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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堂春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星汝

    后来他与沈采苡联系渐多,与沈文和之间也有了来往,住在普安寺,距离京城太远,无论是消息传递还是要与沈文和见面商讨事情,总有不便之处,在京城内居住时间才渐渐加长。

    至后来,柏先生和俞先生进京后,燕王开始长居京城,与往年大不一样。

    两人成婚前,燕王成独自去过一趟普安寺,祭拜生母,自成婚后,还未曾去过。

    燕王觉得,他该带沈采苡去见自己母妃的,只是今日沈采苡那样,怕是不能成行。

    松墨答应下来,燕王又返回了恭华殿,与沈采苡说起明天的安排——他今日晨起练功完毕,本就要与沈采苡说起此事,结果刚刚……

    只能再回去一趟。

    燕王心头微热,不敢再想,踏进了恭华殿。

    “殿下,王妃正在沐浴……”娇杏见到燕王,心一跳,急忙行礼回禀,燕王微怔。

    本也可以让丫鬟转告,但事关自己母妃,燕王觉得该郑重一点,他应了一声,进了殿内等待。

    室外寒风冷冽,室内有火龙烘烤,娇杏伺候燕王除去外袍,便去浴房回禀沈采苡。

    刚刚要揉开淤青,身上沾染了药酒味道,沈采苡不爱闻,燕王一走,便让人提了热水洗浴,闻得燕王又回来了,沈采苡奇怪:“殿下没说有何事”

    “不曾。”

    燕王明显是有事,沈采苡不好让他久等,匆匆洗浴完毕,套上衣物出来。

    燕王常年练武,耳力极好,浴房内水声阵阵,他不自在别开眼睛,看向别处。

    听到响动,才转过头看,呼吸与神智,便在这片刻间,被全部夺走。

    沈采苡因为出来的匆忙,头发还未擦干,长长的青丝垂落肩上,虽然下面垫着巾帕,但水珠还是浸染了她的衣衫,素色的丝绸被氲湿,勾勒出瘦削又圆润的肩头。

    小巧的锁骨与贴在骨上的薄薄的、紧致的筋肉,构成一个小巧的骨窝,让人忍不住,便想亲.吻。

    而稍待片刻,背后的水汽,便沿着衣物的经纬,湿到了前面,湿答答的衣物,在前面又勾勒出起伏而有致的曲线,但又因为弧度不够大,因此,便略显青稚。

    然而这点青稚,落在人眼中,却更让人心旌神摇。

    燕王目光定住。

    他是见过这具曼妙而略带青稚的窈窕躯体,衣衫尽褪时候的美.妙的,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他此刻甚至不用闭上眼睛多想,便能一点一点描画出来这具胴.体的动人之处。

    他觉得身体有些烫,转开眼,才把心头的火给压了下去。

    “殿下有何事”毕竟是冬日,便是室内暖烘烘的,但衣衫微湿还是有些凉,白菊为沈采苡娶了一条夹棉的斗篷裹上,沈采苡出声询问。

    她走到了燕王的身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水汽,清寒梅香与檀香交杂,被这水汽熏染发散了出来,燕王几乎是屏气凝息,片刻后,才呼吸恢复正常。

    “你准备下,明日本王要去普安寺小住几日,并祭拜本王母妃。”燕王开口,话音一落,沈采苡目光就是一亮。

    普安寺有供奉燕王生母姝贵妃牌位。

    这件事情沈采苡知道,但她不会提要去祭拜。

    这和在太庙祭拜的先祖不同,除非燕王认同,否则她提了,只会适得其反。

    到没想到,燕王这么快就会提出带她去。

    沈采苡面色一正,“好。”

    她又柔声询问:“殿下,臣妾对母妃喜忌讳好所知甚少,可有什么是必须准备的,又有何物是需要避忌的”

    “第一次见母妃,臣妾很有些忐忑,怕母妃不喜,所以还请殿下教臣妾。”

    沈采苡对自己母妃如此重视,燕王心中舒畅,神色如云销雨霁,竟然微微露了个笑模样。

    燕王生母封号为姝,在隆安帝眼中,她乃世外仙姝。

    姝者,女子美好柔顺矣。

    杨德妃容色已是美丽,然偶听人言,道其仍不及姝贵妃多矣。

    而隆安帝沈采苡是见过的,其英姿勃发、伟岸挺拔,相貌也是极好,又富有男子气概。

    燕王集合两人优点,本就生得极好,不笑时候看着已经让人很是心喜,这一点点笑,如银瓶乍破、冬雪初融,令人心尖微颤。

    沈采苡目中闪过惊.艳光芒。

    可惜燕王的笑,只是片刻,便收了回去,他本想让人告知沈采苡姝贵妃喜好,但想了想,还是亲自开始说。

    但他出生时候,便是姝贵妃香消玉殒时候,而当年伺候过姝贵妃的宫人,大部分都被满心嫉妒的杨德妃用各种手段害死,仅剩的几个,都不是贴身伺候的,对姝贵妃的许多喜好忌讳,不甚清楚。

