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戒

    密闭的空间里让人很难对时间的流逝作出反应，还好被通讯器的闹铃震醒，不然他还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

    他穿好装备打开门进入了客厅，少女早就已经穿戴好了她的行头——当然，跟平常没啥变化。

    昨天下午战冰的提议没有遭到少女的反对，她表示可以陪他一起前往。

    “我怎么能让同伴自己一个人去冒险。”她当时是这么对战冰说的。

    晚餐的时候老杰瑞没有反对他们的计划，只是叮嘱一定以安全为主。但是吃完饭后却偷偷地向战冰发表了他的想法:[艾维肯定是因为无聊才想陪你去的。]

    她将一个餐盘递了过来，里面有一小叠饼干和一杯水。

    “你起得可真够早的，”战冰接过他的早餐，放在吧台上，摘下头盔后开始了享用。“每天都这样吗”

    “嗯哼。”她对此表示肯定，然后指了指吧柜上悬挂着的石英钟对他说，“我每天都是早晨五点三十左右醒过来，生物钟已经养成习惯了。”

    “很好的习惯。”战冰低下头不再言语，一边吃一边为他毫无规律的生活习惯而感到羞愧，并在心底默默祈祷少女结束这个话题。

    “那你呢”但是事与愿违，沙哑的声音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我还没叫你你就自己起来了，应该也是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吧。”

    “嗯...对...没错，”战冰塞了一块饼干进嘴里，企图用含糊的声音应付过少女的问话。“就是...这样...。”

    “那么...”

    “我吃完了，艾维。”他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咣当一声将杯子砸在吧台上，打断了少女想继续说出的话。“让我们出发吧！”

    “哦，好。”

    战冰跟着少女来到了地面上。此时的天空刚刚破晓，头顶仍有星光在闪烁，远方的地平线在视野里显得有些朦胧。

    少女带着他来到了西北角的仓库里。

    “这里有什么”他好奇的看着少女打开了仓门。

    “你总不会认为我们要步行前往那里吧”少女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光靠我们的两条腿，也许明天都不一定能回得来。”

    战冰跟着走进了仓库，借着破晓的微光，看见了里面矗立的东西——两个有两个轮子的机械。

    “自行车”他让出了门口的位置，让光线射进屋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没错，比走路强多了吧。”少女走到其中一辆的面前，踢开了它的脚撑，将它推了出去。

    “我还以为会是辆汽车什么的。”

    “别想了，燃油那么珍贵我们怎么可能会浪费在开车上，”她戴上了骑行头盔，“再说汽车开动的声音那么大，完全是找死。”

    “好吧，这个理由非常充分。”他同样熟练地将双手握在车把上，踢开了脚撑。“幸亏我还没有忘记怎么骑它，小的时候祖父教过我，可惜长大后再也没有碰过。”

    “你的祖父教的那你的父母一定很忙。”

    “我的母亲很忙，我的父亲...嗯，你就当他也很忙吧。”

    两个人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趁着艾维回身锁门的时候，战冰望了一眼瞭望塔上面的窗子。中年人的身影矗立在窗口后，看到他移到这里的视线，抬起右手挥了挥。

    他们朝着眼前的城市骑去。荒芜的碎石地很不好走，尤其是在光线还比较暗的时候，这段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在专心的控制自己的车。

    这种情况一直到战冰驶上公路为止。太阳已经在左边的地平线冒出了头，金色的晨曦透过他们俩的身体在地上拉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

    “我们多久会骑到那里呢，艾维?！”战冰拉开了面罩，因为上了马路速度加快，他不得不朝着前面的少女喊道。

    “很快！”少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当费城最高建筑物上面的钟的时针指向八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噢!”他大声应答表示知道。

    安静的骑了一会后，他忽然发现了一个




第十六章 书店
    “我的天，还真有跳楼的”少女的语气有些惊讶，“我还以为那只是老杰瑞逗我玩的。”

    “我想在这种事情上老杰瑞不会开玩笑的。”他盯着那几个黑点，直到它们消失在视野里，“不过谁能想到这些怪物会想不开呢”

    “也许是因为饿的受不了了，现在可没有新鲜的肉给他们吃。”少女转身继续她的行动，提醒战冰:“让他们去死好了，现在我们得管好自己。继续装吧。”

    因为背包的容量有限，他们仅仅装了一些避难所里面紧缺的生活物资。在战冰要下楼的时候，艾维叫住了他。

    “艾斯，等等，咱们换条路走。”少女拉住了战冰，指了指旁边紧贴着墙的梯子，“这边有个通往楼顶的天窗，我们接下来不用走马路了。”

