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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河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泉浴

    当然啦,他忙,公司里的女生也忙,又不是老板娘,谁甘愿无偿照顾除了袁秋华傻呼呼的,对他贴心贴意,掏心掏肺!

    袁秋华收拾房间。

    小李子打开淋浴喷头,帮蓝新颜洗澡。

    袁秋华调了杯蜂蜜柠檬汁,放在床头柜。

    七至九楼是出租屋。窗外传来楼上住户争吵的声音,接着就是锅碗瓢盆摔在地上的破碎声,孩子的哭叫声,和女人的咒骂声。她开始不断抱怨,嫁人嫁得窝囊,生子生得委屈,真是上辈子瞎了眼睛,才会嫁到这样的人家。夫妻越吵越激怒,最终连男人一家都问候上了。男人忍无可忍,把桌上的碗盘全掀翻在地,开门甩手而去。

    袁秋华告辞,敲开608的门,进去和施毓秀打声招呼,告诉她蓝少喝多了,叮嘱她留点神,适当照顾一下。

    施毓秀打着呵欠,送袁秋华出门:最近是忙的一塌糊涂,过的日子可以说是“五加二”、“白加黑”,没有上下班,没有周末,尽管如此累死累活,公司规划的事情,还是怎么干都干不完。

    袁秋华说:每一个老板都是一个工作狂,不断的要求员工工作,自己则更疯狂的在工作。你睡到两三点,你的老板还在焦虑,赚到钱了,会有危机感,没赚到钱,会寝食难安,套了本钱,那就没日没夜地焦头烂额起来。公司像风暴之中的船,老板就是倒霉的船长,只有一个人承担风险,员工就是船员,船员可以逃命,而船长就只能陪着船一起共存亡。

    蓝新颜走过来:面临破产,不得不担忧公司和员工的未来啊!员工叫你老板,你要对叫你的人负责,起码保证他工资每月能领到,同时还要保证他上班的安全,保证他在公司的一切待遇。

    女生围了上来,男生宿舍的门打开,男生也靠拢来。大家七嘴八舌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像开走廓会议。员工都是来自小地方的大学生,习惯跳来跳去,留下来是基于老板给的待遇偏高,不希望公司破产,也不想失业。

    施毓秀说:没能力,学历就是张废纸,不打工,你说你们能干嘛呢要技长没技长,要资历没资历,整天吊儿郎当的,叫你们出差嫌苦,叫你们应酬怕累,就知道偷懒耍滑。自己长的歪瓜裂枣似的,却总想找一个美女,人家看不上自己,不说自身条件拿不出手,反而怪美女以貌取人。这不是岂有此理嘛。

    袁秋华说:从创业开始,老板就没了退缩的余地,掌舵,挂帆,启航,管理,财务,销售,每一样都要老板亲自出马,才能带动员工做事,上帝也不是万能的嘛。现在转入涡旋了,碰到终极oss,大家一起被pass掉。

    小李子说:一直以为知识分子了不起,商人会被人看不起。现在,我觉得商人了不起,商人不是学校里能培养出来的,也不是靠政府训练出来的。商人纯粹是靠自己对市场的把握、独特眼光、拼搏的能力打出来的,商人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是稀缺资源。

    蓝新颜说:遇到金融风暴,都要歇菜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你们年轻,大把的机会变通,必须有意识提升自己,方能赶上时代的潮流!要么积累财富,成为资本大鳄,积累名望,成为独特个体,积累知识,成为更高深技术的掌握者。

    施毓秀说:在生死线上挣扎,不停的




恻隐之心
    激赏和疼爱既然不可求,便伪装成不需要。

    蓝新颜沉寂了几个月,又故态复萌,经常夜不归宿。袁秋华从不过问,男人嘛,没尝过滋味,尚可自持,一旦知味就上瘾,戒都戒不掉,他身强体壮,有需求也正常,憋久了,还会憋出毛病来,但问题是她不做他的垃圾桶,也不是他的痰盂。她一如既往,买菜做饭,洗衣打扫,照顾他的衣食起居,除了没肌肤之亲,形似分居状态。

