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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猛得打了个激灵,看向了另一个没有拆封的礼盒,惊道:“这份儿给大林的!”

    夫人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道:“你这娃儿是怎么了放心吧,两份儿啊一准是一样儿的!”虽然知道杨九不会去介意那些贺礼轻重的事,但她这反应奇怪得很,难免调侃两句。

    杨九反应过来失礼了,干笑两声道:“哪的事儿啊…我,我这是想着这么贵重的礼,得好好的请一顿嘿嘿。”

    “用不着!”夫人摇了摇头,有点可惜道:“他呀就是没空回来,才提前把贺礼送过来的!”

    杨九点点头,没说话。

    夫人又添了一句:“回去和小辫儿说一声吧,省得他惦记!”

    杨九点头说是,又是闲话了两句,捧着礼盒回了自个儿院子。神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只觉着不大高兴整个人恹恹的,有些失落感。

    一下午呆在院子里没出来,看着桌上的礼盒发呆,里头的紫玉看了又看。等二爷黄昏十分回府,进院子找她时,她还在桌边呆愣着。

    二爷走进敲了敲她的脑袋,道:“发什么呆呢”

    杨九一回神,坐直了身体看他。

    咱二爷也没打算等着她回话,抬手拿起她眼前的紫玉看了看,眼神一亮,看向杨九,刚要开口问她…

    杨九太了解二爷,见他一张嘴,对上他的眼神打断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摇了摇头道:“人没回来,礼到了。”

    二爷放下东西,一皱眉眼睛转了转,试探着问:“大林那…不会…”

    “两份儿一样的。”杨九接了话。

    二爷笑了笑,揉揉杨九的眉头说:“别想了,东西你收着就成了。”

    “我就是看不过去!”杨九气鼓鼓的,揪着衣角说道:“看大林那样儿,谈笑风生,小日子美着呢!”

    “那你想怎么样”二爷被她逗笑了,坐下翘着二郎腿,反问:“还盼着他寻死觅活啊”

    “哎呦!”杨九气恼地敲了声桌角,坐在二爷跟前,道:“谁跟您闹着玩呢!”二爷这语气明明就是故意闹着她玩的!又不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非要故意曲解。

    “好啦。”二爷拉住杨九的手,浅笑安抚着,道:“两个人里总有一个要好好过日子,都废了怎么成!”

    杨九瘪瘪嘴,道:“我知道我就是觉着,不值当嘛…”

    “什么叫值”二爷笑了笑,往她眼前凑凑,歪着脑袋挑着眼看她,眼底满是温柔:“你当时去西北,怎么不想想值不值”

    杨九一愣,被二爷的眼神看红了脸,在想想当时去西北见到他的时候,那副浑身血迹和奄奄一息的模样,一想就又红了眼,嗓子哑哑的:“那能一样嘛…”

    二爷看着她,心软的不行,抬手一点一点地给她擦干净眼泪;幸好幸好,还能护着她,还能在一块儿。

    杨九吸吸鼻子,带着鼻音道




夙愿成伤(三十)
    少爷一天都在书院里忙活着,午后去西侧院替师父拿三弦儿,从前那人留下的如今都用来教习新进的好苗子了,总归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物尽其用。

    本就举手之劳而已,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这西侧院外的鹅卵石有几块,院里的竹子有几棵,顺着路面走进来得走几步,他早就烂熟于心了。可偏偏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午后进去,拿了三弦就一直坐在屋里,一动不动。

    眉头紧锁着,也不像是故地重游,心绪难平的样子;手在袖口里紧紧攥着衣角,若不细看那额头上冒的细汗,你也只当他是坐着发呆罢了。

    直到黄昏最后一抹余晖落了红,夜色渐近,少爷终于松开了掌心站了起来,看了眼窗外竹苞松茂的翠林,笑了笑,径直走了出去再没停留。

    把三弦儿交给师父后,就直接回府了。晚饭也没吃,回了院子早早儿沐浴后,坐在剪窗边儿上纳凉着。

    也不过就过了半年,少爷整个人都像长开了似得,轮廓明显许多,做事也稳重成熟了不止半点。但仔细看看,也不过是人瘦了,不爱闹了,做事也只是一本正经地做事来着的。

    师兄弟们都说他越来越有少当家的样儿,从前也好,但毕竟是少年,总是闹腾些少了点气势,压不住外头那些人。

    已经夏末入秋了,明儿就是中秋节,这日子可过得真快。仿佛昨日还是大雪封山的寒冬腊月,或许人一忙碌起来就真容易忘日子吧,操办几场教坛于宫墙外,在参与新进学子的考核,还有书院新加的几堂院分配…这半年还真是做了不少事儿啊。

    老舅和孟哥一直担心他,总觉着他绷着一根筋,不吵不闹的生怕哪天就坏事儿。前俩月二爷还专门找人看着他,就担心着别出什么问题。日子久了,笑成为了习惯,大伙儿也都放下心来了,也成就了杨九背地里埋怨少爷没心肝的人起因。

