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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游泳的猫

    转眼之间,风云突变,只把众人瞧的目瞪口呆。

    白桦笑声不绝:“敢毁了道爷的宝剑,非让你尝尝厉害!”朝着那群犹自呼痛的道士喊道:“饭桶,叫你马啊,还不去给我把那两个人捆起来!哼,一帮没用的东西,要不是道爷的蒺藜镖,你们通通都要完蛋!”

    原来这白桦乃是天元宗宗主宋江的四传弟子,好歹学了点高明术法,祭炼了歹毒无比的蒺藜镖。这镖小如枫叶,利如剑芒,祭起时飚若流星,就算高手道人,一时不察也会着了道。这镖上淬了极厉害的乌蚕毒,中者立时昏迷不醒。

    众道士忍痛上前,将赵昀、多宝押了起来。一个道士捂着嘴,指着锋少道:“头,这个废物,要不要也抓起来”

    白桦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真是脑残啊,都说是废物了,和我们没毛线关系,抓起来能吃饭啊!”双手乱推,把挡住去路的人都推倒,骂道:“快点,把这两个家伙带回天然居。”

    白桦当先开路,一群满是血污的道士押着一个独臂,一个黑毛大汉,龇牙咧嘴,跌跌撞撞出了礼堂。

    旁观众人又是震惊又是好笑,这时都热烈讨论起来,只觉此次法会有很多亮点,真是刺激连连,不虚此行。那峰少躺在血泊之中,早已不省人事,不住的往外流血,一时也没人理会他。

    渐渐日头西斜,李四迎来送往摆渡,瞧瞧时候晚了,不禁纳闷:那两个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恰好今日王头在膳食房督办菜席,此时正要回林页岛,哼着小调儿来到湖边。

    李四慌忙道:“王头儿,你那两个徒弟都还没回来呢!该不是偷偷溜哪里去玩了吧”




33回 磕头岂是懦夫态,断腿真为壮士心
    王朗镇定心声,说道:“我是火浣堂的王朗,特来拜会白桦师兄的,快快去报来。”

    那道士慌忙入内,告与白桦,门口来了个矮胖子要见师叔。

    白桦正在大发神威,惩治赵昀和多宝。余怒未消之间,听到王朗来访,眉头一皱,把长鞭甩在地上,骂道:“慌慌张张做什么胆子破了草,快给我用力打这两蟊贼!”

    白桦带一群道士出到门口,果见王朗站在门口,多年未见,差点没认出来。他双手抱拳,皮笑肉不笑,道:“哎呀,师弟来访,真是稀客啊。不知道现在在哪处高就啊”

    三十年前,王朗与白桦同是外堂弟子,那时候王朗武学天分出色,处处压了白桦一头。那时候的王朗,心高气傲,自视非凡,又见白桦舔着脸巴结内堂中人,很是瞧不起白桦。等到门派大比,两人同进了内堂。王朗排在了第一,而白桦排在第三。

    两人同入了天元宗,以师兄弟相称,还住同一屋檐下。前半年也还相安无事,白桦暗中诟骂王朗,明面上却亲热的很。

    偏偏王朗时运不济,他武学天资极高,而修真法门就是悟不进去,连基础篇的碧火真气都未能掌握。折腾半年,毫无长进。

    白桦却功力日增,仰仗功夫,时时冷言嘲讽,又于切磋时暗加手脚,把王朗折磨一番。王朗如何忍得下气,终于割袍断义,在弟子聚餐之时,当众立下血誓,要让白桦知道厉害。当时在天元宗,还造成了一点小小的轰动。

    天元宗是讲实力的地方,王朗既然毫无长进,还妄生事端,不用白桦报复,早有戒律院将他逐出天元宗。总算顾及香火,将他丢于火浣堂中。

    王朗初时还苦大仇深,日夜泣血,想着报仇雪恨。日子却一天天飞驰,渐渐的志气都没了,混混沌沌便过了几十年,还混到了主事的位置,当年的功夫却早忘光了。

    至于要找白桦报仇,早成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连想都不用想。王朗这时重见白桦,真有恍如隔世之感。为救徒弟,顾不得老脸尴尬,顾不得白桦语气中的冷嘲热讽,谦恭说道:“白桦师兄,高高飞天。我只是火浣堂的一个伙夫,说起来,可真要污了你的耳啦。”

    听到火浣堂,白桦身体一震,暗道:“原来这老鬼是火浣堂的!这些年道爷倒把他给忘了。没想到,今天阴沟里翻船了,该死!居然派两个小鬼毁我宝剑,道爷不出这口恶气,誓不为人!”

