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我华年
候在门边的仆从微微示意,刘二郎便转去左边书房。
刘家主正在饮茶,见他进来,便朝另一边一指。
刘二郎躬身见礼,上前一步。
“阿耶,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刘家主微微挑眉,搁了茶盏。
身后,赵五立刻上前,将竹筒接过去。
小心拆下蜡封,打开竹筒。
确认无恙,才将所有物什摆在刘家主跟前。
刘家主拨弄了下蜡封,讶异。
“这是徐家送来的”
刘二郎点头,白净的面皮紧绷。
刘家主摊开里面纸条,逐字看完,忽的笑了。
“这真是意外之喜。”
刘二郎心里如猫挠,却不敢多问,只恭谨的立着。
刘家主指尖轻点案几,笑着将纸条搁下。
“你也来看看。”
话音才落,赵五便将纸条双手托着,来到刘二郎跟前。
刘二郎接过,仔细看了遍,讶异道:“徐家要跟我们联手”
刘家主点头,“这事,你怎么看”
刘二郎重又把纸条看了遍,道:“徐家在泗水的大军被梁家军生拖了几个月,听说非但寸土未得,反而还丢了好些辎重。”
 
第七百一十八章 心有灵犀?
“现在还不知道,”彝族长望了眼已经排起长队的帐篷。
“手札留在族里,我这就回去,”彝族长提步要走,想想又叮嘱。
“这时间你万万不可练武,尽量控制血气。”
梁二点头,背着手目送彝族长进帐篷交代之后,便急急往山外行去。
远处,有一年纪还小的兵士端了碗汤药,脚步轻快的奔来,面上洋溢着满满的欢快,才刚喝完,嘴角还挂着汤汁。
梁二盯着来回摇晃,却始终不洒一滴的药汁。
也不知,他现在这种情况,还能不能喝。
“司马,还热着呢,”兵士笑呵呵的奔到跟前,将碗递过去。
远处,兵士们皆转眼望来。
梁二勾起嘴角,接过来,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一抹嘴,把碗递回去。
“是呢,听说里面加了甘草,”兵士笑呵呵的抱着碗,又跑回去。
经过众人时,有人抬手拍他。
“好小子,挺懂事啊,明天也给我留一碗。”
兵士摸着脑袋,嘻嘻的笑,一头转进营帐。
梁二两手背在身后。
手腕处传来微微的刺痛,似乎有什么缓慢持续的往里钻。
他微微咬牙,头皮一瞬间发凉起炸。
这种惊悚恶心的感觉,从他初次上战场,杀第一个人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梁二微微握住拳头,试着用力。
伤处疼痛感顿时增强,但那股诡异的感觉却消失了。
他的心猛地一跳。
心里生出一股诡异想法。
莫不是那里是有什么顺着伤口钻进去了
想到此,梁二反倒镇定了。
能从伤口进去的,也就是虫子而已。
些许虫子,梁二还不放在眼里。
他重又恢复淡定,等兵士们散去,才钻进帐篷。
彝族长的族人正在处理药渣,准备明天要煎的药。
梁二叫了与彝族长关系更近些的一位,低声将自己猜测说了。
那人握着他手腕,来来回回的看了好一会儿,问:“早前也是这样”
梁二看了眼,道:“差不多,颜色能浅点。”
“我觉得,这汤药你还是别喝了,”那人道。
“有影响”
梁二皱眉。
那人看他一眼,道:“这里湿热严重,你们是北地过来的根本适应不了。”
“只有以性平微凉的汤药徐徐驱除。”
“但你说那物在你喝了汤药之后,往里钻。”
“那就是说,它是个活物,且本身也不喜湿潮,”他看了眼梁二,慢吞吞的道:“现在只是在手腕,倒还好说。”
“若是钻到肺腑,那……”
他咂了下嘴,没说后果。
梁二却在这一瞬毛骨茸然。
回去主帐,他坐在案几之后,发了半晌呆。
倒水磨墨,铺纸提笔。
微黄的绢纸薄而软。
微风从帐外吹来,不时掀动边角。
梁二手腕微提,出神了半晌,才迟疑的落笔。
山林里的天光格外的短。
才过正午,周围便暗了下来。
守在帐外的兵士拿着火折子进来,点了灯烛。
梁二正伏在案几上,听到动静,他急忙起来。
兵士没想到他这般大反应,忙退后半步。
“司马,可要再添灯烛”
梁二眯着眼看上下跳跃的灯烛,低低嗯了声。
兵士急忙转去四角,将悬在那里的灯烛点起。
帐里瞬间亮如白日。
兵士躬身退了出去。
梁二低头,看那张涂了又改,改了又涂的绢。
忽然,他张手将其团成一团。
想要扔,又顿住。
他重又摊开,凑到灯烛边。
火苗轻轻一扫,绢纸立刻燃了起来。
梁二看着上面已经皱巴了的字迹,轻轻松开手。
绢纸带着火苗飘然落地,在将上首福娘两字点燃。
梁二垂着眼,看着火苗由旺转弱,直至熄灭。
北地。
正研究地图的柳福儿心莫名一抖。
她站起来,绕着案几转了几圈,只觉心越发慌得厉害。
她叫了门外的小厮,“去请馆吏过来。”
小厮急急往外去。
柳福儿转去案几后,一口气写了几封信。
馆吏很快过来。
 
第七百一十九章 一斗米哇!!!
