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郡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桐盏
陈莹看祖母这般,不由心中愈发不安了。
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见祖母吐了血出来。
陈敏也吓坏了,急忙冲上前。
盛嬷嬷忙要叫了郎中来,不料,定国公老夫人却摇了摇头,“没事,许也只是气急攻心。这个时候叫了郎中入府,岂不愈发让人看了笑话去。”
说罢,她看着眼前的陈莹和陈敏两个孙女,暗暗叹息一声,沉声道:“好了,祖母没什么事情,你们都出去吧。”
听祖母这话,两人如何不知道,祖母的无力。
两人相视一眼,缓步退出了荣春院。
只这才刚出了院子,便有嬷嬷急急走了上前。
不知为什么,陈莹下意识就有些不安。
“姑娘,方才从庵堂那边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说是大太太闻着世子爷去了的消息,伤心之下撞了柱子……”
陈莹虽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母亲,可却未料到,母亲会这样想不开。
她双腿一软,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陈敏忙扶了她,见那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如何能不知道结局。
太太虽说被父亲休了,可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外头不知添了多少流言蜚语呢。
她不由有些后悔,这当初自己劝着祖母,莫要打了东承侯府的主意,也就不会这样了。
可这世间又哪里有后悔药。
坤宁宫里,郑皇后也很快听说了李氏撞柱子身亡的消息。
这陈家,无异于是自取其辱呢。
虽这些年郑皇后很是和谢家不对付,可看陈家闹腾一场却是这样的结局,她难免觉得陈家有些不自量力。
这时,梁禺顺缓步走了进来,躬身回禀道:“娘娘,方才皇上召了五个美人往东暖阁去,奴才怕担心皇上有伤龙体,斟酌了下,还是过来回禀娘娘一声。”
执掌六宫这么多年,郑皇后是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沉溺美、色的。
便是年轻那会儿,也鲜少这样放、纵。
可近来,吃了那杨天弘炼制的丹、药之后,皇上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这不,昨个儿已经夜御数女,今个儿就又召了美人往东暖阁。
“皇上难得有这样的好兴致呢。”郑皇后到底是忍不住感慨一声。
赖嬷嬷听了,缓缓道:“娘娘,照这
255.泰山祭天
凤昭院里, 谢元姝正和宝桐下着棋。
棋下到一半,李氏撞柱子身亡的消息,便传了进来。
谢元姝拿起身侧的茶轻抿一口, 幽幽道:“李氏要怨,便怨陈家野心太大了。若陈家没有把主意打到魏家身上,陈延之又岂会丢了性命。”
闻言,宝桐也不由有些唏嘘道:“陈家敢这样做, 怕也是仗着大皇子近些日子的得意。只定国公老夫人忘记了一点, 这平日里大皇子见着殿下都得尊称一声姑祖母,作为大皇子岳家的陈家, 却敢这样给殿下没脸。所以说, 眼下这结局, 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往日里,宝桐怕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谢元姝如何能察觉不到, 自打谢云菀暗中离间轩哥儿和她之后,宝桐的性子便变了许多。这些日子更是跟着纪氏学着管理府中庶务,瞧着倒是像模像样了。
便是底下的奴才,也不敢再拿她当往日入府陪伴她左右的表姑娘看了。
如今, 谁见着她,不尊称一声大奶奶。
对此, 谢元姝心里很是欣慰。毕竟这谢家, 要的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宗妇。
见郡主这般看着自己, 宝桐不由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她哪里不知自己的变化, 可在郡主面前,她仍旧还是原先的心性。
许也只有在郡主面前,她才能这样吧。
“宝桐,你这样很好。便是母亲和大嫂看在眼中,肯定也会十分欣慰的。”谢元姝说着,轻轻挽了她的手。
宝桐伸手回握住她,笑着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皇上召了五位美人往东暖阁的消息,传了出来。
宝桐不由也有些怔住了,这皇上昨个儿才夜、御数女,今个儿这大白天的又这样的好兴致。皇后娘娘竟然也不知劝一声。