    白桦怒火腾地上窜,语调也是恶狠狠的:“好嘛,我的好师弟!我说你可真有出息,手下的人可真是了不得啊,将我宝剑都弄坏了,嘿嘿。我记得你可是发了血誓哦!”想到手上还有那两个人质,也不用跟这胖鬼客气,心中盘算怎么跟他算账。

    “凌云观立有铁律,不可伤害同宗弟子,违者受八马分尸,阴火焚神之苦。外堂贱如蝼蚁,杀了也就杀了,这胖子可是跟自己一起磕头,拜了同个师父的!就算现在在外堂,毕竟跟戒律院那帮疯子不好交代。不过嘛,要是这胖子心甘情愿,戒律院想管也管不了吧,嘿嘿。”

    王朗听白桦语气骤变,形格势禁,不得不低头。任是心中万千不愿,有无数个声音提醒着过往的屈辱,他还是义无反顾“砰”的跪倒在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哀求道:“师兄,我那两个徒儿少不更事,冒犯了你的虎威,你要怪罪的话,就惩罚我吧。求求你了,饶了他们吧。”

    白桦狞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怪师兄狠心!”突的抬起右脚,狠狠往王朗身上踢去,他盛怒之下,脚力惊人,王朗毫无防备,骨碌碌滚下石阶,落在转角平台之上,余势未消,又是扑通通继续下滚,重重摔倒山路之上。

    白桦前走几步,拽过侍从道士的灯笼,向下探看,见那王朗跌伏不起,端的是头破血流。白桦心中好不快意,抬头仰天狂笑,笑声哑哑难听。隔了好一会,朝王朗喊道:“好师弟,要救徒弟,就进天然居吧!你可要快点来哦,晚了,你的好徒弟可要去见阎王爷了。”

    王朗矮胖的身躯蠕动了几下,浑身剧痛,头脑也是重创难忍,只凭着一口气苦苦支撑。听到白桦有意松口,精神一振,勉强提起全部力气,匍匐着爬上石阶。

    王朗爬的很慢,一步一步,很吃力,很艰难。仿佛这不是爬石阶,而是爬刀山,涉火海。这真的不是石阶,这是通往阎罗殿的路!

    白桦早已不耐,他已迫不及待好戏的开场。睨着眼睛,对那侍从道士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我师弟抱上来,给我带到内事房去。”一甩道袍,大步进了天然居大门。

    王朗被两个道士架着,进入了内事房,却见火光熊熊,一室明亮,摆满各类刑具,分明是一个施刑所在。他拿眼睛去搜寻徒弟,却见两个臭小子被扒光上衣,双手紧缚于铁架上。这景象惨不忍睹,他心痛非常,挣扎着从道人四只手里跌将出来,匍匐着到了两人跟前。

    赵昀和多宝身上满是血痕,多处皮肉绽开,带卷肠肉,妖异的血液不要命的在火光中表演。各处皮肤没有一处安好



34回 发明本心已悟道,叩拜恩师复安家
    赵昀被刺入骨髓的烙铁烫醒时,发现自己被绑在铁架上。那帮无耻的道士面色凶狠,正拿着刑具折磨自己。

    他忍住巨痛,不让软弱从嘴中逸出。那些道士轮番拷打,只把他打的皮开肉绽,体无完肤。他数次死去活来,几番生死挣扎,就算是痛晕,也不肯低声下气求人。

    也不知什么时候,赵昀再次醒来,发现那个便宜师父被道士抬着进了这刑房。他见这胖子卑躬屈膝,对那白桦夸涎作媚,直欲作呕,暗骂道:“这人怎么这么无耻,一点骨气都没有”

    等到发现这胖子是为了救自己才做出这些丑态,肝肠一热,身上的创伤好像被神奇的力量抚平了。

    他扪心自问:“若是我,可愿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尊严若是我,可愿为了别人忍受如此屈辱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怎么能如此下作!不,我不能!”