    为节省开支,或追求身心自由,城市流行一种合租关系,主动放弃免费的集体宿舍,搬出来同性合租,或异性合租。尤其是异性合租,有保持纯粹友谊的,也有恋爱同居的,还有组成临时夫妻的。表面看上去,和寻常夫妻没什么区别,没经济纠纷,没亲戚纠葛,没感情纠缠,俩人不吵架,也不打闹,显得更和睦友好。

    吃在一起,不住一屋,只谈工作,不谈感情,貌似比合租更纯粹,关系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纯粹得不能再纯粹了。工作之余,袁秋华看书,写作,偶尔参加文朋诗友的聚会。

    但蓝新颜却不这么看,假如我没猜错,她不走,也是舍不得离开我。

    可袁秋华却没多想。当年太年轻,顾及不到那么多,也不忍心决绝地走开,想等他找到能照顾他的人,再走也不迟。因为独在异乡为异客,她尝过孤苦伶仃的哀痛,也懂得心灵孤独的悲苦,宽容和帮助不是相欠和交换,而是明白人世之艰难,那些冷嘲热讽,辱骂嘲笑,误会冤枉,一直被欺负的屈辱,不愿他再多尝,再多吃,那些弯路,错误,跌撞,磕碰,不想他重复,因为她经历过伤害,不想他也经历,更不会伤害他,仅此罢了。因为她明白痛苦的滋味,知道独自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挣扎时,心灵所承受的煎熬,所以发现他人的困境,能感同身受,有恻隐之心,愿意多搭一把手,多尽一份力。但她只考虑到他需要照顾,没识别到,所谓照顾,请个保姆,问题就解决了,没必要自己亲自代劳。

    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惟有不见面,不联系,不打扰,只剩下思念。用了心,动了情,明知此生不可能,但一眼万年,永生难忘,只能埋藏在心底,成为不能诉说的秘密,触碰不得的伤疤。如若你懂,我便心安。懂你如我,让你放心。

    袁秋华的怜悯,在蓝新颜心里发酵,衍生了说不清楚的情绪。情人节那天,他订下玫瑰花,让花店送到她手上,花中夹张电影票,还有表白卡片:九十九朵玫瑰送给你,代表我爱你久久的心,也代表了我们之间久久的爱情。

    蓝新颜看着她,收到花,那一刻,神态欣喜,瞳孔闪闪发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稍后,她开心得像个小孩子,眼里流光溢彩,抱着花在办公室转圈,昂首,挺胸,踮脚,扬臂,跳起天鹅舞。

    可当蓝新颜拿着巧克力,爆米花,出现在袁秋华面前。她一下子魔怔住,顾盼的眼神,立即由明亮变晦淡,神情也由兴奋变沮丧。她垂下眼睑,不看他。她腮帮一会儿鼓,一会儿瘪,左右交替。

    蓝新颜知道她在作决定,他心神惶乱,脑里万马奔腾,每一只马蹄都踏死一个神经细胞,让他傻出了新高度,呆到天然萌,蠢到新境界,感觉无地自容。他自认为是一个很懂人心的人,特别是懂得女人的心,惟独在袁秋华面前屡屡碰壁。他不甘心,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越征服不了,就越要征服。

    有多绝望,就有多热烈。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面隐忍,双方都很受伤。

    过了半晌,袁秋华叹口气,喃喃说:怎么会我忽然有点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你自己去看吧。

    蓝新颜给一个女人打电话:我请你看电影来不来过时不候,不来拉倒,爱咋咋的,大爷不伺候!

    袁秋华将鲜花塞他怀里,转身就跑。

    蓝新颜气嘟嘟地说:狗子坐轿——不识抬举!

