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天堂的纽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心空罪亦亡
敬轩忙还礼道:“敦煌李敬轩,见过贺鲁将军。”
贺鲁像是略微的懵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天山雪狼真是名不虚传,今日得见果然英气逼人,贺鲁早就仰慕已久。”
敬轩也爽声笑道:“贺鲁将军英武盖世,就连草原英雄托里都常常提起你,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说着,便像是亲兄弟般互相靠了靠肩膀。
胡里见是突厥人,便顿时产生了反感,冲贺鲁淡淡打了招呼,便跨马而去。
都说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小孩没有一顿饭的恨。两个刚才还在大打出手,恨不得捅刀子的小家伙,见大人们亲热的聊上了,便争先恐后的上树掏鸟窝,嬉笑玩耍的闹上了。
贺鲁的名字敬轩是在托里口中早就知道的,他是突厥名将,也是位草原英雄,本领不在托里之下。而且,其家族背景深厚,很受乙毗咄陆可汗的器重。
见贺鲁果然是身形魁伟霸气十足,但突厥人在漠北正值倒霉,便微微一笑道:“不知贺鲁将军怎到了这里”
贺鲁斜眼瞅了瞅渐渐远去的胡里,丧气的摇摇头道:“你是托里的昆季,我就实话实说。北突厥完了,他们将受到外族的欺压和杀戮,来这里是想偷偷带走阿史那家族活着的人。”
顿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的接着道:“现在草原上的疯狗太多,你只要有动静,他们就会围上来把你吃掉,我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敬轩知道,草原上各族群之间的矛盾很多,为了各自的生存和利益,明争暗斗已是常见,摄于突厥人的强大蛮狠,在铁蹄下忍气吞声多年。
突厥人一旦倒下,那些长期受到剥削压迫的部族,便像草原上的野狗见到了奄奄一息的雄狮一样,便好不怜惜的冲上来,恨不得连骨头都一起吞下。
见贺鲁神情沮丧愁容满面,敬轩试探性的问道:“离开这里的人数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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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人性本善
仇恨的种子不是一天播下的,也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消失。如果把善良真诚放在了怨愤不满的火焰上,不知会是怎样一种结果。
敬轩万万也没想到,自己打算要送突厥人离开漠北的举动,却遭到了忽必斯一家的强烈反对,就连平日在自己面前温顺听话的像个小羊羔似的阿依古丽,都横眉撅嘴的大放厥词。
当敬轩说出自己的打算时,胡里第一个跳起嚷道:“不行!这事说啥也不行,这群蛮横无耻的草原狼,欺压蹂躏了我们太久,上次要不是你出面,我早就死在他们刀下,乌护人怕是早就被赶出了杭爱山。”愤愤然的样子,像是眼睛都要喷出血来。
可爱的阿依古丽也一反常态,皱起细长的浓眉,显出一脸委屈愤懑的样子嚷道:“难道你就忘了当年他们是咋样对我的么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野蛮人带给我的伤害和耻辱。”
空旷的大帐,死一般的沉静了一会,年迈的忽必斯长老,手持念珠双目微闭,就像座雕塑一般。略显粘稠的空气中,只有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苍蝇,在令人烦躁的飞来飞去。
是呀,平常突厥人对外族的蛮横无理,敬轩只是耳闻,但上次和胡里摩羯的不期而遇,确实让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那天,若不是敬轩及时出手,胡里恐怕已死去十几年,更不会有乌护人这段相对安稳的日子。作为部族首领继承人的胡里,算是在突厥人的刀下险险的捡了条命,他岂能不憎恨突厥人。
而美丽活波的像只百灵鸟似的阿依古丽,不但让几个突厥人粗鲁调戏的弄回了突厥大帐不说,那晚还竟让那个野蛮无耻的家伙几乎将自己扒光。
若不是敬轩像天神般的出现在面前,自己就算不死,圣洁的身子也会被一群畜生给玷污。
尽管因此也得到了敬轩的抚爱和尝到初吻的美妙,然而,被肆意践踏羞辱的阴影,却像缕灰色的雾霾似的,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都让她对野蛮的突厥人,恨的咬牙切齿。
静默良久,胡里‘忽’的一下站起身,像头余怒未息的雄狮般,在地上来回走了几趟,自语般的嘟囔道:“这群可恶的突厥人,我真恨不得杀光他们!”
