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我华年
只是这也不过就是一锤子买卖。
人家又不傻,人收进来,自然也就不会再大把砸钱了。
“之后,”柳福儿笑眯眯道:“那就看你了。”
“什么意思”
崔大诧异。
“你看啊,”柳福儿道:“学生多了,难免良莠不济,有聪颖好学的,也有偷懒贪玩的。”
“那些人把孩子送进来,自然是想要有所成就。这个聪颖的好学生,不用多说,功课自然好。”
“那明明脑瓜好使,却又偷懒贪玩的,”柳福儿眯着眼,笑道:“为了让他上进,先生不妨在征求他们同意之后,用些手段。”
“自然了,这个需得耗费先生好些精力。”
她挑着眉毛,笑眯眯道:“这个可不再进学的本职当中,收些费用,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是要用我牟利”
崔大不善的看来。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不过是互惠互利,”柳福儿道。
“我可没看到自己有什么好处”
崔大撇嘴。
“怎么没有”
柳福儿道:“待到经年之后,先生桃李满天下,至不济也有几个名仕,倒时史书上定会有先生一笔。”
“不干,”崔大秒拒。
“别那么不近人情嘛,”柳福儿道:“不然五五分。”
“不可能,”崔大道:“你要筹措军资,我可以理解。”
“但我绝不会随意收徒,”他道:“一个侯小郎已是极限。”
“好吧,”眼见崔大面色越发
第六百六十八章 讨逆
这念头一起,柳福儿便强行将其挥散。
当下还有好些事需要她料理。
如今当事人都不在,这些事有的没的,想也没用。
她站起身往后衙的库房行去。
汴州城里,梁二星夜兼程赶了回来。
一进卡口,周小六便急急迎来,道:“你可算回来了,梁帅要挂帅出征呢。”
“阿耶收到诏令了”
梁二问。
周小六点头。
“还真是快,”梁二低声嘀咕了句,便往梁家赶去。
此时,梁家里,梁帅正在擦拭甲胄。
刘氏半依着丫鬟,含糊的说着什么。
梁帅依旧垂着眼,一点点将甲胄上的铁锈清除。
刘氏说了半晌,也没能得梁帅一眼,不由怒了。
她用力挥舞手臂。
丫鬟却怕她跌倒,急忙扶住。
刘氏一把扯开,抬手便挥。
一声清脆的响动过后,丫鬟白净的脸颊顿时浮现几道红痕。
丫鬟缓缓扭过被打偏了的脸颊,沉默的垂着头。
“你打她作甚”
梁帅终于看过来。
他示意丫鬟退下。
丫鬟却反倒来扶刘氏躺下。
刘氏却是勃然大怒。
她说了半晌,他也不曾搭理。
不过就是打那死丫头一巴掌,他便护上了。
她用力一挣,同时一推。
丫鬟着力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此时不过初秋,丫鬟穿的单薄。
骨头隔着两层布帛碰撞着冰冷坚硬的地面。
发出一声牙酸的声音。
丫鬟瞬时面色惨白,人疼得险些晕厥。
“你,”梁帅忍不住瞪起眼,但见老妻扭曲着脸,两颧高耸,一副恶狠狠的模样,顿时摇头。
复又起来,扶丫鬟。
丫鬟身体单薄,以梁帅的力道可以很轻松的带起。
只是待他松开之时,丫鬟两股作痛,根本无法立稳。
梁帅无法,只得半搀着,并唤人过来。
刘氏却见那丫鬟依偎梁帅,登时大怒。
但她口不成言,便挥舞着手臂,指了丫鬟,厉声尖喝。
“好了,你够了,”梁帅拧着眉头,喝道。
刘氏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梁帅。
有人从门口进来,梁帅把怀中人交与她,叮咛她照顾妥当,并言若是不妥便请郎中。
丫鬟千恩万谢的随着来人走了。
梁帅上前两步,紧盯着她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话语里满满都是失望。
刘氏望着他,露出惨然的笑。
终于,他还是够了。
也是,就她这副鬼样子,任谁天天面对,也会生厌。
梁帅已收了甲胄,出门。
刘氏转眼,正见搁在边上的药碗。
她用力将其拨落。
清脆的响声传到门外。
正往前行的梁帅脚步一顿,再提步时,走得更快了。
前院,梁二正好进门。
才来到穿堂便与梁帅打了照面。
看到他手里的甲胄,梁二眉头紧皱。
“阿耶,你当真要出征”
他直言道。
“是,”梁帅看他一眼,转头进了书房。
“阿耶,”梁二在后紧跟,道:“你不能去。”
“为何”
梁帅搁了甲胄,坐定。
“你这身体是福娘用了多少药材养回来的”
