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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南西

    等了有半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开,肝胆外科的林主任率先走出来,莫冰立马问:“怎么样了”

    林主任取下口罩,说:“没事了,伤得不重,马上就能出来。”

    莫冰重重松了一口气,刚要再询问,外套被拽住了,她转头看过去,只见姜九笙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唇色苍白。

    她扶着墙,说:“莫冰,你扶我一下。”

    她站不住,后知后觉地害怕,紧绷了很久的神经突然放松,腿都是软的。

    “已经没事了,别慌。”莫冰扶着她坐下了。

    她松了松攥紧的拳头,手心全是冷汗,自言自语似的,喃了一句:“车是从右边撞过来的。”

    莫冰闻言诧异,一时想不明白,若车从右边撞过来,按理说,副驾驶的撞击震动会更大,不应该是时瑾伤得更重。

    医生给姜九笙看过,她毫发无伤。

    莫冰推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时医生右转了”

    只有这一种情况,彻底往右,把副驾驶往外推,让主驾驶正面撞上去。

    姜九笙点头。

    莫冰只剩了一个念头,时瑾太疯狂了!

    这种情况,人的本能反应是让叠加伤害减少到的最小,左转才对,他倒好,反其道而行,宁愿增加震伤害力度,也要把姜九笙推出去,真是玩命。

    得亏车子性能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时瑾还没被推出来,姜九笙静坐着等,心绪渐进平复:“明珠。”

    “六嫂你说。”

    瞳孔像墨染的颜色,是凝重的纯深色,姜九笙的话异常郑重其事:“秦家人除了你,我一个都不信,而且也知道他们有什么手腕,在时瑾意识清醒之前,能请你留在医院吗”

    秦明珠重重点了头,年轻的容颜,唯独一双眼深沉,与时瑾有几分相似,像海底深处的墨蓝色。

    他懂姜九笙的顾虑,也同样不相信秦家的人,趁虚而入这种事,在秦家太司空见惯了。

    “谢谢。”姜九笙向秦明珠道完谢,对莫冰说,“陪我去一趟警局。”

    莫冰不明:“做什么”

    她起身,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抓凶手。”

    龙有逆鳞,这个凶手,犯了她的大忌了。

    警局。

    “卡车是偷的,连选取的路线也都避开了监控,车里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霍一宁断定,“这是蓄谋作案。”

    凶手极其狡猾,连着几次犯事儿,也没有露出一点破绽,而且,很显然,他已经盯上姜九笙了。

    而且基本可以确定了,凶手这么急着杀人灭口,一定是姜九笙看到了可以确认他身份的特征信息。

    姜九笙没有再迟疑:“霍队长,我接受你那天的提议。”

    “你想好了”他倒没有很意外,虽然时瑾一直反对,但姜九笙不同,她不可能一直被动地受制于人。

    姜九笙点头,提了一个条件:“不过催眠师,我可以自己选吗”

    “当然可以。”

    八点,警局门外泊了一辆宾利,白色车身,一尘不染,车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三十上下,戴了银框的眼镜,他西装革履,很是斯文儒雅,好似从古时才富五车的学子。

    他抬头,望见不远处的人,扶了扶眼镜,笑道:“笙笙,好久不见。”

    姜九笙上前:“好久不见,常医生。”

    常茗。

    虹桥咨询室的首席心理医生,最擅长催眠疗法。

    姜九笙刚出道那会儿,是失眠症最严重的时候,常医生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在十分钟内入睡的心理医生。

    天北医院。

    时瑾伤得并不重,清了肺部积血后便转去了普通病房。

    心电监护仪上,数字不时跳动,病房里很安静,听得见输液管里的滴答轻响。

    氧气罩还未摘,时瑾还昏睡着,呼吸平缓,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落了一层灰色的扇影。

    忽而,眼皮微动。

    秦明珠欣喜若狂,立马凑近去查看:“六哥,六哥。”他压住心头雀跃,小声地问,“你醒了吗”

