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渴雨
果然一入山,就见许多挖掘出来摆放整齐的石偶,都不是很大,三四十厘米高的样子,阴刻着面部显得诡异,加上年代久面容都有点扭曲了,有的披甲持矛,有的却还裹着兽皮。
光是摆出来的就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越往山里走,还四处可见半埋半露的石像,帅哥开始还有心情用魂植挖出来,可到后来,看到石像连瞄都不会瞄一眼,整座山下面全是这种石雕人像,别说数万,人家告诉我几十万,我都会信。
帅哥还朝我抱怨道:“我们是不是太较真了些?要养蛇心也不一定找何必壮啊?蛇鳞木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吧,反正杨惠明都死了。”
我没理会他,自顾的朝里走着,整个山岭之间除了石雕连路都没有一条,估计那些挖掘的也就象征性的把山洪冲出来的整理了一下。
这时已然到了傍晚,帅哥身上伤重,爬了半天山,累得不行,说岑无魂是个赶尸的,说不定晚上就到这里来歇脚了,硬是要这里过夜。
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歇息,我吃过东西抱着帅哥用充电宝充得热乎乎的暖宝宝迷糊着。
只是到了夜间,赶尸的岑无魂没来,却见着石雕赶人了!
蛇骨 第686章 投石
据帅哥这个半吊子山鬼看,鬼崽岭的石雕确实年代久,至少有大部份是在中国文史记录之前的。
他向来就话多,加上深山老林、阴气森森,用他的话说,就是用来增进男女感情的,其实就是想开导我一下,免得我闷着。
所以他还刻意掏出一个石雕递给我看,一会说什么雕刻手法,一会说人物形象,还引着魂植根当小刷子,刷上一刷,吹上一吹,考古的派头搞得十足,完全就是胡乱说着。
我现在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只想快点找到何必壮,让他以造畜之术帮我养着那颗蛇心。
人心是有记忆的,就是不知道冷血的蛇心有没有。
可如果没有的话,在我将沉吟刀插进去后,白水心神不稳,让建木有机可趁后,为什么又帮我剜出了这颗蛇心。
我手不自觉摸到了腰侧,可转念一想,那颗蛇心已然不是了。原本絮絮叨叨的帅哥一个人唱独角戏也没意思了,让我睡帐篷里,里面不只是有睡袋,他还刻意给我弄了条电热毯,保证不冷。
捧着的暖宝宝被我一捏,化出了一个古怪的形状,好像一个面容狰狞的鬼娃娃。
难不成我惧冷的样子,已经这么明显了?
帅哥嘻嘻的笑着,说这阴气重的地方,一旦点火,阳阴相冲,这就是招鬼了,所以他就睡在帐篷外帮我守着,虽然我不怕鬼,也不怕妖魔,也说不定有蛇和野兽吗。
提到蛇时,他脸色变了变,立马将我推了进去。
电热毯是热热的,我躺在睡袋里,隔着帐篷和帅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他却又提到我欠他一顿鲜肉馄饨,这欠得有点久,快一年了吧。
我这才愣了一下神,原来认识帅哥也才一年多点啊,那认识白水也并不久,可我却感觉已然比前面十八年都久了。
山里沉静,我最近一直睡不好,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到了半夜却又被冷醒,好像处于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之中。
我试着想找充电宝给暖宝宝充电,可摸了一会也没摸到,正要开灯,却听到外面传来古怪的声音。
这声音不仅仅远,而且还挺杂乱的,隐隐的还有着石头摩擦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却又好像不是。
我沉息屏气,试着将帐篷拉开一点,这一开,我勒了个去!
幽幽的月光之下,树影憧憧,只见帐篷外的远处密密麻麻的都是那三四十厘米高的石像,它们这会居然还抬着短腿,一步步朝我们走了过来。
熟话说千不着边,万不着际,月色之中的老山静岭之中,放眼望去全是那些矮小的石雕,它们面目狰狞,神情肃穆,看上去步伐并不整齐,可目标却明显一致。
我没想到这鬼崽岭还真有鬼,将手里的暖宝宝一扔,对着帐篷前的帅哥就是一脚,正要引起蛇影离开,至少也得盘旋于半空之中啊,要不上万的石头砸过来,不死的话肉也烂了啊!
可这一引,我却发现蛇影根本没有出现,我连试了几次,蛇影都没有出来。
帅哥一醒来,看到这么多石像活过来一般朝我们围了过来,也吓了个够呛,麻利的爬起来,看着我道:“这是不准外人留宿?”
