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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汤娘子

    这其心不纯则其身不正,陛下一向看中人的心性;技不如人是一回事儿,输得光明正大也算值得敬佩,背地里使阴招儿算什么国子监里头的学子都是出身名门,个个儿都备受瞩目,将来都是要委以重任的身份儿,哪里是什么人都能当先生的。

    赵家入京的这些个当家男丁尽数落了狱,受刑之后也都是脱层皮了。陛下旨意将赵家人尽数驱逐出京,此生不得再入京城。

    听着还庆幸抱住了性命,但名声已经坏了,连累着赵家姑娘们的名气也是飘摇玉坠。出了这么个事儿,不说人人心有正义,只说谁敢和陛下厌恶的人交好,此后必定也没有文儒会与之为友。

    这世上,有的是比死还要苦的境遇。

    赵家被驱离出京的第五日是大楠奉旨去天津送物资的日子。

    若是单单送一批物资也没有什么,天津城离得近,军营里调一小队送过去也就算了。但毕竟有些事儿还得要一个放心得下的人去说;再者天津城的淏城军都是二爷一手教出来的,有些训将演兵事宜书信说不清楚还得有人带句话才行。

    天津城的军马都是万里挑一,无论是教习还是吃穿用度都得是一等的。从前二爷在天津自然有他亲自训教,如今留在盛京,每日忙得很也没空闲回天津去看看,难免要更加上心。

    堂主这两日忙着出门设教,连周九良都少有见面儿,去天津就更不可能了。二爷向陛下举荐了王九龙,从小一起长大又是至亲,总是让人更信任些。

    年初和张九龄两人在并州的教坛也算是不负众望。

    陛下一向是看重德云书院的人,从这里头出来的难免让人高看一眼,既然咱们王爷开了口,自然就是允许的。

    大楠昨晚就收拾好了东西,一早就向师长道了别。德云二十年庆,大伙儿今年都忙着,天津城离盛京也近没什么好送的,哥儿几个就不腾空儿来送了。

    再说了,郭府上下都是天津孩子,要不是大先生当时来了盛京建了德云书院,八成这会儿王九龙还在天津学着呢。

    回他老家,总归没几日就回来了。

    别人不送也就罢了,张九龄可不敢不来,要不啊咱楠少爷回京还不把他屋给掀了。

    这么大个人了,拉泡屎都得带个伴儿。

    大伙儿别往心里去,这么无礼的话,一准儿就是德云书院的少爷们说的。

    意思意思送到城门就行了,天津也没多远。只是两人乘马同行,聊着聊着就走到城外十里送客亭了。

    九龄勒了马,看了眼送客亭,道:“行了,路上自个儿当心,走吧。”

    大楠白了他一眼,嘴巴那么一嘟看着有些胖傻胖傻的稚嫩。

    爷是真有范儿,长得嫩没法儿。

    “你就这么走了啊你”

    “不然呢”张九龄有些莫名,这都送到十里亭来了还有不走啊。嫌弃道:“再走我跟着你上天津得了。”

    “走走走!你走!”大楠一恼,挥手赶人就是一个死要面子又憋屈自个儿的小孩儿。

    白瞎我对你那么好,咱俩搭了这么多年说过了多少场教坛。

    没良心的小黑胖子!

    咱们楠爷记性不好,什么动手打架的事儿是一样儿都不记得,什么抬脚踹人的事儿也从没有过;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人…”原本都想说他两句的,这一张口又笑出了声儿,张九龄道:“赶紧走吧,早点儿回来。”

    “哼!”大楠抬手挥鞭,夹紧马腹策马离去,这背影倒是英气不凡。

    一听那话,您就知道,这也就是个孩子。

    “等你上我们那的!”

    到时候我把你卖给天津人贩子,卖得远远儿的,走也走不回来;除非管我叫爹。

    张九龄笑了笑,拉紧缰绳儿掉转马头,往回走。

    ————————————————

    老人们不用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总是格外平静吗。

    人们总是在安逸中放下戒备。

    出了盛京,在盛京和天津城交界口,遇上了一群亡命之徒。

    不为财,只为命。

    当然,索命之余还能毁了物资,到时候二爷举荐有失,所托非人,又是一阵风雨。

    王九龙在将士之中,策马走出,眉头紧锁:“你们是什么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对方领头人道。

