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渴雨
白水站在血蛇鼎前,静静的看着,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却一直没有说话。
华胥这会要装可怜,她相当敬业,假装时向来都是全身心的投入,轻易不会转换情绪,更不会偷偷的露出当时不该有的神情来,所以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是什么?”反倒是白思慢慢的推开华胥的胳膊,瞪了我一眼,想凑过来看。
没想到华胥却一把抱紧了她,波光流转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
可白水却一直没有动静,身后的纪墨池拉了拉我,朝我撇了撇头,我瞬间明白,白水面对的,一个是幼时将他养大的华胥,一个是他一手带大、经历各种苦难的妹妹,有外人在肯定不大好发问,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
“帅哥他们的事情还没有下定论,我就先回青要山了。”华胥有着那一身血,就不会死,白思更不会有死,找到源头,只不过是为了让白水宽心罢了。
“你伤了华胥姐姐就这样走了?阿哥!”白思在华胥怀里,猛的化出蛇身,朝我冲了过来。
可刚冲出来,就被白水一道寒气给抽了回去。
白思与华胥日夜相处,多少知道点,却半点影都没给白水透,他生气也是正常的。
可正想着,却见白水手一挥,一道黑气涌入血蛇鼎,里面原本游弋的小白蛇立马全部化成了黑水。
“不是!”白水帮我将血蛇鼎收了,拉着我的手道:“我跟你一块回去吧。”
当我看到小白蛇被烛阴毒气给毒化时,我就知道不是了,那些孕妇肚子里化形出来的白蛇,根本就不怕烛阴毒气。
转眼看着依旧楚楚可怜的华胥,她眼角微挑,嘴唇轻抿,看着是在强忍着憋屈,说不定就是在憋笑!
她身负女娲之血,又是阴阳同身,可无论如何她的精华也不会化成白蛇啊?
“阿哥!”见白水要带着我离开,白思沉喝道:“你就不陪陪我吗?”
“你们跟我去青要山,刚好武罗回来了。”白水扭头看着白思。
她立马咬着唇,朝后退了一步,似乎十分委屈,伸手搂着华胥的腰撒着娇,一脸的不乐意。
想到华胥那古怪的身体,再看看她缠在白思脚上的蛇尾,还轻轻的缠转着,而白思似乎还十分享受。我感觉不大对劲,但白水明明见到那些小白蛇了,他知道是什么,却任由白思和华胥这样相拥吗?
抬眼看白水,他却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说,拉着我飞快的离开了阴河,朝着青要山而去。
下面的纪家姐妹也从阴路离开了,却并没有跟我们回到青要山。
白水带我进入被魂植封住的山洞,骨坛里浓浓的雄黄酒味传来,呛人得很。
“你帮我吧。”白水将骨坛交到我手上,低垂着眼看着我。
这是知道我相信他了,也不闹小别扭了。
我将手指放在坛沿,轻轻转动着,看着里面的酒水慢慢起了波澜,那条人首蛇身的蛇骨在起起伏伏。
一边的祸蛇这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它肚子跟胀了气的皮球一般,别说吃了蛇胎了,爬都爬不动了,怎么也得休息几天,消化掉肚子里的蛇胎才可以了,但以它一天吃三四个的速度,外面说不定当天又新发现了更多的蛇胎,这完全是吃不过来了。
白水将那些孕妇的冰鼎封住,然后朝我道:“白思已经成年了。”
手指在骨坛上一顿,指甲刮过骨坛,震得我指尖生痛,里面的坛女似乎也全身都在颤抖,朝抱怨道:“轻点,你手带符纹,轻轻一刮就去了一层皮啊。”
我连忙将手指抬了抬,只是引动里面的雄黄酒吸收蛇骨里的药性:“你准备怎么办?”
蛇族成年,接下来就是交配繁殖,这是物种之间的大事,任何灵智未开的物种,都是这样的。
可如若白思想要传承神蛇,那就只有白水可选了,毕竟只有他们俩了吗。
在阴河里,白思缠住了他,他没有推开,大概也是这种意思吧。
白水可以拒绝螣蛇,却不一定拒绝得了白思,或许在他们眼里,兄妹啊,母子啊都不是问题。
心莫名的有点发酸,这几天来,知道蛇胎的事情,大家都在开导我,我自己也给自己催眠,好不容易我可以说服自已这真的不是白水的种时,他却来这事。
“华胥……”白水声音迟钝了一下,转眼看着我道:“是不是很美?”