“所以呢,”梁帅看着儿子。
“你不能去,”梁帅眉头瞬时立起。
“我去,”在梁帅发怒之前,梁二道。
“你”
梁帅侧头想了片刻,道:“也好。”
“宣武这几年的收成都在周都尉那里,你自己照量着办,”对梁二,梁帅只有放心。
“只有一条,”梁帅道:“此番是为讨逆,可不是帮你圈地盘,你可莫要打歪心思。”
对于柳福儿打到哪儿收到哪儿的事,梁帅也是知晓的。
不过儿媳在其中都是出了大力的,他也无法多说。
梁二笑了笑,道:“那我这就去找小六商量。”
他转头走了。
梁帅却以为儿子是听进去了,便把这事搁下。
梁二来到府衙,二话没有便问及辎重粮草之事。
周小六把账册摊在他跟前,道:“就
第六百六十九章 拿起需要勇气,放下更需要勇气
“他怎么回来了”
柳福儿拧眉。
此时,他不是该在征讨刘家的途中吗
“郎君就在院里,娘子你要不要回去”
赤槿小心的问。
柳福儿抿了下唇。
对军务,梁二从来不会儿戏。
此番归来,或许是有事。
但在内心的角落,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或许他就是只是为了见她才归来的。
心在这一瞬骚动起来。
一个声音频频跳起来叫着,让她快些,再快些过去。
柳福儿深吸了口气,将骚动压下,提步回到院子。
进了门,便看到梁二高大伟岸的身影。
柳福儿屏吸,努力按住欢蹦乱跳的心脏,,淡声道:“你怎滴回来了”
“我,”梁二梗了下,看着妻子明显消瘦下去的脸颊,他很是心疼。
“你瘦了。”
柳福儿侧开脸,躲了他伸过来的手,道:“是有事”
梁二看着她冷峭的线条,低声道:“顺路,我便回来一趟。”
“那就是没事了”
柳福儿忽的转眼看来。
目光深邃,如冬日里的冰潭,冰冰冷冷。
梁二浑身一僵,翕了翕嘴角,脑子一片空白。
“如今战事紧急,你身为领帅,怎可擅离”
柳福儿道:“以身作则,可不是说说的,几万大军的眼睛都在看着呢。”
梁二嗯了声,看着柳福儿,大手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直到掌心湿润,都不敢真的伸出去。
柳福儿微微转身,看着门边,道:“我在衡州和吉州的粮仓还算充裕,你若用得着,便拿去吧。”
“若是顺利,应该用不着,”梁二声音低哑。
柳福儿似有若无的嗯了声。
接着便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风轻轻拂过,吹动两人发丝。
梁二贪婪的看着她,恨不能把她印在眼睛,刻在心里。
柳福儿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但她却强迫自己保持此时的姿势不动。
月洞门处,青止急急过来。
见柳福儿在说话,她忙又缩了回去。
“什么事”
柳福儿眼睛尖,在她躲开之前便已出声。
青止只得站出来,道:“郎君喝不下药,一喂进去便吐出来。”
“包娘子怎么说”
柳福儿眉头皱起。
“包娘子让我再煎,”青止眼眶微红,低声道:“可小郎君真是喝不进去。”
“我去看看,”柳福儿提步,似乎很随意的看梁二。
“我这就走,”梁二急忙接话。
柳福儿眼神微闪,微微点了下头,便疾步走了。
梁二盯着柳福儿背影,直到她进了小跨院,才颓然耷拉下肩膀,脚步沉沉的出了院子。
另一侧,柳福儿忽的转身回来,见他真的走了,她表情有些复杂。
青止从屋里探出头来。
柳福儿忙收敛情绪,跟了进去。
侯小郎病情来时汹汹,柳福儿和包娘子守在他跟前,直到天色微明,他热度消退,才回去歇息。
赤槿服侍她歇息时言道,梁二已离开。
柳福儿垂下眼,沉默的上了床榻。
赤槿将床帐拢好,立在旁边片刻,才离开。
柳福儿闭上眼,眼前却闪过梁二的模样。
这么久不见,他瘦了,也憔悴了。
总是飞扬的眉头间有着浅浅的印痕。
柳福儿咬了咬牙,将升起的心疼与怜惜压下。
他的家人是他过不去的心坎。
刘氏却是她为眼中钉。
既然明知道结果,就没必要再扎进去,自取其辱。
对梁家,她自问已是尽心。
奈何,不论她怎么做,他们始终都是一家人。
她终究融入不进去。
既如此,那就索性抽身。
也能两厢都清净体面。
柳福儿一遍遍说服自己,当下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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