他说得也太亲民了一些,我试着画了个符纹,明明手法和走势都没有错,符纹也引出来了,但就是引不动该引动的东西。
就连魂植到了这会,也不肯再出来,但明明睡着,帅哥还用魂植刷子冒充考古人员来着!
“怪不得!”帅哥一拍大腿,朝我道:“怪不得何必壮没有回我,原来这地方根本用不了术法。”
这种时候了,他居然不先想逃命,而是想这个。
九嶷山是舜帝陵寝之地,本就是地位极高的,不能用术法也能说得通。
这鬼崽岭虽然名不见经传,但这些石雕确实年代久远,就算不是女娲娘娘造人时弄的,也极有可能是当初用来给舜帝殉葬的,无论哪一种都有点邪门,更何况现在任何术法都不能用了。
眼看着数以万计的石像大军踩山震石的朝我们开来,帅哥伤重,白天爬了半天山,这会双腿还在发软,还朝我轻声商量道:“要不跟它们谈判?”
我转眼四顾,帐篷四周都是石像,只怕连跑都没地跑,这些东西的目的也不清楚,只得先让帅哥屏气凝神,等石像再近点,看它们到底要做什么再做打算。
跑不动的帅哥自然点头,可他刚一点头,一尊石像就从远处飞了过来,朝他砸过来,吓得他一转身,石像就落入了帐篷布上。
但古怪的是,那石像一轱辘爬起来,气势汹汹的朝我们撞了过来。
它高不到膝盖,可也是石头的啊,这样如同开足了马力的小马驹撞来,怎么也得青紫上一块。
而随着这一尊砸过来,后面也稀稀拉拉的七八个砸了过来,还有从远处一路滚过来的!
幻想破灭,帅哥一把拉起我,随手操起那根他当登山棍的木棍带着我把腿就跑。这一跑就更坏事了,原本还只是稀稀拉拉朝我们砸来的石像军团立马火力全开,也不知道它们哪里借的力,居然将自己当成投石,朝我们密密麻麻的砸来。
一时之间只听见破空凌啸之声,跟着枝断树倒,石敲山响,帅哥和我被砸得闷哼不已,借着帅哥用木棍扫开近前的石像,我也顾不得什么敬不敬了,一边踢一边跑,靠着些树木遮挡,飞快的朝着鬼崽岭外跑。
但整片鬼崽岭下面全是石像,就算扫倒了行军的,地底之中还有爬出来的,我和帅哥被砸了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可刚跑出去没多久,帅哥就被一个石像给拌倒,跟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石像从天而降,遮天蔽月,这一窝砸下来,帅哥真的不没命了。
我想掏出血蛇鼎躲进去,却怎么也掏不出来,看样子所有术法在这里都用不出来了。
眼看着那些石像摔落,帅哥还想爬起来,地上的石像立马爬到他身上,我用脚扫倒几个,但数量实在太多,蚂蚁多了还咬人呢,这石像多得不像话,还砸不坏。
帅哥被压到伤口发出一声闷哼,我突然感觉自己这也太惨了些,可在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的石像之中,也顾不得多想,一把扑在了帅哥身上。
就算要被砸成肉泥,也让我被砸吧,好歹给帅哥留个全尸,他这完全是被我拖累的。
我右手摸到帅哥额头被砸出的伤口,鲜血黏糊滑腻,眼前好像又闪过那道落入熔岩中的血红身影。
其实我死了,才是最好的,可却是他。
苗三娘知道我来这里了,会来找我们吧,收了尸就能看到血蛇鼎里那颗蛇心,重瞳子和另外那些人就该放心了,那……
胡乱的想着,却一直没有石像落在身上,反倒是旁边一直有着什么落下的声音。
诧异的抬头,却见所有石像都立在我们身边,看他们微侧的脸,似乎对着我身边,狰狞的脸个显得莫名的诡异,却又十分恭敬肃穆,古怪得很。
我试着顺石像面孔转动的方向看去,它们盯着的是我身边一棵被砸断了的树,其他什么都没有。
慢慢站起身来,我转眼看着那棵树,眼睛看不出来,凑过去闻了闻。
那味道有点怪,却莫名的熟悉,可我又确定没有闻过这股味道。
正要伸手去将帅哥拉起来,可刚一拉手,却见原本立在我们身边不动了的石像,立马冲了过去,将我冲开。如同蚂蚁扎团,浪拍狂沙,全部滚压到了帅哥身上。
我只听到帅哥一声不解的大吼,瞬间被压在了石像下面。
跟着就闻到了淡淡的蛇腥味,只不过味道被断树的生汁压住,又带着一股硫磺黄,所以刚才我没有闻出来。
慌忙转身抱住那棵断树,我却又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树皮粗粝如蛇鳞,却有着熟悉的温度。