这难道不怕皇上亏了精、血
谢元姝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皇后娘娘怕是心里还偷着乐呢。这阖宫内外谁不知杨天弘愈发得了皇上的恩宠。就为了炼制丹、药,整个京城的红罗炭都缺了,可谁敢说什么。皇上想着长命百岁,若有人质疑,那便是对皇上不忠。”
“这这史书上多少皇帝为了长生不老服用丹、药,岂有一个如愿了。只怕这丹药吃了,时间长了,表面儿上看着气色好,实际上内里早亏了。”
而这些,皇后不会不知。
所以,郑皇后现在许还盼着皇上愈发沉、溺丹、药和美、色呢。这样,太子就能早日登基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月初,宫里突然传出,皇上要往东岳祭天的消息。
这不用想,必是因为去年泰山地动,东宫走水,皇上才有此念头吧。
一时间,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
谢元姝闻着这消息,却是笑了笑。
要知道,上一世可没有这样的事情的。
这东巡祭天,少说也得几个月的。就依着皇上的猜忌心,当真能够放心让太子监国
凤阳大长公主也觉得此事奇怪极了。
“母亲,您看着吧,皇上这主意,怕不是为了真正往泰山祭天呢。”
闻着这话,凤阳大长公主愈发糊涂了。
谢元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母亲,我估摸着皇上其实是想试探太子殿下呢。”
“皇上毕竟年岁摆在那里,这个时候出巡往泰山去,虽太医院的人肯定会带齐,可若真的有什么事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皇上岂肯这样舟车劳顿。”
“而这个时候,太子就该表表孝心了。何况,即便太子迟钝,皇后娘娘也不会是傻子。这去年因为泰山地动,皇后娘娘和太子才有了之后一桩又一桩的烦心事。皇后岂非心里没有计较。这个时候,若能让太子往泰山祭天,一来再次确定他东宫正统的地位,二来,她也能安心一些。虽这宫里最忌讳怪力乱神之说,可皇后心里岂能不怕。”
听着女儿的分析,凤阳大长公主也觉得极其有道理。
这且不说别的,就大皇子如今得意的样子,只怕皇后早就如鲠在喉了。这个时候,势必是要把太子推出去的。
这可比大皇子替皇上祭天祈雪,要兴师动众的多。
尤其这一来一回,总得几个月的时间,太子不定会因此积了多少威名呢。
这么想着,凤阳大长公主再一次忍不住感慨,这皇上的心思如此之深。
此时的坤宁宫里,郑皇后果真如谢元姝所想,哪里肯不紧紧抓着这机会,给太子立威。
“娘娘,奴婢就担心皇上执意亲自往泰山去呢。若如此,太子殿下怕是要留下来监国的。”
郑皇后自然也想到这些了。
可她如何肯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太子若能往泰山祭天,那便再次彰显了他东宫太子的身份。而且,还能一路积了威名。
这样的势头下,大皇子之前祭天祈雪,岂不成了笑话
到时候,谁还敢对东宫有任何的异心。
而且,她虽很忌讳提及去年泰山地动之事,可近来心里也不安的很,总觉得去年所有的倒霉事都是从泰山地动开始的。
若能借着祭天,去去晦气,又有何不好。
“娘娘,如此一来,您得安排朝臣们上了折子,让皇上打消亲自往泰山的主意了。”
听着赖嬷嬷这话,郑皇后微微勾勾唇角,“你放心,这事儿即便我不特意安排,那些臣子们,又怎么可能放心皇上这次出巡。”
“皇上毕竟年岁摆在这里,近两个月更是沉、溺后宫,这朝臣们都看得见的。这个时候,如何肯轻易让皇上离京。这若出了什么事情,岂是他们承担的起的。”
其实说句心里话,郑皇后也未尝不想让皇上出巡,这若路上真有什么闪失,那太子顺势继承大统,她如何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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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巴结
很快, 太子殿下就递了请安折子到御前, 说愿意替父皇分忧,往泰山祭天。
再加上朝臣们的劝谏, 承平帝终于点了头。还大赞太子孝顺。
对于这结果, 郑皇后自然是满意的。
尤其是这久违的对太子的赞赏, 皇后心中如何能不欢喜,觉得自己好在是这件事情上选择对了。
只是这高兴还没几日, 乾清宫就传了旨意出来,说让大皇子往户部历练。
对此, 郑皇后如今倒也看开了,大皇子户部历练又如何等太子泰山祭天之后, 大皇子绝不可能再成为太子的威胁。
而且这下月初, 惠安公主就要嫁到阳陵侯府,月底镇北王府迎亲的队伍就要入京了, 宁德公主也要离京外嫁。
两位公主虽都是庶出, 可到底也算得上是宫里两桩喜事。
