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娇艳
作者:梨酒儿
文案:沈卿禾嫁给陆家二公子前,偶得高人为她算命。婚后不守妇道,与人私通,遭浸猪笼,毁容貌,血光凶兆。.陆二公子阴郁暴戾,凶残噬血,大婚当日,他只命人送来一张纸条,上书:算命之事,我也知。一个月后,他们夫妻尚未圆房,沈卿禾被诊出怀孕。.陆胥看她的眼神像待宰的羔羊,刀尖滴血。沈卿禾吓得瑟瑟发抖,鼓起所有勇气,娇娇去勾他的手指,泪眼朦胧:“夫君,枝枝没有。”*阴戾残暴莽汉s美艳无方胆小至极娇娇女三个月后。陆胥凶不起来了:“枝枝,你理理老子啊。”作者微博:梨酒jj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卿禾,陆胥 ┃ 配角: ┃ 其它:一句话简介:枝枝,你理理老子啊。立意:善良努力,会幸福会美好!
枝枝娇艳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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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娇艳》
作者:梨酒儿
文案:
沈卿禾嫁给陆家二公子前,
偶得高人为她算命。
婚后不守妇道,与人私通,
遭浸猪笼,毁容貌,
血光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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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公子阴郁暴戾,凶残噬血,大婚当日,他只命人送来一张纸条,
上书:算命之事,我也知。
一个月后,他们夫妻尚未圆房,
沈卿禾被诊出怀孕。
.
陆胥看她的眼神像待宰的羔羊,刀尖滴血。
沈卿禾吓得瑟瑟发抖,鼓起所有勇气,娇娇去勾他的手指,
泪眼朦胧:“夫君,枝枝没有。”
*阴戾残暴莽汉vs美艳无方胆小至极娇娇女
三个月后。
陆胥凶不起来了:“枝枝,你理理老子啊。”
作者微博:梨酒jojo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卿禾,陆胥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枝枝,你理理老子啊。
立意:善良努力,会幸福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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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午后空气闷的湿热,照过湖面一片朦胧雾气,映的水面波光粼粼,枝头知了正合着小曲。
近日这天愈发热的不成样子,在屋里头躲了有五六日,直至江宜棠来陆府小住,沈卿禾才踏出了门。
湖边正依着槐树,浓密的树叶挡下阳光,亭里一片阴凉,树缝间,偶有微风吹过。
“晓得你好甜口,便专门留的荔枝,今早才摘下,可新鲜了。”
沈卿禾笑着,将盛着荔枝的碗递到江宜棠身前。
桌上还有两只琉璃盏,翡翠剔透,冰块被绞的细碎,浇了纯白的牛乳,桃子,柑柚点缀其中,是夏日消暑的好物。
江宜棠眼眸灵动,仔细着挑了个荔枝,咬下一口汁水,道:“昨日家里摘了几筐杏,也格外甜津,给你带了,等会你尝尝。”
两人都甚喜水果,特别是这夏日里,能把果子当主食来吃。
许是托此缘故,两位姑娘家都生的格外水灵,特别是沈卿禾,柔玉娇嫩,酥腰盈盈,小脸莹白,长得似雾雨中摇曳的花儿,娇弱却艳丽至极。
江宜棠接着吃了口绵冰,凉的哆嗦了一下,沈卿禾见状赶紧提醒,道:“你当心点,小心凉了肚子。”
“今日这碗稍大了些,你也莫全吃完,寒凉之物,对女儿家身体不好。”沈卿禾劝她。
沈卿禾向来最惜命,哪怕这天热的不行了,这些消暑的食物也只吃上一两口,每每吃过了,晚间还要煮着姜茶喝。
“我倒是不怕,我一向如此。”江宜棠吃得正开心,一碗荔枝眼见着只剩了半碗。
她求了父亲好久,终于同意她来舅舅家住上几天,她心情好,不可避免就多吃了。
“大表哥和二表哥今日该回来了吧,他们都出去半月了。”
江宜棠冷不丁来了一句。
沈卿禾空咽了下口水,慌的眼睛连眨几下,问:“就……回来了?”