蛇骨 第687章 地母活吞
建木本身就是棵树,当初在蛊寨,杨惠明和一点建木残魂就是从一棵老树下面逃离的。
我汲取着那棵断树的温度,却又为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正想进一步确认一下,却又听到石像滚动的声音,跟着它们居然轱辘着朝远处滚去,连走的都不用了,全部都是用滚的。
“嗯……啊……”帅哥一张脸比当初被小白他们围攻时更惨,躺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了。
“是你……”我看着怀里抱着的那棵树,轻唤了一声,可却并没有半点声音回我,那熟悉的温度飞快的褪去,好像刚才突然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只是我的幻觉。
心中突然变得紧张,我猛的松开双手,跟着石像跑了过去,但才跑两步,也不知道被什么拌倒。
慌忙站起来,刚走两步,就又被什么拌倒,这次更巧的是,我一个种魂植的,居然被这深山老林中的藤蔓给缠住了,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开。
我折腾了几下,感觉原本被砸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月光。
可看着看着,那月光也躲进了乌云里了,乌黑的密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剩帅哥低低的痛呼声,以及石像慢慢滚远的声音。
我手脚发冷,努力回想那股味道,却又想不明白。
如若真的是白水,他救了我,却不肯露面,看样子是真的恨上我了。
更恐怖的是,如果他没有死的话,建木肯定也还活着。
那样的话,所有的建木根突然消失,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
白虹的眼睛也是被他剜掉的吧,毕竟建木根须和魂植吸走血肉是很像的。
可如若白水和建木都还活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九嶷山?
正胡乱的想着,却见一个幽蓝的亮光升起,帅哥闷闷的朝我道:“大姐啊,我起不来了,能不能麻烦你来扶我一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在他那张连绿腰和武罗都认不出来的脸上,反倒显得他更像鬼了。
见他将手机照了过来,我试着抬了抬手脚,将藤蔓给他看,但这次一抬头,藤蔓就脱落了。
我缓缓站了起来,想试着引动魂植,却依旧动不了,符纹蛇影也一样不能用,这身皮肉到这里也就抗打点,换成普通人,被那么多石像砸,早就没命了。
借着一边的树撑着身子,我走到帅哥那里,却见他这次是真的惨,被那么多石像滚过,脸上都没一块好皮了,衣服都现破丝了。
应他的要求伸手想将他拉起来,可他刚一用力,这货就立马鬼哭狼嚎:“别!”
然后就躺地上不能动了,别说开口说话了,连气息都若得不行。
看样子伤得太重,一挪动就痛,我蹲一下伸了伸手,想去摸一下他有没有骨头断裂之类的,可刚一伸手,躺尸的帅哥立马诈尸开口:“你别碰我!”
这声音坚决有力,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搞得好像我要侵犯他一样,讪讪的将手收回。
帅哥自顾的道:“这地方连得之于尸婆,云长道三步成神的符纹都不能用,那些石像明显是想弄死我们的,却又停住了,是因为被术法制止了,这鬼地方还能用术法的,五个手指头数得过来。更可气的是……”
他说到这里,咬了咬牙:“你不过就是扑在我身上,想帮我挡一下石头吗!明明那些石像都被控制住了,居然还让它们全部从我身上压过去。云舍啊,我感觉我因为你吃不少闷亏啊!你才生小白那天,在蛇坑旁边,他和你吵架,也偷偷捉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又呵呵的笑了笑,干脆四肢摊开的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道:“真好!”