敬轩轻叹口气,声音淡淡道:“草原上长出了毒草,你总不会用火烧毁整个草原吧突厥人是霸道蛮横,欺压部族,那也是统治者们干的事,没听说哪个突厥放羊人平白无故的来抢你的羊。
整个草原,王公贵族才是吸食牧民鲜血的蚂蝗,其余都是待宰的牛羊。我们不能因为憎恨蚂蝗,而杀了所有的牛羊。”
胡里依然忿忿不服的样子道:“在我眼里,突厥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真想见一个杀一个。”
敬轩耐心道:“仇恨能让人蒙蔽了双眼,仇恨的种子也会代代的蔓延。突厥人的蛮横,给你种下的仇恨种子今天得以发芽。
同样,你今天滥杀突厥人而给对方留下的仇恨种子,迟早有一天也要发芽。冤冤相报何时了,最有好的办法,就是消除仇恨的种子,让它灭绝在萌芽中。”
见胡里低头不语,阿依古丽也乖顺温情的瞅着自己,而忽必斯长老依然闭目念佛,像在事外。
敬轩微微一笑,声音缓和道:“今天你放了突厥人一马,给他们一条生路,就等于给自己的将来留了条活路。日月更新不断,风水轮流在转,今天的别人,或许就是将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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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祸不单行
敬轩这回漠北访亲,不但结识贺鲁父子两双双结了昆季,而且,还带出了几百个突厥难民。
在可汗浮图城(北庭)杀羊宰牛的热闹两日,便带着来时的人和董宏以及老丈人忽必斯长老两峰骆驼的礼物,和贺鲁强行给的四峰骆驼礼,浩浩荡荡的回了敦煌。
佛家讲:‘万法缘生。’说明人一生中的缘很复杂,有些缘随着善恶心行而有所变化,有些缘却不能避免。它不会因为你行善学佛而驻足或是改变,该来的,照样要来,就连佛陀本人都免不了宿世的因果。
刚刚看清红漆的大门,就见殷婉搀扶着古丽雅,跌跌撞撞的朝前迎来,后面紧跟着的是秀儿和腿脚有些不利落的曲伯牙。
见母亲双腿一软险些扑倒,敬轩几个赶紧飞身下马,几个起落便来到了跟前,望着母亲两月不见,竟然憔悴苍老了不少,敬轩心如刀绞,失声道:“娘!这是咋的了”
一股悲沧懊悔的力量,已经压迫的古丽雅说不出话来,平日俊秀的脸面,竟像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碳灰似的。全没了往日的光彩。
一缕明显变白的秀发,被添乱的轻风软软裹在了脸上,刚好掩去滴滴水珠的来源。
见敬轩焦急无措的样子,殷婉抬袖抹了把已被泪水洗花半边的脸,哽咽道:“雪儿不见了......”说着,已泣不成声。
敬献听了心头猛然一震,刚想追问,见两个老者已经哭泣的不能说话。如雨打梨花般的阿依古丽,已瘫软在了两个母亲的怀里。
便长嘘口气,扭头安顿走了驼队,将母亲扶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冲木然而立的曲伯牙问道:“义父可知详情”
曲伯牙抹把干涩的眼睛,声音有些僵硬的说:“上月头,你娘带着雪儿去南梁坡玩耍,雪儿见坡下的野酸枣红的艳,就闹着要。
等你娘摘回了枣子,坐在坡顶玩耍的雪儿就不见了。找遍整个慢坡,就像是蒸发了似的,没留下一丝影迹。”
敬轩略微沉思了片刻,道:“附近都找过了了尘可曾回来”
曲伯牙轻叹口气说:“附近的沟沟叉叉都派人找过了,了尘十天前回来过,他说雪儿就在不远处,生命没有危险,但一时怕是找不到。
去问师兄了凡,他只给你带了几句话:‘因缘和合成,空忙闲愁人。水落石既出,情仇终成空。”敬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搀扶着母亲回了家。
