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掺和(快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流书呆
“汤世子, 你从北边回来了”威远侯随意瞥他一眼, 温和的嗓音中暗藏一丝强硬,“胡峰跟我说那酒是她自己酿的,没有, 本侯可以等,有却不肯卖,这是什么道理”
“汤世子”林淡丝毫也不搭理威远侯的诘问,走上前仔仔细细打量汤九,脸上满是恍然:“你是小侯爷”姓汤,排行第九,她早该想到这人就是永定侯府的小世子汤承。也不知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从一位色若春花的美少年,长成现在这副五大三粗的模样,五官还是俊美,却带上了极强烈的阳刚气,眉峰处的一缕刀疤更为他平添一股暴戾,贴身的劲装压根裹不住他虬结有力的肌肉,与当年的翩翩少年郎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莫说感情淡漠的林淡,就算是对小侯爷爱得深沉的原主来了,恐怕也认不出对方。
汤九身体一僵,连忙解释:“林淡你听我说,我原本早就打算告诉你……”
未等他把话说完,林淡却先笑了,不是故作大度的假笑,也不是被欺骗的苦笑,而是真切的、见到故人的喜悦:“小侯爷,多年不见您别来无恙,老侯爷身体可还好”
汤九忽然就哑了,讷讷道:“好,我们都很好。”林淡并未恼怒,他应该松一口气的,却为何心中满是失望
“本侯可不是来听你们叙旧的。林掌柜,这千日酒你是卖还是不卖”威远侯温和的嗓音已完全被冷沉取代。他的几名侍卫齐齐把手按在刀柄上,仿佛下一瞬便会暴起。
一行人堵着门口,店里的食客想跑不敢跑,想留不敢留,一个二个吓得面无人色。
林淡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拱手道:“侯爷莫恼,您可曾听过蓬芽”
“《尸子》曰:赤县州者,是为昆仑之墟,其卤而浮为蓬芽,上生红草,食其一实,醉三年。”威远侯表情有些惊异。他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则传说而已。
“千日酒可令人畅饮一次,酣醉三年,用什么东西酿造的酒,后劲会如此大我循着这条线索往下查,最终找到了蓬芽,便也还原了数百年前的酒方。但侯爷可曾知道,这蓬芽一年浮一次,一次结百果,千果才能酿一坛酒。我耗费三年也才得了一坛,却已经被土匪糟蹋干净,又上哪里去为您再酿一坛。方才所言只是其一,还有其二。侯爷此次回京是养病来的,可您知道您得的是什么病吗我观侯爷面赤唇白,双目泛红,易燥易怒,应是肝脏有损的表现,而酒乃穿肠毒药,热性独冠群物,对肝脏损害尤其大。我若是再把一坛如此烈的酒卖给您,您病情加重了算谁的”
林淡徐徐道:“为了侯爷身体着想,这坛酒我不能卖,望您海涵。”
嘿!说来说去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威远侯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冷硬的表情竟有些松动。随他一同前来的侍卫头领连忙跑上前低语:“侯爷,太医千交代,万嘱咐,让您切莫酗酒,您就听他老人家一言吧。这千日酒对身体损伤太大,咱们不买了行吗”
之前还气势汹汹,仿佛一言不合就要砸店的侍卫们,这会儿全都缓和了神色。这酒不卖就对了,他们还想等侯爷康复了,尽早跟随他回东南驻地呢。
“酒不买也行,”威远侯知道属下是为自己好,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终究不是那么太爽快,不由冷笑道:“本侯便在这里吃顿饭。方才听你的店小二说你什么菜都会做,包客人满意那好,我便点一桌用酒做的菜,你可会你要是做的不好,没让本侯满意,本侯就把这家店给砸了。”
说到这里,看似风流倜傥的威远侯终于露出一些武将特有的粗犷与霸道。
满不满意还不是凭你一张嘴汤九眉头一皱就要站出来理论。别人怕威远侯,他却是不怕的。
林淡拉住他,颔首道:“自然会。”
“小丫头见识少却狂得很,这么轻易便答应了,你也不听听我的要求。”威远侯继续道,“别以为倒那么一杯半杯料酒下去,让食材染一股酒味,就算是用酒做的菜。本侯的意思是,用酒本身做一道菜,吃一口便满满都是酒液,却不伤肝脏,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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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这盘菜呈半圆形倒扣在碗中, 正一股一股冒着热气,隐隐约约有米酒的甜香散发出来,却并不浓重, 那是因为外层包裹的糯米粉曾在坛子里发酵过, 黏性更大, 所以紧紧锁住了内层的香气。
