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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姚颖怡

    展愉走了,他终于还是走了,临走之前,他甚至没有向她告别。

    泪水终于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落。

    她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她闭上眼睛,再睁开,依然看不到。

    她笑了,笑声清脆,宛如当年,那时她还是垂髫少女,她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看着那个如玉的少年。

    后来那个如玉的少年做了她的驸马,后来他和她日日相对,却越离越远。

    眼前只有一片白光,刺目的白光,她什么也看不到,她想起来了,以前听太医说过,在雪地里呆得久了,是会伤眼睛的。

    她是伤了眼睛吗伤就伤了吧,从此后都看不到他了,她还要这双眼睛做什么

    没有了眼睛,她看不到他,也看不到他和她的家族兵戈相见,血流成河。

    自从那年展怀进京,她便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而她无法阻止,也无力阻止。

    她只是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可是自从庆王出事,她便知道这一天就要来了。

    走吧,走得远远的,如果可以,她永远也不要见到他了,不要见了。

    风雪漫天,郭玉龄艰难而行,她身上有公主府的牌子,她道:“驸马爷是不是刚刚过去”

    “是啊。”兵士不敢多问,想来是驸马爷忘了拿公文什么的,大长公主让人去追着送过去吧。

    兵士拿着她的牌子去给城门官看过,便把城门开了一条小缝,只容一人一马通行。

    郭玉龄策马而过,雪地上一排清楚的马蹄印,还没被雪花完全盖住。

    她没有犹豫,顺着那些蹄印一路追了下去。

    展愉和随从们骑的是军马,胭脂红的脚力自是比不上,在城里尚不明显,可是出了城,道路越发开阔,差距便就显现出来了。

    跑着跑着,前面的蹄印便越来越模糊,终于被新落的积雪全部盖住,再也无法分辨了。

    待到走到一个三岔路口,郭玉龄只得勒住缰绳,雪地上已经没有了展愉的踪迹,她甚至不知该走哪条路。

    她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展愉走了,趁着雪夜悄悄走了,郭玉龄知道,只要展愉肯说一声,大长公主一定会跟着他去海角天涯。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走了,他抛下了他的妻子,也抛下了京城的点点滴滴。

    直到天亮,郭玉龄才回到公主府,她的人已经冻得宛如一座冰雕,整个人从马上滚下来,摔在雪地上。

    她昏睡了整整一天,傍晚时醒过来,才知道大长公主患了眼疾,曾经一度失明,虽然如今已能视物,但是眼睛依然刺痛,泪流不止。

    郭玉龄挣扎着下炕,跌跌撞撞跑进大长公主的院子,内侍和丫鬟们全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郭玉龄。

    此时的郭玉龄披头散发,仪态全无。

    她跪倒在芳仪大长公主面前,嚎啕大哭




第六二三章 巧笑
    雪夜里,一条身影忽然出现在官驿之中。

    窗外似有响动,展愉披衣下床,他侧着身子听了听,忽然打开了窗子。

    外面的人索性从窗子外面跃了进来。

    “二爷,属下在此多时了。”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熟悉而又陌生。

    来人是个女子,黑巾遮面,只能从露在外面的一双眉眼来估计,面纱下的她,应是一个美人儿。

    展愉微笑:“好,我们一起走。”

    雪停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又纷纷扬扬下了起来,就像是天上有人倾囊而泄。

    女子眼中都是喜悦,若非庆王派人杀她,她已不便留在京城,按照原定计划,此番撤离京城的人员中是没有她的。

    她便是叶子,她也是展愉派在庆王身边的一颗暗棋。

    “五夫人......五夫人也不知还认不认识我......”她无奈地想,方才的喜悦很快便被落寞替代。

    展愉没有留意她的情绪,他道:“这一路上你就跟在姜大先生身边,保护老爷子的安全。”

    姜伯儒身边又怎会没有人保护呢。

    叶子的眉头动了动,她有些奇怪,二爷身边才应该缺少保护的人吧。

    可是她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因为她是女子。

    展愉不但不让她留在身边,就连司空大娘特意带来照顾他的阿杏和阿秀,也被打发给了姜大先生。

    叶子在想,二爷越发奇怪了,以前也不这样啊。

    京城飞雪连天,西北却是晴空万里。

    霍柔风站在冬日暖阳里拍着稍稍隆起的肚子,嘴里念念有辞:“娃啊,晒太阳了,晒晒太阳不长虫子。”

