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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酌颜

    “这下毒的手段都这么迂回。”高素娘一边挑眉,一边将那块墨锭放回桌上,用刀片小心地刮了些粉末下来。

    谢鸾因目下轻闪,“下毒这般考究迂回的人,我倒是恰好认得那么一个。”

    话落,她又目光一转,望向高素娘道,“可能查出是什么毒”

    高素娘将那些粉末用纸小心包起,却没有直接打包票,“用毒之道,我不如夫人精通,不过总会尽力。”

    谢鸾因倒也可以直接包揽了这查毒和解毒之事,但她和高素娘都清楚,这些人向夏成勋下手,可绝不可能只是想要害他而已,必然还有什么后招,谢鸾因只怕腾不出手来。

    因而,谢鸾因也很是爽快地承了高素娘的情,“如此,便有劳你了。”

    高素娘淡淡垂首,轻点了一下头。

    她已是施了针,暂且让压制住了毒性的蔓延,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那些下毒之人目的既然不在要夏成勋性命之上,便一切有转圜的余地。研究这毒,寻找解毒之方,不过只是不想过于被动罢了。

    如果下毒之人果真是她所想的那人的话,谢鸾因倒是能猜出来她的目的,只是不知道,她能忍到几时才找来

    在门外焦急等待着的众人见房门终于打开,都连忙七嘴八舌地问将起来。

    谢鸾因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了,众人听说是中毒,心中各有思虑不提,唯独涂氏却是脸色一白,便朝着地上栽去。

    被人连拖带抱地送了下去,高素娘也连忙赶着去看。

    谢鸾因皱了皱眉,转而向谢瓒他们道,“从今天起,咱们府上怕是要加强戒备,也不知他们到底会从何处下手,总之,小心些没错。”既然他们能钻空子对夏成勋下手,自然也能对别人下手。

    这样的感觉,有些如鲠在喉,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或许,她该想个法子将那个背后的人逼出来才是。

    转眼,她又是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尤其是寿哥儿那里,必定要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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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3 错了
    正是前些日子,寿哥儿百日时,夏成勋和涂氏二人送给寿哥儿的礼物。

    他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因而,那手镯上,又有两只小巧的铃铛,手一动,便是叮铃作响,很是清脆好听。

    寿哥儿一听,便是欢喜得咯咯笑,小手便摇得更是欢实,铃铛声伴随着笑声,久久不绝。

    谢鸾因见他果真喜欢,便让他戴着了。

    可是,这天天戴在寿哥儿那白生生、胖乎乎手腕上的手镯,此时却落在这草丛里,人却不见了。

    谢瓒心里难受得不行,却还得生生忍着,小心关注着谢鸾因的动静。

    他都难受成这样,何况是阿鸾呢

    看她脸色发白,唇紧紧咬着,握紧那手镯的手用力得指节都泛了白,还在微微发着颤,也不知撑不撑得住

    可谢鸾因到底不是那经不得风雨的娇娇女,她始终没有哭出来,反而,越到了这样的境地,她越是冷静,越是坚强。

    她将小小的金镯握在手里,蓦然站起了身,却是转头,便大步朝着府内而去。

    谢瓒愣了愣,虽然有些搞不懂她要做什么,却也连忙跟了上去。

    等到了正院,却没有想象中的一地狼藉,只是,寿哥儿确实也不见了。

    谢鸾因的最后一丝希冀碎在胸口,生生揪疼,她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沉下了心绪。

    迈进了寿哥儿的房中,四下逡巡了一圈儿,面色便是愈发地沉凝,连带着眉,亦是越皱越紧。

    谢瓒追过来时,便见得她在无人的房里打着圈儿圈儿,以为她这是又惊又急之下,疯魔了,吓得连忙将她抓住。

    谢鸾因望着他,却是咬着牙,忍着泪,语带哽咽道,“二哥,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谢瓒不懂,皱紧了眉,“什么意思”

    “屋里一切如常,就是院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寿哥儿是被人抱出去的,还是一个他和身边暗卫们都极为熟悉和信任之人。而那个姓赵的乳娘,却也同时不见了……二哥!”