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转动着的手指一掐,坛女“哎呦”一声,又急忙收了尾音,从雄黄酒里伸出手来,自己慢慢撑着朝角落里挪去,好像要避开战场。
“是很美啊!”我冷哼一声,白水这是完全被建木改变了本性吧,变得轻佻也就算了,现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盯还是两锅。
怪不得他一直舍不得杀了华胥,根本原因还是在这里吗!
气愤的想着,却听到白水沉声道:“白思应当喜欢华胥的吧,可我又感觉这事好像不大符合人伦,但我想我们是蛇啊,不用遵守人伦吧?”
走到山洞我的差点被魂植拌倒,忙伸手扯住了藤蔓,扭头吃惊的看着白水。
他脸带苦恼,走过来拉住我道:“你说白思能接受吗?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吧?”
我只感觉天雷滚滚,震惊的看着白水,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
这不只是人伦啊,这还没天理啊?
我不是歧视女同啊,可……
脑袋一转,又感觉不对,华胥也不全是女的,但她现在怀着孕……
妈呀!
我脑袋有点炸,白水却依旧自顾道:“白思成年就会发情,如若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受孕,可没有情谊,是怀不上的。她挺喜欢华胥的,而且你也认为华胥长得美,加上她那些东西都是小白蛇,她体内有娲祖的血,生下来的或许……”
白水向来不多话,这会絮絮叨叨的,好像一个给女儿选对象的老妈子。
我只感觉头大,连忙朝他摆手,急急的道:“这事不急吧?”
但他为什么又不让白思看到血蛇鼎里,华胥的东西啊?
“还是先解决蛇胎吧。”对于作媒这种事情,我实在没做过,而且蛇配对的方式,和人也不同吧?
蛇从来不固定配偶的,神蛇虽然有蛇族血誓,但底线也和人不一样啊。
只要一想到,白思和华胥光着身子抱在一块,我瞬间感觉有点不忍直视。
白水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朝我道:“既然确定是阴河里出来的,我们就将蛇骨雄黄酒洒入阴河。”
“可那大一条河……”这得多少酒啊。
白水说这事他自然有办法,只让我调好那一罐蛇骨雄黄酒就成。
我复又抱起骨坛,将华胥吞食了那三条化形白蛇的事情说了,这种古怪的“妹夫”希望白水能慎重考虑啊。
“等她生下蛇胎,就让武罗封入白龙潭,华胥不是问题。”白水抱住我的腰,朝我轻声道:“我想武罗消失的这段时间,可能就是下白龙潭了。”
这是用完就是扔?太狠了点吧?
而且他凭什么说武罗下了白龙潭,诧异的抬头看他,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没有理由,武罗是从青要山消失不见的,外面我们哪都找过了,连地府都问过了,并没有发现她。
可那天她又和帅哥一块出现,救了重瞳子,然后说她记忆混乱了。
白龙潭我们没有下去过,但里面出来过绿腰和华胥;黑龙潭里都是凶兽,那么相对的白龙潭里可能就是那些上古的神和神兽了?
武罗下去做什么?
正想着,却听到手机响了是何秋月的电话,她朝我急急的道:“我知道让人怀蛇胎的是什么了!”
蛇骨 第668章 拜佛
何秋月的医院是发现怀蛇胎孕妇最多的医院,她当初看到白蛇缠人也都没在意,这会激动的告诉我,说发现了让人怀蛇胎的是什么?
至少可以确定不是那些化形出来的白蛇!