    外头人们从一开始的刮目相看,到人口称颂说他虎父无犬子;其实本事一直都有,只不过换了个方式,人们就觉得有不同的眼光了。——就像没打磨过的紫玉,看着就是不如镶嵌好的招人喜欢。

    少爷倚着窗,鬓角的发丝因为沐浴而沾了水,晚风一吹倒有点凉凉的感觉。他一侧头就能看见桌案上摆着的礼盒,那是母亲让人送来,说是大婚贺礼。

    他并不着急打开,盯着礼盒看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突然露出嘲讽的笑容来。

    又是一阵晚风吹过,少爷拢了拢领口。从窗沿上跳下来,走到桌案边,拆了绸布打开木盒,一股子熟悉的油墨香味就淡淡地飘了出来。

    他拿起里头的紫玉,仔细翻了翻又放了回去,盖上木盒再缠上绸布,仿佛从没打开过的样子。

    最后一个绸布结打好了,他的手还搁在上头,目光沉沉,挑着嘴角念叨着:“珠联璧合。”

    少爷眸色微红,看不清是生气还是难过,半张脸在阴影里显得暗沉许多。语气分明是淡淡的,就像一句自言自语的话一样,没有情绪。

    可说完了这一句,少爷猛地抬手将眼前自个儿有打包缠好的香木礼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厚响稀碎。

    少爷站在那,呼吸粗重抑制着胸口起伏,眼眶在灯火下终于一览无余地显露了水波荡漾的通红。

    年幼时师父教习汉书,曰:日月为合璧,五星如连珠。——珠联璧合。

    “这意思呢就是指两个十分美好的人在一块,或是人才事物等强强联手。明白了吗”

    “师父师父!就像我和阿陶一样对不对呀,嘿嘿”

    “那你还差点儿,云圣可比



秋虫儿闹声喧(三十一)
    过了中秋,日子转凉,三两日地准备着,终于是等来了云磊和杨九的大喜之日。

    云磊提前一夜和父母住进了平西王府,苏州路途遥远肯定是走不去,但毕竟还要迎亲的就安排着杨九和杨家爹娘在郭府里备嫁;作为大先生的女徒也算是半个孩子了,又在家里住着那么多年,算娘家也是应当的。

    夫人们聚在一块在新房里头给新娘子打扮着呢。杨九皱着眉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一早儿就被拉起来,又是更衣洗漱又是描眉化妆的,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她倒是只能呆坐着一动不动地由着她们倒腾。

    刚梳着头呢,杨九的脑袋向前又是一倾,耳朵上的金流苏一抖,坠得杨九一痛当下就捂住了耳朵倒吸了一口气!

    师娘在一边笑话着:“让你乱动!”

    “哪是啊!”杨九皱着耳坠,嘟囔着:“这么重,戴着多难受啊…”

    “这还重呢!”杨九的母亲在一旁给给她顺了顺耳环上微乱的流苏,笑道:“一会儿的凤冠你怎么戴”

    杨九眼睛一斜,看了眼桌案边儿的繁琐沉重的金凤冠,霎时愁眉苦脸起来,嗓子闷起了哭腔:“哎呦…怎么这么多事儿啊!”说着说着又憋屈地跺着脚。

    母亲在一边却是红了眼,闪了闪眼睛,安抚地拍了拍杨九的肩膀,道:“都要嫁人了,不许孩子气。”

    语气温柔慈爱,喉咙里抑制着浓厚的哭腔,杨九听着不对,一抬头看见泪盈盈的母亲,心底一酸连忙站了起来哄着:“娘…娘你怎么了,好好好,我不闹了不闹了!您别哭啊,您…”杨九本是想哄着母亲开心的,倒说着说着自个儿也泪水盈眶了。

    母亲的心思,做儿女的怎么会不懂呢。从前即使分离两地,但终归是家里人,时刻挂记着惦念着;这一出嫁,虽说和从前拜师的几年也没有什么变化,但从根本上来说,却是真正地离开了家。至此后再不是那个可以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姑娘了,她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成为像父母一样肩担责任的大人了。

    母亲见杨九眼泪汪汪的,眼周的妆容一下就花了,赶紧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浓着嗓音:“好孩子,好孩子,不哭了啊,是娘不好,不哭了啊。”

    师娘就喜欢杨九,这么多年也一直生活在一块,婚后俩孩子也说了还住府里,一家人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原本也没觉得伤感,只觉得终于了了心愿把孩子的事儿给办了;眼下看着两母女在一块哭起来,惹得她也感动得酸了鼻子。

    大喜之日,总要有一个人稳着点儿,可不能都光顾着哭了。师娘晃了晃脑袋,说笑着:“好了,再哭新娘子可就不好看咯!赶紧的,师娘给你上上妆。”

    母女两个这才稳下心绪,擦擦眼泪,好好上妆梳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夫人们就在一边看着喜婆给杨九梳头编发,看她的眉眼中慢慢有着为人妻的样子,想象着未来有一日她身为人母的样子,她的孩子也一定像她小时候一样乖巧可爱,也像云磊小时候一样聪颖绝顶。