我瞬间感觉他脑袋被砸坏了,伸脚踢了他一下。
“我这是受伤受得最值,最开心的一次。”帅哥却越笑越大声,以至到最后嘿嘿地道:“还会因为吃醋偷偷坑我,证明大体没变!咝……”
看着他一张青紫红白交加的脸,肿得不成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我却好像被感染了,至少我想得没错吧,至少蚩尤还是偷偷帮了我大忙的。
跟着帅哥一块躺在地上,我看着天上的乌云,有点明白帅哥为什么感觉受伤受得值了,我这会感觉连那片遮住月光的乌云都很可爱。
地上的灌木和杂草硌得一直伤没好的背部生痛,身上还有那些石像砸出来的伤口,更是痛得不行,我却躺着躺着睡了过去。
这次没有被冷醒,却是被晨雾滴醒的。
过了一夜,鼻青脸肿的帅哥脸肿得和蓝胖子一样了,还发着亮,更是布满了黑色的血痂,可这货醒了,却咧着一口白牙看着我笑道:“快起来,我们去找何必壮。”
心口一直压着的石头被搬开,我伸着手正起来,却见一根藤蔓半挂在断晚那棵断树之上,这明显是刻意挂上去的,位置刻意不说,那藤蔓上还挂着一缕白毛。
我撑着身子起来,伸手捏住那缕白毛,闻了闻,又递给帅哥。
这货只看了一眼,立马道:“是萨摩的毛,何必美的。”
见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眯着青肿的眼道:“你不是被老何变成过萨摩吗,我抱过,自然记得毛是什么样的,你和何必美两只萨摩在一块,毛色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听这黑历史,我就想揍他,不过就是有一天被变成狗而已,他还说得好像我下半辈子都要变成狗一样。
不过今个心情好,不和他计较,这会已然天亮,试着引动了一下魂植,发现能用了,这才从腰侧掏出药来,丢了给帅哥让他自个擦。
我引着魂植转了几圈,却发现被砸的地方居然还不消肿,看样子昨晚我们用不了术法,可石像砸我们却带着极重的阴气,阴气入体,就算魂植喜吸阴物,也没这么快消,这地方还真有点意思。
帅哥比我惨多了,原本就有被建木根缠过的重伤,昨晚又被数万石像大军压过,更是伤上加伤,睡了一晚会,只会发现更痛,根本没有好一点的说法。
可萨摩的毛出现在这里,证明何必壮他们肯定来过,晚上虽然不能用符纹,可白天为什么何必壮也不回我们?
我原本想在这里找上一找的,可帅哥这货伤得重,加上他准备行李却没有备干粮,他还腆着脸说让我引着蛇影出去买了干粮,他在这里等我。
更甚至朝我道:“我说昨晚那些从我身上压过的石像里有没有女的啊?”
果然这货在强压情况下还正经点,一旦松了那根线,思想就容易脱线,召来蛇影,引着魂植将帅哥缠上,我盘着附近转了一圈,果然有一个小村子。
论在深山野林不用术法谋生存,没有几个比得过赶尸一派,那藤蔓上留下的狗毛还未凌乱,证明就是这两天留下来的,我们在鬼崽岭没有见到他们,说不定这村子里就问出来了呢。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发现了那缕狗毛,为什么不顺带将何必壮送到我们身边啊,这样省事多了啊。
可转念想到那位可巡视万物的重瞳子,还是自个找吧!
说是个村子,却只不过是五户人家,不过依山腰平地而建,看上去自成一体,前有竹丛,后来树木,中间空地养着鸡,趴着狗,还真有点情趣。
远远的引着蛇影落下,我将帅哥朝树下一扔,就朝那小村子里跑。
这年头一般住在山里的都是老人家,见我浑身是伤的跑进去求救,立马热心的招着左邻右舍将帅哥给搬了进去。
一听说我们是从鬼崽岭出来的,老人们脸色变了变,一边指责我们不知轻重,一边招呼着老婆婆刮点锅底灰,和点桐油,给帅哥敷上。
见帅哥伤得实在是重,又让老婆婆将打鸣的大公鸡杀了,和上鸡血,刚好中午就吃鸡了。
老爷子们都身子健朗,说话做事都有条有理,又不倨傲,连指责都显得亲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最近山里不安宁,鬼崽岭是什么地?进去别说活着出来,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会被那山里的地母给吃了的。”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老爷子朝我们摇头暗叹道。
可我一听说“地母”,就是一愣,忙问道:“什么是地母啊?”
大地之母指的是女娲,何家供奉的地母却只是繁殖的象征。
可如果与何家无关,以岑无魂那闷闷的个性,怎么会辗转几人找到何必壮,叫上他一块来这里?
