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我华年
管家面色惨白,有些踉跄的退了出去。
柳福儿转过身,再次望着笔直冲天的大树。
那么旺盛的香火,前去相求的妇人不知多少。
这事……
不知受害的会有多少。
柳福儿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天色擦黑,才脚步沉重的回去房里。
哨探逛了一天,才刚回转。
正想跟柳福儿回禀一天收获,便见院里一片漆黑。
他赶忙去寻馆吏,得知人已经回来,并歇了,才回去自己住所。
一夜过后,他早早赶到院子。
柳福儿已经起身,并且段五郎和管家也都在。
三人似乎在说什么,面色都很难看。
哨探重又退至游廊,直到段五郎和管家离开,才走进去。
“大人。”
柳福儿正在喝浆,见他近前,便放下杯子。
“可是打听到什么了”
哨探摇头。
“段五郎在这里风评很好,这里人对他有着近乎崇拜的推崇。”
柳福儿面皮绷了绷,道:“城西和城南交界地方有个齐云观,你想法子查清楚里面人来历。”
哨探顿时精神一振。
这个可比听什么闲言碎语,家长里短,更让人激动。
他拱手领命,疾步出门。
一晃两天过去,清晨时分,柳福儿才刚起来。
哨探便敲响屋门。
柳福儿简单收拾了下,打开门。
“大人,查清楚了。”
他看了眼周围。
柳福儿侧身,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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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落定
馆吏并不知发生什么,但看管家脸色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他叠声答应着送管家出门。
转头再寻燕三娘。
在反反复复,问了不下五遍之后。
馆吏挠着脑袋,撵说得口干舌燥,几乎要哭了的她走了。
柳福儿并不知外面发生何事。
她把门关上,把自己困在这里。
把自己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
太阳渐渐高起,又缓缓落下。
天色擦黑,段五郎阴沉着脸过来。
柳福儿拉开院门,指着摆了茶器的石桌。
“都尉来的正好,可要喝上一杯”
段五郎走到桌旁坐定。
柳福儿走回适才坐着的位置,拎起才刚烧好的茶瓶,将正滚的水倾入茶盏。
段五郎紧紧盯着她,道:“你故意的。”
“什么”
柳福儿收回手,将茶盏轻托,放在他跟前,再次执起茶瓶。
“齐云观,”段五郎冷声道:“你应该知晓里面的都是何人了吧”
柳福儿将自己的茶盏倒了八分,搁好茶瓶,道:“都尉莫不是忘了,从来这儿,除开那次闲逛,我便一直在这儿。”
“你是没有动,可你的下属没轻跑,”段五郎紧紧盯着柳福儿,“他所见不就等同于你看到”
柳福儿微笑。
“那么那里有什么是不能看的吗”
段五郎抿起嘴,不吭气了。
柳福儿浅浅抿了口茶,放下茶盏,道:“都尉放心,我这个人呢,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看到不平的,就想鸣一鸣。不过好在我也不是多嘴多舌的,记性更是不大好。”
“只要不平变得平了,我这心里舒坦了,有些事也就忘了。”
“你在威胁我,”段五郎面色阴沉沉。
“都尉不妨换个角度想想,”柳福儿道:”这里可是都尉的地盘,我所做的,何尝又不是为了都尉,为了这里好呢”
段五郎眼神微闪,杀机乍现。
柳福儿轻啧了声,“大概是活的久了,见的也多了。“
“其他事在我这儿,都那么回事。”
“唯有血脉,让我很是惊奇。”
“子承父,父传子,便是从未见过面,他们的秉性、样貌,也还是会惊人的相似。”
段五郎手指蓦地握紧。
旁人是父传子,他却承继了母亲大半样貌。
所以,即便他极擅领兵,即便他战功赫赫,也还是不能跟在父亲身边,听从其教导。
柳福儿扫了眼,再端起茶,感叹,“早前我在治所,大人便与我感叹,说都尉最肖他,很是推崇都尉的治军和军事天赋。”
“所以我才会在回程之时,过来拜访。”
“不过现在,”她勾起唇。眼底似笑非笑。
段五郎定定看她。
“我承认,是我疏忽,但我敢对天起誓,这事我事前绝不知情。”
“你放心,最晚后天,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不是给我,”柳福儿摇头,“是给那些虔诚无辜,极其相信你的信众。”
段五郎的嘴几乎抿成直直一条线。
他拱了拱手,阔步出门。
柳福儿一直盯着他背影,直到再看不见,才松了口气。
天彻底暗了下来。
她回去屋里,关上门,倒头便歇了。