    长睫掀了掀,时瑾睁开了眼,须臾混沌之后,眸中便清澈了,目光越过了秦明珠,环顾之后,眼底掠过慌色。

    他抬手便摘了氧气罩:“笙笙呢”

    秦明珠赶紧安抚:“六嫂她没事。”

    “她在哪”

    目光滚烫,时瑾几乎低吼出声。

    秦明珠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神色渐渐紧绷:“她去警局了。”

    时瑾猛地坐起来。

    “六哥,你怎么了”秦明珠试图按住他,“你还不能动——”

    他直接拔了针头和监护仪的导线,完全不管伤口,推开秦明珠就下床。

    “六哥!”

    时瑾置若罔闻,转身就走。

    秦明珠立马拽住他:“你不能去,伤口




139:八年前笙笙时瑾初相遇
    事情真相大白,公安局将整个案件破获的过程公开,狠狠打了主张灵异杀人的那波人一个大嘴巴子,简直大快人心,尤其是姜九笙的粉丝,一个个背脊都硬了,得意得不得了:哼,要不是她们笙爷,案子能破那么快吗

    姜九笙着实又火了一把。

    这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警局。

    刑侦一队的副队赵腾飞刚从重犯看守所回来,一路跑进局里,边大喊:“队长,出事了!”

    霍一宁抬抬眼皮。

    赵腾飞大喘一口气:“张明辉在看守所里自杀了。”再喘一口气,“还留了遗书。”

    “他哪来的利器”

    “他摔碎了水杯,偷偷藏了一块玻璃。”

    就怕这种高智商罪犯!

    霍一宁揉揉太阳穴:“蒋凯,你先把遗书送去笔迹鉴定科。”

    蒋凯得令:“我这就去。”

    霍一宁又问赵腾飞:“自杀之前,张明辉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有,他的妻子来过。”

    “去查一下张明辉的账户信息,还有他的妻子,这几天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

    赵腾飞说了声yessir,就立马出动了。

    “正义,”霍一宁扔了份文件过去,“把这两个案子整理一下,再重新发给我。”

    刘正义不解:“队长,案子不是破了吗还有什么疑点”

    霍一宁长腿一踢,搭在了椅子上,懒懒地往后躺:“张明辉这种人,聪明又奸诈,我不太相信他杀人只是为了逼良为娼。”更何况,他连姜九笙这个目击证人都不放过,杀人动机极有可能牵涉了别的隐情。

    这时,门口的同事突然喊了一声‘时医生’。

    霍一宁抬头,见时瑾逆着光走进来,侧脸轮廓被黄昏的余光渡了一层金色,好看得实在太不像话。

    倒有些让人受宠若惊了,霍一宁抬眼,好整以暇:“找我”

    时瑾点头:“能借一步说话”

    他领着时瑾去了审讯室,关上门,拉了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你来警局是为了张明辉的案子”

    “嗯。”时瑾坐对面,端正笔直,“不用查了,你也查不到什么。”

    霍一宁闻言笑了笑,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时瑾不骄不躁:“说说。”

    “张明辉的口供全部对得上,但有一个地方很古怪,两个死者拍下的那个视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我猜,应该不是什么**易视频。”霍一宁双手交握,前倾,“那个海外来的客人,也不是什么普通客人吧。”

    时瑾抬眸,云淡风轻:“嗯,那个人是从金三角来的。”

    毒品交易,果然,玩得够大!