“自然。”江宜棠挑眉,想着便高兴。
若不是知晓大表哥要回来,她也不必费尽心思来陆府住下。
“二嫂嫂你和二表哥新婚燕尔,便分别这些时候,定然也十分想他的。”
这话沈卿禾不好接。
她心口揣着小兔似的,突然间便跳的飞快,烈日酷暑里,她连脚趾头都凉透了。
指尖也在颤抖,去拿了颗荔枝,刚剥开个口,没拿稳,荔枝掉在地上,连滚了出去。
这时候,前头有丫鬟过来传话。
“二夫人,橘白可算找着您了。”
橘白是沈卿禾房里的大丫鬟,原本便是服侍陆胥的,沈卿禾嫁过来后,同样也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二少爷回来了。”
话音才落,已经滚到边缘的荔枝,“咕咚”掉进了水里。
“回来了?”江宜棠惊喜道:“不是说得等傍晚吗?怎么这么早?”
早了得有一个时辰。
“听说二位少爷是从青布山抄了近路,直接进的南门。”橘白回答。
“青布上不是有狼群吗?那表哥没事吧?”江宜棠心一下提了起来,记着前些日子爹爹和她说过的那几桩事,担心的不行。
“二少爷一刻钟前回的院子,我听说了几句。”
橘白往后退了一步,两手开始比划,惟妙惟肖,说:“足足这么大一只灰狼。”
“就听‘嗷呜’一声嚎叫,那狼冲着马扑了过来,二少爷直接跳马,一手掐住它的头,另一只手拿匕首,一刀抹了脖子。”
“当时血柱四溅。”
橘白说的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二表哥太厉害了。”江宜棠禁不住感叹,拍掌两下,“不愧是十岁就一箭射猛虎的人。”
“二嫂嫂,是不是?”
沈卿禾人正僵着,猛然被江宜棠一问,愣了下:“啊?”
“很、很大的老虎吗?”沈卿禾肉眼可见的紧张。
“这么大。”江宜棠随手比划了一下,“我也没见到,听说的。”
江宜棠和橘白聊起了射老虎杀狼的事,沈卿禾一直没插话,手紧张的捏着拳头,直到橘白说:“夫人咱们去找少爷吧。”
沈卿禾努力平缓下自己的心跳,开口声音虚了不少,小声问:“他现在在哪里?”
“少爷身上血腥气重,便没回咱院子,这会在晚榭沐浴更衣,正歇息着。”
“二十余日没见,夫人您一定想少爷,正好这绵冰多做了几份,可以给少爷也送过去。”
沈卿禾心凉透了。
她才不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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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晚榭的路上,沈卿禾心不在焉。
晚榭在府邸的东南角,过河望湖,地处偏僻。
橘白陪着她一边走一边说,她的声音她都有听到,可偏偏左耳进右耳出,倒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失神的厉害。
晚榭依山而建,地处阴势,比别处凉快不少,沈卿禾瓷白的额头上浸了细汗,现下被凉的散开不少。
两人到门口便被拦住了。
这人一身黑衣,面色铁青,说少爷在休息,不准打扰。
语气极不友好。
沈卿禾认识他。
他是那天晚上给她送纸条的人。
风吹过时,她闻到屋里浓厚的血腥味,往鼻子里钻,直弥漫的难受,禁不住要犯恶心。
沈卿禾不禁皱眉,目光小心的扫了一圈,正看见地上落下一排排鲜红的血迹。
蔓延着直到了屋里面。
还有一件丢在外面的衣服,一大块刺眼的红,全都是血。
想起橘白的那些描述,沈卿禾脑子里甚至能浮现出他杀死恶狼的场景。
血腥凶残,刀刃锋利,毫不犹豫。
下一秒刀似乎就会落在人的脖子上。
沈卿禾脸色惨白,禁不住作呕,强忍住恐惧和不适,开口说:“那我先回去吧,不打扰他了。”
说完她小小的后退了两步。
枝枝娇艳 第2节
黑衣铁脸男子根本不理她。
别说是不让她进,就算没人拦着,她也不敢进去。
其实沈卿禾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陆胥,一面都没有见过,可她害怕他,恐惧他,心里希望永远都不要见面了。
知道不可能,也只能祈祷见面的那一天来得晚一点。
橘白准备的牛乳绵冰也只能被搁到一边,她被留下干活,沈卿禾就一个人往回走了。
从晚榭出来,走过一条长廊,再沿着白玉甬道继续往前走,过了桥,就是桃林。
这个季节桃树已经开始结果,树上青绿色的果子点缀着枝头,满满当当。
和来时走的路不一样,这里更僻静些,自过桥之后,安静的根本不见有人。
沈卿禾原本没多注意,进了桃林后,只觉得后背莫名发凉,天阴下不少,风吹得她的衣角一掀一掀的。
她停下来,疑惑的回头去看。
后面是一条河,隐隐能听见水流声,除此之外,还有些其它的声音。
像是哭声。
细细的咽呜,低声抽泣着,一丝一丝的哀怨,明明酷暑天气,却阴幽的可怕。
她慌张后退了一步,踩到一颗小石子滑了一下,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她转身便往回跑。
林子空旷又不见人,沈卿禾一边跑一边冲着前面喊:“有人吗?”