    她顺着梯子爬了上去，有些费力的拧开铁盖子的把手，钻了上去，战冰也跟着爬了上去。

    这一片的建筑物都只有两层左右，站在超市的楼顶望去，就好像这是一片被裂缝分割均匀的大地。楼与楼之间的间距不足一米，是个人就能轻松的跳过去。

    “为什么在楼顶前行”战冰跳到了旁边的楼顶上问道。

    “这一片我没有来过，上一次的探索就截止到这家小超市。”少女将背包扔到了他的手里，然后跟着跳了过来，“楼上比地上更安全，那些丧尸总不会聪明到能爬上梯子打开天窗吧。”

    “你说的有道理。”他点点头。虽然并没有接触到其他种类的丧尸，但种种迹象表明它们并没有智慧。

    “这下面是个书店，看起来里面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少女用脚勾住楼顶上的房檐，将头倒垂在窗前。“拉我起来，我们去下一家。”

    战冰抓住了少女的背包，将她拉了起来。他站在屋檐侧头望了望，书店的门窗都是紧闭的，好像灾难来临时它的主人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它。

    “艾维，我觉得不行。”

    “”少女停下动作，皱着眉头望向他，奇怪地问道:“什么不行”

    “书啊，艾维，书啊！”他转头望着少女，有些疑惑:“除了获得知识，这也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最佳之物啊！”

    “我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读一本书！”少女一脸嫌弃，“别告诉我你要下去，我不同意——”

    “艾维，你总不能靠着发呆度过这一生。”战冰打断了有些烦躁的少女，“多读点书，你就会发现它们的美。”

    “你...哎...”她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坐了下来。“别想我会下去，你自己去找你的美吧。”

    耸了耸肩，战冰打开了通向室内的窗户。他抬起头望向少女，但她将头扭过去给了他半个后脑勺。

    这下面是一件杂物室，墙边整齐的摆放着一些清洁工具，没有别的东西。他抬起了探下去环视的头，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战冰的动作很轻——这是他这几天慢慢养出的习惯，在行动时尽量不会让自己发出声响。他来到门口，轻轻的拧动门把手，慢慢的将门打开。

    门外就是被书架塞满的大厅，不过欢迎他到来的只有旁边一名躺着的尸体。

    老实说，当战冰打开门踩到了这货摊在地上的手后着实吓了一跳，差点就往梯子那里跑了——他其实也这么做了，只是跑了两步没听到什么动静后又停下来回头瞅了瞅。

    那只手还在门口摊着，一动不动。

    战冰举起斧头，踮着脚尖挪到了门口，将头慢慢探了出去，视线顺着摊在地上的手望向它的主人。

    一位穿着制服的尸体正躺在地上，她的上半身靠着墙壁，披着枯黄长发的头微微歪向另一侧。尸体身上穿着还算完好的黑色制服，看样子以前应该是这家书店的店员。

    战冰闭上了瞬膜，熟悉的世界再次降临，没有超出他的预料，暗红色的星点再次出现。

    他举起了斧头，瞄准



第十七章 失踪
    远处再次传来了钟响。

    在九次之后，城市里又安静了下来。不过战冰并没有听见，此时他的耳边只有来自鞋底摩擦地面发出的轻微声音。

    除了卫生间，他把二楼逛了一遍，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上面除了学习资料外，其余的都是杂志、漫画、小说等跟娱乐沾边的东西。

    战冰拿起了一张游戏光盘，吹了吹落在上面的一层薄灰，上面印着两个人在打牌的图画，不过奇怪的是其中一个白发的男子后背背着两把剑，他扫了扫游戏名。

    ——‘《昆特三狂赌》’

    这看起来是个有趣的打牌游戏，他翻过来看了看介绍有些惋惜，要是有实体牌就好了。

    放下了游戏碟，战冰随意拿了一本小说塞进了包里，然后沿着静止的电梯下了楼。

    一楼有两处休息区，就坐落在书店入口的两侧，紧挨着两片巨大的落地窗。因为很久没有清洗，窗户显得脏兮兮，连窗外的景象都有些不清晰，不过玻璃上没有破损，质量看起来非常好。

    这里的书明显要比二楼的多。战冰顺着指示牌，在标注有历史地理的分类牌中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将它装进了背包里。

    扫了一眼其他书架上的书，这些异世界的文化知识对他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但一想到楼顶还在等他的少女，战冰只好恋恋不舍的原路返回。

