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扶明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得虚名
但王允成等人是听明白了,看似随意实则敲打,且点到为止,没有威胁也没有恐吓,就是敲一下,我知道你们那些小心思就行了。
聪明的人往后就知道做什么了,不聪明的留着又有何用呢。
赞一个,敲一个,举个杯咱说点别的。
说当下的局势。
不是当下武昌的局势,而是当下大明的局势。
李闯议和,算是一种和平合作模式,一时半会不会出大漏子,余下便是北边鞑子,南边献贼。
鞑子是外患,一时半会收拾不了他,幸好一时半会他也缓不过来气。
献贼是家贼,已做大,想除掉他也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但必须得办,至少要做好准备,而且根据情报,献贼和李闯暗中有勾结,这能理解,毕竟要留后路,但你勾结可以却不能给我搞事。
所以,那边要震慑张献忠,这边要敲打李自成。
只有一个办法,出兵荆州。
众人犹豫了,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荆州的实际控制人还是李闯,朝廷刚和李闯议和就出兵,只怕会起事端影响大局,若有一方误判后果不堪。
常宇便说了,过境剿匪而已。
诸将这才眉色稍展,不过尚有诸多疑虑,这便是常宇要同诸人相商的目的。
东厂卫会参战,不过只是打辅助,主攻兵力还得武昌出兵,粮草亦要武昌提供,这个众人没有什么异议,武昌的兵马本就是为旁边的荆襄做准备,眼下同李闯谈和了,那就得用来对付张献忠了。
可是武昌何人出战呢?
王允成沉默不语给一个部下使了眼色,于是乎部将徐恩盛就说话了:“只听说文官守孝三年,但没听过武将守孝三年的,守也就罢了兵马还攥在手里,若是平常日子倒也罢了,可若有战事起,莫非还得等他守完再打?”
没提名字没提姓,但都知道说的是谁。
常宇心里头暗叹,没一个傻的,都成精了。
王允成之所以没爽快的应了,实则知道这是一次赔本赚吆喝的买卖,他虽然趁机捞功,但这次根本就无功可捞,因为此时朝廷根本没有实力入川剿张献忠,只是为了震慑他一击敲打李自成及荆州那些有活心思的山头,确切说这更像是一场军演,而且花销都要自己买单,再说这一去,保不齐另外两家就顺势抢占武昌资源啊。
听了徐恩盛的话,常宇只是笑了笑然后看着王广恩一眼:”可有兴趣出山看看?“
”末将谨遵督公大人差遣“王光恩神情有些激动,他知道常宇这是要将他从郧阳调出来用在刀刃上了,跟着大太监混事,前途无量。
”只是末将这次带来兵马不过数百人而已“。
常宇嗯了一声示意他坐下,看着王允成道:“先前说了,没用心思别去想,眼光放远些,莫因芝麻丢了西瓜,汝同马进忠各处一半,同本督凑凑如何?”
话都这么般说了,王允成也只好硬了,至少不是让自己一个人去,便道:“末将领令”。
常宇看他神色有些不情愿,随口说了句“入秋之后,朝廷要举阅兵大典,八大柱国缺半,这次可能要补齐了,汝等此时不建功,更待何时”王允成一怔,随即神色激动起来,在座诸将也是面面相觑,难掩喜色。
夜色渐深,总兵府的宴席也接近了尾声,常宇一句略显疲了,众人便非常知趣的告辞,对于他们中大部分人来说,今晚能见到大太监就值了。
两只老狐狸还有很多话要同常宇聊,但也不急在一时,也知常宇必然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果不然其然,众人陆续辞别之际,常宇邀徐起元和王光恩暂且留步,喝杯茶醒醒酒。
徐起元自是欣然应了,知道大太监的心思。
常宇也不墨迹,单刀直入:“巡抚大人可乏否?”
徐起元闻琴声而知雅意:“老当益壮,尚且能饭”
常宇一脸赞誉之色,若是其他官员此时必会趁机要入京为官,但徐起元的意思,却不想去京里头做那耍嘴皮的朝臣,还是想在地方做官,当然要一方大员。
“入川敢么?”常宇笑问。
徐起元先是一怔,随即一脸坚韧:“赴汤蹈火鞠躬尽瘁!”
