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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明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得虚名
李慕仙急了:“你怎么……”却见素净怒瞪他,于是一跺脚:“东家,你看她……”
“罢了,何必苦苦相逼一个可怜人”常宇摇摇头叹口气:“何况他说的话,未必可信”。
“不信,不信什么”李慕仙一脸雾水,常宇靠在树干上抬头望着树梢:“李闯和咱们明争暗斗那么久,各自路数都熟悉,吴殳和锦衣卫在西安袭扰他,神策咬着我不放,这事都是公开秘密只是明面不能承认的事罢了,可锦衣卫和东厂再废物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没摸清他的底,在这之前你可听过神策里有神将一说”。
“呃……可她知晓神策……”李慕仙歪着头,常宇摇头苦笑:“但她却不知你和素净的名号,你觉得我身边还有李闯不知道底细的人么,便是乡野顽童都知大太监身边有个能呼风唤雨的道士,所以我也有些迷糊,再者说了若是神策的人也没必要吞毒自杀,两方人撕扯这么久了,还有什么秘密可保守的,厉行天当时自尽是因为那会咱们对神策还一无所知加上他对我心怀愧疚,这吕平章有什么秘密可守非要自尽”。
“贫道也纳闷,那死瞎子为什么要吞毒自尽,而起他那作风太像死士了!”
死士,常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确实好用!”
古往今来,豪门大户都爱养死士,特别是战乱年代,当然了,养死士也是有三个前提条件的,有权势,有恩情,有地盘。
而能让死士死心塌地的为你送死,那就要恩威并重。
所以养死士的人多选那种孤苦无依的幼儿。
东厂也养死士,比如春祥就养了四批,确实说是培养,但明显是以威压御之,这种死士变数较大,常宇也在培养死士,去年从京城收养很多孤儿,有的送到皇家学院,有的则养在衙门教习武艺,这些将来孤儿将来不管从文还是从军都会是他门下真正的死士。





扶明录 第1995章 劫后余生
午后的烈日依然刺眼灼热,官道上行人陆陆续续,时不时的朝路边张望一番,那边有两个道士和尼姑在树荫下乘凉,旁边还有两个新坟头,怪哉,和尚和道士都能凑一块了,哦,难道谁家请来做法事的,好家伙,把佛道都请来了,有钱又有面。
树荫下的常宇靠着树干闭着眼,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上边绣着平安两字,沾了点点血迹,素净已帮他缝合包扎好所有的伤口,李慕仙则靠在旁边的树干看着两座信坟发呆,坟里各自埋着那老头和侏儒女,没有立碑。
李慕仙完成了对侏儒女的承诺,埋了这师徒两人,虽说并不是他挖的坑。
当然也不是常宇和素净,因为就在厮杀结束没多会,从九江方向来了一股十余人的骑兵,包揽了这活,且干完活后便在四周警戒。
常宇现在很疲惫,心态疲惫,他根本不想追究这些刺客的来路,死士?江湖组织?亦不想知晓背后主谋,因为没意义,是谁有啥区别呢?
如那刺客所言,朝野上下想杀的人太多了,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了,集团的,团伙的,个人,就算现在有人告诉他东厂衙门里有人密谋害他又或者说王承恩指使,他都不意外。
幕后是谁不重要,想杀我的人多了,我不在乎了,取号排队。
素净一袭白衣上点点血迹,持剑而立看着远处官道,不言不语,对她来说更不会费心思追究这些刺客来路,谁来都一样,杀了便是。
可李慕仙不一样,看似在发呆实则在复盘,猜想到底是哪路人马,虽说心里头肯定是李闯的人,然则又有许多疑点让他不解,比如常宇所说的那些蹊跷。
前段日子,那黄道人命大从他们手底逃脱,常宇调动周边锦衣卫明里暗里搜查,终于发现些蛛丝马迹,只是一般人应付不了这些江湖高手,随即蒋发前去支援。
可那黄道人也不是善茬,想缉拿他本就不易,加上武昌临近荆襄,其势力大底蕴厚实,仗着地利人和,不断调集好手前来助力,蒋发不得以将常宇身边的几大高手几乎全拉过去了。