    也难怪张明辉要费劲心思地连环杀人,两位死者无意间录下的那东西,若是曝光了,别说张明辉,秦家人也得去缉毒科喝茶了。

    霍一宁往后靠了靠,勾勾唇角:“搞了半天,张明辉是把命卖给了你们秦家。”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想来,秦家已经拿到交易视频了。

    时瑾不置可否,神色始终波澜不惊,他语气淡淡的,问:“要不要合作”

    秦家的地下交易,扎根了这么多年,盘根错节,怎么从时瑾嘴里问出来,就跟萝卜青菜似的。

    说着玩啊

    霍一宁饶有兴趣:“我怎么相信你你也姓秦。”

    时瑾不慌不忙,侃侃而谈:“我姓时。”

    霍一宁了然,想必时瑾连他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他在干刑侦之前,确实当过缉毒警察。

    十一点,时瑾才回医院。

    姜九笙板着脸,把他的外套扒开。

    他笑着张开手,很配合。

    确认过伤口没有裂开之后,她眉头才松开:“你去哪了”

    “有点疑问,去了一趟警局。”时瑾弯腰,看她的眼睛,“担心了”

    姜九笙点头,牵着他往病床走:“你伤还没好,不能到处走。”

    “抱歉,让你担心了。”

    她没有说什么,去拿病服给他换。

    时瑾拉着她坐下,乖乖解衬衫的纽扣,衣襟半敞,露出了漂亮的锁骨,他停下动作,握着她的手覆在胸口:“已经没事了,伤口不疼了。”

    她指腹能碰到他胸口的绷带,是温热的,轻轻摩挲,掌心会微微发烫:“林主任说,会留疤。”

    时瑾低头,唇在她紧蹙的眉心轻轻啄了一下:“我是男人,留疤也没关系。”

    她摇头,有些执拗:“有关系。”指腹沿着绷带,一寸一寸轻抚,“我看了会难受。”

    她想说下不为例来着,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出口。

    因为说也徒劳。

    就算有下次,时瑾还是会为了她豁出去命不是吗她试想过,若她和时瑾换了位置,结果会如何。

    那躺在医院的一定是她。

    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很蛮不讲理,做不到收放自如,伤筋动骨都要像个傻子一样,去为了另一个人拼命。

    时瑾抓着她的手,覆住整个伤口,声音温柔得像哄骗:“那我再纹一朵荼靡上去好不好那样便看不见伤疤了。”

    姜九笙没有回答,落在他胸口的手缓缓往下,停在他腹部,那个和她一样的位置,纹了一朵荼靡。

    “时瑾,”她问他,“你这个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

    她以前也问过。

    那时,他回答,很久以前。

    时瑾说:“很久以前。”

    还是一样的回答,模棱两可。

    很久是多久呢四年前,还是八年前……

    姜九笙把手抽回,低头解了他衬衫的纽扣,换上了病服,再抬头,说:“不要再纹了,很痛。”

    时瑾轻声应她:“好,都听你的。”

    医院午休时间,姜九笙去了一趟神经外科。

    敲门后,姜九笙没有立刻进去,礼貌询问:“徐医生,能占用你十分钟吗”

    徐青舶笑得爽朗:“当然可以。”他起身,亲自拉开座位,“请坐。”

    姜九笙道了谢,没有闲谈,直入主题:“时瑾最近有在吃药吗”

    哦,来问时瑾的精神状况啊。

    徐青舶早有准备,对答如流:“有啊,白色药丸,一天一颗,我一个月就会给他开一次。”

    姜九笙颔首,了解后,又问:“他的病情呢”

    徐青舶双手交握,推了推度数很低的眼睛,很专业的样子:“数据比较乐观。”掰,继续掰。

    她似乎放心了点:“他最近并没有什么偏激行为,和我有关吗”

    徐青舶笑:“当然,毕竟你是诱因。”这句没掰,是真话。

    姜九笙似懂非懂,眼底有疑虑,眉头深锁:“时瑾这个病很久了吗”

    徐青舶精神放松,往转椅靠背上躺了躺:“在耶鲁医科的时候就有明显症状了,可能更早。”

    姜九笙抬眸,桃花眼里光影交错:“那时候我和时瑾还不认识。”

    “是啊。”

    认识也得说不认识。

    徐青舶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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