“是符水!”何秋月十分气愤,朝我道:“来我医院的这些孕妇都去过郊区的西林寺,在那里求过符水。我已经确认了,至少现在这四个,全部都去过,而且怀蛇胎都是在服用过符水之后的。”
我和白水对视一眼,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大批量的蛇胎,不可能是一个个相交才形成的。
帅哥武罗都处于低迷之中,连地底那古怪的母体都管,我将小白交付给白水,有他的神蛇气息滋养,小白的伤也会好得快一些,然后将人头蛇和小龙种放在青要山,天天装瓶子里,憋屈还不长,还是放出来的好。
我们先赶去和何秋月汇合,她这会正在医院,而且又发现了一个怀蛇胎的孕妇。
她对蛇胎的事情很重视,所以一旦发现这种孕妇,就得由她亲自问诊,以前刘久标制古曼童,也亲自过问相关的孕妇的,所以医院并没有多奇怪。
何秋月经历过大风大浪,知道这样下去一直打胎也不是办法,要找到源头最好。
所以今天那孕妇来后,她就借着拉家长慢慢查问,更是往古怪的事情上引,结果那孕妇就抱怨了,说她上个月去西林寺求财运,结果那大师居然让她喝符水,当时她就古怪,一般喝符水的都是求子的,哪有求财运的还喝符水的。
不过回去后,她还真的发了一笔小财,就去还愿,结果又喝了一碗符水,虽然很灵,可这事有点奇怪,最重要的是符水难喝,所以就跟何秋月抱怨。
我们去的时候,孕妇已经安排到了顶楼病房,复读生她们都出院了,那个备孕的妈妈还闹了一通,但医生一口咬定昨天是拿弄错了单子,今天检查确实没有孩子了,陪了一通不是后,她也没有再闹。
也是她闹的时候说了出来,她这孩子是去西林寺求来的,她不想再喝符水了,而一边安慰她的复读生立马告诉她,西林寺的符水挺灵的,她高考落榜后怕家里不让她复读也去求过,看她现在就在复读了,宽了那备孕妈妈的心。
我去病房确定了孕妇肚子里怀的是蛇胎,她还以为我是负责给她打胎的,嫌弃我太年轻,吵着要换人,被白水直接一道符纹压晕,直接给收了,估计准备带回青要山灌蛇骨雄黄酒了。
西林寺在市效区,何秋月认得路,但白水不方便露面,如果里面真的有一条跟他一模一样的神蛇的话,远远的就能感应得到,怕惊了那条蛇。
何秋月给我换了一身衣服,又给我化了个妆,说现在化妆跟换脸没差,我们游家代代都是这张差不多的脸,实在不好出去露面了。
我又吞了一粒苗三娘给的血丸压制住气息,白水虽然不能露面,却了不放心,尤其是怕我着了道,怀了蛇胎,自顾的钻进血蛇鼎里跟着。
血蛇鼎被他收服了,他进出自如,所以也并没有束缚他。
虽然并不是什么初一十五或者佛诞的正日子,处于效区一处不高不矮山腰的西林寺香火却不错,人来人往的,何秋月和我装成游客,毕竟烧香拜佛这种事情,也不是乱来的,不会烧香得罪神,有时还不如不烧。
可我们转了一圈都只见烧香拜佛的,并没有发现喝符水的,而且和其他的寺庙并没有区别,都是自发的买香烧,最多就是解个签,往功德箱里塞点钱。
何秋月一身大牌,买了两柱香,递了我一柱,要带我上香。
我没拜过佛,但为了钓鱼,也只好跟着进了大雄宝殿,看着前面的香客离开,何秋月拉着我跪在蒲团之上正要叩首,身后突然传来了孩子尖悦的哭声。
原本捏着香何秋月猛的回头,却见一个三十多岁,脸色暗黄,微显刻薄的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手里捏着的香灰滴落在孩子脸上,烫得孩子哇哇大哭。
孩子是何秋月心底最尖悦的痛,她一把就站了起来,将香朝我手里一递,就走了过去。
那孩子看上去也才四五个月大,面黄肌瘦,被香灰烫过的地方已经起了个泡了,正撕心裂肺的哭着。
抱孩子的女人还骂骂咧咧,将孩子将蒲团上一放,就准备敬香了,心疼得何秋月连忙将孩子抱了起来,对着他脸上的水泡猛吹,还叫我快拿药。
我将烫伤药递给她,看着那个匍匐在蒲团上敬香的女人,她左手捏香,可就算她磕头的时候,青烟直上,那烟也不会扑上她的脸,反倒绕了过去,轻轻的围绕着她。
普通香客上香,三叩首意思一下就可以,但这女人,却翻转双手,下拜之时,左手捏香却纹丝不动,依旧上半身平贴蒲团,九叩首后又起身拜了下去,看样子是准备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随着她大礼,大雄宝殿上原本悲悯的佛祖慢慢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下面众人,脸上的悲悯之意更浓了。
这时大雄宝殿正中大香炉里的那一柱高香涌出青烟,烟雾缭绕着整个大雄宝殿,旁边的铜钵余音清响,经久不绝,震得人心发颤,有如醍醐灌顶,却又好像转瞬不知道所处。
等铜钵声停,原本人来人往的大雄宝殿连右手边解签的僧人都不见了,只有我们三个和那个依旧哇哇大哭的孩子。
大雄宝殿两侧壁画之上的五百罗汉对我们怒目而视,本就狰狞凶狠的脸好像要扑出来吃掉我们一般,何秋月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她也发现了哪里不对,将孩子护在怀里,轻轻颠着,紧紧的贴着我,一脸紧张。
古怪的是高香燃着的青烟直上,但殿顶并未有烟雾,反倒慢慢沉了下来,落在我们脚边,让人有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那三拜九叩的女人依旧在叩首,高供的佛祖突然目放金光,朝我看了过来。
为了掩饰身份,沉吟刀我特意收入了腰侧,这时佛祖开眼,金刚怒目,还都朝我而来,显得有点过于隆重了啊。
手不自觉的放在腰侧,可那道金光落在我身上后,又慢慢挪开。心里暗念,难不成是佛祖老人家感觉我心不诚,所以只是吓吓我?