两拨人明争暗斗你追我赶在武昌周边几个州县躲猫猫,也就是在这个时机常宇要走,当时李慕仙还想着那帮人被蒋发给拖住确实是离开的好时机,因为他知道常宇的尿性,不喜张扬,不喜欢那种前拥后簇招摇过市,这样安保就会降级,会给刺客机会。
恰这时对方被拖住,那就轻松多了,当然,轻松不代表松懈,常宇和李慕仙化妆成师徒走水路坐船时,屠元和姬际可两营走官道,沿途可侦察可震慑又能引开对方注意力,亲侍吴中,多吉素净,则贴身暗中保护,至于春祥安排的那支死士,则分为水路两拨,行踪极其神秘有时候连李慕仙都不确定他们身在何处。
这样一路走来,常宇时而行舟时而驱马,但不管走陆地还是水路,屠元和姬际可的两营兵马总是一前一后相隔数里,将其夹在中间,以防不测时可快速驰援。
而这一路风平浪静,常宇玩的很开心,直到距离九江不过十多里的这个小镇子上,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饭馆里那拉二胡的老人竟然有杀气溢出,丝丝缕缕无声无息一闪而过,连心细如发的李慕仙都没发觉,巧了,常宇天赋异禀对危险的感知异于常人,子可惜当时他思绪被拉到关外牛宝山去了,思及过往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待其反应过来那拉二胡的老头已经走了。
清醒过来的常宇也有点拿不定,是不是自己刚才沉溺在元宝山那段过往而产生了幻觉,便将此事说与李慕仙,令其一惊,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人谨慎起来,打着寻找客房的借口在镇上溜达一圈其实是找那卖唱二人,同时和暗处的吴中几人通了消息,在周边摸一摸。
一番商议后,常宇和李慕仙决定先行一步去九江,其实就是下饵看能不能引出大鱼,吴中三人则殿后,若其还有同伙便给砍掉,毕竟常宇当时还是很自信的,一条老头鱼而已,他和李慕仙足够应付的了,却哪知差点阴沟翻船了。
而据素净刚才说的,常宇和李慕仙离开之后,他们真的发现了蛛丝马迹,便追了过去,对方人手不多,但却强悍的很,而且明显故意要拖着他们,你追他就跑,你走他就追,更更令人着火的是他们骑马,而吴中的马却被常宇和李慕仙给牵走了,若非如此以吴中三人之悍,对方再强也也撑不了多久。
对方牵制意图如此明显,那说明常宇那边必有危险了,虽说暗中还有死士随扈,常宇和李慕仙两人又强悍的很,但以防万一,吴中和多吉便来了个反牵制,让素净抽身去支援。
也幸好,素净来了!
至于暗中随扈的死士在最关键的时刻拦住吕平章逃走,但终究算是迟来一步,若非素净来的快,他们到的时候估计躺在地上的事常宇了。
但这次真的不能怪死士了,常宇和李慕仙出镇子的时候,暗中做了记号,让他们走远些,怕露了痕迹对方不显形,以至于相隔数里之遥,从行人口中得知这边有人厮杀,才匆忙赶来,所以迟来一步,常宇也没怪罪,要知道上一次常宇和蒋发从西安来武昌途中被袭,死士略迟一步被他一脚踹翻了呢。
官道上尘土飞扬,马蹄声急,百余骑狂奔而来,路人纷纷让行,常宇睁开眼便看到屠元拎刀下马跑了过来:“大人,贼子呢”。
屠元和姬际可是一前一后,常宇在镇子上的时候他都到九江城外歇脚了,这年头没手机没对讲机的,传递信息全靠吼,生怕常宇那边出事他这边蒙在鼓里不知,便留个尾巴在后边来回溜达,也就是刚才那伙帮着挖坑埋人的手下,尾巴得知有人厮杀一边来驰援一边去通报,得到消息的屠元便立刻带人赶来。
常宇看他慌里慌张模样忍不住笑了,用嘴巴朝那两个坟头点了一下,屠元一怔:“就俩人?”
“还就俩人?”李慕仙一哼,常宇苦笑:“就俩人都差点把老子给办咯”。
屠元走进看到常宇身上那么多伤,顿时火冒三丈,拎刀就要去将那坟给掘了,被常宇呵止,就在这时,吴中和多吉一身大汗跑了过来,见常宇无恙,拄刀气喘吁吁问素净:“点子很扎手么?”
“你他么的干什么吃的,到现在才来”常宇还没说话呢,屠元冲过去就一顿臭骂,吴中平日和屠元关系很要好,也不生气,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老子已经尽力了,他么的本来以为就四五个人,结果七个人,还他么的都骑着马……老子好不容易搞翻他们,一口气跑了几里地,这大热天的……卧槽,先整口水……”说着将屠元腰间水袋抢了。
旁边多吉也大喘气跑去拿了一个水袋咕咕咕牛饮,常宇撇了他身上有伤,眉头一皱:“那边也这么扎手?”