毫无疑问,常宇这是要保荐他做四川巡抚,这个位子可不是好做的,上一任陈士奇在重庆被张献忠杀了,再上一任邵捷春应对张献忠不当被下狱而死。
而且此时张献忠已在四川做大了,可以说四川巡抚这个位置就是个火坑,头上悬刀,地上有刺,前两任直接或间接都死于张献忠之手,一般人避之不及。
但徐起元毫不犹豫,这除了他一腔报国之心外,还有就是他丰富的敌后作战的经验了。
“出兵荆州汝为先锋可否?”常宇又看向王光恩,此人外号花关索,原本和罗汝才一起混事的,五年前也就是崇祯十三年时,张献忠联合罗汝才攻打夔州,被秦良玉一顿暴揍,当时活捉了他和副塌天还有惠登相,随后加入朝廷的阵营,在勋阳对抗李自成两年有余。
现在常宇要敲山震虎,有意让他当先锋,也是给他机会争功。
王光恩自也是爽快的答应了。
三人又聊了会儿,常宇便让他们在武昌歇息几日待好消息。
至于什么好消息,几人心里头都明白的。
待两人回房歇息了,已近子时,常宇却叫上吴中和青衣出了总兵府,令况韧率数十亲卫同行。
众人不知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吴中问了,常宇便道:“见个熟人,今晚不见的话,怕他是睡不着了”。
说是熟人,实则不过一面之缘,这人就是听闻常宇入城之后坐立不安的左梦庚。





扶明录 第1953章 上门
两个月前左良玉突然病故,留下六神无主的左梦庚一时不知所措,幸好身边有两个心腹谋士为他出谋划策,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咱手里有钱有粮还有兵马,就不信朝廷会多过分!
然则却没想到,朝廷以一变应他不变,一道圣旨就将他爹为他打下的江山给搞的四分五裂。
朝廷没算他爹的旧账,武昌也没乱,然后王允成住进了总兵府,马进忠坐定汉阳。
而他,前大军阀总兵左良玉的嫡系传人,却仅仅落了个四品将军,手下兵马也被分割的三三两两,总兵府进不去了,搬到城北的大宅子里,以守孝为名,闭门不出.
守孝也不耽误其他事,被朝廷一顿乱拳打蒙了的左梦庚经过这段时间的闭门思过,终于回过神了,心中也愈发的不甘心起来。
俺老子辛辛苦苦弄下来的家业,转手就成别人的了!
这事背后是朝廷所为,但他不敢迁怒朝廷啊,至少不敢表现出来,甚至不敢说一个不字,毕竟以他爹之前所为,朝廷没趁机收拾他好的了,他哪敢去找麻烦,所以转头就迁怒王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了。
然则这当口他也只能在心里头生恨,在宅子里头怒骂几声,他连宅门都不敢出。
因为他知道如今满城锦衣卫和东厂暗探盯着他,生怕被找到由头抓住把柄。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布置眼线注意城里的一举一动,不说两只老狐狸的行踪,便是谁家媳妇偷人他都知道。
所以当常宇刚进总兵府没多会,闭门不出的左梦庚就收到了消息,立时就慌了神,他怎么会来,他来做什么。
昨儿黄澍被人当街杀了,今儿大太监就来了,怎么这几天撞邪了么,什么破事都挤到一起了,不过左梦庚并没怀疑黄澍的死和常宇有什么关系,以他来看,黄澍这种人根本入不了大太监的眼,而且要杀他也根本用不着这番周折。
而且这当口他根本无暇黄澍之死,忧心的是大太监的突然而至于是连忙问计柳敬亭。
还是不变应万变,柳敬亭思虑半响让左梦庚在府上按兵不动,若大太监召唤那就去,若你不召唤咱就装作不知。
至于大太监突然跑到武昌来了,会不会是为了收拾他们的呢,柳敬亭对此也有顾虑,他同样把握不准,好在自己这边也做好了准备,真逼到那一步,也只能鱼死网破了。
夜深了,左梦庚还在点灯熬油,他心慌慌睡不着,不为其他,只因常宇带给他的阴影实在太大了,九江城外匆匆一瞥,已令他心中生畏,甚至常因此做噩梦。
柳敬亭安慰他,莫急,他来了,不管好坏总归会见上你一面的。
这边话才落音,那边便有心腹急匆匆叩门,大太监带着近百人朝这边来了。
啊,左梦庚手一抖,茶杯落地,蹭的弹跳起来,柳敬亭脸色也是瞬变,随即眼神一眯,对那心腹说道:“让张超等人候着,必要时保护少主杀出去”。
豪门大户谁家不养着几个死士,何况左良玉这种大军阀,除了护院亲兵之外,当然也豢养一大批死士。
左宅门外,常宇抬头看着那块匾额,脸上似笑非笑,想想后世那些爆发户动不动就在大门上挂个匾,上书“某某府”来充脸就觉得好笑,还有那电视剧里,但凡个大户人家门上都挂个某某府,
扯呢!
