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栖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淇霏
原来宁王不是不举啊!
“还有,”子歌瞅了她这想入非非的表情一眼,接着道,“这段时间属下都紧盯着朱云容,今日这不是第一回,昨天才是。”
“昨天……佩兰接了信,朱云容赶着便出了府,直奔别院,进去的时候穿的蓝衣服,出来就换了红衣服!”
“好啊……”慕容音不停捏着下巴,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朱云容这个小浪蹄子,这回……可真真是犯到本王手里了……”
她才不相信朱云容换衣服是因为别的缘由,好好的蓝衣服,怎么要换呢还不是因为宁王色胆包天扒了她!
“哦对了,”子歌忽而想起一件很要紧的事,忙道,“属下还发现,朱云容昨天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碧玉指环!”
“指环”慕容音挑了挑眉,“指环怎么了我也有啊……”
“哎呀不是!”子歌差些急得跺脚,“约指一双银!那东西可是男女定情用的……从前宁王怎么不给为什么偏生是昨天昨天难不成是个好日子”
子歌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慕容音觉得又羞又恼,他问这么多,明摆着就是觉得她想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窍,看不起谁呢
“够了够了!”慕容音急躁地挥挥手,“你当本王不明白不就是朱云容和宁王搞在一起了么好好跟着,这事……要闹就闹大些……!”
子歌心头一震,他知道慕容音一旦说出这句话,那就是绝对不会给宁王和朱云容任何机会。
“对了……杜羡鱼呢”慕容音捶了捶自己的头,一天没见她了,也不知杜羡鱼怎么样
“杜姑娘出去听戏了。”
这回答让慕容音很意外,杜羡鱼……听戏莫非是昨夜的那出牡丹钗勾起了她的戏瘾,从此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宛儿知道她有些不信,点点头道:“是的,杜姑娘独自去象园听戏了,约莫还是去看那出牡丹钗……”
“奇怪奇怪,”慕容音绞着手中帕子,眼中透出浓浓的怀疑,“她若是回来赶紧告诉我一声,我去找她。”
…………
与此同时,象园还是同昨夜一般高朋满座,一群美艳女子穿花蝴蝶般游走在各桌客人之间,大戏未开始前,堂中依旧充斥着喝酒聊天的喧闹声音。
杜羡鱼独自一人,一身黑袍,坐在堂厢最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是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整个堂中的动静却都可以尽收眼底。
她静静地等待着大戏开场,好像也不觉得干等着无聊,虽然抱着手,但眼神却不停在一群看客身上扫过。
云板清脆的响声从台上传来,大戏开始。
杜羡鱼的心思并不在台上,而是紧盯着一个个客人。
大堂正中那几个绸子外袍的看客,分明昨天就来过,今天却又来了……
还有第一排那个糟老头子,心思明明就不在台上,却还带头拍手叫好。
以及右边那几个看着像纨绔的年轻人,还有那几个小地痞……心思全都不在戏台子上,但每每到拍掌叫好的时候,绝对少不了他们几个。
若只是个别人还好,可却是这么多人,而且他们各自的位置,几乎都占据着那一片的中间,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周围的看客。
用意何在
杜羡鱼虽然已经淡出千衣楼,但十多年来对些微异常的敏感已经成为本能,她甚至已经敢肯定,这处突然崛起的戏院,必
第二百二十五章 妓女不如
杜羡鱼回到前厅时,戏刚刚散场,她不声不响地随着人潮离开,并未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临走前,杜羡鱼又好好看了看,方才她盯上的那几个人,果然全都留到了最后,一个不少。
杜羡鱼忍不住点点头,有些自得,这些人全都没有半途离场,那就说明她的猜测没有错,但至于他们与后园对话的那两个男人有没有关系,那就要再观察观察了……
杜羡鱼一路煞是轻松地回了睿王府,刚刚落座,茶水都还没喝到嘴边,慕容音便来了,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你干嘛去了”慕容音开门见山。
“听戏。”杜羡鱼面色不改,安然自若。
“戏好看么”
“自然……不好看!”
杜羡鱼瞅了慕容音一眼,淡淡道:“小盈歌啊小盈歌,小小年纪便整日醉酒,这就是睿王府对你的规矩”
“我……!”慕容音红了脸,“别打岔,你告诉我,为何连续两日都往象园跑”
杜羡鱼故作神秘,笑了笑道:“我明日还要去……象园,有意思的很呐!”