    只能给出只言片语。

    燕王又从隆安帝的口中得出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拼凑在了一起,构成了一起极其单薄却又让他倾注了许多感情的生母。

    他看了沈采苡一眼:“去换衣物,你自熏头发无妨。”

    “那殿下稍待片刻。”沈采苡换了干爽衣物,仰躺在矮榻上,丫鬟已经搬了熏笼过来。

    熏笼内置银丝炭和香饼,上面铺了干爽的巾帕,白菊把沈采苡的头发梳通后,铺在上面,一边熏着,一边慢慢涂上香膏养护。

    燕王坐在了旁边,与沈采苡说着姝贵妃的喜好。

    沈采苡用心记下。

    其实也不过几句话便说完,沈采苡分明见到,说完的那一刻,燕王凤眸中,闪过浓烈到无法掩饰的失落。

    对自己生母的认知,单薄到此种地步,任谁都会心生怅惘。

    沈采苡想了想,对燕王说:“臣妾比殿下幸运一些,臣妾还有个哥哥,记得臣妾娘亲的一些事情,臣妾娘亲还为臣妾留下许多可供念想的东西。”

    “但母妃拼尽性命,也要让殿下降临这世间,殿下的身体、殿下的性命,便是母妃留给殿下最宝贵的东西,殿下要爱惜才是。”

    “你说得对。”燕王目光逐渐亮起,他认真看着沈采苡:“多谢你。”

    “殿下与臣妾夫妻原本一体,何须分你我,又何须言谢。”沈采苡仰躺着,唇角微勾,杏眼微弯,言谈间尽是轻快之意。

    如今的日子,比她想要的要差一些,因为总要费神,与她想要的闲适搭不上便,但安闲富贵四字,如今已经全了三字。

    经过上辈子那般惨烈如地狱的生活之后,沈采苡很是懂得知足二字该如何写。

    虽然与燕王合作,燕王也受了她诸多帮助,但燕王没了她,即便是想登大宝无望,也还是天潢贵胄,富贵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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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6章 乐趣
    普安寺禅房自然没有新修建完成的燕王府来的舒适。

    别的不说,光是取暖这一项,就差多了,便是屋中点了火盆,她还是觉得冷,白菊文竹给她又压了一床被子、点了一个火盆,沈采苡才终于觉得好受点。

    她轻吁一口气。

    初初成婚时候,她十分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又不得不习惯;

    如今时间长了,忽然间独自一人睡,竟然觉得不得劲起来,过了平日歇息时间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慢慢睡着。

    冬青见她睡熟了,才悄悄退出去——这座小院布置,不像是沈府,更比不上燕王府,当然是没有守夜人睡的地方的。

    第二日醒来,窗外已经是大亮,沈采苡一惊,以为自己起迟了,想想又不对,自己起迟了,不可能丫头们也都起迟了。

    忽然,沈采苡眉毛轻扬,面现喜色——应该是下雪了,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故而在天还未亮时候,窗外天色已明。

    姑苏甚少下雪,倒是来了京城之后,每年总要见几次雪花纷纷扬扬的样子。

    沈采苡有些欢喜。

    “王妃,您醒了。”冬青白菊捧着洗漱用具,飞快闪身进来,立即关上房门。

    但还是有一股冷气蹿了进来。

    她们身上落了雪花,进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放下手中器物,拍掉头上和肩上雪花。

    果然是下雪了。

    冬青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她其实不喜欢下雪天,对于她们姐妹来说,夏天热还能忍,冬天的冷,却是真的会冻死人的。

    不过见沈采苡和白菊显然都因为下雪而十分高兴,冬青也就呵呵笑了笑,听白菊说:“王妃不是喜欢普安寺的梅花么,今日天公作美,等雪停了,就可以赏雪梅了。”

    “上次赏雪梅,是隆安二十六年的冬日,如今想想,竟然已经是大前年的事情了……”沈采苡默默算了算,不由得有些感慨:“咱们进京,都快三年了。”

    隆安二十六年冬日,沈采苡曾赏过普安寺雪梅,隆安二十七年冬日,她在为吴氏守制,隆安二十八年冬日刚刚过去。

    如今,是隆安二十九年的年头了。

    一直紧张着、忙碌着,竟然不知不觉,重生在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

    沈采苡轻叹一声,这日子,可真不经过。

    “是啊,都快三年了。”白菊也跟着感叹,那会儿进京时候,哪里会想到,她们姑娘,最后竟然做了燕王妃。

    世事变幻,不外如是。

    “殿下已经起了么”沈采苡洗漱完毕,询问白菊,白菊回到:“殿下早就起了,练完功后正在洗漱。”