    袁秋华躲在墙角偷看。十几分钟后,从出租车下来一个浓妆艳抹,穿超短皮衣,皮裙的发廓女。她挽着新颜的胳膊,进了电影院。

    甩甩手,回家去。袁秋华走在步行街上,人群挨挨擦擦,依然繁华喧闹,有说不出的孤凄。她自动与荣华疏远,离群索居,潜心向学,一直坚持着箪食瓢饮,从不羡慕别人吃喝玩乐,有滋有味的生活。看书写作,在大多数底层人的观念里,不仅乏味枯燥,且搞得神经兮兮,是理想主义者,是完美主义者,确实影响到正常生活,有害无益呢。在少数的高素质人群里,读书是必不可少的习惯,写作则是心灵交流的途径。天生的敏感与自觉,理解与慈悲,是搭载心灵交流的桥梁。世间所有的技艺,无不囊括精神寄托,在到达顶峰时,都异曲同功,都殊途同归,都万法同宗,直指世道人心,即心灵的安置,抚顺,归属。不相上下的办事水平,以及做人水准,英杰识英杰,惺惺相惜,不仅仅是欣赏和感动,还有团结互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恒心,有大爱,彼此支撑着前行,合作协助,抱团温暖,就形成了圈子和层次。恰恰是少数人的发明创造,科技成果,改变着大多数人的生活。她对生活要求非常低,只要基本的物质条件,能满足她精神自由,就已心花怒放。不要物质享受,虽不见得正确,也不曾出类拔萃,但她有她刚烈的原则,当正义与尊严被践踏,谁也别想侮辱她。

    十字街头,虹灯闪烁,天上群星闪耀,相互映衬,天空才更为辽阔而迷人。大千世界,娑婆众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位置,归宿。袁秋华待人彬彬有礼,以不给别人添麻烦为要,就是始终坚持和悍卫一个原则,只要没有伤害他人,妨碍他人,一个人选择什么生活方式,及怎样做人做事的方法,都是ta(也就是我)的自由。你有坠落,沉沦的自由,我也有不削足就履,不随波逐流的自由。这一对,没感情要求,一个图财,一个图色,就是纯属交易,没感情纠缠,也没什么精神包袱,也没有任何道德顾虑,更像动物,唯独不像人。被贪婪的裹挟的人,其实最寂寞和最焦虑,可交易掩盖下的,这些软弱,不安,悲哀,荒寒,苍凉,迷茫,却说不得,不可说,故而买醉,醉生梦死,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人心不古,细思极恐。以金钱为信仰的市井社会,在这物质利益竞技场上,必须去争,去抢,去拼,永无休止,永无止境!人人都擅长撒谎,相互算计、乃至背叛,成了家常便饭,只有眼前利益,没有任何敬畏,恰如夜叉现形,钟馗出像,且心安理得,毫无精神负担。恶有无数手段来瞒与骗,善却往往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命悬一线。人人都只享受片刻荣华,蝇营狗苟,攀高踩低,在的洪流里沉浮,腾挪跌转,却无视叶落归根,都一脸精明相,却没有真正的智慧,盲目地生,盲目地死,是真正的浮萍之海,荒凉无边。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狡诈算计,其实是一种心理疾病,患有严重的焦虑症。实际上都是的人,在生活中,对所有事都习惯算计,想得到更多,于是计较,比较,多疑,善妒,心里往往不平衡,也不满足,会导致强烈的不满和愤恨。实际上,过分功利与势利的言行,只会带来祸患,烦恼不断,于是处处担心,事事设防。一个人如此复杂多