威远侯用筷子把外层的糯米粉扒开, 一股独特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不仅让他愣住了,连围观的人群都发出一阵难耐的骚动。只因这香气太浓太浓,综合了酒香、草木香、卤汁香、肉香, 并一股极淡的豉香,香气层层叠加, 却丝毫不显得杂乱,反倒加深了旁人对食物的渴望。
什么叫做佳肴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叫做佳肴。林淡做的这盘菜,看着不显,闻着也平平无奇, 但是, 当你扒开外面的糯米,使那被紧紧锁住的香气展露出来, 这盘菜便似瞬间拥有了灵魂。
翠绿的冰玉肉片因为浸透了卤汁, 稍薄的部分已染上一点微红, 看上去像娇嫩的花瓣,肉里的油脂被热气一点一点逼出,渗透进了亮褐色的糯米粉里, 使两种食材紧紧粘附在一起,粉中有肉,肉中有粉,非常入味。
威远侯夹起一块糯米粉包裹的冰玉肉片,只咬了一口就愕然地睁大眼睛。无他,这肉片果然像林淡说的那样,已经吸饱了酒液,咬一口下去就仿佛喝了一杯酒,满满都是醇厚的酒香。这肉片与其说是一种食材,倒不如说是另一种盛酒的容器,却又饱含着肉质的鲜嫩,更有一股腌制后的酱香与豉香,口感极其丰富。外层包裹的糯米粉也同样味道独特,本就是用来做廖糟的,半发酵过,比普通的糯米粉更软糯,更甘甜。
口里甜的、咸的、酱的、酿的,各种味道融合在一起,却丝毫掩不住那越嚼越浓的酒香,入喉之后完全没有酒水的灼烧感,反而觉得胃里一暖……如此离奇的要求,林淡竟然真的做到了,她用一双巧手把酒做成了菜,且滋味十分美妙。威远侯不由自主地看了对方一眼,末了去夹凉拌豆芽菜。
豆芽菜也是用廖糟泡出来的,里面拌有一点点花椒和香油,咬断茎秆,流出的是带着植物香气的酒液,非常清新爽口。
威远侯餐餐都要喝酒,往往只吃了两口菜,肚子里就全被酒水灌满,然后酣睡过去。皇帝让他回京养病,他却越养越瘦,也是这个缘故。如今,他的属下见他竟愿意坐下安安稳稳地吃一顿饭,且胃口看上去十分好的样子,不禁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一筷接一筷,吃相很优雅,速度却不慢,片刻功夫已经干掉了半盘酒酿粉蒸肉,一碟豆芽菜也吃得只剩下一点点汁水。其余食客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停吞咽口水。娘的,这林掌柜的手艺也太好了些,本以为她做的卤肉已是味中极品,没想到这粉蒸肉竟比卤肉还香,只闻只看,却吃不进嘴,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折磨。
咕咚、咕咚,厅里响起接二连三的吞咽口水的声音,旁人听不见,威远侯武力高强却听得一清二楚,抬起头看看自己带来的、正竭力装作一本正经的侍卫,不由转头去看林淡:“给我的属下一人来一盘粉蒸肉。”
“抱歉侯爷,这杨林肥我只酿了一坛,肉也只有一块,如今都被您吃了。”林淡无奈摆手。
“酿酒就该一库一库地酿,你却每次只酿一坛,你怎如此小气”威远侯拉长了一张脸,语气却温和很多。
“回侯爷,我是厨子,不是酿酒师,我酿酒只是因为兴趣,不是专门拿出去卖的。”林淡不卑不亢地答道。
威远侯眯着眼睛看过去,见她面上丝毫不显忧惧之色,竟有些无奈起来。这顿饭太好吃,也太合他胃口,吃了一回他还想吃二回、三回……无数回,可不敢把人家厨子给得罪了。
“算了算了,给他们每人来一斤卤肉,这你总有吧”
“有的,各位大哥想吃什么,我这里有卤猪蹄、卤猪耳、卤五花肉、卤鸡、卤鸭……素的有卤豆腐、卤藕片、毛豆……口味也很多,有五香的、麻辣的、酸辣的、甜的……”林淡耐心招呼一群侍卫。这些人刚才还凶神恶煞、气势汹汹,这会儿却全都露出灿笑,一窝蜂涌到门口往那瓦罐里看,表情很是垂涎。
汤九这才离开林淡身边,走到威远侯对面坐下,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夹菜。
威远侯连忙架住他的筷子,冷笑道:“要吃自己点。”
汤九理也不理,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夹菜,威远侯继续围堵,两人把筷子当做宝剑,你来我往地斗了几十个来回,斗到后面竟斗出了真火,就差撸起袖子直接干一架。