“是阴,忒他么的阴了,若光明正大的干,老子半盏茶就灭了他们!”吴中气的破口大骂,常宇都能想象到这货刚才杀的有多憋屈。
“这边几个?”灌足了水后吴中看了常宇和李慕仙狼狈的样,又瞥了那俩坟头:“不会就俩吧”。
常宇苦笑点头:“确切说一个半!”
“一个半?”吴中一脸讶异。
“还有个侏儒”李慕仙叹口气。
“真是卖唱的那瞎老头?那女娃是个侏儒?”吴中一脸的不相信:“你俩被一个瞎子砍成这样?”
李慕仙苦笑摇头:“一个假瞎子,剑法似鬼魅快到不可思议,若非素净来的及时,嘿嘿……”
“真这么厉害”吴中眉头拧成麻花,看向素净。
“是我见过剑法最凌厉的,还能以气驭剑,若非他已力竭又受了伤,我未必是他对手”素净语气很名单也很坦诚,常宇苦笑:“分心二用之术世所罕见,老子今天一下就看到了俩”。
分心二用,吴中一怔:“若是对上老……我,几分胜算”。
“论技艺不相上下,但你正值青壮亦修内家,久战之下他必败!”常宇这么说,吴中有些沾沾自喜,瞥了一眼李慕仙表情洋洋自得,常宇看在眼里低声说了句:“李慕仙藏的很深,莫小觑了他”。
吴中一怔,眉头一挑:“莫非督公说的分心二用之术,这牛鼻子……”
常宇嗯了一声,吴中看向李慕仙的眼神有些凝重,随即又展颜一笑:“李道长法力通天,怎还会被那瞎子弄的这般”。
李慕仙叹口气:“一山还比一山高,若非道爷法力通天,这会儿就见阎王去了咯”。
这话吴中很认同,天外有太天江湖奇人辈出,高手犹如过江之卿,这些高人有的藏身军中磨炼武技,有的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有的则独来独往或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就是说有人在江湖名声显赫,有人则籍籍无名。
便如这吕平章,即便是闯荡过江湖的吴中和李慕仙都没听说过这人。




扶明录 第1996章 无知无畏
马车来了,常宇身上不下十余处伤,最重的是被那侏儒女捅的一刀,虽无性命之忧而且他自愈功能极强,但这疼痛的罪还是要受的,此时根本骑不了马,只能乘车。
车里,常宇忍着伤痛闭目养神,此时他身心疲惫不想纠结其他,吴中和李慕仙几人在另外一辆马车里则还在分析这次暗杀事件。
以那老头的武技加上人手,他们若突袭不说百分百得手至少能让自己这边吃了大亏,可为何偏要冒险靠近以至于露出马脚呢。
几人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吧,又或是一直没确认身份才冒险抵近侦察,还是说其他,便不得而知了,还有就是,这股人到底是不是李闯手下的神策组织,也没办法确定,因为这边两个死了,吴中那边也没有生擒,对方太阴太狡猾,最后依仗有马逃脱了。
素净自然不会和他们几个同乘一辆马车,此时正在常宇的车厢里冷冷盯着他看,常宇虽然闭着眼依然能感受到素净的目光,实在忍不了便道:“有话你就说,瞅啥呢”
素净没说瞅你咋滴,而是挑眉不解:“为啥这些人每每都能得手,而你每次都要挂彩,堂堂东厂大督公手下何止千万,遍布江湖个个角落却还能让人钻了空子,难道都是废物么?”
常宇实在忍不住笑了:“这不得问你们啊,为何每次都要被人家钻了空子”。
“你是说我无能废物么”素净脸色一冷,常宇赶紧摆手:“不不不,你可是及时雨救了我好多次呢!”说着一叹:“衙门里的自然也不是废物,外围不知道被他们过滤掉多少次暗杀呢,只是贼人有的行动实在太过阴险罢了,说来这事也怪我”。
“难得哦”素净脸一撇:“你也知晓自个儿有责任,想那前朝魏忠贤朝野上下人人恨之入骨,想杀他的多如过江之卿,但人家可曾伤过一根汗毛,倒是你隔几日就会被捅几个窟窿”。
咳,常宇苦笑叹息,这事吧还真不能比,魏忠贤人称九千岁硬抗东林党自也是人人杀之而后快,然而他手握东厂控制锦衣卫养着爪牙无数,那安保工作做到滴水不漏,重要的是人家惜命,没事不出宫,出宫前拥后簇刀剑如林,街上行人避让,甚至有时候还得跪着避让,用现在的话就叫交通管制,别说杀他了,你先能靠近就算命大。
可反观常宇呢?
