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得虚名
蒋发一下就将心提到嗓子眼了。
常宇却笑了:“老哥这都听说了”。
可不是,老兵满脸遗憾:“没想到这当兵都和投胎一样了,都是上阵杀敌都是为朝廷卖命,怎么着还分三六九等,都是一样爹妈生的,有的人死了伤了有钱拿,有的就白死了,白伤了”。
“不急,将来都会有的”常宇叹口气,撕了快鸡腿递给老兵。
老兵也不客气接过狼吞虎咽:“或许有那一天,不过俺是等不到了”。
常宇笑笑转移话题:“老哥一口一个狗太监,莫不是那太监做了什么坏事”。
嘿,那老兵来了精神:“倒没听说那太监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反而听说打仗厉害的紧,打贼军打鞑子打的他们哭爹喊娘,都说若不是他,咱大明就差点完蛋了,不过话说回来呢,太监哪有一个好东西,就骂他狗太监又怎么了,总不会跑来找俺一个快死的麻烦吧”。
嘿,合着就是不骂不痛快,骂的顺口了呗。
门外传来嘈杂声,老兵脸上有了惊恐转头张望,常宇没说话,蒋发起身走了出去,老兵急切道:“小哥还是躲一下吧,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人多势众……”
随即便听外间鬼哭狼嚎,店内食客和周边街坊邻居发出惊呼声,不多会蒋发走回来,衣衫稍有凌乱。
“那汉子死了没?”常宇头都不抬。
“没,小的下手知轻重,最多也就是让他躺上几个月罢了”蒋发一脸淡然,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又使劲的砸吧嘴。
“厉害,两位当真是厉害,当真是一等一的江湖豪客,若非小老儿又老又瘸,真想跟着两位鞍前马后”。老兵由衷大赞。
常宇笑了。
不过很快蒋发又皱眉了,几个衙门的捕头出现在客栈门外:“何人在此斗殴,衙门走一趟”。
蒋发起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没听到啥动静啊”常宇似笑非笑,蒋发道:“使的绝技”。
“银子?”常宇挑眉。
蒋发点头:“能使鬼推磨的绝技何况几个衙役”。
高!常宇朝伙计招手:“再来一壶酒”。
“不用了,一壶足以”蒋发拒绝,常宇撇撇嘴:“你想多了,给这老哥要的”。
额……蒋发尴尬的砸吧砸吧嘴:“再来一壶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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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明录 第1886章 又见故人
清晨,雨停,两骑出城泥水四溅,留下一仆一少两个游侠惩治地痞的各种传闻,城门口,一个老乞儿靠在城门,看着远去的两骑摸了摸怀里的几两碎银,老泪纵横。
“若是今日,必杀了那帮地痞”飞奔路上常宇意犹未尽,蒋发不语,心道这少年杀心太重,朝堂想杀人,战场想杀人,游历江湖还要杀人。
那帮被惩治的地痞,不是被刺眼便是割耳朵,经此之后再有几个胆子也不敢为恶了,更别提找那老兵麻烦去了。
数日之后,开封府外黄河畔,一老一少两匹瘦马驻足黄河边看着滚滚河水出神,旁边有渔民撒网捕鱼,小儿嬉戏。
“蒋把式,若有一日我下朝堂入江湖,咱俩携手江湖如何,将来我给你养老”树荫下常宇嘴里叼着一颗青草淡笑道。
“等大人下了朝堂,小的自会应了,现在不敢应,没胆子让督公大人给养老”蒋发笑了笑,常宇嗯了一声:“若不是吴中这厮娶亲成家了,和他结伴倒也不错,杀伐果断没蒋把式那么多顾忌”。
“那就和素净师父一起也好,她自小入江湖,经验比小的还丰富”蒋发说道,常宇直皱眉:“还不如杀了我,青衣到还勉强,额,还是算了,她是修道的和咱们不属于一类人”。
“大人,您觉得青衣会修成仙么?”蒋发突然问道,常宇一怔,随即笑道:“以往我可不信有什么仙人,但见了那老道和青衣又不敢肯定了,但不过他俩绝对不会是仙,只是修炼的武技不同罢了,咱们修的是拳脚刀剑,他们修的是气”。
练气士罢了。
不远处河边有个大汉正像渔夫讨要什么,瞧他一身装扮,蒋发遥指:“喏,那才是真正的走江湖的,江湖人,是不是更像个乞儿”
常宇看清那人还背着个刀,只是……“瞧那身行头也太寒颤了,若江湖游侠是这般摸样,不知多少闺中少女要死了心”。
蒋发笑而不语,常宇盯着那背刀汉子看他和渔夫在说什么,太远听不见,但见举止好似在讨要一条鱼么?看着看着常宇突然觉得那人有些面熟,不由坐起来,咦了一声。
“少爷莫非识的这人?”蒋发有些意外。
常宇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朝河边大呼道:“可是阮大侠?”。
这人竟是常宇去年在黄河西岸贼占区遇到的那个自称关中刀客的阮啸天,河边那人听闻有人大呼,便朝这边张望:“敢问阁下何人?”