还有昨晚那个救了我和帅哥的存在,怎么也跟着来了。
蛇骨 第688章 喂养
对于一些本地的事情,考古也好,史书也好,都不如当地土生土长的村民祖辈相传知道的多。
帅哥本来就是个八卦的头子,聊天的强手,这会见有干料,怎么可能放手,借口说话转移注意力,擦药就不痛了来套那老爷子的话。
老人家实诚,怕我们年轻人不信邪,还不知轻重,干脆就撂开了说。
那鬼崽岭怎么来的他们不知道,有说造人时留下的,有说是为舜帝陪葬的,也有说是阴兵过界留下的,也有说是战国时祭祀死者的,反正没了考究说法就多了,还各自有理。
但长在这里的祖祖辈辈都知道明确那地方不能靠近,以前穷没吃没穿,为了点猪草柴火山里人都能吵个翻天,可鬼崽岭草的落叶干柴遍地都是,却怎么也不会没有人去捡。
有娃娃放牛,见鬼崽岭草又深又肥,不顾家里人的交待将牛朝里面赶,可牛一接近鬼崽岭就跪地不起,就算抽得皮破血流也不肯踏进鬼崽岭半步。
有明到了晚上,鬼崽岭阴风阵阵,怪声连连,远远的就能听见,吓得人睡不着,娃娃连哭都不敢哭,只敢咬着被子。
说到地母却是因为有人见过,但那是战乱时期的事了。
托柳公的福,永州这地产蛇多是众所周知的,可其实永州本地人,除了专业以捕蛇为业的,对蛇都心存敬畏,轻易不会伤害蛇,更不会打蛇,碰到蛇拦路,还得让蛇先过;如有蛇进屋,也只得找根棍子引出去。
当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永州当地山陵多,加上瘴气重,一般都是腹蛇之类剧毒的蛇,不专业被咬一口,小命就没了,不敬畏不行。
战乱时,吃不饱肚子,能换钱的都会拿去换钱,人都活不了,什么敬畏之心也就没了,那时的人也不管后人,能弄的东西都弄了,但本地人还是不会进鬼崽岭,可外地人不管啊。
那时就有一批药商,说是要抓书里那黑质白章的异蛇泡酒出卖,可当时村里已经没有人抓蛇了,那些药商不信,最后居然自己带着雄黄硫石四处找,最后居然说在鬼崽岭看到异蛇,就说要进鬼崽岭抓那异蛇。
村民们好说歹说都没有用,最后那些药商带着手下和东西就进了鬼崽岭了,村民们没敢进去,也不敢让娃娃们跟着凑热闹。
可到了晚上,那批药商都没有出来,村民们急是急,可谁也不敢进鬼崽岭,这种畏惧是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血脉相传。
想着鬼崽岭除了阴森点,也没什么事,加上药商们准备充足,应当不会有事,村民们又各自回了家,一直到了半夜,却听到鬼崽岭传来吼叫声。
“据说那声音像是牛叫,又像是肚子饿是打雷,还有着人惨叫的声音。”老爷子朝我慎重的说着,估计也是想吓我们。
当时这山窝窝时电是没有的,有盏煤油灯就不错了,村民们举着草把火拎着唯一的一盏煤油灯到鬼崽岭外看。
却看到密密麻麻的石像跟守卫一样守在鬼崽岭外,可原本的鬼崽岭好像活了过来,张开大嘴,吐出好多舌头,将药商和他的手下全部吞了进去。
“当时血都没见一滴,那些人就都被吞了进去,尸体都找不到啊!”老爷子卷着纸烟,看着我们呵呵的道:“那十几年里,鬼崽土的血都是红的,一下雨流出来的水都带血丝!”
听到这里,我和帅哥对了个眼色,大概明白了怎么个意思了。
刚好锅底灰和鸡血桐油的祖传药也弄好了,帅哥由这几个老爷子照料,我随着老婆婆进里屋。
锅底灰又称百草丸,加之由阳火锻炼,驱阴最好。
我背后都是伤口,不好让老婆婆看到,可人家整了药不涂也不行,更何况我还有事,我就露着肩膀腿上的砸伤,惹得老婆婆还朝我嘿嘿笑道:“妹佗蛮知羞吗!”
借着涂药,我从这祖传药方开口问,老人家常年没个外人说话,加上我一个女孩子伤得这么重,也多了几分怜悯,细细的解说了。
“这药很久都没用了吧,亏您还记得!”我立马开口诈她。
老婆婆手上没停,笑道:“哪有咯,前几天不是有两个壮小伙,也跟你们一样信了什么网上的传言,跑进去看,结果伤得比你们可重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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