圣诞狂欢夜
    广州是个不夜城,越夜越夜猫,愈夜愈hea(吃),愈夜愈豪(蚝)。

    袁秋华就像一尾鱼,一天到晚游来游去,吃个不停。

    夜宵的大排档,够镬气,烧腊三拼,脆皮烤猪肉,煲仔饭,烧鹅饭,有肉有菜的砂锅粥,还有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炭烧生蚝,鲜嫩肥美,烤得滋滋响,蒜蓉飘香。烤螃蟹,凤爪,烤虾球,吃起来酥酥的,脆脆的,越嚼越能吃到一种奶香。烤蹄筋看起来很软,表面有一层胶质,但嚼起来脆,又香又弹,会有咔咔咔的声音。嚼鸡翅,碰到脆骨是嘎嘣嘎嘣,吃肉又是吧唧吧唧。大都是二三十块钱的自助,酒随便喝,肉敞开吃。

    天亮,美好的一天从一盅两件开始了,茶楼的虾饺,皮白如雪,薄如纸;叉烧包、软嫩多汁;干蒸烧卖,爽滑开胃;蛋挞,甜又鲜。还有奶黄包、菠萝包、榴莲酥、糯米鸡。街头的脆皮叉烧、肠粉、鱼生、叉烧。

    中午,牛杂,乳鸽,虾粥蟹粥双拼粥,“闻到猪脚粉,神仙也打滚”,还是肥噜噜的烧鹅、带血的白切葵花鸡、砂锅粥,无论是早餐还是宵夜,都是百吃不厌。饭后甜点沙琪玛、鸡仔饼、马蹄爽、或是马蹄糕。主要喝老火靓汤,热有咩所谓。招牌汤,煲三炖四,耗去了半天时间,也不管,原味如初心,越简单、越新鲜,才越美味。

    老火靓汤,颇似慢热型的感情,婚姻如煲汤,前提是食材原料要契合,两个人之间要能相互吸引,相互弥补,才能体现出中和之美。男女关系急不来,煲汤更加急不得。在广州,能褒一手好汤,是好妻子的准入证,因为汤不仅仅美味,更重要的是最好的药膳,缺什么补什么,哪里不舒服都可对症下药。朋友之间最温馨的问候是老友,你应该饮翻多d汤啦,客家菜还有冬羊、夏狗、春鸡、秋鸭等等说法。上海人讲穿,小资情调,老克勒。广州人感觉就是衣服悦人,吃则悦己,自己绝不为难自己的肚子。

    圣诞节,蓝新颜从广州水上游公司包了游轮,约了一帮文人雅士来个珠江游“圣诞狂欢夜”,晚六点,从天字码头登游轮。可带家属。免费供应茶水,有饮料、有自助餐等等,其中有小艇专门供应的艇仔粥。

    大家如约来到天字码头。蓝新颜和袁秋华一一打招呼。作家与报刊的编辑,记者长期打交道,彼此都是老熟人。刘斯文(省文联主席),谢和顺(省作协主席,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十月(花城杂志社的主编),马海霞(《时尚荟》杂志的主编)黄小攀、吴咏梅(《羊城晚报》“花地”文艺副刊的编辑),童志杰(《南风窗》杂志的编辑),胡欣琪(《新现代画报》的责编),鞠雯霞(《广洲日报》副刊《珠江》的责编)钟彗星(《新闻周刊》的记者),雷帷月,(《南方都市报》的编辑)毛文林(《南方周末》的记者),笔耕(《新快报》的记者)。这帮文人都活得潇洒惬意。

    天字码头,位于北京路步行街附近,含有广州第一码头之意,是清代迎送过往官员的专用码头。船突突的慢慢的驶过来,duang的一声,靠了岸。船员用力的扭开船栏杆门的插销,缓缓的放下了登船梯。

    老人,小孩,约百余人,排队上船。木板浮板,随着脚步,一起晃动。大家踩在铁梯子上,声音很大,但是却节奏感十足,奏出了一首海洋幻想曲。待到客人登船完毕,船长开启了这趟邮轮。船划开水面,水推着船向前。后,习习的江风,伴随着凉爽的秋风迎面吹来,有人在甲板上兴奋地欢呼: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船不快不慢,平稳前行,让人心情荡漾。座位在二层甲板上,视野开阔,举目瞭望,两岸灯火璀璨,错落有致的高大建筑,被七彩虹灯装点得五彩缤纷,如梦如幻,七彩霓虹,分外妖娆。微风吹着脸面,看着悬挂的明月。