但随着金光回落,洒在依旧在跪拜叩首的女人身上时,她身上的衣服慢慢消失,这时我才发现她背后无数张嘴涌动,跟着一个个小鬼头从背后窜了出来,密密麻麻的趴了一背。
那是一些头大身子小的婴儿,趴在那女人背上,无声的大叫着,十分饥饿的样子,有的饿急了,更是趴在女人的身上重重的啃上一口。
这些大头婴儿正是当初张北主播女儿引来的饿鬼,那时只是一个,就将她折腾得不成人样,这会居然这么多的鬼子缠身,那位三拜九叩的明显就是鬼母了。
只是没想到这位鬼母居然能留在人世间,而且还明目张胆的来拜佛!
我突然想起她当初也给我放过狠话,说我会坠入饿鬼道,她会在那里等我,连我变成尸婆身时,孟婆也说过,一朝尸婆身,永坠饿鬼道,只是我一直没死,这事也就不当回事。
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鬼母,看样子这西林寺的水很深啊!
女人似乎毫无查觉,依旧在虔诚的跪拜着,随着金光收起,女人的跪拜也完了,起身将香插在香炉之上,转眼看着何秋月道:“喜欢孩子不会自己生吗?”
说着就朝着我和何秋月走来,她每走一步都会转眼看一下,好像在找什么,见金刚怒目却也并不在意,一张本就蜡黄的脸越发的显得骨瘦嶙峋了。
原本缠绕在脚下的青烟慢慢上转,好像要将我们淹沿在烟里,而那位鬼母也懒得遮掩了,背后的鬼子慢慢的爬了出来,翻涌的想朝我们扑过来,一个个口流涎水,无声的呐喊。
蛇骨 第669章 石庙
这位鬼母朝我们走来,却十分随意,背后成百的鬼子更是如同看食物一般的看着我们,搞得我和何秋月十分紧张。
“这西林寺的佛祖是最灵的了,我每次来求佛祖想要几个人吃,都能碰到。”鬼母低笑的看着我们,指着何秋月怀里的孩子道:“这孩子可是个宝,你得还我。”
何秋月抱着孩子朝后一退,却发现孩子哭得更大声了,抱着孩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吃吧。”鬼母明显没有认出我来,伸手摸了摸背后的孩子,轻笑道:“一定要吃干净哟。”
她话音一落,背上的鬼子飞快的朝我们扑了过来。
壁画上的五百金刚罗汉依旧怒目而视,却并没有下来的意思,佛祖又恢复了原本悲悯的样子。
这西林寺不只是有一条和白水一模一样的神蛇,居然还收了饿鬼道的鬼母,连佛祖都不管,这显得也太诡异了点吧。
难不成真的心不诚就不能烧香,所以让我碰到了这个鬼母。
眼看着鬼子朝我们奔来,张嘴就要开咬,突然一阵铜钵的声音传来,跟着还有着梵音经唱,我只听了一句,立马骂自己蠢,完全是被鬼母给吓到了。
人对于命运中既定的东西总是有一种恐惧感,比如落凤坡惨死的雏凤先生,听闻人无心不可活的比干,这就叫相克。
这鬼母当初碰到我直说我会坠入饿鬼道,我虽然没当回事,可一碰到她,难免有点心怵。
这会突然听到固心咒,心神一震,连忙睑目收神,随着梵音开始念着固心咒,原本张嘴要朝我咬来的鬼子吓得一缩,立马奔回了鬼母背上。
鬼母双目怒睁,嘶吼着大叫,但随着铜钵清响,青烟退去,大雄宝殿复又变得人来人往,她对我们呲了下牙,猛的指着我和何秋月大哭道:“她们抢孩子啊!是人贩子啊!”