话到此处,慕容音也听出了味不对,忙坐下,问道:“什么有意思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你也觉得不对了是不是”
杜羡鱼没有回答,而是先看了慕容音一眼,纳罕道:“什么不对你……发现了什么”
“我……”慕容音犹豫了一刻,终是道,“我现在只是觉得奇怪,为何一出平平无奇的戏,却能在雍京掀起这样大的波澜,那日我坐车路过来庭坊,便听到街边有人在谈这牡丹钗。”
慕容音顿了顿:“但我昨日亲自去瞧了,我感觉是……牡丹钗这出戏排的极是仓促,许多地方都不精到。你想……雍京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论起戏馆青楼,不是我说……象园还真的算不上上佳,但是凭什么,象园的这出烂戏会这样火”
“再者,昨日看戏时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戏唱了还不到一半儿,人便走的差不多,你说这样的戏……怎的就能天天满席呢”
慕容音意味深长地拖了拖声调,杜羡鱼眸色幽沉,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很对……”杜羡鱼放慢语调,一停,“但是今日,我又听到了一些更奇怪的消息。”
在慕容音迫切的眼光中,杜羡鱼才将自己偷听到的那番话原封不动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听完杜羡鱼的话,慕容音的眼神越来越困惑,虽然已经明白了象园背后有推手,但是她暂时还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谋求什么
“小盈歌,你怎么看”杜羡鱼一抬下巴,问道。
慕容音双手托腮,细细的眉头拧成一团,思索着道:“他们给出的话实在太少,只说了……待到这出戏传遍雍京,然后便说……群情沸腾”
“试问……什么事情,竟能让百姓群情沸腾”慕容音想不通,缓缓摇头。
杜羡鱼轻叹一声,这便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群情……还是沸腾……那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便可以做到的。
现在的两个人,可谓是一片抓瞎……
“那……怎么办”慕容音犹疑着,终究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杜羡鱼摇摇头:“我哪知道怎么办都不知道这是一件什么事,更不一定与你有关,我们能怎么办先看着呗……”
慕容音点点头以示赞同,她闲来无事,一发现有一丝丝秘密的踪迹,便想往下深挖,都不管这秘密到底与自己有没有关系。
她只是喜欢将许多秘密都掌在手中,也不去到处宣扬,只是像一只囤满松子的松鼠一样,囤着就觉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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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怀王的谋算
与此同时,流言蜚语越过怀王府高高的外墙,听雪面色沉静地走进书房,将一叠刚刚收集来的消息呈到怀王面前,怀王却只是随意扫了两眼,便又看起了一本闲书。
大敌当前,这份定力倒真是罕有。
听雪亦然,好像外界发生的这件事根本没有影响到怀王府中的人,若是外人看到他们都如此冷静,必要觉得惊诧。
“殿下,外头流言闹得非常猛,而且影宫的人已经查明,象园背后的人在薛府,与您预料的别无二致。那排戏的那个戏班子,也是半个月前才进雍京的,时间对得上。”
什么时间半个月前,皇后授意薛府排了这出牡丹钗,也是半个月前,皇后授意僖妃去求燕帝,让慕容音担任嘉慎大婚时的执雁使。
慕容随“嗯”了之后,才拿起听雪送进来的那些纸笺。
一份份的看过去,慕容随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对手太急了,这是本王最想看到的,告诉宫里的人,保护好自身,一切事情,都急不得。还有,所有布置都缓一缓,任何人,不准擅动!”