    沈采苡“嗯”了一声,没等多久,燕王就到了,他与沈采苡坐在方桌旁,冬柏文竹摆上早膳,用完早膳,沈采苡问燕王:“臣妾想去赏梅,殿下可要同去”

    普安寺的梅花开得极好,沈采苡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时候,梅在雪中开、雪在梅中香的惊.艳感觉。

    外面雪还在下,但是已经从鹅毛大雪转为小雪,不影响什么,沈采苡心痒难耐,极想出去。

    那一双杏眼圆睁,眸光澄澈晶亮,燕王本不想去,回神时候,却已经裹好了斗篷,与她走在了雪中。

    燕王微怔,他本是想,要去博慎书院看师公的。

    天上飘着雪,燕王慢慢行走,沈采苡看那白雪叫她踩出了印子,听脚下雪被踩的“咯吱咯吱”响,干脆就更用力跺脚,让硬底鹿皮靴把雪给踩实了。

    因为抱着手炉不方便,她还把手炉递给了白菊拿着。

    她从未这么玩过,显然是有些兴奋了——之前在家中,每每下雪,不等她起床,仆妇便已经清扫出来一条道路来,她在府中,自然也不好像是今日这般任性。

    而唯一一次在普安寺脚底踩着雪赏梅,那时候,脚下的雪,已经被人踩实了。

    没有这种蓬松的雪被踩下去之后特有的乐趣。

    燕王跟在她身后,看她欢快,眸中掠过浅浅光亮,他依然不疾不徐走着,不催促,也不制止。

    沈采苡其实体力不错,玩了好大一会儿,脸颊红润神情兴奋,却没有疲态,依然精神奕奕。

    今日普安寺梅林还未曾有人踏足过。

    一般香客,便是早早出发,上得山来,也要许多时候,何况今日又有雪,山路更是难走,大大延缓了他们上山的时间。

    故而梅林里依然一片雪白,丝毫没有被踩塌过的痕迹。

    沈采苡兴奋过后,慢慢平静了下来,她转头,唇边噙着笑,与燕王说:“臣妾第一次见雪梅,便是在这片梅林里……”

    燕王目光微微晃了一下,他记得那次。

    那次,他曾听到她为此情此景赋诗,诗句清丽,让人颊齿流芳;当时他想,那么一个心思狠毒的女子,怎么能做出这般美.妙的诗句来。

    着实令人惋惜。

    如今却觉得,自己当时太狭隘了一些,只看到她狠毒一面,却没想到她的苦楚。

    想到这些,燕王略有愧疚,认真听沈采苡说话。

    “臣妾当时觉得,这雪,这梅,真真是清寒彻骨、清香彻骨,别物再难及……可惜后来碰到了刺客,扰了这梅林清静,若非高侍卫路过,怕是臣妾要血染梅林了。”

    燕王听着,呼吸微微一滞,心底无端升起了庆幸——还好那日高伟彪有事来找自己,不然……

    他不愿再想,又陪着沈采苡赏了一会儿梅花,渐渐,梅林里有他人前来,沈采苡也已经心满意足,一边往手上呵气取暖,一边问燕王:“殿下,我们是要回小院么”

    “回吧。”燕王应下,白菊上前,把手炉重新塞回沈采苡手中,摸着沈采苡手冰凉,不由有些担心:“可别被冻到才好。”

    路上,燕王问沈采苡:“本王要去看师公,你可要去”

    “姚大儒”沈采苡问了一句,燕王“嗯”了一声,沈采苡佯装心虚,抿了抿唇,问燕王:“那……姚四姑娘在不在书院若是在……臣妾就不过去了。”

    燕王凤眸微眯,想起那一日雅间里,姚湘君被她说破心思、逼迫到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有些涩痛,却摇头说道:“她在不在,都无妨。”

    在燕王看不见的地方,沈采苡眼中流淌过点点笑意,而后快步跟上燕王步伐。

    两人回了院子,燕王命人拿上备好的礼品,临出发前,却说道:“山路不便坐车,只能骑马,你可会”

    沈采苡眨眨眼,她真没学过,只能遗憾道:“那,殿下且先去,待得来日天好,臣妾再去拜见师公。”

    待燕王离开,沈采苡轻叹一口气,她还想去看看白鹿居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可惜这次是不行了。

    无奈摇摇头,沈采苡斜倚榻上,翻出游记来看。

    没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松墨的说话声:“王妃,殿下在普安寺后门等您,请您一起前去博慎书院。”

    沈采苡和白菊等人对望一眼,白菊急忙忙碌了起来,给沈采苡准备了大氅——刚刚走着出去玩儿,自然是一般厚度的斗篷便可,如今可能要出门,自然要换厚重又挡风的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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