能给别人讲道理的人是聪明人,能给别人讲,自己心里也清楚的是明白人,能给人说,并自己也能句句做到的是贤人。
古丽雅不算是贤人,但她的遇事沉着,临危不惧,和深信因果的处事心态,已然高于明白人。
她可以在薛举的军营中处惊不变,泰然自若;她可以在修建庄园、处置敬轩婚礼的大事面前,指挥若定,井井有条。
但雪儿的丢失,却像是猛然受到了迎头重击,让她整日焦急悲痛的乱了方寸。甚至,让她一时变成了行尸走肉。
见古丽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阿依古丽强忍着内心的伤楚悲痛,乖巧的依偎在古丽雅的怀里,声音柔弱的说:“阿妈不难过,古丽再给您生个娃。”
古丽雅顿时泪眼喷涌,伸手便将阿依古丽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敬轩清楚世间的事都是有因有果,一切都是自然而必然,也深信了尘师兄的话,但心里还像是身上突然掉了一块肉似的难受。
他劝解得了年迈的母亲,劝解得了乖巧懂事的阿依古丽,但唯独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执迷不悟
经过十几年的中原混战和南征北伐,李唐已是人才济济,战将如云。
本打算等荡平薛延陀部,彻底稳定了北方,再腾出手来慢慢梳理西域,没想到鞠文泰却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蚤似的张狂了起来。
于是,在贞观十三年(639),李世民既是一气之下,也是深思熟虑,便即刻宣召,任命吏部尚书侯君集为交河行军大总管,负责统帅西北大军,约十五万人进军高昌。
侯君集统中军,前军有交河行军副总管姜行本和阿史那杜尔率领,左军由总管牛进达率领,右军由总管萨孤吴仁率领。
后军由交河行军副总管薛万军、总管曹钦率领,另有交河行军副总管契苾何力率领突厥骑兵协同中军进军。
在这样一个空前鼎盛的阵容里,士兵出身的侯君集足智多谋、工匠出身的姜行本善于攻城、突厥出身的阿史那杜尔熟悉地理,其余将领无不是身经百战。因此,史学家都为之感叹:“秦汉出师,未有如斯之盛也。”
大漠瀚海中,孤烟落日下,大唐十五万步骑兵,犹如一条钢铁巨龙,卷起遮天蔽日的滚滚沙尘,浩浩荡荡的穿越河西走廊,冲入那恒古不变的苍茫西域,拉开了唐帝国进军高昌的序幕。
有些动物在遇到危险时,缩进壳内就认为是安全,比如贝类乌龟;有的动物则圈进尖刺里就算万事大吉,比如刺猬豪猪,而野兔在紧急情况下,却愚蠢的只将头部扎进雪中。
千里戈壁,茫茫沙海,无形中成了阻隔李唐与高昌的天然屏障,西突厥的承诺像一堵坚实的高墙,便让鞠文泰有了刺猬般的自大和兔子般的愚蠢。
然而,近日流传在城里的一首童谣,却让他有些坐立不安。歌谣唱道:“高昌兵马如霜雪,汉家兵马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回首自消灭。”
歌谣像是刺痛了鞠文泰的哪根软肋,他立刻气急败坏的下令抓捕原唱者。折腾半日,人倒是抓了不少,但没一个是原唱,都说听几个叫花子唱的。
集中了全城的老少叫花,人家一致都说是自己不会唱,只听外来的几个同伴在唱,唱完就出了城,也不知人家的来历。
其实,这一切都是敬轩搞的鬼。
自打送走了智盛,丢失女儿的阴霾还未在心中淡化,高昌将起战火的石头,又重重压在了肩头。
敬轩心里清楚,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挡的,高昌隶属李唐是必然的事情,而主动臣服和被动挨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历朝历代的中原大国,都不是以消灭哪个国家或是部族来控制西域,而多以安抚联合的方式保证商道的畅通和地方的安宁,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亲生骨肉,与外邦和亲,以期和谐共荣。