很快便是月余。
承载五百石粮的船队靠上阜头。
军需官得令,急急奔到跟前。
望着水线压得低低的船队,喜得见牙不见眼。
入夏之后,这里的河道,水位照比其他几个季节都要高上许多。
和风吹过,浪花撞上阜头,冲上早已光滑一片的青石台。
军需官两眼不离粮船,不小心走得近了些。
鞋面顷刻被河水打透。
初夏的河水还有些冰冷。
他轻轻打了个激灵,低头看了眼脚下,便朝正在盘缰绳的柳家军们招手。
“劳烦几位放下搭板,让我上去。”
甲板上,柳家军停了手里的活计,抬眼看了一瞬。
舱室里,山小郎疾步过来。
他转着眼睛,看了圈,没看到柳福儿,便皱眉。
“我们城主呢”
军需官一呆。
片刻反应过来,他赶忙赔笑。
“这里风大得紧,城主岂能在此候着。”
“不过请清点数目,我来就好。”
山小郎冷淡的睨他一眼。
“这粮早在送来之时,我便接到命令,怎么给,都是有章程的。”
“既然我们城主没在,那就请能管这事的来吧。”
这些年,山小郎和管静两人一外一内,基本已将复州城掌与手中。
长期的居于高位,让山小郎说话自然的带着俾睨之感。
军需官在这里也是一人之下,几万人之上的。
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给他没脸。
军需官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忍了又忍,才将怒色隐下。
山小郎话一出口,就觉出不妥,他忙拱了拱手,弥补道:“某也是军务在身,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哪里哪里,”有求于人,军需官在心理上就矮上一头。
即便肚子里已火冒三丈,面上还得表现得大度。
他回了一礼,道:“既然如此,某这就回去禀明,都尉还请稍候。”
山小郎还礼,遥遥望着军需官。
周围,兵士们各干各的,却始终无一人去抽搭板。
军需官暗自咬牙,勉强挤出点笑,折返去府衙。
卢龙节度使正等着军需官。
见他过来,便问:“都清点清楚了”
军需官摇头,将山小郎原话转述。
“还有章程”
卢龙节度使眉头微蹙。
这才想起。
早前柳福儿说给粮的时候,确实提了一嘴。
不过也就那么一说,之后再见也没见她再提。
他还以为是要他便宜行事。
现在看来,是她另有安排呀。
卢龙节度使面色微沉。
很不喜欢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
军需官与他共事多年,一搭眼便瞧出他想法。
他忙上前,道:“大人,此事或许柳城主另有用意,不如先去问一问,也好心里有数。”
“也好,”卢龙节度使看他一眼,起身往外去。
军需官随他同出了府衙,才拱手。
“大人,我先去粮库,将地方腾出来。”
卢龙节度使点头,转身跨上骏马,赶到馆驿。
经过这么久,耶律齐的事,卢龙节度使和馆吏都已清楚。
只是为了消息不走漏,耶律齐还一直留在那所破败的院子里。
卢龙节度使到时,柳福儿正陪着耶律齐玩九连环。
哨探远远见他过来,忙入内禀告。
“他怎么来了”
柳福儿挑起眉头,想了想,了然。
“该是粮船到了吧。”
她搁了九连环,默默低着头,把玩着九连环的耶律齐,示意哨探盯着。
她出了屋子。
卢龙节度使正好才进院。
见柳福儿出来便知她是不想在这儿谈话。
他立在原地,等柳福儿走进,才拱手见礼,将粮船抵达的事讲了。
末了,他微微苦笑,道:“早就听闻,柳家军军纪之严明不逊于梁家军。”
“而今亲眼所见,索然名不虚传。”
“大人谬赞了,”柳福儿笑着还礼,“不过是些村野莽夫,顽劣得很,若不规矩严些,他们可就要生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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