不喜欢在宫里呆着也就算了,还哪里危险哪里去,带兵南征北战亲上战场,甚至潜伏敌后,喜欢冒险也就算了,还还不喜欢带大部队,随便摇几个人就溜了,兴致来了还独闯江湖……
这德行,再好的安保也能被人抓到纰漏啊。
“但愿你以后能长个德行”素净翻白眼瞪他:”不喜欢招摇过市,这会儿不还得前拥后簇的招摇,长点心吧你”。
常宇嘿了一声:”你听过死性难改么?”
“喂,你们是哪儿来的啊?”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一声呼声,常宇和素净忍不住举目张望,顿时一怔,但见迎面官道几骑缓缓而来,当先一人白袍少年,跨白马持银枪气势非凡,身后跟着几个劲装家丁,皆配兵器。
“你是何人?”屠元皱眉驱马向前问道,要知道黑虎营三百骑在官道上杀气腾腾,路人望之纷纷避让,虽是炎热天脚底都发凉,旁人唯避之不及,这几人却还好奇向前打听,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恐慌之意。
“你还没回答本将军的话呢,瞧你们不似本地兵马,从哪儿来,这又是去哪儿啊”。那白袍少年挑眉问道,屠元冷笑:“你他么的谁啊,管的着么”。
“嘿,在九江地界,连白家的少年将军都不识的,说话还这么横……”几个家丁冲过来怒目而视,瞧那劲头好像要把屠元给吃了。
屠元几个手下见状,就要冲过去干他们,被屠元呵止,冷笑道:“按大明律,你既非兵卒持械招摇那可是砍头的,你这将军可是哪个村头算命先生给你封的,瞎眼东西也不看在什么地方就胡乱撒野,赶紧滚一边去,惹的爷心烦宰了你”。
常宇车里也看的又好气又好笑,这白袍少年一看就是某个大户家的纨绔,估摸着和朱聿键一样天天做着将军梦走火入魔了,搞来这么一副行头耀武扬威的,但是胆敢在正规军跟前嘚瑟,要么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么就是在地头上有点背景。
果然猜中了一个,那少年被屠元喝骂,脸上挂不住张成猪肝色,挺枪指着屠元:“汝可知吾姐夫何人,吾父何人?莫与吾扯什么大明律”。
“我他么的又不是你姐夫,怎么知道你爹是谁”屠元哈哈大笑,身边人哄然,白袍少年急了,挺枪就要冲过来被身边家丁拦住低声说了几句,但见他指着屠元:“汝可敢与吾单挑?”
“你要和老子单挑?”屠元都有些懵逼了。
“汝若胆怯,下马磕个头便是了”那少年简直极其嚣张,若在平日以屠元火爆性子早就一刀拍死他了,但这次却被气笑了,甚至觉得这少年不知死活蠢的可爱,扭头看见常宇在车厢里笑的一脸菊花,便苦笑摇头:“无知小儿去吧,莫惹急了老子一刀劈了你”。
“少吹大气,且看本将军掂量你”那白袍少年说着竟挺枪刺了过来,倒也有模有样,屠元随手一挥:“哪来的浑儿……”说话间刀枪交错,那少年一声惨叫竟被震飞马下,摔的半天爬不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屠元:“你……”
欢呼声起,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想那屠元天生神力有万夫不敌之勇,区区一纨绔怎能是他敌手,咔嚓一声,屠元将长刀插入地上,翻身下马,白衣少年的家丁顿时慌了,拔刀将少年护在身后:“汝可知道白少爷是平南伯的义子,白老爷和袁知府是至交,汝等若伤了白少爷,想出这九江府地界就难了”。
王体中的义子?屠元一怔随即笑了,缓缓走到那白衣少年的战马跟前,一手抓着马嘴看了看,淡淡说道:“好马,可惜了”说完一拳打了过去,但见血浆飞溅,战马一声嘶鸣倒地毙命!