“果真是阮大侠,他乡遇故人,当浮一大白,阮大侠可赏脸,俺做东”常宇大呼招手,对一脸疑惑的蒋发道:“可曾请听闻关中刀客阮啸天这名字?”
蒋发摇头,常宇便将之前所遇说了,蒋发有些担忧,有厉行天的前车之鉴怎么还如此儿戏,这少年太监的江湖梦太重了。
河边大汉不知何人,但听招呼便一脸疑惑走来,河岸略陡他却如履平地,不多时便近了前,却不识的常宇二人:“阁下何人?”
“阮大侠不记得我了么,去年俺在关中遇到,当时您和几个大顺兵抢包子,嘿威风的很类”常宇眉飞色舞,而任凭他说的怎么个仔细,可阮啸天就是对眼前这人没一丁点儿印象,这也不怪他,毕竟当时他注意力不在常宇身上,何况那时常宇还乔装打扮来着。
不过见常宇说的这般细节,他相信眼前这少年是见过自己的,而且还为自己风采所倾倒呢,瞧眼前二人装扮还带着兵器,十之八九也是江湖人。
江湖人是一个非常笼统的范围,三教九流的包括绿林好汉甚至贼军都能称为江湖人,但江湖游侠是最纯粹的一类江湖人。
阮啸天以自己的眼力,觉得这一老一少就是江湖游侠,至少是想做江湖游侠的人,他听那中年人叫少年人为少爷,莫非是某大户人家的少爷来实践江湖梦,游侠江湖来着。
但未必又是那么简单,去年关中那地界那么兵荒马乱,这一主一仆竟能来去自如,要知道自己渡河东来可是绕了很多路才过来的。
“阁下如何称呼?”阮啸天看着常宇旁边的树荫下拜访的酒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在下常东来,这是为师傅蒋一刀”常宇自我介绍,阮啸天哦了一声,心道都没听过:“看着倒像是你的家仆”。
“阁下好眼力”蒋发拱拱手。
“既是师傅亦是家仆”。
常宇看出阮啸天饿极了,便招呼他坐下一起进食,阮啸天也不客气大快朵颐,常宇看着他背后的大刀,随口问着:“阮大侠号称关中刀客,怎么跑到开封来了”。
“挚友亡故,送其归故里”阮啸天随口说了,常宇肃然起敬:“大丈夫一诺千金,阮大侠好样的”。
阮啸天摇头:“俺是不是什么大侠,莫要乱叫了”说着看了一眼蒋发:“阁下佩刀,名一刀,想必刀法必不凡”。
蒋发刚想说话,常宇便抢着道:“我师傅江湖人称一刀断魂”。
阮啸天嘿嘿笑了:“俺号称关中刀客,少年人,你是不是想激俺同你师傅打一场分个高低?”