她声音本就细弱,现在受了惊吓,更加虚的没有气力,短短三个字,每一个说出来都在发颤。
放过她吧。
可放过她吧。
“怎么了?”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吓了沈卿禾一跳。
倏一下,惊魂敲定。
她抬头:“大哥?”
是陆胥的哥哥,陆家大少爷,陆豫。
他面色温和儒雅,一身宝蓝色长衫,浅笑着问:“怎么跑这么快?有什么着急事?”
沈卿禾先前也只见过陆豫两面,对他印象还不错,没多考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便回答道:“我刚刚在里面,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哭?”陆豫往里面看了几眼,仔细听了会儿,对沈卿禾说:“你听错了,没有人。”
“是风吹过的声音吧。”
这时候再仔细听又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沈卿禾将信将疑,总觉得风吹过的声音不该是那样的,更何况那缕浸到骨子里的寒意,让她到现在都心尖僵冷。
“快回去吧,这里风大,一热一凉容易感染风寒。”
陆豫顿了顿,提议说:“害怕的话,我送你回去?”
“不用。”沈卿禾摇头。
她当然知道要避嫌,哪怕这是大哥,被别人看到他们单独走在一起,还是会有闲话。
“好,那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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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水澜院,沈卿禾惊魂未定。
她今日一整日受了太多惊吓,一桩接着一桩,快把心都摧毁垮了,来不及煮姜茶,连着喝了好几杯冷茶。
润了润喉咙,人才好些。
只是她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劲。
于是晚上橘白回来,她和她说起这事。
橘白听了,却当即一脸惊色,脸色恐惧。
像是知道什么事。
但她马上了自己的情绪,缓了缓面色,唇角僵住。
沈卿禾愣愣的看着他,等着她说话,僵硬的甚至一时憋住了气。
临夜霜露渐重,梨白雕花窗户半开,微风轻轻拂在脸上。
凉意寒了全身。
在看了沈卿禾许久后,橘白往前几步,小声说:“夫人,桃林里那条河,不久前捞出了四小姐的尸体。”
“就在您嫁来府里的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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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梆子声响,已是四更。
沈卿禾在榻上翻来覆去许久,终于有了些睡意。
窗户紧闭,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随即几声几声的“哐当”,把沈卿禾吓得清醒了。
她拽紧被子往身上又盖了盖,呼吸也渐渐屏住,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确实有点动静,却听不出来个仔细。
沈卿禾咽了咽口水,喉咙渴的生涩。
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出声。
若是之前那些天,她还能唤橘白进来,可现下陆胥回了院子住,她唤橘白,必会惊动他。
前是狼后是虎,她总要被其中一个吓死。
不由想起睡前橘白同她说的那些话。
四小姐的母亲是先前老爷房间的丫鬟,瞒着老爷生下了孩子,再因一出生脸上就有块大胎记,很不受老爷喜欢。
这么多年虽是养着,可没怎么管。
一月前四小姐便不见了,府里也派了人找寻,到底找不见。
直到沈卿禾大婚前一夜,二少爷的玉佩掉进河里,派人下去找寻,才发现了四小姐的尸体。
据橘白描述,四小姐浑身被水泡的惨白,唯一双眼睛睁着老大,瘆人的慌。
身上还绑着块石头,脖子上有掐痕。
沈卿禾当时就制止了她。