    谢鸾因的手紧紧揪在谢瓒衣袖上,指节泛白,微微发颤,“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她居然是个细作,还那么信任她,将我的寿哥儿都交给了她呢”

    谢鸾因从来没有这般恨过自己,她自诩会察言观色,甚至洞察人心,为何却在这么要命的地方,偏偏看走了眼

    谢瓒听到此处,也是骤然明白了,脑中搜索着那个赵氏乳娘的模样,却只有一个模糊的剪影,眼神却是一点点冷了下来,染上了杀气。

    谢鸾因泪盈于睫,却是半抬了起来,“寿哥儿身边的暗卫,一共是四人。如今,还有两人不知去向,还有那个姓周的乳娘,二哥帮我一并找了来,我要问话。”

    到得此时,谢鸾因又冷静了下来。

    等到她将眼角的泪洇干时,周氏已是被找了来。

    周氏已是知道出了什么事,哪怕,她自觉跟她没有什么相干,可是,她是孩子的乳娘,擅离职守是事实,方才一路过来时,便已是心跳如擂鼓,如今见得谢鸾因,双膝一软,便是扑跪当前。

    “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实在不该离开寿哥儿左右,只是,奴婢是见夫人有事,又想着寿哥儿睡着了,身边有赵氏陪护,离开一会儿没有大碍,便想着去看看夫人可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这才一时……请夫人责罚。”

    周氏说着,已是重重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她们入齐府之前,都是签了生契的,今日,若是齐夫人要打杀了她,她都没处喊冤去。

    本以为是顶好的差事,稍



614 料错
    原使的便是这招声东击西。

    也不用再问坤八他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但毕竟也是一早安排下的。

    他们能布下一个赵氏,自然也还能布下其他的棋子。

    下毒害夏成勋,先后支开坤八和坤十三,都是为了能最快速度地解决剩下的两个暗卫,顺利带走寿哥儿。

    身后,高素娘亦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她扭头望向她,“有什么发现么”谢瓒刚走不久,高素娘便来了。

    她心绪纷乱,难免有不周到的时候,将勘察的差事交给高素娘,她也不过是抱着万一的心态罢了。

    却没有想到,高素娘还真有些发现。

    她手里勾着一个素色的肚兜,神色淡淡递到了周氏跟前,“这肚兜可是赵氏的么”

    周氏望了望,怯怯地点了点头。

    谢鸾因挑眉时,高素娘便已是将那肚兜递到了她跟前来。

    谢鸾因鼻端嗅到一缕淡淡的苦味,恍然大悟,眸中却也惊痛,“怪道寿哥儿会突然哭闹不肯吃奶。原来也是他们的手笔。只怪我,到底大意了。”

    这淡淡一句中,有多少自责难言,只有她自己清楚。

    “现在怎么办”就算知道了是这赵氏闹的鬼,现在最要紧,是怎么去将寿哥儿寻回来。

    “你们……去将坤三和坤四找来。”谢鸾因眨了眨干涩的眼,对坤八他们二人道。

    这两人正想着要戴罪立功,听了这番话,自是忙不迭去了。

    “他们抓了寿哥儿,自然还有别的目的,他们自会来找我们的。”谢鸾因道,虽然心里再清楚不过,可她这颗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煎熬着,又哪里多等得起片刻,若是不先做些什么,她只怕自己会就此发疯,哪怕,做的这些,都可能是徒劳,亦是一样。

    “找人这样的事,还是坤三和坤四在行。让他们画了宫本橘香和赵氏的画像,也许,能够寻到些线索……”

    谢鸾因的语调从未有过的无力,只那背脊却是挺得笔直,乍一看去,便恍若一张绷到了极致的弓。

    高素娘垂下头,掩去了心底的一丝叹息。

    谢鸾因猜到是宫本橘香的手笔,那么,她必然会多折磨她许久。哪怕她明知她暂且不会拿寿哥儿怎么样,可,孩子不在身边,尚未脱险,一个母亲的心,却哪里会有片刻的安宁

    只是,谢鸾因却没有想到,这回,她却是料错了,居然很快,便有了消息。

    只是,这消息却也不见得好就是了。

    “属下们寻见了赵氏,彼时,她正神色慌张,带了她的一双儿女,躲躲藏藏地想要出城去。属下们将她拦下时,却什么也不及问出,她便被人一箭封了喉。临去前,只是哭着说了声‘对不起’。”

    坤三和坤四神色亦是有些萧索,连着寻了两日,好不容易寻着了人,却什么也不及问到,人便在眼皮子底下被人灭了口,他们心里如何能痛快。

    谢鸾因对这声“对不起”,没有半分感觉,只是淡淡垂下了眼。

    “看来,这赵氏不是他们的人。”阿琼在边上道。

    谢鸾因杏眼沉黯,意料之中。

    寿哥儿是她和齐慎的儿子,哪怕只是寻个乳娘,又哪里会是那般随意的事儿。

    无论是周氏,还是赵氏,都是细细查过,再查过,又暗中考察了许久,才决定的。

    何况,前几个月,这两人都在眼皮子底下,她们到底如何,谢鸾因还不至于会看漏了。

    正因为如此,她才松懈了,以致酿成了大祸。

    想必,是那些人拿了她家里人来要挟她,她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可惜,再多的苦衷那又如何

