人多么的难受”中年人叉起了属于他的鱼肉，放进了嘴里。“那么这样吧，你我一人守一晚轮换着来怎么样”

    “我没有问题，先生。”他拿起了手中插着肉块的叉子，向着中年人举起示意了一下然后塞进了嘴里。“就交给我吧。”

    “看起来我们的朋友艾斯很可靠，”艾维吃完了属于她的东西，穿上了外套，摸了摸正在舔盘子的黑猫，无视了它不满的叫声。“那么晚上就靠你们了，现在该我去值下午的班了。”

    “她总是这样雷厉风行吗”铁门关闭的声音在地下的空间里慢慢消失，他问向老汤姆。

    “她刚开始的时候可不这样，”中年人用餐巾擦了擦嘴，说道，“但生活总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也许吧。”他耸了耸肩，吃掉了属于他的最后一块肉，然后开始收拾餐桌。

    “以后相处的日子还很长，你会慢慢了解她的，艾斯。”中年人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前，打开了门。“那么我先补个觉，今晚的守夜还是我来吧，你好好休息，明天轮到你。”

    ...

    战冰没有回到房间里面休息，而是拿出了剩下的那瓶艾果酒来到了瞭望塔。

    “我来陪陪你，正好适应一下放哨的感觉。”他顺着梯子爬了上来，对着少女摇了摇手里的玻璃瓶。“顺便带来了一瓶解闷的好东西。”

    “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艾斯。”少女俯身接过酒瓶，并用另一只手将战冰拉了上来。“在这上面待着实在是无聊到爆炸，能待这么久，全靠我的发呆。”

    “发呆这样还能注意周围吗”

    “你瞧瞧这周围的环境，全都是杂乱碎石的荒地。”少女打开了旁边小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小杯子。“即使再怎么发呆，有移动的东西出现在视野里也会吸引你的注意力的。”

    “我感觉有点不靠谱。”战冰拧开了瓶盖，将散发着微酸气味的淡绿色液体倒进了杯子里，语气有些揶揄，“昨天我都到了塔下面了你才注意到我。”

    “嘁，但最后我不还是注意到你了么，而且这里这么空旷，一点声响就会引起我的注意的！”她有些恼怒的夺过了杯子，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唔...酸酸甜甜的，这是什么酒”

    “这是我家酿的艾果酒。”他抿了一口，说道:“我家里有个艾果园。”

    “艾果这是什么水果吗”少女有些不解，她疑惑道:“我没听说过这种东西，这是你们东方的特产吗”

    “噢，对的，是我们那的特产。”感觉要露馅，战冰赶紧举起杯子一口喝光，然后给两个人的杯子满上。“是我从家里给亲戚带来的。”

    “那可真是遗憾，这可能是纳维干最后的艾果酒了。”她举起杯子晃了晃，透过淡绿色的液体注视着杯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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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费城
    战冰睁开了瞬膜，黑暗再次充满视野。他打开了床头的煤油灯，让昏暗的灯光驱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