莫说了,可莫再说了,再说怎么了得,她就一颗心脏已经快被吓破了,人的事鬼的事她一样都不想知道。
呜呜呜……她只想活得安全平静一点,怎么那么难啊……
沈卿禾埋头进被子里,捂住耳朵,努力不去听那些声音。
越制止自己去想,那些可怕的画面就越往脑子钻,眼珠凸出的四小姐,凶神恶煞的陆胥,一个比一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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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挂在叶尖,阳光照下晶莹剔透,水澜院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橘白在门口敲门,又连唤了几声,不见有应答,她只好推门进来。
已经这个时辰了,沈卿禾还在睡。
“夫人夫人。”橘白轻轻拍了两下,却未想沈卿禾睡得沉,这般动静都不醒。
橘白一边说话,只得去摇了摇人,这才摇得人晃悠悠的醒来。
“夫人,少爷等你许久了,今日十五,得去给太夫人请安。”
这一声“少爷”,吓得沈卿禾瞬间清醒了。
她昨晚一整夜都被惊吓着,几乎没合眼,直到天快亮才睡了过去。
大概还不到半个时辰。
眼睛酸疼的要命,哭过之后眼尾红红的,头也一阵阵酸胀,沈卿禾下床穿鞋,橘白在旁忙扶住她。
“我先自个去洗漱,你把衣裳首饰准备好。”
沈卿禾边急边说:“发髻挽个简单的,越快越好。”
沈卿禾平日里最追求致,重大场合里特别是去见长辈的时候,她能梳妆打扮两个时辰。
而今早她匆忙起来,只短短两刻钟,便拾妥当了。
刚要出门,细辛来传话,说二少爷没等她,已经先去老夫人处了。
沈卿禾拿帕子擦了擦汗,快步出了庭院,低声问橘白道:“他今天早上,等了多久?”
“少爷辰时起的身,一直在大厅坐着,不说有何事我们也不敢乱动,辰时三刻才问的您。”
二少爷脾气不好,院里的下人都怕他,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动。
他一开口,大家就会争着去做。
“我估摸着少爷生气了,您待会说话要小心。”橘白嘱咐她。
沈卿禾心尖儿颤着点头:“嗯,我知道的。”
到长睢院大厅,已经坐满了人,唯独主位上的太夫人不在。
陆府是霁城的大户人家,太夫人当家,如今七十高龄,有一儿一女。
女儿早早嫁人,儿子陆丰益,人常不在府里,一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陆丰益的夫人早逝,只留下两个儿子,二少爷陆胥和三少爷陆晟。
枝枝娇艳 第3节
这些也都是沈卿禾向橘白了解到的,毕竟嫁进来不久,有些人脸都还没认熟。
比如她到现在都还没见过陆胥和陆晟。
如今厅里这些人,她倒是已经能说出个大概。
右边第一位女子,四十来岁,着绛紫色绣芙蓉纹罩衣,眉眼细长刻薄,正是陆豫的母亲,二姨娘李氏。
瞧着风韵,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
陆豫正在李氏旁边坐着,江宜棠随后而坐。
左下第一和第二位的位置却是空着,再往下穿云雁百合裙的女子,是陆丰益新纳的小妾,唤作白芊芊,小门户家的女儿,只比沈卿禾大一两岁。
沈卿禾在白芊芊前面坐下。
沈卿禾困的迷迷糊糊,头晕的不行,眼睛也被阳光刺得生疼,手扶额微揉了揉,目光往前头打量。
陆胥说是先来了,可也没看见人,不知道去了哪。
原本两人尚未见面,关系已势如水火,她今早又落了个懒怠不敬尊长的名头,还不晓得会被如何。
坐在椅子上,她战战兢兢,也不敢开口多问,只得努力打起神,调整好自己状态,坐得板直。
约摸半刻钟,门后传来太夫人的声音。
“二十三岁的人了,做事着一点,昨儿个青布山那事,外头将你传的凶神恶煞,我们陆家好歹是书香门第,打打杀杀的少沾。”
后头有低沉浑厚的声音应了声“是”,随即脚步声越来越近。
若没猜错,太夫人是在和陆胥说话,沈卿禾下意识了目光回来,心跳的飞快,不敢再往前面看。
黑色的身影走下来,在她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卿禾。”太夫人突然唤她。
沈卿禾抬头,笑着应了声。