    几人都没有围面纱,脸颊手臂都满是刀疤伤痕一看就是亡命天涯的杀手。

    不多言语,确认是王九龙后,一行人就上前拔刀,狠下杀手,两方人马打成一片。

    城关恢宏,春花烂漫。

    遍地鲜血。

    杀手不像是北方人,招数都有些取巧不拼蛮力,但和二爷手里的兵马比起来还是有些弱了,这人数上就不讨好。

    一开始动手时,将士就放了烟火。

    这是交界处,虽说灯下黑守卫并不多,但离城关近。一放烟火,两城临界的城关守军将士就会派兵来援。

    这一回陪同王九龙出京的不是普通的运粮军,而是二爷手里的淏城军。年前的太师判案尘埃落定后,还要清扫一帮余孽,稳固朝堂;堂主带进京勤王的那批淏城军并没有全数返回天津,留了将近半




第144章 薄情不为多情伤(一百四十四)
    这会儿天刚黑下,大楠不在,九良也陪堂主也忙着这两日设教事宜,二爷如今可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媳妇儿就更不用说了。

    张九龄正闲着无趣,拉上少爷就一块儿找老秦喝酒去了。

    陶阳今儿园子有事,得忙活儿晚些,那么早回家也见不着人。

    老秦这些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每日听听课,不看书也不跟着出门设教了,一闲下来就上酒楼喝酒。

    师父也不责骂,兄弟们得空就陪着;书院上下就数他最清闲逍遥了。

    五月将过,这六月的桐花可是开得最盛。

    届时满院桐花香甜,他们又能在桐树下饮酒嬉笑,一如往日。

    故景如初,只是少年不复。

    只是这一回,九龄和少爷没在三庆酒楼找到他,书院和后山也都不见人。

    小厮出去寻了一圈儿,回来禀告说人在吟风楼里喝酒呢,从下午开始喝了大半天,这会儿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吟风楼是盛京有名的寻欢楼,既不是酒楼但也不是青楼,就是喝酒唱曲赏舞。里头的姑娘长得个儿顶个儿的好看,有些还是小州府落魄的小姐来的,都读过书,说起话来文静娴雅远不是寻常的青楼女子比得上得。

    秦霄贤从前也会和上几个师兄弟在这小座一会儿,听听曲儿什么的也就走了,从没有带过这么长时间。

    张九龄听了,当下就和少爷赶了过去。

    吟风楼卖艺不卖身不假,但这陪酒划拳可是样样齐全,天天呆在这儿像什么话。闲来小聚,几人在阁楼上看个演舞听个曲儿倒不错,但这一个人喝闷酒可不就会有几个姑娘作陪吗万一这要是酒后胡闹,还真从这娶一个回去吗!

    两人脚步不停,片刻就赶到了。

    进了吟风楼,老板娘谄媚的笑就迎了上来,一身刺鼻的脂粉味儿熏得少爷往后退了两步。

    小厮上前拦住了欺身上来的老板娘,正色道:“我们爷是来找人的。”

    “知道了!”老板娘白了眼小厮,瘪着嘴似乎有些不高兴,道:“找秦小爷呢吧,二楼左边儿第三间!”

    谁还不认识德云的少爷了,这臭脾气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软硬不吃!老板娘这才生了气,看那着急火燎的样儿,她吟风楼又不是天牢,还能给人弄死啊

    上楼寻人,径直推开房门而入。

    屋里没有旁人就是一个抱琵琶的姑娘坐在秦霄贤对面儿,看着年纪也不大,穿着素色衣裳,眉眼里透出一股伶俐劲儿。

    秦霄贤喝得有些多了,趴在桌边儿红着眼看她,见九龄和少爷来了也不动。

    少爷皱着眉,有些心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道:“我们回家。”

    “来,起来。”九龄跟着上前,两人一前一后扶起了老秦。

    他早就喝得烂醉,脚跟无力,整个人的力都靠在他们俩身上。

    几位爷穿着都不是一般人,看着又年轻,这丫头老早就打听清楚了,德云书院赫赫有名,里头的少爷自然也不差。

    一见少爷们要走,丫头抱着琵琶就站了起来,不敢再坐。

    看那一副故作稳重的样子,怯生生里又硬撑着一股勇气;老秦一下就笑了出来,抬着有些无力的手指了指。

    笑道:“爷明儿再听你唱。”