林淡百忙之中抽空喊道:“糯米性黏,不好克化,早上不要吃太多。侯爷您吃半盘子就够了,吃多了当心待会儿胃疼。”
威远侯的胃早就被酒精侵蚀坏了,不疼的时候看上去很正常,疼起来便腹如刀割、冷汗淋漓,极其痛苦。听了这话他不禁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时汤九已把剩下的粉蒸肉都夹走了。
“兔崽子……”他把筷子用力拍在桌上,然后缓缓撸起袖子。却在这时,林淡端着一碗粥和一碟红红白白的小方块走过来,温声道:“没吃饱就喝点粥,早上喝粥最好。”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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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店里的一男一女正低声说着话。男子关切道:“原以为南城没有像样的菜馆, 没想到竟是我小瞧这地方了。妹妹,你已经连着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吃一点。”
女子捂着胸口, 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就吃一点吧。”
男子走到近前, 看见林淡正在搅拌一盆卤肉, 不由露出惊喜的表情, “咦, 你竟会做黔州口味的卤肉,正好,我们就是从黔州来的, 给我们来一份吧。”
林淡摇头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 卤肉已经卖完了,您点别的可以吗我们这里还有面条和白粥。”
男子眉头紧皱,似有不悦:“可我只想吃卤肉,不要别的。”
“那我只能跟您说一声抱歉了。您若想吃, 明天可以早点过来。”林淡浅浅一笑。
她不知道男子是谁, 但秦二娘知道,连忙摆手道:“没关系, 没关系, 我这盘肉给他吧, 我不吃了。”话落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表情十分惶恐。若是没看错的话,这兄妹二人应该是滇黔王的嫡子嫡女。滇黔王是大楚国唯一的异姓王, 常年驻守滇黔高原,手里握有八十万大军,是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人。
为了表忠心,滇黔王很早便把嫡子送来京城读书,待遇与皇子相比也不差什么。前年,他又把年满十五的嫡女也送了来,看样子是要入宫当娘娘的。总之,这兄妹二人皆是山巅上的人,丝毫也得罪不起。
男子眉头舒展,似乎很满意秦二娘的识相,林淡却道:“凡事总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二娘已等了一早上,这盘卤肉理当是她的。”
不等男子露出恼怒的表情,林淡已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那位脸色苍白的小姑娘,继续道:“况且我看这位小姐一直捂着胸口,似乎有些头晕欲吐之感,应是适应不了水路晕船了吧犯恶心的时候可不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我另外为小姐做一些爽口的吃食可好”
女子本就不太想吃肉,听了林淡的话连忙点头:“也好,麻烦掌柜帮我做一些爽口的小菜,我现在的确不怎么想吃肉。”话落怯生生地看了兄长一眼。
男子想到妹妹将来的宿命,心中一阵怜惜,又哪里会反驳她的话,于是点头同意了,转过身才发现汤九也在,不由讶然:“汤世子,您也来这家菜馆吃饭这可真是巧了。”
汤九颔首道:“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多谢郡王赏脸。”话外音便是——你可以在任何地方耍横,但请不要在这家店里闹事。
男子早年便被皇帝赐了一个郡王的封号,看似地位比侯爵高,实则在汤九这种天子近臣面前也得收敛一二。他倨傲的神色立刻隐去,笑容竟显得平易近人起来。
见他老实了,汤九这才把十个铜板交给林淡,辞别时反复叮嘱她有事便去兵部衙门给自己捎个信。
林淡口里答应地好好的,实则压根没想过再麻烦汤九。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硬凑在一起她是厨子,他是食客,关系就这么简单。把拌好的卤肉递给手脚发抖的秦二娘后,她盛了满满一砂锅白粥,放在炉灶上加热,完了取出一把青椒扔进火里。