    终究是因为她,自己的寿哥儿才遭了难。

    每每想起寿哥儿此时不知身在何处,又过得如何,她就是心痛如绞。

    夜里,勉强合上眼,耳边,尽是寿哥儿的哭声。

    她一句对不起就想抹去一切还真是对不住,她不接受。她不会原谅她,哪怕人已经死了,也是一样。

    “夫人,有人送了信来。”正在这时,坤十三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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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 敌对
    真是别扭。

    谢鸾因抿住嘴角,微微一笑。

    “夫人打算怎么去”坤一沉默良久之后,却是问道。

    宫本橘香只怕抓寿哥儿也是冲着她儿子来的吧

    可如今,她儿子可不在此处呢。

    谢鸾因杏眼沉黯,却没有半分惧色。

    清晨的雾气还未及散去,宁静,被踢踏的马蹄声踏破。

    谢鸾因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好了,停下。”

    马车得了令,果真是缓缓停了下来。

    “就到这里吧!”后来这句话是冲着与她同坐马车,却一直臭着一张脸的谢瓒说的。

    谢鸾因无视她二哥的臭脸,淡淡道,“寿哥儿在他们手里,你们不要跟得太紧,以免激怒了他们,会对寿哥儿不利。”

    “另外……”

    谢鸾因略顿了顿,才又道,“我自然会尽力,救回寿哥儿,可若是有个万一,还请二哥……”

    “没有什么万一。”一直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谢瓒终于开了口,却是猝然打断了她。

    兄妹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带着同样的执拗,无声对峙。

    片刻后,谢鸾因杏眼闪闪,弯唇笑了,“好!没有万一,我会带着寿哥儿,平安回来。”

    话落,她摸了摸袖中那柄从不离身的短匕,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手指上那枚指环模样的指间刃,这才抬起头,与谢瓒轻轻点了头,扭身,钻出了车厢。

    清晨的雾气,越离城南河边越近,便是越甚。

    那雾气,好似从河面上蒸腾而起,方才在城里,还只是如同轻纱一般,到了这河边,那雾,便是浓了起来,将河边的柳树林也一并笼罩其中。

    谢鸾因走到了河边,左右逡巡了一下,因着浓雾笼罩,入目皆是隐隐绰绰,数步开外,便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这样,倒是有利有弊,端看一会儿事态的发展了。

    目光投注在脚下的河边,几颗圆润的鹅卵石上,她一脸沉静。

    “你倒是准时。”浓雾之中,传来一声带笑的娇嗓。

    谢鸾因转过头去,便见得一道身影娉娉袅袅从那浓雾中踱了出来,一身艳丽的橘色,衬着那张精心妆点过的面容,但颇有两分烈焰红唇的娇媚来,倒是比初见时,那身寡淡的颜色更衬这女子。

    一双眼睛眼角微挑,凝了谢鸾因一眼,又望了望她身后,嘴角轻轻一扯,“你这般守信,当真是一个人来的”

    谢鸾因的目光亦是在往宫本橘香身后望,语调沉冷道,“我家寿哥儿呢”

    虽说语调平淡,几乎不见起伏,却只有她自己知道,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心跳,都有一瞬的不稳。

    宫本橘香一双眼,似含着审度,将她深深打量了一番,“你方才见我之时,没有半分诧异,想来,早已猜到是我。既是如此,你该知我为何而来,你又为何没将我的涛儿一并带了来”

    “总得先让我见见我家寿哥儿,确定他安好才是。你家的涛儿,能哭能叫,可我的寿哥儿,还是一个婴孩儿罢了。”这句话,平平淡淡,可伴随着谢鸾因那眼角的轻睨,刹那间,好似一个响亮的耳光呼在宫本橘香的脸上一般,她面上的笑容不由得,便是一收,望着谢鸾因的目光亦是变了,如同淬了毒的毒蛇信子一般,阴冷无比。

    谢鸾因却是恍若未见,淡淡勾唇道,“快些吧!我想,你应该没有多少时间才是。”

    否则,她那么恨她,应该乐见她为了寿哥儿的事儿,日日煎熬才是,为何不过几日的工夫,便要从幕后走出来自然是因为,她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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