呃……几个家丁立刻傻了眼,而那白衣少年则脸色苍白,一股骚气从其胯下蔓延而出,竟吓尿了。
“便是那王体中来了也得叫老子一声屠爷,汝等小儿张狂个什么劲”说完走到那白衣少年跟前在他身上蹭了蹭拳头,原本洁白衣袍,偏偏血迹,几个家丁虽握刀却颤抖不已。
蹭干净了手,屠元又在那少年脸上拍了几下:“真想当将军的话,就从军上战场建功立业去,在自个一亩三分地里自欺欺人实则可笑”。
说完翻身上马:“劝你一句,莫生事,便是在这九江地头王体中加袁继咸都保不住你”。
这货越来越会装了,车里的常宇忍不住暗笑,王体中再怎么着也是富贵在身,最多和他称兄道弟,叫你屠爷那是纯扯淡。
“王体中狗改不了吃屎,怎么会认这么个东西做义子,瞧他这做派连兵马都不惧,保不齐平日横行乡里”素净向来嫉恶如仇,瞧她那模样似乎要动手除掉那少年,常宇赶紧道:“不足信”。
“这可是他亲口说的”素净一脸怒气。
常宇笑了笑:“这少年或许有些背景,但决然还攀不上王体中和袁继咸,之所以这般说,不过是刚才为屠元所惊,以此保身罢了,你想王体中新降便被封爵,引多少人非议不满,他自个心里也清楚所以行事处处谨慎,生怕落人把柄,平日又刻意同袁继咸交好,目的不言而喻,可袁继咸是什么人,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若其真有这么一个横行跋扈的义子,早被弹劾了”。
“会不会是自污呢?”素净又问,此时脸色好了许多。
常宇翻了个白眼:“他尼玛就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在努力洗白呢,还自污!你当人人都是我呢”。
素净忍不住笑了,低声骂了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督公大人,刚才屠元说王体中叫他兔爷是怎么回事?”这时吴中和李慕仙走到车旁,嘴里嘀咕着,常宇差点没忍住喷他一脸:“你就扯吧,回头屠元听到不一刀拍死你”。
吴中且了一声:“玩刀,他得叫祖师爷……”话没说完就被李慕仙给挤一边了,探头问道:“督公大人,咱们是不是许久没要饭了?”
常宇翻了个白眼,叹口气躺下睡觉了,李慕仙朝路边张望那白衣少年几人,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招来一人低声道:“督公进九江城之前,把那小子底摸清楚……”




扶明录 第1997章 扯虎皮
九江,常宇在去年大破白旺部时曾来过,城里城外都很熟悉,还在城外码头接见过左梦庚,而当时见到他做了一年噩梦的左梦庚此时已率旧部去往九江南边深山里的德安县城去剿匪去了。
他爹活着的时候和白旺打几次败几次,如今他爹和白旺都死了,但白旺在山里还有数股旧部就交给他去清剿了,完成任务便是踏脚石,完成不了,他这辈子也就废了。
此时此刻,夕阳挂在江面,常宇驻足在江边码头数百步外,一会看看江面一会看看码头上形色匆匆的商旅,屠元走来问要不要进城,天黑城门就关了。
李慕仙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入城了,常宇本不打算入城的,但闻袁继咸已从武昌返回九江了,以他俩关系,那必须碰一下面,只是入城前要在这江边看一下夕阳。
常宇不打算暴露身份,便让屠元等人在城外扎营,否则在不表明身份的前提,城里头是不允许过路兵马入城的,但考虑到常宇的安保,屠元还是从营里头挑了几个好手跟随,而此时姬际可鹰营尚在数十里外,否则便会由姬际可随扈入城了。
其实屠元的安排有些多余,因为况韧已经赶到,其麾下尚有数十百战悍卒,在其保护之下决然不会发生白日之事,但屠元不放心而且觉得排场必须到位啊,应是塞了七八个好手过去。
况韧赶车,素净和常宇同乘,吴中和多吉骑马行在车旁:“吴兄,刚才听李道长说,那白衣少年十之八九没那么大来头,但他为何敢挑衅过路兵马?”
面对多吉的疑问,吴中只是淡淡问了他一句话:“你可听过强龙不压地头蛇”。
多吉自然是听过,而且很快就反应过来,普通老百姓自然是不敢挑衅过路兵马,但若真在城中有点势力的就不一样了,狐假虎威谁知道他背后虚实呢,所为强龙不压地头蛇,过路的就求个平安,何况就只有二三百人,若真惹了有背景的人,一吆喝,城里兵马尽出,你还真走不出地界来。
“所以说,那少年还是有点背景的”。多吉嘀咕一声,吴中翻了个白眼瞥了瞥嘴:“能有多大的背景,天大的么?”说着往马车那儿看了一眼:“这会儿倒是盼着他背景越大越好呢”。
“为什么?”多吉毕竟刚入伙不久,不知道大太监和李慕仙有其他的癖好。
为什么?吴中瞪了他一眼:“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拿的俸禄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啊!”多吉皱眉,他有些懂了,但又不全懂。
袁继咸在武昌逗留了快俩月了,和吕大器两人费尽心力终于帮常宇不动一枪一炮将那场危机给划去,待大练兵开始他则回九江,这才刚回来没几天,突然听到常宇上门,又惊又喜连忙出府相迎,待看到一身是伤的常宇不出意外大感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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