青椒被炭火炙烤,发出哔哔啵啵的脆响,更有一股呛鼻的煳辣味迅速弥漫开来。小竹几个被呛得连连打喷嚏,容貌俊美的男子和身材娇小的女子却露出半惊喜半怀恋的表情。
“你在做火烧辣椒”女子走到灶台前,盯着火里渐渐变软的青辣椒,双目隐含泪光:“在家乡的时候,我娘最爱给我和哥哥做这道菜。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小时候与爹爹走散过,我娘带着我和哥哥躲在乡下,没有银钱,吃不到大鱼大肉,记忆中最好吃的菜莫过于火烧辣椒,因为味道够重,好下饭,可以让我们吃饱。”
男子脸上的假面也裂开一条缝,眼眶微微发红。
林淡抬头冲女子笑了笑,目中满是安抚,完了把烧好的辣椒并几颗大蒜放进钵里捶烂,再淋上酱油、香醋、木姜子油等调味料。
“尝尝看,是不是你家乡的那个味道”凉拌菜做好之后,林淡把碗碟递给女子,女子夹了一点火烧辣椒细细品尝,眼睛一眨,泪珠就下来了,“是,就是这个味道。”她迅速擦掉眼泪,荡出笑容:“哥哥你也来尝尝。”
自从被父亲接回王府,她就再也没吃过这道菜,因为母亲早已经不在了,而王府里完全没有他们的位置,她和哥哥不过是两件可以随意牺牲利用的物品。
男子夹了一口菜,嗓音有些沙哑:“掌柜应该在黔州待过吧这火烧辣椒做的很地道。”
“待过几个月。”林淡把砂锅粥并小炉子一块儿放在桌上,温声道,“开胃菜有些辣,少吃为好,我给你们切了一些生肉片和猪肝,还配了叶子菜,可以直接下在粥里。现煮现吃,味道更鲜。”
“谢谢掌柜。”女子哭过之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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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到时, 裘小厨子正站在后门引颈眺望,看见马车立刻屁颠屁颠地迎上来:“师傅,您下车的时候小心着点, 别跳别跳, 我扶您一把。”
只可惜他还是说慢了, 林淡已掀开车帘, 利利索索地跳下来, 大步往门里走,“听说严家菜馆又出了一道招牌菜叫拆烩鱼头”
“没错,是用去了骨的鲢鱼头做的, 甫一推出就获得了食客的好评。我本来想请朋友帮忙打包一份带出来,但严家菜馆不肯卖, 说想吃只能去店里吃,不外送。这是防着我桥园饭庄呢。师傅,我听说那鱼头一点骨头都没有,熬好后嫩滑嫩滑的, 滋味十分美妙。您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什么样的刀功能把鱼头里的骨头都给拆下来, 这也太精巧了。”裘小厨子感叹道。
“没什么精巧的。”林淡简单解释一句,“拆鱼骨的方法有两种, 一种生拆, 一种熟拆。鱼头肉少骨多, 看似无法拆卸,实则放进水里煮得骨肉分离,就能很容易拆出来。”
林淡这样一说, 困惑了裘小厨子一天一夜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于厨艺一道,他就没见过比林淡更见多识广、辨思灵巧的。之前严家菜馆分别推出了三样新菜,一是松鼠鳜鱼,二是葱扒大乌参,三是蟹粉狮子头。那松鼠鳜鱼原本卖得极好,把桥园饭庄的老食客全都抢走了,差点害得裘小厨子关门大吉,可自打林淡推出金毛狮子鱼后,老食客又都回来了,每天下午嗷嗷待哺地盼着林淡来店里授徒,他们好捡着便宜吃上几口她做的菜。
为了帮扶桥园饭庄,林淡每天会做五桌菜,只凭这五桌菜,却留住了京城口味最刁钻的几位老饕。如今这些人就算饿死也不愿去别的饭馆吃饭,就坐在店里干等着。
眼看松鼠鳜鱼扛不住严家菜馆的大旗,那位严御厨又研制了一道新菜叫葱扒大乌参,整头乌参用浓浓的酱汁小火煨熟,口感软糯却又透着几丝筋道,滋味十分独特。
林淡似乎与对方较上劲了,翌日也做了一道菜,叫酱酿大乌参,手艺之奇巧、调味之精妙,比那葱扒大乌参不知高出多少个层次。“酿”是一种特殊的烹饪食材的方法,把馅料或夹、或塞、或灌入另一种食材中做成菜,这种方法就叫做“酿”。常见的酿菜有酿豆腐、酿茄子、酿苦瓜等等,但酿乌参裘小厨子却是第一次见。
所谓“酱酿”里的酱,指的不是酱汁,而是虾酱。取虾籽若干,炒制后拌上生抽、料酒、细盐等调料入坛封存,等待发酵。发酵完全后揉捏成长条状,塞入乌参肚腹之中,先入奶汤吊,再入红汤大火收汁、小火慢煨,使虾酱的咸鲜完全融入乌参之中,这便成菜了。为客人端上桌后,店小二还得拿一把小刀,把乌参切成寸许长的小段,以便客人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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