    孩子们总是成长的太快,昨日还是怀抱襁褓的婴儿,今儿就各是玉树临风,亭亭玉立的模样儿,喜结良缘共白首之约。

    师娘和母亲一块端着凤冠,动作轻柔地给杨九戴上,衬得她更是人面如桃花。

    母亲看着她,心中感慨万分,抬手理了理她凤冠上的珠翠,道:“长大了,以后要好好的。做王妃的人,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

    杨九点点头,嘴角弯弯:“不管女儿是不是王妃,永远都是娘的女儿。”

    母亲微笑着满眼疼爱,只是重重地点头不再开口,生怕出了哭腔惹得杨九的妆又该花了。

    红盖头,红底绣金,华贵喜庆,盖住过往年少青涩,遮住此后风霜雨雪,再一掀开时,便是余生同心同德,天作之合。

    每个姑娘都幻想过自己的婚礼,无关华丽与否,一心只想那心上人,身穿喜服,八抬大轿,一根红线缠余生,一副碗筷尝苦甜,执手偕老此生不换。

    杨九是幸运的,在最好的年纪里,遇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而恰好,心中所爱也爱你。此后不求富贵名利,但求此情如流水,无天灾无,用尽余生所幸,相伴白首、至死不离。

    倾心倾命,倾其所有只为你。

    平西王爷大婚,迎娶王妃杨氏九小姐,百官贺礼,君王恩赏;书院才子门生,随轿迎亲,同庆同乐。

    喜轿游城,漫天花雨,香弥盛京城都。德云公子世无双,耀如明珠,皎若胧月,各成龙华,成就了这一场盛世婚礼。

    云磊并无意沾染城中喧嚣,只不过是因为娶的是杨九罢了;他们之间已经等候了太久太久,甚至险些错过彼此,如今得天之所幸,能给的都是最好的。

    喜轿早早儿出了府,迎了新娘子就是为了绕城的时辰,花了整整一个半时辰这才不紧不慢地到了平西王府。

    王府其实就在郭府的后一条街,两家后门临着后门,也是为了往来方便。今儿一早迎了新娘子,放了炮竹撒了花,如今站在王府都能闻着香味盈盈。

    一通礼数下来,杨九顶着打凤冠早早就累的筋疲力尽了。幸好是新娘子送进了新房里,新郎官儿留在外头给宾客们敬酒去了,趁着机会躲懒,在新房里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咱们王爷就只能端着酒杯,忍着早就泛起酸疼得腿游走在宾客酒席之间,幸好的是,大家都知道他身体还未痊愈,也不好劝酒,说两句祝福的话就放过他了;可算是有史以来娶媳妇儿娶得最顺心的一个了新郎官儿了。

    酒过三巡,大伙儿就不闹腾了,安安分分地吃起饭来。云磊走到主桌,和几位长辈们坐一块儿,自家的爹娘和岳父岳母还有姐姐姐夫,刚刚正是热闹,也没好好地说说话,如今坐了下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陶阳的父母。

    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们,来参加婚礼自然是喜不自胜,端起酒盏就敬了他们一杯。

    陶夫人和云磊的母亲正闲聊着,看着眼前这一身红袍,俊朗不凡的新郎官儿,笑道:“真是长大了,都成家娶媳妇儿了!想想那个绑着小辫儿的孩子,觉着就是昨天呢!”

    他们几家人一直都是交好的,孩子们也都一块长大,自然是感慨。云夫人拍拍她的手,道:“陶阳也长大了,赶明儿等他回来了,你也给他寻一门好姑娘!”

    “还指望他呢!”陶夫人摇摇头,有些无奈道:“这回,忙的连小辫儿的婚宴都不回来,中秋也误了…一年到头不见人,我也是随他去了!”

    “孩子还小。”云夫人安慰着,夸赞道:“陶阳是个好孩子,京城里有几个能和他比的”

    陶夫人满脸都是对孩子的无奈和责



陶阳(三十二)
    日子不长不短,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

    少爷整日在书院里,忙完了也不走,天儿只要没黑,他就留在那埋头苦读,专心研习。

    烧饼正拉着堂主要出去喝酒呢,入秋了,天气微凉,多喝烧酒省秋衣…这都什么理由,爱喝就喝呗。

    经过学堂时,远远看着咱大少爷还在那百万小!说,烧饼勾着堂主的肩,问:“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堂主白了他一眼。

    烧饼继续道:“明儿就娶媳妇儿了!还看什么书呐你看小辫儿成亲那会儿,那一个月都没怎么见人,见天儿笑咪咪的问婚宴的事儿。这小子怎么跟没事人似得…”

    堂主默了默,看了眼不远处的少爷,神色晦暗不明;转头向烧饼说笑着:“人家家里头多少人打点着呢!用得上他费心去小辫儿那是闲的…”

    烧饼笑着:“那也不对啊,谁成亲像他这样,没事儿人似得。也没见他高兴点,一天天的,丧着个脸!”

    “你懂什么啊!”堂主余光一侧,似乎看见少爷的脑袋动了动,像是不愿他听见这些话,勾着烧饼的肩膀就走,嚷着:“费什么话!今儿你请客跑也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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