    人都站不稳了,嗓子也是干哑得很,听不清字眼儿,整个人混沌得很。

    少爷皱了眉,与张九龄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近来实在是忙,大伙儿都把他先给放下了,一听这话就是常来。

    三人还没来得及转身,丫头噗通一声儿就跪在了地上,霎时泪眼婆娑。

    “爷——”声音甜糯,是个好嗓子。

    “您要是真心疼小奴就带我走吧。”

    这一哭起来,听着都让人心疼。

    “您这几日都连着听小奴弹琵琶唱曲,不像旁的人,总是仗势欺人,动手调戏。小奴知道您是好人,您救救我吧…”

    “小奴家境贫寒,被父亲买进了这里实在是无可奈何啊。您若是喜欢,请您带小奴走吧,小奴给您弹一辈子得琵琶。”

     



第145章 竹马(一百四十五)
    那把短匕刺进大楠心口时所有人都惊得不行,副将行军多年有些经验,止住了血后就带着人快马赶进了天津城里去。

    请了最好的军医来诊治,里里外外围了三重,侍女端着伤药纱布与热水盆进进出出好几趟,个个脸色都是慌乱不安。

    万幸是推开副将时,大楠身子微偏,短匕刺进皮肉时没有正中心口,而是偏了半寸这才保住了一口气撑到了进城。

    把匕首的时候军医没敢轻易动手,反复向领将询问了几次是否动手。

    这匕首刺在胸口哪还能不拔,搁那不疼死也早晚血尽而亡。

    只不过这匕首离心口实在是太近了,拔的时候稍有闪神儿,手法那么一偏差可就回天无力了。

    军医不敢随意下手,提前禀明了其中凶险,最后还是由守城的将军李九春咬咬牙下了命令拔匕首。

    做与不做都是个死,孤注一掷。

    拔匕首时,床头围了几个将领,低着头沉默不语,神色紧张。屏风外头也是一圈儿得人,跟着来的副将也是伤得不轻却没心思包扎,就在屋里守着。

    军医用帕子轻轻裹住了匕首的把儿,深吸一口气,握紧。

    匕首离身,血溅纱帐。

    ————————————————

    王九龙睁开眼时已经是整整两日后的事儿了,虚弱的不像样儿,脸盘子都瘦了一圈儿。

    从床榻处费力睁开眼,又沉重地盖了回去,反复几次,终于看清了不远处得光亮是剪窗外的光。

    抿抿唇只觉得喉咙里干涩极了,连呼吸都疼得很;还没出声儿,嘴边儿就让人喂了一口水。

    他看清了眼前的人,闭了闭眼,确定了自个儿没眼花后,道:“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张九龄哼了一声,眼里说不出的嫌弃。

    王九龙扯着嘴角虽然有些费力勉强,好歹神志清醒,唇边儿的笑意也可以代替白眼儿了。

    “一句好话都没有。”

    随你怎么说好了,反正你眼下乌青,胡子拉碴,神思倦怠,一看就是担心我。

    张九龄不说,给他喂了水,让人送了粥来;王九龙动弹不得,手抬也抬不起来,他就耐着性子一闪一闪地给他喂了。

    从前俩人在一块儿不是打就是骂,不吵一架就是缺了什么,咱们楠爷是打小就这么横惯了;两人之间少有这样安静友善的场景儿,但不知为何,王九龙感觉这样儿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沉闷。

    张九龄不高兴。

    “我…”王九龙有些别扭,挠挠头发,张嘴就说:“我这是一时不备。”

    原本想说得,只是你不用担心。

    “嗯。”

    张九龄冷着脸,原本那黑不溜秋的皮肉看着更让人心里发怵了。淡漠地应和了一声儿之后就没有下文了,也不像往常一样爱搭茬逗趣儿了。

    这也不是办法呀。

    一碗粥见底,小厮也送来了药汤,搁在床头边儿凉着。

    张九龄放下了粥碗。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王九龙睡得有些晕乎,不知道日子;随意找个话头儿说两句:“呃…知道是谁派的杀手吗”

    “赵家。”张九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捻勺翻了翻药汤试图让它快些冷却。

    这样的事儿还用得上问吗,用鼻子想也知道了这不是一般人。再说了,他们整日在书



第146章 清欢无别事(一百四十六)
    六月的头一天,盛京的天是阴的。

    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雨下的实在是太大,连着下了一夜也不见停,外头风雨交加让人分不清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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