高昌的祖辈深知和平对于边陲小国的重要,所以,主动和好势力庞大的中原汉人政权,睦邻四方,结果,不但保证了一方平安富有,并且还得到了一位美丽贤淑的中原公主为后。
也许是鞠文泰从父亲的龙榻上就轻易得到了美艳四射的华容公主,竟然完全忽略了公主所以远嫁西域的初衷,而只是将她作为了释放**的工具和解闷玩物。
鞠文泰的执迷不悟和多次的劝说无果,让敬轩的肩膀压上隐隐的重负。
高昌有他童年的梦,有父亲带过的老兵,有疼他爱他的干娘华容公主,还有那些打小就认识的父老乡亲。
俗话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颗陨石从天而降,它不会因为你是福人还是穷人,是帝王还是乞丐,同样会被强大的冲击波给震荡得灰飞烟灭,除非你积下了很厚的阴德,才能幸免于难。
以自己现有的力量能否改变现状能否救高昌黎民于水火答案是残酷的,敬轩他无力回天。
见敬轩为高昌的事情焦急上火,整日心神不宁。曲伯牙便凑近‘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兵逼高昌
雪里藏不住金,美梦终会醒。正当风烛残年的鞠文泰,挺着无能为力的身子,享受着美女们的肆意摆布时,已到陇西的消息,便像雪片般的飘进了王宫。
鞠文泰那张酒色过度的脸,顿时变成了土黄,慌乱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刻给自己坚实的盟友乙毗咄陆可汗写信求救。
在等待信使回音期间,鞠文泰的心性大变,整日焦躁不安如坐针毡,不是无端的冲大臣幕僚发脾气,就是吼骂身边的侍女王妃。
就连一向疼爱有加的华容公主,都冷脸相向,还偶尔丢下几句怨愤不满的废话,好像是她的家人要有意和自己过不去似的,把气都撒在公主头上。
但多数时间,都是蹴在城头,要么翘首远眺,像是恋人等待情人的出现似的,期待而又焦急;要么就盘腿坐在地上闭目打坐,嘴里还念念有词。
偶有人马进城,他便会惊喜的问道:“是信使么”
千百次的失望,却换来了马蹄声的渐渐临近。年迈的鞠文泰终于急火攻心,病倒在床上。
身边再也没了宫女王妃的嬉闹,只有贤淑文静的华容公主,日夜守候在他的身边。
《论语.泰伯》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又应在了鞠文泰的身上。
可能是感觉自己的时日不多,鞠文泰的心境变得异常的温柔亲和,凡是见到来看望他的人,总是能想到自己以前有对他不好的地方,诚恳的向人家道歉,安抚一番。
对华容公主更是拉住手不放,生怕一放手她会跑了似的,喋喋不休的说些两人过去的趣事,还说父亲在世时自己就垂涎华容美色,几次都想偷偷拥有,只是华容太过礼仪,没敢造次。
见智盛进来,便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握住华容,神情慈祥而又恳切道:“想不到我将这么个烂摊子交给了你,我悔不该不听你爷爷临终所说的话,依赖汉人,睦邻四方。”说着,已老泪纵横。
华容和智盛好言安抚一阵,鞠文泰喘息稍定,又将两手交叉,把儿子的手放在华容的手上,温声说:“按照祖上习俗,我死你可以娶华容为后,虽然华容年长一些,但其姿色品行实属难得,你往后要善待于她。”
智盛目光暖暖的瞅了华容一眼,神色恳切道:“华容王后在我心里一直像母亲一样,我要把她赐封为太后,终身敬奉。”
见华容脸上露出了花儿般的笑容,鞠文泰长嘘口气 道:“这事就顺你两个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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