    镶翠和嵌碧互视,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展怀沿着花石子小径大步流星走了过来,镶翠和嵌碧连忙施礼,展怀径自走到霍柔风身边,柔声问道:“累了吗我们回屋吧。”

    “不累,娃还没晒够太阳呢。”可惜肚子还不够凸,霍柔风只能又向前挺了挺。

    听她一口一个娃,可偏又是一口江南口音的官话,展怀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我明天去甘州,只有一下午的时间陪着你,你是想要出去逛逛,还是在园子里晒太阳”

    “我可以出去逛了”霍柔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坐在马车里逛逛。”展怀补充道,难道你还想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吗

    “马车就马车,唉,我闲得快要长毛了。”霍柔风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展怀身上,展怀揽住她的腰,生怕她摔倒。

    小九性情活泼,可是自从来到西安,便一直留在府里安胎,上午的时候,大夫来请过脉,胎已经坐稳,他这才敢带小九出去走走。

    “小展,我们去哪儿”坐在马车里,霍柔风懒洋洋地问道,她忽然发现,自己在家里久了,好像越来越懒了。

    “今天下午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展怀动了动身子,让霍柔风靠得更舒服。

    “胡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可不只今天下午,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不许抵赖。”霍柔风伸出一根手指,在展怀的下巴上磨搓。

    “小展,你有胡子了。”

    “老了。”

    “我不嫌你老。”

    “......”

    两人在街上闲逛,买了一堆布老虎、泥娃娃、拨郎鼓回来。

    回到府里,展怀便对着霍柔风的肚子摇拨郎鼓,一转眼,小乖叼着布老虎就往外跑......

    用了晚饭,展怀陪霍柔风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便一起回到温暖的屋里。

    躺在炕上,霍柔风把脚丫伸到展怀身上,由着他给自己按摩有点水肿的双腿。

    正在这时,镶翠从冬梅傲雪帘子后面探进头来:“五爷、五夫人,鸽子来了。”

    鸽子来了,



第六二四章 保媒
    “二哥离开京城,是不是没有带着芳仪大长公主一起来”霍柔风问道。

    展怀默然,虽然他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但是他有直觉,二哥不会带上芳仪。

    见他不说话,霍柔风也猜到几分。

    她仇恨沈家的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赞同展愉和芳仪分开。

    她和展怀相亲相爱,因此,在她心里,多多少少是不认同展愉的做法的。

    “换作是你,会吗”霍柔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这么矫情的问题。

    “不会”,展怀不加思索,“因为我不会答应这种联姻。”

    当年,展家尚无反意,为了能让朝廷解除海禁,给沿海渔民一口饭吃,展家主动放弃了对闽、浙、鲁三地的官员任免,只保留兵权,先帝提出要让展家儿子做人质做驸马,展家也只能答应。

    如果不是展愉,也会是展悦。

    展家只能答应,展愉亦没有不答应的权利。

    这是每一个世家子弟都要承担的责任,他们从出生开始便享受着家族门第带来的尊荣,同时,他们也要为了家族利益做出牺牲。

    但是展怀的情况和哥哥们又有不同,他出生的时候,兄长们都已经长大成(防)人,展家也已完成了政权更替的过渡,以夹缝之中找到了新的平衡,因此,对于展怀而言,他对于家族的责任不再是为了家族稳定的联姻和为质,与父兄一起开疆破土。

    听到他的回答,霍柔风就知道自己问错人了,不过,她也为自己感到幸运。

    九爷深有体会,投胎是个技术活儿,不但要投对地方,也要时间把握得好,如果她早生或者晚生,那么她就不能遇到展怀了。

    展怀还在为二哥感慨,一抬眼就看到霍柔风正看着他嘻嘻傻笑。

    “小九,你笑什么”展怀问她。

    “我开心啊,我会投胎,又有眼光,运气还好。”霍柔风笑了八颗牙。

    次日一大早,展怀便动身去了甘州。

    自从成亲以后,霍柔风和展怀便是聚少离多,即使她来了西安安胎,也不是和展怀日日厮守。

    她早就习惯这种生活,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叫来阿纤和阿缈,让她们跟着镶翠去整理拜帖。自从她来到西安,每天都有拜帖送过来,前阵子她除了睡觉便是呕吐,自是懒得整理这些。

