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郡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桐盏
他房里有没有侍奉的人,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郡主这样, 萧瑗就是想破脑袋, 怕也想不出来,她竟然是在和自己怄气。
这时,有丫鬟缓步上前回禀:“郡主,方才京郊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陈家世子爷差点儿掐死那傅氏,若不是有嬷嬷们及时冲进去,那傅氏怕真的被世子爷给掐、死了。”
谢元姝不是没有想过陈延之会迁怒到傅锦头上,可他竟然对傅锦动了杀心,这就让她有些意外了。
那丫鬟又缓声回禀道:“听说是世子爷在屋檐下听了傅氏和丫鬟的体己话,恍然发觉自己被骗了,傅氏待他根本不是什么真情,而是一开始就想算计世子夫人的位子。”
“世子爷踹门冲进去,一脚把那丫鬟都踢的吐了血,傅氏也吓坏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傅氏也失了往日的温顺。”
萧瑗听着这番话,轻抿一口茶,只是这心里,多少是有些感慨。
她自幼陪伴郡主,这小的时候,陈延之和郡主可是两小无猜,谁能想到,最后落得这样的境地。
定国公老夫人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且不说外头那些说书的人,就陈延之自己,他生性骄傲,怕是摔了这个跟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谢元姝反而有些恍惚,对于两人撕破脸,她当然预料到了。可也不知为什么,这会儿比起高兴,她竟有一些失落。
“郡主,您定是想不到,世子爷最后甩袖离去前,说是让傅氏这辈子别想出那个院落,还说傅氏仗着自己清白身子就给了他,那这辈子呆在这院里,也算是给他守身,成全了她。至于肚子里孽种,他是不会认的。若傅氏不想委屈孩子跟着她,那便送离京城。”
饶是谢元姝知道陈延之的冷酷,这会儿听着这话,还是觉得后背一阵凉风吹过。
其实,上一世的自己,和傅锦相比,又好到哪里去呢
甚至,她的处境更差。
谢家倒了,几个哥哥都没了,她日日盼着陈延之能看在两人往日的情分上,放她出去。
那日日的孤独和悲哀,哪怕这会儿重活一世,她都能感觉到。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拿了自己的体己还有首饰,去贿、赂那些丫鬟,即便她们不能放她出去,打听些消息进来,也是好的。
可陈延之发觉之后,直接便把那丫鬟给杖毙了,她那一刻才明白了,她这辈子怕是逃不开这牢笼了。
谁成想,等到她将近心如死灰时,他确实是来了,肯放她出去了,却是要把她献给太子朱崇。
“郡主!郡主!”萧瑗关切的声音突然把谢元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郡主,你怎么了看上去像是吓坏的样子。”萧瑗突地抓了她的手,只是让她诧异的是,郡主的双手竟然一片冰冷。
今个儿的太阳这么好,郡主的手竟然如此冰凉,萧瑗忙差了丫鬟去拿了手炉来。
见眼中的诧异和关切,谢元姝笑了笑,回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我方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萧瑗虽知道她心中藏着事儿,可郡主不想说,她也不好多问,只感慨一句道:“那傅氏有这样的结局,也算不得委屈。她这样给郡主没脸,若她是个知规矩的,就不该这样自寻死路。”
“不过这仔细说来,我往日里倒是真的看错了陈家世子爷,他怎么这么阴狠,一个大男人,出了这样的意外,却丁点担当都没有。”
这时,芷东笑着走了过来。
看她嘴角的笑意,谢元姝微微有些疑惑。
芷东像是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拿了一黑漆云纹攒花盒子来,正正方方的。
等芷东打开来,谢元姝瞧着眼前的小小的八音盒,忍不住笑了出声。
芷东这时也忍不住笑道:“韩家世子爷怕郡主这几日心情不好,差人特意送了这个来。”
按说这八音盒也没什么新鲜的,之前皇上也曾赏过她几个,可谢元姝心中还是不由的有些开心。
待她上了弦,却直接惊呆在了那里。
这八音盒竟然放的不是西洋乐,而是昆曲。
萧瑗也诧异极了,“郡主,这往日里宫里见过的八音盒,都是西洋乐,韩家世子爷这是使了什么法子,竟敢能听昆曲了”
芷东便把方才那小厮的话回禀给两人听,“听说是世子爷找了高人,拆了几个类似的八音盒,之后又按着昆曲的曲调重新画了图纸,又找了古玩店的师傅按着图纸重新装起来。别说郡主了,就是当时在场的人也都惊呆了。”