慕容随的话说得很重,听雪大为意外,为什么怀王会下令不动,而是任由事态发展
慕容随淡缓道:“此次……并非是本王高明,而是对方太急躁了,一头便撞了进来。他们也不想想,这件事是皇上心头的沉疴,若是陡然被人提起,皇上会怎么想”
听雪笑道:“自然先是震悚,而后……便是怒不可遏了。”
“不错,”慕容随眸中闪过幽色,眼寒如冰,“这件事是皇上心里永恒的痛,皇后一味只想着制造流言,然后让所有人都质疑本王,可是……纵使她的计谋成功,一旦皇上知道她是幕后推手……呵呵……”
怀王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她赢了朝堂上的支持,却输了最重要的圣心。她在后宫,仰赖的是皇恩,前几日设计郡主一事,不就让她失掉了独揽后宫的大权么”
“可惜……皇后不警醒啊……”
听雪不由深思着颔首,问道:“那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做”
“本王什么都不做,”慕容随眼光移向窗外的一棵古松,缓缓道,“他们现在最想看本王做什么辩解慌乱抑或是先一步动用雷霆手段将此事压下来”
“这些都是他们想看到的,”慕容随越说越轻松,“因为本王一动,就会显得急躁,显得惊惶,甚至……会让人觉得本王是想掩盖什么。”
“但是本王偏偏不动。”
“呵呵……”慕容随犹自道,“这种时候,最正常不过的手段便是出来辩解,或是压制,将事情影响降到最低,这也是最合乎常理的做法。可最合乎常理的做法,偏偏也正是陷阱所在。”
“你信不信,只要本王这么做,皇后会得逞,而皇上……便免不了对本王失望了。一个连谣言攻击都忍受不了的亲王,如何能担当大任”
“所以本王不动,皇上会觉得本王完全是被陷害的,但是却能立得住……与另一个相比,自然更好,是不是”
另一个,自然就是宁王。
不等听雪答,慕容随又说了下去。
“这种时候,不反击,也是反击了……一击制敌,打的就是他们的盲区。”
“但不得不承认,皇后这一步,走的很精妙……”怀王不自觉地捻起书页一角,缓缓揉搓着,道:“她深知皇上的秉性,这样一件事,民间传得再逼真,也不过是谣言,若皇上以铁腕压下,成了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只要他们先动,那本王就有把握赢下这一盘。”
慕容随沉稳地笑了笑,心情大好,他利用的也是燕帝对他的愧疚,对生母杜夫人的愧疚,只要将敌人引到燕帝这柄前,帝王之怒必会毫不犹豫地压下。
……………………
夜幕降至,象园一如既往的喧闹气氛下,似乎多了几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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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持簪拦驾
看李璟还是一副魂不守舍,想不通其中关窍的样子,慕容音才强压着怒火将原因告诉了他,最后更是连唬带骗:今夜来听戏的可不止是忠肃侯府的人,权贵可多着!要是得罪了谁……哼哼……看皇上怎么处置你们忠肃侯府!
李璟满面恍然地点了点头,保证自己决不添乱,最后竟道:“其实……这事我爹不知道,是我私自去找京兆尹商量,然后就决定的……”
慕容音差些没吐血,这个李璟,当真是什么都敢干!还好今夜遇上了本王,否则忠肃侯在朝堂上被皇上收拾一顿,回去后肯定要拿李璟出去。
忠肃侯府的家教可是最严,李璟至少要掉两层皮……想想这一点,慕容音赶紧又恐吓了李璟一番,说得李璟不寒而栗。
同时,慕容音也在暗箱,李璟冲动也便罢了,可这个京兆尹……他若不是脑残,便是心怀鬼胎!得提醒怀王兄好好注意才是……
短暂的时间过去,大戏如从前般开场——
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戏子念的戏文所吸引,来这里听戏的,除了少数像李璟这种纯属添乱的人之外,大多心思复杂,他们一面听,便一面吩咐人将每一句戏文都记下来,而一面,又在不停地分析。
少数人,例如慕容音,她的注意力不在戏台子上,而是依着杜羡鱼的指点,去看那些每天晚上都出现,而且不断推波助澜的人。
一场戏看下来,慕容音已经基本明白,谣言到底是怎样流传出去,而且传得飞快的……
就在散场前一刻,楼下大堂中,还有几个人拉住旁边看客的衣袖,指点江山般,将这出戏和怀王的身世联系在一起,然后又低声传出几句谣言。
“知道么,当初……嗯……那谁,不将怀王的生母代入宫中,听说是因为王爷生母是个名妓。”
旁边的人“啊”了一声,低声道:“我听的怎么和你的不一样,我听的是,王爷生母是个异族人,咱们皇上怕先帝不同意,才行这借腹生子之术。”
“……”
声音虽然低,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楚。
李璟几乎已经忍不住,若不是慕容音拉着,差些就要冲上去将那几个传谣的人一一拿下。
“太过分了……!”李璟咬牙切齿,双拳紧紧捏起,“这些斗升小民,一个个只知道传这些谣言!殊不知自己已经沦为别人手中的刀了!真真是……气死我了……!”
慕容音无奈地瞥他一眼,心道被人传作名妓和异族人的那个人还是本王的生母呢……本王说什么了没本王都不发飙,你气个什么劲
两人一路无话,出了象园,各回各家。
………………
这两天,雍京的局势一直不温不火,所有人都在静观其变,而传谣的一方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至于谣言的对象怀王本身,似乎便更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每日还是照常上朝、处理公事,然后乘车回府。
即使怀王府的马车在街上被行人纷纷注视,但也没人有胆子敢上前一步,似乎谣言带来的影响已经开始渐渐消退,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说什么谣言止于智者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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