她这一嗓子给嚎了出来,立马惹得众人朝我们看来,她却不要命的朝我们冲了过来。
却没想刚冲到一半,被一个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给拉住了,那和尚一手握九环锡杖,一手持铜钵,闭目垂眼,低念着固心咒,正是悬空寺那位极不待见我的清无师伯。
鬼母被袈裟法杖镇住,气得咬牙,只得指着我和何秋月大喊,我们抢孩子。
现在对于人贩子,大多都建议直接打死,还有凌迟处死都感觉不够的,来上香的大多想向善,佛祖殿中碰到这做好事的机会,不好好表现,难道还真的等佛祖看不到再表现吗?
所以立马围了过来,普通人被唆使最为难办,连清无都被指责成假和尚。
何秋月抱着孩子急得团团转,心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看着面黄肌瘦的孩子,一把抢过来,将孩子的衣服朝上一撸,朝众人一举道:“这孩子确实是她的,可你们看看这孩子!”
饿鬼道,鬼母一胎百子,无食果腹,鬼子吞噬其母,苦不堪言,一个人还不够这些鬼子分食的,鬼母怎么可能凭白无故的养一个人世间的孩子。
这孩子面黄肌瘦,除了脸,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咬痕,虽然不见伤,却牙纹清晰,伤口青紫,惨不忍睹。
众人立马对鬼母怒目而视,清无手握法杖朝前一步。
但中国并没有剥夺抚养权的,就算父母虐待孩子,报上法院也最多罚款或者口头教育,鬼母哭得伤心,却还记得要回孩子。
何秋月立马表明身份,刘久标生意大,本就是名人,加上她现在主要精力在医院和孤儿院,不少人还是知道她的。看那孩子的惨状,让何秋月先带回孤儿院,等警察处置,也比跟着那鬼母被虐待的好。
鬼母见比法,有清无强逼;仗人势,又比不过何秋月;只得朝我们冷笑,急冲冲的出了大殿。
何秋月刚才只顾看着孩子脸上的伤,没注意身上,这会见孩子身上的咬痕,更是心痛得不行,恨不得立马回医院先做个全身检查。
香客们依旧做了好事,现场给这孩子捐款,搞得何秋月一时走不开,清无安排了带来的法师陪着她,朝我颔首示意跟他一块出去。
出了这事,香客大多都被吸引了过去,清无手握法杖站在西林寺前:“师侄是来查西林寺失踪人口的?”
我听着一愣,怪不得清无到这里来了,正要摇头,腰侧却轻轻一动,白水掐了我一把,只得轻嗯了一声。
“现在看来正是那鬼母外逃吞食活人。”清无将法杖轻震,朝我道:“听闻师侄曾由鬼母断言,会坠入饿鬼道。日后还得常念固心咒,免得被鬼母震慑住了心神,命丧其口,就当真坠入饿鬼道了。”
我一听感觉有点郁闷,饿鬼道乃是轮回之所,不受孟婆所管,但也在轮回之中。一旦坠入饿鬼道,就再也没有再世为人的可能,跟阴魂被拘于建木不见天日完全不同,只能永生永世在饿鬼道轮回,那可是六道轮回中最苦最惨的一道了。
清无毕竟是我师伯,我连连点头,这才知道西林寺最近总有香客失踪,多的时候十几人,少的时候也有两三人,悬空寺在空门地位高,怪事自然请他们出手最好,加上悬空寺最近也缺钱建寺。
说起这事,清无眼带责备的看着我。
我就说他今天怎么叫“师侄”叫得这么顺溜,原本在这里等着我,上次在何秋月孤儿院,他没帮上忙,加上白水在,所以没好开口,这次救了我一命,自然得让我回报。
但钱我是没有了,忙道:“待建寺之日,弟子定为所有法祖渡金身。”
金子我也没有,可帅哥有一个金矿啊,到时挖点就行!
“嗯!”清无轻轻的应了一声,跟着看着我道:“鲁班书郭家传人你认识吧,到时请他们来建寺吧。”
说完,他居然弹了弹袈裟,持着法杖高念经文,大步的下山去了。
没想到清无“打劫”也跟我那师父清心没什么差别啊,根本不给人回绝的余地,我朝着清无的背影行礼,转身正要回去找何秋月,却见一个胖得如同佛陀的胖和尚笑嘻嘻的站在我背后,朝我轻笑道:“施主想求什么?”
佛门中的佛也不少,无心佛相精的本相是唐汉时期的毗卢遮那佛,法相端严,容貌温和而且十分耐看,所以她看上去像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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