他竟然对她这样用心。
谢元姝听着耳边的昆曲,不由有些动容。
萧瑗见郡主这神色,也不由有些别的心思。
世子爷待郡主这样用心,这若不是对郡主生了情愫,又怎么可能。她之前就想过郡主若是和陈家世子爷解除婚约之后,婚事会有什么着落。可这会儿,她再一次感觉,若是郡主能嫁给世子爷就好了。
虽西北偏远,大长公主殿下许有些不舍得,可世子爷对郡主的一片真情,却是真真切切的。
只是,这事儿若是要成,也难啊。镇北王手中那么多兵力,谢家又是以军功起家,皇上怎么可能
100.倚仗
陈莹失魂落魄的出了大皇子府, 这样过了两日之后, 就传出定国公已经写了休书, 并上了折子请罪,说自己娶了这毒妇,才铸成大错。
谢元姝第一时间就闻着了这消息,还是谢少阳特意跑来告诉她的。
“小姑姑, 你不知道,这几日陈延之都没当值去。往日里,一块当值的人都说他有些清高, 可谁又敢多说什么, 毕竟他能娶到小姑姑你, 已经羡煞无人数的眼了。”
“可现在,且不说那桩丑事,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都没有替自家母亲求情,就想着能一了百了, 若能让那李氏承担了此事, 许就能解了陈家的危机。你说,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自私自利之人。我之前也是看走眼了, 若早知他如此, 说什么也不会同他一块玩的。”
看他一脸的怒气,谢元姝笑着道:“乾清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听小姑姑这么问, 谢少阳起初还有些不解, 半晌才晃过神来, 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眼神中充满不屑道:“皇上看了定国公休妻的折子,可小姑姑怕是不知,就陈家世子爷这样的缩头乌龟,已经有不少御史弹劾他不忠不孝。定国公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李氏做了这样的蠢事,定国公一气之下休了她,也无可厚非。他也是没想到,旁人休妻也就休了,他这倒好,因为那不争气的儿子,竟然弄得这样尴尬。”
“皇上最重孝道,我估摸着迟早有一日会怪罪下来。不忠不孝,这罪责绝对逃不过的。”
不用谢少阳再说,谢元姝也已经知道陈家如今是十面危机。
见她不说话,谢少阳暗暗叹息一声,问道:“小姑姑,我听说昨个儿大皇子妃给您递了帖子,说是要往您跟前赔罪。”
谢元姝点点头,就把陈家二姑娘往大皇子府邸的事情说给他听了。
谢少阳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脸色难看道:“这陈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她这会儿倒是想起往大皇子妃跟前求情了,可她也不掂量掂量,大皇子妃有没有那个脸面。”
谢元姝噗嗤一笑,“还真让你猜对了,我听说,那日陈二姑娘可是哭着出了大皇子府。这样的事情,大皇子妃只要不蠢,绝对不会沾、染的。这不,昨个儿就给我递了帖子来。”
“不过我也没接。左右这是陈家做的孽,我哪有这闲情应付她。”
见小姑姑心情看上去还算好,谢少阳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到小姑姑如今和陈延之解除婚约,也不知未来的婚事会如何。
小姑姑明年就及笄了,谢家又以军功起家,东宫大婚在即,到时候,靖南王府的人也会入京,还有各地大员都会往京城来。届时,这但凡有些野心的,想必都会想攀上这门亲。
也不知道爹爹和祖母,是怎么想的。
见他突然变得沉默,谢元姝不用问,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啊,她是给了陈家一个措手不及,可她的婚事,也变得愈发棘手了。
即便谢家如今没这样的心思,就怕有人已经心中有了计较。而这些人里,也包括皇上和郑皇后。
虽两人也未必就拿捏的了她的婚事,可确实是也不敢掉以轻心。
而此时的承平帝,正站在乾清宫前,放远望去,紫禁城是那么的雄伟,庄严。
这是他的天下,而他,是唯一能够掌控生杀大权的人。
“皇上,又有朝臣们递了折子,说徐次辅是国之栋梁,若内阁没了徐次辅……”
赵保躬身回禀着,按说他也是侍奉承平帝多年的老人了,说话不该这样吞吞吐吐,可这会儿,他还是感觉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承平帝冷冷看他一眼:“说!若内阁没了徐次辅,就怎么了”
赵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是没了徐次辅,国、将不、国!”
好一个国、将不、国!