    杂物间的门关着，受害者的尸体未曾发生变化。战冰打开门，拿脚把挡在门口的尸体踢到了一旁，关上门然后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艾维，我们走吧。”战冰有些费劲的边爬边说，“接下来去哪里”

    可是当战冰完全爬到楼顶的时候，也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应。他茫然的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少了个本该在楼顶上的人，其他的跟刚来时没有别的不同。

    “艾维”战冰轻声的呼喊着，“你在哪里”

    “快点出来，这个玩笑不好笑。”他一边说，一边沿着楼顶的边缘转了一圈，“你快出来吧，我承认被你吓到了。”

    但是仍然没有回应，楼的四周也没有可以供人站立的突出的地方。

    也许少女独自一个人去相邻的建筑物里了。战冰这么想着，然后跳到了相邻的楼顶，找到了通往室内的窗户。

    窗户是关着的，他打开了窗户，探下头瞅了瞅。

    下面是一个大厅，还有很多柜台，但是这个天窗距离大厅的地面很高，少女不可能直接跳下去还能关上窗户，而且这个楼旁边就是十字路口。

    “艾维！”他有点着急，声音不觉中提高了音量，“艾维你在哪里！”

    嘭——！

    马路对面的一个汽修店铺的铁门忽然传出了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门。战冰赶紧蹲了下来，猫在女儿墙的后面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嘭——嘭——咣当————

    年久失修的锈铁门没有经得住一次又一次大力的冲击，终于被里面的东西给撞开，狠狠地拍到了旁边的墙上。

    然后战冰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东西，一个穿着工作服的膀大腰圆的丧尸——没错，脸上显眼的暗红色纹路不需要战冰闭膜就能认出这是个丧尸，身材魁梧的它手里甚至还攥着一把巨大的扳手。

    不过这头壮尸撞门出来后没有朝着战冰所在的楼处走，而是转身走到了铁门撞到的墙的位置开始了发呆。

    就在战冰呆愣的望着这头壮尸时，刚刚的撞门声像是打开了盛会的开关，



第十八章 决定
    战冰粗暴的割开了制服。

    虽然仍是有些不适，但他还是略显娴熟的剖开了丧尸尸体的皮肤，砸断了它的肋骨，取出了它暗红色心脏里的小肉球，然后用撕下来的衣服擦了擦手。

    这样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陈列在门口实在是让人心生厌恶，战冰打开了旁边卫生间的门，将它拖了进去。

    出来关好门，战冰走到了一楼。

    虽然玻璃很脏，但是凑近的话还是能够透过它看到里面，所以他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书架之间，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窗户前。

    然后他走到了刚才来过的地方，开始了挑选。

    长时间一个人呆着，孤独会像潮水一般漫过身体。

    但这不包括被某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人。

    就像此刻正在阅读的战冰。

    太阳已经下山了，现在的他正坐在杂物间的梯子旁。打开照明模式的通讯器被他挂在梯子上，借着照下来的的光线看着手里已经被翻了一大半的书。

    因为直接靠着墙坐不舒服，他还从休息区搬进来个躺椅半躺在上面，周围的地面散落着一些变空了的包装袋。

    合上手里的书，它的名字映入了战冰的眼睛里——《星球简史》。漫长的十多个小时在阅读中不知不觉的走过，也让他初步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概况。

    立瓦星——这是编纂者对脚下星球的称呼。与起源星上只有两个个大陆不同的是，立瓦星上分散着六块互不相连的陆地，而让战冰惊奇的是这里的科技发展轨迹与他的世界非常相似，都是从蒸汽机开始的。

    不过这里的文明历史倒是和自己那里不同。除了相邻国家之间的摩擦，以及对伊苏黎大陆的奴役战争，起源星上只经历过一次世界大战，那次大战之后星球上的五个国家融合成了星球联邦这个唯一政权。

    而立瓦星不同，从古代大陆之内的战争到近代星球之内的战争，这个星球上的国家从古代的六个大国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尤其是在经历了三次的世界大战之后，让这些国家彼此之间深深的仇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战冰没有找到这个世界有关于魔力的详细讯息。书中提及了世界上不同区域的怪异幻想与宗教信仰，但只有寥寥几句而已，明显没有什么价值。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发现魔力并且运用它，又或是像自己的世界那样刚被唤醒了而已。

    适应了新器官的战冰闭上了右眼的瞬膜，在两种颜色的世界里企图用右手去抚摸那飘动着的烟状魔力。

    但很显然这没用，没有被教导如何使用魔力的他只是在徒劳的抓空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