帝宫,王府,官宅,民院子。
府,这个字最早使用在家门牌匾上的规定始于周朝的天官书,百官所居曰府,也就是说只有当官的公务员的家才能称为府,除此以外哪怕你再有钱都不行。
很严格么,不,周朝还算宽松滴。
到唐宋时才是真正的严格,除了王侯将相之外,任何人不得称之为府,哪怕是官员,九品到一品,也只能叫宅!
你以为唐宋很严了么?
no!
大明朝才是真正的严!
不知道老朱是不是对这个“府”字有着特殊的偏爱,整个大明天下只准他家用,别的谁都不许用,也就说大明只有一个府,朱府!
大明朝两百多年,就只有老朱家的后代能用这个“府”字,哪怕到了中后期连张居正这种首辅,他家也只能挂个张宅!
满清延续明朝很多制度,“府”字也成了王公贵族的专属品,只有八旗中的王侯,而且是郡王以上的才能用,像贝子贝勒只能用“第”,门第之说也就是从这个时候有的,像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这种汉人一品大员,论功劳成就啥的都比那些满清王爷们高,但家里头也只能用个宅,现在看到李鸿章在一些地方的故居上挂着李府,实在可笑又扯淡。
直到民国军阀割据时代,府字才开始被滥用。
左宅毫无疑问是豪宅一座,非一般豪绅大户可比,毕竟左良玉是个有野心的大军阀啊,门庭自是不小,只是仔细看了,大门上竟还还残留出丧时贴的白纸。
常宇在宅门前稍作大量,手下人还没来及去叩门,里头大门就开了,左梦庚神色惊恐,躬身叩首:“末将左梦庚恭迎督公大人”。
常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着低着头身上不由颤抖的左梦庚,又瞧了他身后同样低着头弓着腰的中年文士。
“柳敬亭?”
“正是草民”柳敬亭说话间赶紧就跪下了。
常宇叹口气,抬脚走了进去:“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啊!”左梦庚嗯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况韧等人正要入府,被常宇止住,示意吴中和青衣同他进来便可。
毕竟呼啦进去百余人,有可能会让左梦庚做出误判。
所以人越少越好,毕竟他今天是来谈事的,不是来抓人杀人的,以他三人之力,即便这儿是龙潭虎穴至少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而且常宇相信,左梦庚不会那么傻那么冲动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进了大门,十步之外便是一方影壁,绕过去豁然开朗,甚至比总兵府还开阔了些,只是灯光灯火黯淡许多,有些阴森诡异之感,而且隐隐有杀气。
常宇忍不住瞧了旁边跪着的一派家丁仆役,猜测这其中究竟有几个是真正的仆役,又似有似无的扫了两边黑着灯的房舍,这里头应该也埋伏着人吧。
青衣也感受到了那股杀意,忍不住挑眉,手便搭上了剑柄,侧目瞥了一眼旁边的吴中,却见这货正在挖鼻孔好似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
“督公大人请堂上用茶”左梦庚前边弓着身子快步引路。
“不急,先去吊唁左公”。常宇淡淡说道,左梦庚听到左公这个称呼,心神不由一荡,:“督公大人这边请”穿堂过道讲常宇引如后院一个偏堂,这里供着左良玉的灵位还有他的画像。
灵堂烛光很黯淡,有点阴森,常宇走进去的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怖片的拍摄现场,胆大如他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站在堂内,常宇接过左梦庚递过来的香走到左良玉的灵牌前插在香炉里,然后盯着那张画像仔细看了,一个清瘦老者而已。
人死如灯灭,一死百了。常宇轻叹一身,回身看了站在门口的左梦庚:“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聊个坦诚局如何?”
左梦庚一怔,旁边的柳敬亭偷偷戳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督公大人去书房如何?”