她自然也乐见这宫里难得的喜庆, 即便是瞧着惠安公主仍然有些心理不舒服, 可区区一个庶女出嫁, 她怎可能真的为了这个,再整了幺蛾子出来。
“娘娘,这太子殿下往泰山祭天, 少说也得三个月后才能回来。奴婢说句僭越的话, 这时机倒也恰好呢。如此, 殿下也不必亲自去喝韩家世子爷和郡主大婚的喜酒。否则, 若真的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娘娘这些日子的心思,岂不都白费了。”
赖嬷嬷的这番话,让郑皇后也颇为感慨。
她何曾没有想过这个。她早就因着太子心中那不该有的情、愫而多次训斥他,可偏偏,他哪一次有过长进。
所以,太子能借着往泰山祭天而错开这喜酒,倒也算是解了她的一桩心事了。
凤昭院里,因为这临近的婚期,谢元姝多少也感觉到了几分紧张的气息。
尚衣局那边的嫁衣早就做好了,瞧着眼前凤冠霞帔,谢元姝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凤阳大长公主看她这样,笑着拍拍她的手道:“这姑娘家出嫁都是一样的。而这夫妻相处,也都离不开相互尊重这四个字。这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这么简单。否则,若是让对方寒了心,便是再怎么弥补也只能勉强做到相敬如宾了。”
凤阳大长公主就这么一个闺女,如何能舍得她受了任何的委屈。
如今,自然少不了把自己这大半辈子的经验教给她。
听着这番话,谢元姝不由想到了上一世自己出嫁之前,母亲也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可惜,上一世自己并未获得幸福。
见她眼睛红红,凤阳大长公主也不由有些不舍,笑着搂了她在怀里,道:“母亲知道世子爷宠着你,纵着你。可这做姑娘和为人妇,到底是不一样的。你只需要记住母亲说的这些话,母亲也就放心了。”
这大婚的事情,和上一世一样,谢元姝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准备什么。
可她却知道,这一世,她一定会幸福的。
因为这即将到来的婚事,谢家是一片的忙乱。
日子也因此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惠安公主大婚这日。
原不过一个庶出公主出嫁,按说也没什么,只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乾清宫竟然传了旨意出来,把城南一处宅邸赐给惠安公主做公主府。
这突如其来的旨意可谓是让这场大婚瞬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连谢元姝,也不由小小有些惊讶。
“皇上给了惠安公主这样大的荣宠,这依着宫里的惯例,往年可是只有嫡出公主才有的体面呢。”
宝桐听着她这话,点头附和道:“是啊。不过这总归是一件喜事,惠安公主跟着恭妃娘娘在长春宫小心翼翼这么些年,如今也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也不知闻着这消息,宁德公主会不会气死过去。”
宝桐这话就有些故意看宁德公主笑话的意思了。
谢元姝听她的讽刺,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惠安公主和宁德公主前后脚出嫁,宁德公主本就因为阳陵侯府这些日子的变化心中不喜,如今,皇上又给了惠安公主这样的恩旨,而她平日自诩嫡出公主,几个月前却被皇上禁足,淳嫔还被降为贵人。
这样的对比,她怕是要搅碎手中的帕子了。
何况,相比惠安公主的十里红妆,宁德公主却要和陈莹一日出嫁。
这般一对比,依着宁德公主的好胜心,心里能好受才怪呢。
坤宁宫里,宁德公主果然哭着求到了郑皇后面前。
“母后,父皇竟赏赐了惠安公主府。这之前可是丝毫的动静都没有的。母后,怎么会这样呢”
看宁德公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郑皇后也不由有些没脸。
这事儿,确实如宁德所说,她这个中宫皇后,也未听到任何的消息。
皇上既然连她都瞒着。
这让执掌六宫的郑皇后,如何能不动怒。
可这心里再怎么不满,她这个时候也不可能为了这事儿,而闹出不快来。
是以,看宁德公主这样哭哭啼啼的求到自己面前,她便厉声呵斥道:“好了!眼皮浅的东西,不过是一座公主府,也值得你为了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本宫面前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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