    阿纤和阿缈便是展怀转送给她的那两个美婢。

    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个个都如春花般漂亮,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粗通文墨,一个能唱一个能跳,霍柔风一见就喜欢了,怀孕初期那些难捱的日子,多亏有这两个小姑娘给她解闷儿。

    谢红琳让人送了刘嬷嬷过来照顾她,乍见阿纤和阿缈,刘嬷嬷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拉着霍柔风便道:“九姑奶奶,这两个小蹄子可不能留啊,您下不了手,老婆子我来,若是您想给肚子里的小公子小小姐积福,那就找个人送她们去随云岭,给夫人使唤。”

    霍柔风一脸好笑:“刘嬷嬷,您是担心她们勾引姑爷”

    “那还用说。”刘嬷嬷越说越来气。

    “别担心,她们若是敢勾引,我就一刀一个都给宰了,小展若是能被她们勾引,我也一刀一个......”

    “啐,啐,快别说了,别说了。阿弥陀佛,小孩子瞎说,菩萨别在意,别在意。”霍柔风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嬷嬷用帕子捂住了嘴。

    阿纤和阿缈就这样留在了霍柔风身边,即便如此,刘嬷嬷也不忘把两个小丫头好一番拿捏,两人战战兢兢,生怕惹得五夫人不高兴了,真的把她们一刀一个。

    霍柔风早就把她说过的狠话抛到九霄云外了,这会儿正从整理出来的拜



第618章 闻道长安似弈棋
    之所以会被派到河南平乱,赫刚心知肚明。

    小皇帝薄情寡义,倒是学会了太皇太后的伎俩,可惜画皮画骨难画虎。

    ......

    夜色阑珊,古巷深深,一只黑猫在墙头上款款而行,忽然,它停下脚步,后背弓起,幽幽的眸子警惕地看向黑夜中的古巷。

    马蹄声由远及近,待到近前,一条矫健的人影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随着一声猫叫,那黑影已经跳进了这家墙里。

    “什么人”

    几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一起响起,来人站在院子正中,朗声道:“赫刚!”

    稍顷,一个中年汉子推门走了出来,庑廊上挂着两盏气死风灯,明亮的灯光将汉子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中年汉子冲着赫刚抱抱拳:“在下张宝辰,赫指挥使是来找我的”

    赫刚的目光绕过张宝辰,看向他背后的那道门。

    “我要见蓝先生。”他冷冷地说道。

    张宝辰微笑:“老主人不在这里。”

    “是吗张宝辰,我想你还是亲口问过再回答吧。”

    赫刚说完,便转过身去,张宝辰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张宝辰还是第一次见到赫刚,这个男人令人感到压抑,好似他不属于人间,而是来自地狱。

    默然一刻,张宝辰也转过身,打开那道门走了进去。

    片刻后,那道门再一次被打开,张宝辰走出来,却没有停留,而是将大门敞开,他走出庑廊,与暗卫们一起,重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赫刚吐出一口气,昂首走进了那道门。

    门里门外如同两个世界,一人席地而坐,雪白的道袍松散摊开,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际,苍白的皮肤,黑如点墨的眼眸,在他面前是一张棋盘,黑白棋子散落其中。

    “你终于来了。”他幽幽地说道。

    赫刚撩起袍子,盘膝坐在他的对面。

    “说吧,你还想要做什么”他的声音里透出隐隐的怒意。

    “时至今日,你还不知道吗”那人微笑,他看不出年岁,可是赫刚知道,他已经有五六十岁了。

    赫刚没有回答,他伸手一挥,面前的棋盘便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又被弹回来,棋子叮叮咚咚落了一地。

    “你已经抓了沈渊,毁了庆王,你还要做什么”赫刚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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