常宇点点头,看见了柳敬亭的动作不由笑道:“久闻左公身边有二贤,柳先生是其一,黄澍为其二,据说那黄澍本为巡按……咦对了,前些日子听说黄澍递了辞呈要归乡养老,想必是无官一身轻全力辅佐左将军了,今日怎不见他身影,莫非是为了避嫌……”常宇轻笑摇头:“其实真的没必要,无论他在朝还是在野又或在左将军这都是为朝廷出力罢了,除非……”说着看向左梦庚:“除非左将军不是在为朝廷出力”。
不不不,左梦庚头使劲摇头:“末将愿为朝廷为大明肝脑涂地此心天地可鉴!”
常宇嗯了一声,两手一摊:“那不就是咯,今日既是坦诚局,便让他也过来说说话吧”。
“督公大人”左梦庚神色古怪:“黄澍昨日暴毙,您不知道么?”
啥,常宇眉头一挑:“暴毙,如何暴毙?”
左梦庚偷偷瞥了一眼柳敬亭见他面无表情,便赶紧回道:“昨日黄巡按在街上被一女子寻仇行刺而亡”
常宇嘴巴微张:“本督昨日便闻武昌城中有人闹市被杀,不成想竟是黄澍”说着扭头:“问吴中,汝等为何没细报”。
“督公大人日理万机,怎能凡事尽知”。吴中拱手道,左梦庚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大太监每天那么多事要处理,那么多情报要听,一件凶杀案又不是什么重要情报也就是一听了之罢了。
而柳敬亭心里则松了口气,果真和这太监没什么关系,黄澍啊,黄澍,你到底作了什么恶啊被人这般寻仇,落得身首异处。
去往书房的路上,常宇还不停念叨叨向左梦庚问个不停有关黄澍之死,左梦庚也是言之不详,一来他确实不知道真正实,现在全城有关黄澍之死的版本都有十几个了,二来,他也不想让大太监知道自己消息有多灵通,只说是家丁道听途说说与他听的。




扶明录 第1954章 坦白局
书房在后宅,原左良玉的卧室隔壁,即左良玉的书房。
算不上多宽敞,但很整齐,里头密密麻麻的摆放了很多书,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桌,上边文房四宝俱全,旁边有几把椅子还有一个茶几,看来他生前经常在这会客。
左梦庚似乎要证明什么,将书房两扇门全部打开,里边灯火通亮各个角落一览无余,意思是,你看,我没埋伏人。
吴中想要进去检查一番被常宇挥退,转头对左梦庚说:“将你外头那些人都撤去吧,免生误会”说着抬脚走了进去:“吴中在外候着,青衣进来奉茶”。
左梦庚脸上一阵青红,一时不知说什么偷偷看向柳敬亭,见他也在偷偷瞧自己,显然两人都没料到自个的布局早被这太监窥破,而且更毫不在意的戳破。
两人正一时无措时,已经走进书房的常宇轻咳一声:“柳先生也进来听听吧,你不在左将军魂不守舍”。
“草民遵命”柳敬亭赶紧躬身道,心里头对这大太监愈发的看不懂了,别的不说,便是这一口一个柳先生就让他生了亲近好感。
而左梦庚则脸色赤红,常宇的话非常没给他面子,言下之意自己还是无法独当一面,身边没大人看着不行。
既是揶揄也有嘲讽,左梦庚一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旁边柳敬亭连忙给他使了眼色才将这货心思拉回来,赶紧进了书房,柳敬亭招过一个家丁附耳说了几声,然后也跟着进了书房,转身便将书房门关了起来。
门外,吴中挎刀而立,房内常宇站在书案边打量旁边的书架,时不时随手翻一下,左梦庚站在他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倒是柳敬亭有眼力见,忙着沏茶,他又不傻,大太监身边那个持剑少女怎么可能是进来给奉茶的。
他虽不通武艺,但也能感受那少女眼神的凌厉,绝非好惹之人,如料不错这应该是大太监的贴身侍卫,能做到贴身的都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常宇在书架上翻看了一会,转身看到一脸不知所措的左梦庚在旁边束手而立,便道:“坐吧”。
“督公大人请上座”左梦庚赶紧躬身,常宇长呼口气,便在那书案后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看着左梦庚道:“这里没外人,咱们就坦诚些”。
“督公大人想问什么尽管问,末将知无不言绝无丝毫隐瞒”左梦庚嘴上说的爽快,心里头却一直嘀咕着,这太监进门前说,来个坦诚局,坦诚局,到底是啥意思啊,他要我坦诚什么啊。
常宇笑了笑:“非本督要你坦诚什么,而是咱们坦诚说些话”说着脸色一正:“汝父生前所为,所念,所谋,本督尽知,朝廷尽知,朝野尽知”。
“督公大人!”左梦庚瞬间从通神冰冷,蹭的就站了起来:“吾父……”
“汝要否认么?”常宇哼了一声,眼神冰冷至极“拥兵自重抗旨两年有余,朝野都是瞎了么!还是说,本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诚意还不足!”