常宇笑而不语,他正有此意。
可那阮啸天去摇了摇头:“江湖不是争凶斗狠,一面之缘无仇无恨哪有拔刀相见的,即便是想要切磋也要双方有意点到为止”。
常宇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蒋发则微微点了点头。
这边阮啸天则起身抹了抹嘴:“萍水相逢吃了你一顿酒肉,若有缘再见,俺请你”说完拱拱手竟辞别而去。
常宇想要起身挽留被蒋发一把拽住,轻叹道:“这才是江湖游侠,才是真正的刀客”。
常宇叹气:“这样的江湖和我想的太不一样了,或许这只是他的江湖,不是我的江湖”。
或许吧,蒋发点头:“每个人心里头都有一个不一样的江湖,即便同在一个江湖里,人与人也是不一样的,便如素净和吴中的不同,还有那吴殳,或许吴殳的江湖才是最接近少爷心中的江湖吧”。
常宇想了一会儿,点头又摇头:“他游戏江湖,善恶全在一念之间,我则想做江湖游侠仗剑天下……而且,嘿嘿”蒋发道:“少爷是想说他武技……”
“理论大于实战吧”常宇笑了笑,忽又认真道:“在遇到青衣和那道士之前,我当真以为这厮走火入魔了,搞了那么多玄乎名头,事后方知不全是唬人的,自个儿有点井底观天了,不过相信他这次若能从西安活着回来,武技会更上一层楼”。
见蒋发不说话,转头看向开封城方向,阮啸天的身影越来越小,你看他多落魄,可谁知道我多羡慕他。
扶明录 第1887章 潼关城外
蒲州城,李岩端坐大堂身边坐满了人,有侯爷吴惟英有军师顾君恩,有心腹部将秦松旺,有高亓,也有老同僚刘体纯,甚至还有大太监从江阴那边推荐过来的几个人。
黄河防线消停了有一个多月了,现有的格局双方都无心且无力打破,对岸四城被李岩牢牢握住,河津也还在贼军手中,谁也没去争也没去夺,甚至连冲突都没多少,偶尔对岸双方的探马会搞出些小摩擦,但都在可控之中。
这一个月内,朝廷和对岸你来我往的以檄文互相喷了个回合后,终于达成一致,暂停冲突上谈判桌。
谈判是朝廷的事了,与阵前将士无关,谈成了免于兵戈,谈崩了,他们拎刀就干。
李岩虽为柱国,但职责还是前线督帅,议和朝政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甚至连建议都没资格提,这就是现实。
任凭他现在多忠心,多拼,但根基太浅又是降将,一时半会根本进不去朝堂的权利中心。
还好李岩有足够的耐心,他听从常宇的安排,在前线稳扎稳打待日后积功而上。
虽说这段时间没打仗,但李岩丝毫没有松懈,也同样一日没落闲,几场大战他要论功,要请功,请赏,写公文给兵部,写奏疏给皇帝,每天都要写许多,还要研判局势,还要问朝廷催粮饷,是的,这边粮饷告急。
众人在大堂里喝茶闲聊,时而研判局势,时而分析军情,时而议朝政,一个亲兵站在门口禀报锦衣卫的人来了。
堂上顿时鸦雀无声,锦衣卫不是来找茬的,是来送密信的,通常锦衣卫送来的不是朝廷密旨就是那位的密令。
李岩拆开看了,眉头一挑,而后笑了,随即将密信递给旁边的顾君恩看了。
顾君恩也是一怔,随即苦笑,原来正席开在这边呢。
余下众人一脸茫然,不知其所言,却也不敢问,更不敢去看那密信。
李岩起身,明日本将前往潼关与吴总兵议事,蒲州这边便有劳诸位了。
潼关之东五十里外,黄河南畔有座亚武山,官兵大营便驻扎于此,数万人连营十余里,依山傍水可进可退亦可攻,月前从开封和洛阳集结来的大军原本要对潼关发动进攻,被一道军令止住,随后根据朝廷和李自成的约定,后退数十里,驻大军在山脚下,诸将皆扎营内,传令全军不得袭扰周边百姓,违令者斩。
官兵口碑一向不好,数万大军集结,周边百姓知要打仗了,闻风而逃躲入山中,只有极少人留下观风,但即便军营外围巡逻的官兵再温和,也没人敢靠近他们。
可这日便有一个人径直朝军营方向走去,是个道士,被巡逻的官兵拦住他却道,要给吴总兵看相,士兵讥笑,从军者杀人无算不信这些。
那道士却坚持:“去通报便可,吴总兵一定会应的”。
士兵见他仙风道骨面相不凡,便往上报了,意外的是,吴三桂竟亲自来了。
意外么?
当然不意外,大太监麾下的心腹谋士来了,吴三桂哪里敢托大。
李慕仙早常宇十天便从徐州秘密前往潼关,他本是游方道士不惹人生疑,其一身武艺又精道术,虽有千里之遥,便是独往又有何惧。
常宇天天羡慕这个羡慕那个,却忽略了身边的这个游方道士,虽不谈不上江湖游侠,但却是个不折不扣且如鱼得水的弄潮儿,江湖就在他脚下,来去自若不说还有滋有味。
从徐州一路往西,这位道士,时而仙风道骨为途中所遇贵人奉为座上宾,时而招摇撞骗偷鸡摸狗,至于青楼酒肆更是常客,偶尔还调戏谁家娘子被人追着满街逃窜。
可谓一路潇洒一路风流不知不觉就到了潼关外。
进了军营,李慕仙受到了隆重礼遇,不说吴三桂,马科这等悍将对他礼敬有加,便是刘文炳那些勋贵侯爷伯爷的对他也是笑脸相迎,没一个摆架子的。
倒不是说李慕仙狗仗人势,若以为众人看在常宇的面子才这般对待他,那就大错特错了。
实则是这家伙人品虽不咋地,但实打实的有本事。
坊间传闻,大太监之所以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便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半步踏入仙境的道士,可呼风唤雨,可撒豆成兵,传得邪乎的很。
吴三桂等人当然没愚民们那么好糊弄也没那么盲目的崇拜,可李慕仙在常宇身边出谋划策有一半军功的事实,他们是了解的,而且这道士若无真本事以小太监的为人会留他在身边?