    他死也不肯。可是现在,却有一个人为了他而放弃尊严,为了他而忍受屈辱。这个人是大丈夫吗

    这个矮胖子是大丈夫吗

    赵昀的心莫名的感动。

    听到王朗愿意自断双腿,赵昀只想放声狂呼:“不,不要。我不用你这么好心!”可是他说不出话。就算用尽气力,他的话依然被咽在喉咙中,就算把喉咙喊痛,他的话依然被挡在空气里。

    赵昀只有用目光告诉王朗:我不要你为我牺牲!

    可惜,王朗听不到他的话。

    王朗义无反顾,拾起白桦丢在地上的长剑,再不去瞧徒弟,伸长了双腿,半坐在地上。心肠一硬,砉然挥向双腿。

    “噗噗噗噗”,鲜血直喷出来,浩浩汤汤,溅到半空,若怒龙急舞,若瀑布乱流。内事房的天,下了好一场红雨。

    王朗的两只脚,前一秒还满是鲜活生机,转眼之间,成了两块短短胖胖的肉条,横放乱躺,一动不动。肉上的生气一点点褪散,就像破败的棉絮一点点腐烂。

    内事房的地板上,涂上厚厚一层血迹。血水渗透进楠木地面,到最深底的黄泉,回想这一刻的惊心动魄。

    赵昀大喊道:“不!”

    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朗拿剑斩断了自己的腿。

    就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五通残忍的杀害父母。

    就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淼姐姐挥剑自戕。

    赵昀的眼里熊熊怒火,而眼前也好似万里火海,将世间一切焚烧殆尽。这火烧的好猛烈,神识好像也感受到了炙热,埋在心渊深土之下的那粒种子耐不住真火烘烤,外皮猛然胀大,终于挣脱了重重桎梏,露出一粒新嫩小芽。

    白桦狂笑不止:“哈哈,臭胖子,敢跟老子斗你脑子吃了狗屎吧当年那个血誓呢,不是要老子好看吗这吊样,给老子提鞋都不配。滚回你娘肚子里发血誓吧”

    王朗痛极昏迷,一句也不能反驳。

    一名中年道士道:“头,真要把这几个人都放掉”

    白桦拿三角眼狠狠的瞪去:“放你妹!要本事没本事,要脑筋没脑筋,怎么进的天元宗去,把这几个家伙抬到膳食房去,你负责给道爷我把这胖子的积蓄送来。限期三天,若是少了一分一厘,可别道爷手段凶狠。”

    “这几个狗屎都半死不活了,便放回去也没什么。”白桦思量道,“要真在天然居挂了,虽然没什么,但也是不小的麻烦,嘿嘿,我就心软一回罢。”

    那道士慌忙组织人手,将王朗、赵昀、多宝抬出内事房。赵昀神智清楚,只是浑身无力,任由他们摆布。瞧见王朗和哑巴都昏迷不醒,不知伤势如何,忍不住就为他们担心



35回 碧火真气示来路,钟山雷雨作笑谈
    第二日上,一群道士来势汹汹,闯进林页岛,在王朗屋中翻箱倒柜,如蝗虫肆虐,不留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赵昀冷眼旁观,极力控制自己不受小人嘴脸的影响。丈夫言出必行,他若出手,岂不坏了师父信义何况那白桦阴险狡诈,必会加以报复,火浣堂此时力量未逮,碍于师父告诫,也不能逞一时之快。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我必将你们挫骨扬灰,以报今日之仇!若违此言,我赵昀誓不为人。”

    誓言未必要大声告之天下,有时候,默不作声的刻在心中,分量更重。

    一次又一次的苦难,没能让赵昀倒下,反而将他心智锻炼的更加成熟,坚韧,让他不再那么冲动莽撞。

    王朗因半身残疾,不得担任火浣堂主事。新主事原是王朗副手,素来与王朗交好,因此对他们师徒三人多有优待,也没要多宝和赵昀从事杂活。他们两人便悉心照料师父,如此一月有余。