“不不不”左梦庚急的连忙摆手,眼睛不有主的看向旁边站着的柳敬亭,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末将,卑职……”左梦庚六神无主:“吾父……”
“人死如灯灭,一死百了,往事不用再提,朝廷也不会再算旧账”常宇打断一脸死灰的左梦庚:“如今是看你待如何,是忠君护国,还继续要走你爹的老路!”常宇看似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啊,左梦庚听了确实惊骇到瞠目结舌,前段话恍然如梦有些不真实,朝廷不会算旧账?朝廷真的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左家了?大太监竟然这般坦诚,竟和自己聊这个。
左梦庚如此,柳敬亭何尝不也是差点惊掉下巴,久闻这太监行事向来不能以常理度之,今日亲眼所见仍被震的七荤八素。
书房里唯一淡定且平静的也就只有青衣了。
静静的站着,好奇的打量书房内的一切,至于常宇三人说什么她都没在意。
常宇给左梦庚留了足够时间来消耗这句话,而柳敬亭震惊之余,连忙向前帮常宇添水顺势问道:“草民斗胆问一句,朝廷真的会既往不咎?”
常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去哪儿究,跟着去阎王殿找左公么?”
柳敬亭一窒,随即叹了口气:“实在难以想象,朝廷竟然能放过……”
“朝廷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常宇哼了一声,柳敬亭和左梦庚双双变色。
“但本督能挡的下来”常宇表情淡淡,端起茶杯抿了几口又缓缓放下。
“督公大人此举又是为何?”左梦庚这会儿总算回过劲了,见常宇这般坦诚,他也决定豁出去,不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表面话。
常宇叹口气:“内耗无益!汝父生前所为足够令你左家株连九族的了,然则此时他既已病故,所谋之事也并未实施,充其量不过抗旨之罪,何故因此大动干戈,搞的汝等明争暗斗,弄得军心惶惶人心不齐,将这些精力放在别处不好么,不说献贼未平,鞑子不灭,便是如今大明各处盗匪多如牛毛,便足够咱们忙活的了”说着一顿又道:“本督今日前来并非恐吓与你,而是与你坦诚的说了,往事罢了,莫将心思放在那些勾心斗角之上,收拾一下心情摆正一下态度,重新做人重新做事,机会给你了,路怎么走能走多远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瞬间,就这么一个瞬间,左梦庚和柳敬亭又目瞪口呆了,看着书案后边坐着的小太监,突然感觉他身上在发光。
格局!
这就是一个人的格局!
难怪他短短时间闯下这么大名头,开创这么好局面,要知道一年前大明是即将要嗝屁的了啊!
一个有大格局的太监。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左梦庚对眼前这个大太监由原本的恐惧竟产生了佩服,而柳敬亭内心则是一声长叹,这才是明主!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越看越烦,同样的小年轻,看看大太监的气度和格局,再看看身边这个软趴趴扶不上墙的货,柳敬亭叹息不已。
子时过了,常宇走出左宅大门,左梦庚和柳敬亭一脸恭敬站在他身后,常宇抬头看了看那块匾额,对左梦庚淡淡一笑,你爹之前住的可是总兵府。
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左梦庚一怔,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恭送督公大人。
马车走了,和那数百甲兵一起消失在巷子尽头,可左梦庚还盯着那个方向一脸茫然。
是呀,左公原本住在总兵府的。柳敬亭抬头看了下匾额叹息一声,又扭头看了左梦庚,见他也在看那块匾额眼神之中终于有了坚韧之色。




扶明录 第1955章 给面子
常宇是个夜猫子,而且是个精力旺盛的夜猫子,他甚至可以连续几日夜不睡觉,这是他的异禀也是金手指。
离开张宅后常宇并未直接回总兵府而是奔着武胜门去了,毕竟给他守城门以防不测的是黄得功,论私交那是他坚定的后盾,论公那是勋贵啊,熬夜给你守门怎么着也得去打个招呼。
1...697698699700701...75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