再者除了行军打仗出谋划策,这道士对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相术,卜卦,甚至堪舆术,简直无所不能,凭此便可收到一批权贵成为死忠粉,要知道这年头的人都信这个啊,不光普通百姓信,王侯将相也信啊。
吴三桂等人自然知道,这道士突然过来不可能是为了他们几个相面算卦来的,可当李慕仙说出真实目的后,众人皆震惊不已。
走出帅账,吴三桂背着手站在一块突起岩石上遥望正北黄河:“西进的最佳时机已过去了”。
身后马科微微点头:“若和还好,若是谈不拢的话……要费一番周折了”
“谈不拢的话便给了吾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吴三桂侧头朝正西望去,今儿天气好,依稀可见黄河拐弯处的那座城池:“破了此关,马踏西安城”。
李慕仙走了过来,轻笑道:“可如吴总兵所言,暑天已至,冰面已融,渡河最佳时日过了,这仗不好打啊”。
吴三桂冷笑:“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慕仙看着这个年轻将来的背影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果然如那太监所言,是个狠角色,又看看旁边的马科,见他面无表情,这个人深藏不露,同样也是个狠茬子。
数日后,李岩抵达,相比对李慕仙的热情,吴三桂等人对李岩则冷淡了许多,倒不是讨厌他或者孤立他,实则是保持应当的距离,在座的都是根正苗红,唯李岩出身草寇,可偏偏是身居柱国又得大太监偏爱,朝廷重用挂职黄河总督,对心高气傲的吴三桂马科等人来说,你说气不气。
多少有点气。
可对他却还不得不服气,不说上次一起南下剿白旺,便是这次在蒲州那边的闹腾,吴三桂和马科自认冲锋陷阵攻城掠地他们绝不逊色,但玩李岩这种一环扣一环的阴谋阳计,则就自愧不如了,半月间连下四城,让贼军整个中线和北线几乎瓦解在崩溃边缘游走,而潼关的贼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去伸手打援。
这本事,不是谁都能有的,吴三桂自认不行,马科也觉得自己不行,更不论那几个来镀金学习的勋贵了。
放眼现下整个大明,以强悍武力征伐的大有人在,宁远的祖大寿是祖师爷,马科黄得功,高杰也都是翘楚,后期之秀,吴三桂,以及东厂卫那几个统领,但论谋略对阵的,却少之又少,其中又以李岩为首,当朝也就大太监能同他一较高下了。
“原来京城那边都只是扯皮给天下人看的”吴三桂苦笑摇头。
李岩微微一笑:“各司其职,各展所长罢了”又问道:“吴总兵似乎心有不甘”。
吴三桂一怔,听出他话里的一语双关,随后淡淡一笑:“从宁远到江南然后又辗转于此,眨眼一晃大半年也跑了万里路靴子都破了几双,总归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吧,搁谁甘心,李帅甘心么?”
“确实不甘心”李岩笑了笑,又问:“若同李闯握手言和了,吴总兵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吴三桂想过很多次了,随口道:“听令而行”。
扶明录 第1888章 将陨
这话谁都听的出来言不由衷,宁远现在是祖大寿驻防,他一时半会回不去的,南下剿白旺没捞到什么大功,跑了几千里地到黄河这边,眼瞅着要白忙活,若是回头谈和了,朝廷一句回京休养,他甘心?