“刚听胥儿说你身子不舒服,还想去瞧瞧你,看你脸色,是不大好。”
“劳祖母您挂心了,只是昨儿睡得晚而已,没什么大事。”
解释完这一句太夫人便没有多问,沈卿禾心里暗暗的想,陆胥竟然会帮她说话。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面前的男子着一身镶锦纹玄衣,只瞧见侧脸,鼻梁高挺,剑眉入鬓,英姿俊朗,挺得笔直的坐在那里,气势凛然。
同她想象中凶神恶煞的魔鬼差了一大截,起码这相貌是实打实的俊朗。
沈卿禾看愣了会儿,心头惧意霎时微散。
此时陆胥偏过头,目光寒意乍现,一副冷血模样,没有半分情感,黑幽的眼眸里,凶意外露。
沈卿禾心口一跳,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不可避的抖了一下。
马上把目光了回来,低下头,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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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夫人处出来,沈卿禾远远的跟在陆胥后边,想同他解释今早的事,又不敢靠近。
他腿长,步子迈的大,沈卿禾几乎是一阵小跑提着裙子,小喘着气,模样已经有点狼狈了。
终于回了水澜院,他脚步停了下来,沈卿禾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开口,声音未说出来,陆胥回头冷扫了她一眼。
他虽在看她,可从方才到现在好几眼,都没把她这个人放在眼里。
庭院的东南角有个流动的小水池,平常洗水果之类的,十分方便,水流清澈,潺潺流过。
陆胥挽起衣袖,一脚踏在台阶上,一手用木瓢舀了水,浇在自己另一只手上。
他手上有伤痕,水流滑过手臂,再落在地上就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红色,风一吹过,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庭院里。
沈卿禾抬手下意识放在鼻尖处,惧怕又疑惑,看了橘白一眼。
橘白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男人身材高大,唇角紧抿始终冷毅,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进了前面房间。
他做事这般粗犷,那一双手臂肌肉鼓起,瞧着硬邦邦的,若不是有生的俊朗的容貌,当真不像这书香门第的陆府之人。
他不理她,也少了她心中惧意,若是他真开口和她说什么,怕会把她吓得今晚也做噩梦睡不着。
而沈卿禾怕陆胥这一点,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月前订下婚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卿禾乖乖听话,未有过半句异议。
直到那日她同母亲上街采办,路遇一摆摊算命的高人。
那高人同人起了争执,沈卿禾瞧着可怜,便为他付了欠款。
高人非说要报答,便提议为她算上一卦。
算卦求命之事,沈卿禾心有敬畏,却也不尽相信,奈何盛情难却,她还是答应了。
这高人似有点道行,说沈卿禾胆小惧事,易受惊吓,现订下婚约,不久后便要嫁人。
而后他眉头紧皱,沉默许久后,同沈卿禾说:“小姐良善,却奈何婚后凉薄,不守妇道,与人私通。”
下场凄惨——
“遭浸猪笼,毁容貌,是乃血光凶兆。”
这话母亲没听见,只有沈卿禾知道,当时她略有惊惧,却没太放在心上。
也没再同旁人说过。
她深知自己是如何之人,怎么可能与人私通。
犹记大婚当晚,陆府气氛有些许诡异,笼罩着一股莫名的阴云,沈卿禾在房间等着陆胥,却直至宾客散去,也不见他身影。
直到一张纸条送到她手里。
上书:算命之事,我也知。
短短七个字,苍劲有力,笔锋凌厉,而后所有下人被唤退下,只留她一人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