    蓝新颜说:此情此景,不经想起,“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袁秋华突然有种感悟:如果来场江心垂钓,会咋样

    谢和顺说:花底清歌春载酒,江边明月夜投竿。这不就是我们大城市大众所追求的么一篙一橹一孤舟,一个渔翁一钓钩。把心放飞,让身体彻底的放松。

    珠江两岸高楼大厦金碧辉煌,光彩夺目。彩灯勾画出一幢幢高大建筑物的轮廓。全都披上了七彩霓虹,在夜色中流光溢彩。向远处看,真像一些金银珠宝镶嵌在珠江夜晚的美景中。两岸的灯光倒映在江面上,交相辉映,发出绚烂的光芒,把数十里长的珠江河道染成金光大道。

    蓝新颜端起古董相机,不停地抓拍。他手上这个莱卡相机,机身加镜头总价大概13万。摄影器材,拍照片,都知道这个爱好有多烧钱吧摄影师都要美术功底,构图、灯光、道具,样样精通。打铁还需自身硬,实力需要经过时间的洗礼和岁月的磨砺,从基础做起逐渐成就卓越。只有在坚实的基础上,才能进一步添砖加瓦,斜出特色,杠上开花。

    游船开行中,只见江浪翻滚,依次穿过广州大桥、海印大桥、江湾大桥、海珠大桥、解放大桥……那七彩的霓虹灯闪烁,



街坊邻居
    石碑村的住户,简分就是两类,房东和房客。

    房东是原住民中的老人和小孩。年轻人多半搬进了新社区,要么是征地规划房,要么是拆迁补偿房。若是全家搬走了,整栋楼房便承包给一个人,承包者就是二房东。原住民几乎每家都有一栋,或多栋楼房用来出租。

    房客不是周边商城的打工仔,或在附近街头巷尾,摆路边摊的夫妻,就是拖家带口的商铺租户。

    收房租,是当地村民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许多村民在新村社区,分得多套回迁房,一夜间资产过百万。像蓝新颜拥有一栋楼房的,在石碑村还只算是中等水平,最好的能有十栋楼房。靠着这些房子出租,不想富都能很难。如果再加上拆迁的补贴,整个村的人,就算不出门工作,也不会饿死。

    坊间调侃道,要是遇到广州城中村的本地人,该娶的就娶了,该嫁的就嫁吧!村里人均分红,月收入就有几千,秒杀很多白领的收入!只要领证,把户口迁入,再生个孩,单凭集体分红,也不比当公务员差啊!再想一下,每月收的租金,轻松过万,再想一下,将来一旦拆迁,一层楼就是千万身家,蓝新颜的这栋九层楼房,都不知道能养多少辈子孙了。

    蓝母每天只做两件事,白天打牌,晚上买码。

    当年还没有专门的棋牌室,牌桌在临街商店的后堂。大多数牌场,为何要放在商店为的就是就地取材,节省时间,又有气氛,又够刺激。人多热闹,又能多卖货,老板又何乐而不为呢一开始属于牌友间的纯娱乐,随着参与者越来越多,麻将桌也越来越多,就出现了“台费”,“抽水”,“小费,”,“跑腿费”,“伙食费”。

    坐在麻将桌上的是老头,老太,及身强体壮的妇女。围在纸牌桌上的是一群中年男女,或敢于下赌注的年轻人。早上九点左右,他们会不约而同,来到经常聚集的场所,自觉地按平时赌注大小,坐在不同的位置上。开场时欢言笑语,大声喧哗,慢慢地就变得严肃认真、沉默寡言起来。赌起来,有时候不分昼夜,赌天昏地暗,食不知味,直至把口袋里的钱输个精光,借得无处可借为止。肚子饿了,中途稍歇片刻,泡包方便面,或啃几块饼干就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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