“便是李闯降了,这天下也还没太平,还愁没仗打?”马科看似随口一句话,吴三桂听了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北边的鞑子,南边的张献忠,随便挑一个都够忙活的”马科继续说。
吴三桂长呼一口:“打谁对本将来说都一样,都不过是本将的垫脚石,本将定要入列柱国”。
众人相望无语,将者,哪个不想升官加爵,但像吴三桂这样毫不掩饰野心的人,却很少。
但也很坦诚。
说直白叫野心,好听点叫追求。
相隔五十里外的潼关城内,李自成这几日愈发烦躁起来,主要是因为汪兆麟这厮而起,这货果然是谋士出身,一张嘴那是相当会忽悠,短短几日便将李自成麾下文武弄的鸡飞狗跳,形成了三股不同意见。
一股坚定要谈和,以李过牛金星为主,名正言顺当个藩王落个善终没啥不好,历来很多降将为朝廷卖命落的善终不也多的是么,只要天下不平自个就有利用价值,朝廷就不会轻易兔死狗烹。
还有一股则是降个毛,自立自当多逍遥自在,自家一亩三分地想干啥就干啥,为啥去听他使唤为他卖命,且不知哪天就给杀了,这股人以从西安赶来的刘宗敏为首。
另外一股则是采取谋士黄玉的计策,两边下注,以田见秀,刘芳亮为主。
各种利弊,三股人每日相互针锋相对,争执个面红耳赤。
“乱我人心,若是平日,定将这汪兆麟杀了!”李自成恨恨道。
“父亲如何想的?”城头上李过问道。
李自成皱眉看着远处黄河好久才道:“患得患失”。
“那便用黄玉之计”李过叹口气看着李自成用力的点点头。
晚间,外边送来一封信,说是官兵投射入城,李自成拆开看了,顿时就呆了,随即将牛金星等人召来,众人阅信后一时竟皆无语。
宋献策在京城忙前忙活受尽了委屈,可最终只是个幌子,朝廷根本不屑也不相信他能全权代表大顺国,这事还得李自成亲自来。
而对方也拿出了诚意,没让他去京城,而是让他们的老朋友前来谋谈和之事。
只是这个老朋友却让众人恨得牙痒痒。
常宇。
那个东厂的大太监,从去年初太原大战时就一直将他们按着头在地上摩擦,一战一战又一战,让大顺损兵折将死伤无数,也让士气一蹶不振,军中除了少数将领外,对其都是闻风丧胆。
只因这厮太勇太猛,手段太毒辣,不只是对他,连对鞑子都是这般!
还有那个纵横长江的白旺,左良玉和吕大器弄了他几年都没伤皮毛,可却被他给灭了!
“见了他,怕忍不住撕了他”刘宗敏恶狠狠的说道,随手就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稀碎,李过的手也在发抖,却未发一言。
“这厮当真是命大!”李自成长叹一口气:“握手言和,也终究只是言和”。
“若能心和,太阳打西边出了”牛金星哼哼道。
“若真到同殿为臣那天,面和还是得做做样子的”田见秀冷笑。旁边刘宗敏忍不住揶揄道:“同殿?你敢和他同殿么?”
“有和不敢”田见秀冷笑:“如闯王所言,天下不平,他未必就敢杀了我,更何况他未必想杀我”
“啧啧啧,瞧瞧,这他md还没和呢,心里头就想着要去贴好了”刘宗敏嘿的一声:“人心都乱哦,此时人心都不聚,若真投了过去还指望着能抱团取暖?”
田见秀正要反驳,李自成实在头疼打断他俩:“莫吵吵这些没用的了,想着怎么和这老相好的唠唠吧”。
李岩在亚武山军营第四天的时,亲兵来报,五十里外发现可疑目标,两人两马,但不敢近前惊扰,李慕仙想了一下:“大约是了”于是两人出营去迎。
常宇看到李岩时咧嘴笑了,李岩却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太监一脸倦色,但精神头却无比的好,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好。
“江湖好玩么?”李慕仙笑着问道。
“谈不上好玩,但有趣”常宇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蒋发:“只是这一路可把蒋把式提心吊胆坏了”。
蒋发苦笑:“下次再有这种事,还请督公找吴中他们吧,卑职年纪大了不堪用了”。
众人哈哈大笑,回营路上常宇眉飞色舞的说着一路见闻,以及他行侠仗义的种种行径,这一路打了不下二十次架,和流氓地痞打,和恶少打,还遇到过几个想抢马的毛贼,只可惜一个人都没杀。
“不是本督不想杀,是蒋把式拽着不让杀……”
李慕仙一直附和着,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抚掌拍胸,听的津津有味,蒋发则面带苦笑在后边一语不发,李岩则一直盯着小太监,心里头真的五味杂陈,督公大人啊,你是来同李自成谈判的,怎么成跑江湖的了,江湖就这么好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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