    照多宝的性子,早要去找白桦算账,都被王朗劝住。反倒是赵昀权衡轻重,知道若不加深修为,轻易寻仇,无异以卵击石,终日冥思苦想,思量那日法会心得。

    这一日,他正因修炼毫无法门,怔怔苦想,突听多宝咿唔叫喊,跑进房来。赵昀见师兄手势,知道是师父要自己过去,问师兄什么事时,多宝也是摇头不知。

    赵昀自诚心接纳师兄,便加意留意师兄手势意思,到今日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师兄的手语,但交流已然无碍。两人情好日密,每每不用言语,就能心意相通。

    当下赵昀随着师兄去向师父请安。王朗半坐在床上,将头倾靠在墙壁,见两个徒弟联袂而至,微微笑道:“臭小子,快过来坐下。”

    待两人坐定,王朗对赵昀道:“今日我找你过来,乃是知道你这几日苦思冥想,想要提高修为。师父是没什么天分的,当年一点基础仙法都领悟不了,也没资格教你。哎,你拜在我门下,可真是委屈你了。”

    赵昀忙不迭道:“师父,不要这么说。能当你的徒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荣耀。”

    王朗大是感动,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没什么仙法教你,这几日也是思来想去。没奈何,只要先教你碧火真气。”

    “碧火真气”赵昀奇道,“这是什么”

    这碧火真气有太多的回忆,王朗闭上双目,似在回味当年种种,半晌才道:“这碧火真气,乃是天元宗入门法诀。我当年虽然进了天元宗,可惜资质太差,毫无寸进,终于被赶了出来,还因此和白桦那贼道结怨。当年我心高气傲,自认为可以领悟碧火真气的玄妙,这碧火真气的法诀,也因当时日夜翻看而留了下来。只是蹉跎一年,了无长进,这才死了心。”

    这碧火真气原来还有一段故事,赵昀也不禁心生感叹。

    王朗继续说道:“前先年我看哑巴渐渐长大,便想着将修炼碧火真气的法门念给他听,也不知是我太笨说不清楚,还是这小子没有兴趣,搞了半个来月,什么都没学会,我也就不再管。我想你资质聪颖,或许可以领悟这碧火真气,所以叫哑巴帮忙,把当日记录下的法诀重新整理出来,看,秘籍就在那桌上。”



36回 玄论碧火渊源久,独辟蹊径解者难
    王朗笑道:“可不是,这臭小子赤条条睡在香案上,做着美梦呢。我到他跟前,借着闪电光芒,发现这人毛发丛生,五尺长短,瞧他脸上却又满是稚嫩,分明就是个小孩子。当下惊疑参半,不知道荒山野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孩子。

    我用手去摸香案时,沾了一大把灰,显然此地久无人居,这孩子肯定才到没多久。当年我还有点勇气,思考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拍了拍这孩子。手刚碰到他的肩头,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股强大的电流将我身体摔倒地上。这时庙外惊雷轰鸣,电光时现时隐,这情景真令人恐怖。

    我半晌作声不得,那孩子却突然醒来,哇哇大哭。我魂不守舍,以为遇到妖邪。跌坐在地,观望许久,才发现那孩子只是嚎啕大哭,并没有邪怪举动。我犹豫着向前,这小子却忽的跃到我怀里,把那个大头使劲蹭我胸口,真把我吓了一跳。”

    多宝傻笑道:“师父就是胆小,我当时候还小,都怕成那样子了。”

    赵昀问道:“之后,师父就把师兄带回凌云观了吗”

    王朗轻拍床单:“不错,我见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留在破庙中只怕支撑不了多久,一时恻隐之心,就把他带回了林页岛。说起来,我可后悔死了,天天都被臭小子呼噜声困扰,真是自作孽哦。”

    多宝见师父几次三番提到呼噜,羞恼交加,一屁股重重蹬在地板,双手揪抓地面,恨不得刨出个大坑,把自己埋起来。

    赵昀想到师兄身世不明,和自己一样被老天捉弄。虽然不是骨肉之亲,他却觉得眼前这个单纯童心的师兄,是自己再亲不过的兄弟。又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犹豫要不要告之师父。

    “假如告之师父,自己的三年性命之期,背负的滔天仇恨,只能让师父多加苦恼而已。我先藏着不说,若命不该绝,大仇得报,再原原本本的告诉师父吧。师父,我这可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赵昀打定了主意,更觉得时间宝贵,不肯再把时间浪费。他拾起了碧火真气秘籍,对王朗道:“师父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去练下碧火真气看看。不懂的地方,再来向师父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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