承平帝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眼中一阵冷冽。
这朝臣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上这样的折子,想必,是有倚仗的。
而倚仗无非就是东宫。
想到那日皇后召见徐次辅的夫人罗氏,承平帝的眼神便更冷了。
皇后这是把他当做瞎子了,她当真以为,太子大婚在即,他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用抬头,赵保都能感觉到皇上身上的杀、意。
半晌之后,承平帝缓声问道:“这拥护徐次辅的人,可有哪些都给朕罗列出来,朕就不信了,朕的天下,岂容他们这样结、党、营、私。”
知道皇上这是准备动手了,赵保恭敬道:“皇上圣明,奴才这就去办。”
赵保踉跄的站起身,才刚准备交代底下人去查明,就听承平帝似笑非笑道:“幼姝和陈家世子爷的婚事既然作罢,不用想,姑母必定是头痛极了。若朕没记错,幼姝明年就要及笄了,也不知姑母会选个什么样的女婿。”
这话让赵保直接愣在了那里,可他惯是人精,斟酌了下,他轻声回禀道:“不说大长公主殿下,就是皇上您,定也盼着能替郡主寻一个如意郎君,老奴侍奉皇上身边多年,就皇上对郡主的宠爱,说句僭越的话,便是连宫里的两个公主都比不上。有皇上您在,郡主又怎么会受了委屈呢”
赵保侍奉御前多年,不是不知道皇上对郡主的心思。可郡主得凤阳大长公主宠爱,皇上并不糊涂,这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皇上从来都知道如何选择。
否则,也不会看着陈家世子爷和郡主两小无猜这么多年。
也因为这个,他方才才冒着胆子说了那番话。他们这些人,伴君如伴虎,有些时候确实是小心谨慎,可有些时候,也得学会抓住时机。
若没有这个眼力劲儿,他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的内监,成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果然,他的话才出口,就见承平帝哈哈笑了起来。
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你呀,就是只老狐狸!”
再说郑皇后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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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头痛
郑皇后晃神的这么一会儿功夫, 淳嫔和宁德公主已经走了进来。
两人恭敬的给郑皇后行了礼, 听说皇后娘娘有意请永昭郡主入宫来听曲儿,两人都有都有些诧异。
这虽说是陈家世子爷对不住郡主, 可郡主毕竟是个姑娘家, 难免被连带了名声。这事儿发生在任何一个贵女身上,如何肯在这风口浪尖上出门, 可这点她能想得到,皇后娘娘不至于想不到。
难不成, 皇后娘娘是想故意给谢家没脸。
皇后娘娘若真的有这样的小心思, 淳嫔倒也不奇怪。毕竟, 谢家这些年不识抬举,皇后娘娘费尽心机也没把谢家招揽过来。这心中有怨气,也是有的。
宁德公主却没有淳嫔的好涵养, 忍不住鼓鼓腮帮子道:“母后,出了这样的事情,虽说是陈家世子爷不对。可谢家也逼人太甚了。那李氏可是定国公的发妻, 哪有这样逼的人家休了发妻的。”
“还有那陈家世子爷,外头现在都有说书的在故意给他没脸, 这事儿若不是谢家人做的,我断然不信。”
宁德公主早就不喜她这姑母,不就是仗着父皇的恩宠她才这样目中无人。
要她说, 陈家世子爷也未必就有错。有这么一个倨高自傲的未婚妻, 换做是他, 也会喜欢上傅家姑娘。
郑皇后显然也觉得事情弄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谢家多少有些得理不饶人。
可她又能说什么。
当初她逼的穆氏避居长春宫,那比让皇上休了穆氏都要让她难堪。这件事情上,她若是插手,指不定又翻起旧事,她可不会这么愚蠢让自己没脸。
淳嫔见郑皇后突地变了脸色,心下一惊,知道是宁德方才那番话让郑皇后想起了往事,她急急便拽了女儿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这丫头被嫔妾给宠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您别放在心上。”
宁德公主愣了愣,微微张着嘴,一副迷惑的样子。
看她这样,郑皇后哪里不知道她是无心的,笑了笑,“你呀,就是太小心谨慎了,不过是一句孩子气的话,本宫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说罢,她又道:“明个儿我邀了永昭郡主入宫听曲儿。届时,皇上说不准也会来。你们母女也有些时日没在皇上面前露面了,明个儿便一同过来听曲儿吧。”
依着淳嫔的心思,她是不愿意招惹这麻烦的。她虽位份不高,可这些年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看在眼里。郑皇后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请郡主入宫听曲,也更不可能只是为了给郡主没脸。说到底,皇后娘娘心中牵挂的,还是徐次辅夺情起复之事。
要她说,皇后娘娘这次多少有些心急了。
这本朝可从未有这样的先例,你再是国之栋梁,老母亲去世怎么也该扶棺回乡丁忧的,怎么偏偏就徐家这样放不下。
可这些话,又岂是她能说的。
不管怎么说,这太子大婚在即,这事儿上皇后娘娘即便最终弄了个没脸,皇上也不至于真的就拿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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