这一觉她一直睡到日上中天。
等到起来,燕三娘便找了过来。
一见面,便道:“娘子,出大事了。”
“怎么了”
柳福儿微笑。
“那个齐云观,”燕三娘咽了口唾沫,面色有些白,“今早被抄了,里面的人都被就地处决了。”
“都死了”
柳福儿倒了杯甜浆,送到燕三娘跟前。
“都死了,”燕三娘点头。
柳福儿点了点头。
明了这是段五借着她的口告诉她。
只是这还不够。
燕三娘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又约改天去看打马球,才离开。
柳福儿叫来馆吏,道:“帮我给管家传个话,就说我要证据。”
馆吏这会儿已经觉出,这几天几位大人不对是跟齐云观有关。
这地方是自家闺女告知的,现在齐云观里连只活物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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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做客
张武转头看柳福儿。
柳福儿微微别开脸。
耶律齐已死,便是想让他看,也没办法。
张武摆手,示意兵士将人带走。
“大人,”被动被拖起的阿达绝望大喊。
柳福儿转过头,看远处。
似乎有船徐徐靠来。
张武一摆手,便有兵士疾步奔去桅杆,三两下攀上去。
瞭望之后,他俯身喊道:“是田家,来了三艘船。”
“靠过去,”柳福儿道。
张武侧头,立刻有兵士冲去另一侧船舷,拖出搭板,在船靠过来时,将两船衔接。
甲板上,田大郎一身重甲,眉眼凛冽。
风从身侧吹来,吹动他身后的披风,发出飒飒响动。
待到搭板固定稳当,他几步踏过来:“柳城主可还安好”
兵士点头,侧身示意。
柳福儿正在张武的护卫下缓步过来。
田大郎立刻看过去,阿金他眉眼平和,衣裳安静,才松了口气,嘴角也露出浅浅的笑。
“城主安好,便是最好,”他上前两步,拱手见礼。
柳福儿眉眼温和,笑意融融。
早前她让哨探去信,也是想着万一……
真要到不得不奔逃时,也能有个指望。
却不想田大郎竟冒着被讨伐的危险,出河东来迎。
她深揖一礼。
“城主快快请起,咱们两家……”田大郎看了眼眼生的张武,道:“太外道了。”
他急忙上前,想扶却又顾忌男女之别。
柳福儿揖之后,随之起身。
随后,田大郎看向张武。
“这位是……”
“这是张都尉,”柳福儿侧身,习惯性的想请田大郎入内安坐说话。
却见四处焦黑的舱板。
“这船怕是得好生拾掇一下了,”田大郎笑:“此处距离治所不远,城主不妨去我那边暂歇。”
“这船,我着人拖去船坞就是。”
“也好,”柳福儿看张武。
据她所指,汪田两家如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但张武是汪三郎跟前第一人,她怕他因此觉得不便。
张武看出她意思,侧过身,立于她身后。
柳福儿微笑,带着他随田大郎登船。
田大郎直接把柳福儿带去最大舱室,内里已有丫鬟将被褥收拾齐整,屋角还燃着一点熏香,点点沁人香气冲散她身上弥漫的血腥和烟火味。
张武没有进去。
他看向隔间。
田大郎立刻道:“那边也收拾齐整,都尉请自便。”
张武朝他拱手,阔步过去。
田大郎朝柳福儿笑了笑,看了眼守门丫鬟,退去另一边舱室。
门帘随之合拢。
丫鬟上前。
“大人,可要盥洗衣裳和热水都已经备好了。”
“也好,”柳福儿动了动肩膀。
到此时,她才觉出,一整个背脊和肩膀都僵硬得厉害。
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她一生清爽的歇了。
一觉醒来,丫鬟为她更衣。
“大人,再过两刻便进卡口了。”
柳福儿嗯了声,止了丫鬟盘流云髻的动作。
“扎个简单的就好。”
丫鬟看她身上素雅又不识华贵的衣衫,挽了个斜髻,以长簪固定。
门外,传来田大郎和张武说话声。
“请两位进来,”柳福儿微微侧头。
丫鬟松开稳着发髻的手,转身去厅堂。
另一个麻利的拿了与长簪相配的玉葫芦耳裆,刚好在柳福儿起身只是,挂上她耳际。
柳福儿顿了下,看了那丫鬟一眼,提步进厅堂。
田大郎和张武一前一后进来。
见柳福儿,田大郎笑着拱手问安。
柳福儿微笑,请两人安坐。
“前面就是卡口,不知城主对同行众人有什么安排”
丫鬟奉上清茶,田大郎轻拢茶盏,言道。
柳福儿眨了眨眼,看张武。
这些都是汪家军,她也一早便遣了他们回去。
现在这些人的去留,她还真是不好多做什么。
“他们,郎君不必理会,只在城外就好,”张武微微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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