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我华年
周围全是自睡梦惊醒,衣冠不整的兵士。
望着西南两座城门的火光,众人皆张着嘴,一脸惶色。
“还愣着干嘛”
都尉环顾一圈,怒声吼道:“还不赶紧去城门防守”
兵士们转眼,这才发现都尉就在近前。
众人忙应和着,往城墙奔去。
只是不等跑远,就听到一阵高似一阵的呼喝。
那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就要来到近前。
都尉顿时一僵。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远处。
开阔的官道尽头,有火光摇曳着行来。
他两腿猛地哆嗦了下,某个部件忽的不听使唤。
看着两腿间的水渍,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兵士们调转方向,往阜头奔去。
“回来,都给我回来,”都尉大声喝着。
然而,适才他的表现兵士们皆看在眼里。
又有哪个肯听他摆布
眼见兵士跑了个干净,都尉绝望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只能紧
第八百二十五章 云动
好在他已接到侯小郎来信。
不日便会抵达。
他只需要坚持三日便可。
汪四戴上幕笠,自船篷里出来。
立在船边的几人立马不远不近的跟着。
如此行到府衙,其后缀着的人向四周散开。
汪四一步步进入府衙。
有兵士见了,忙提步上前,向他见礼。
汪四点了点头,认得此人早前便是潜在府衙里任职的,便道:叫柯队正来。”
兵士领命,疾步出去。
很快,柯队正急急行来。
“郎君,你寻我”
汪四点头,道:“值营里情况如何”
“还算安稳,”柯队正道:“几位都尉早前便喜欢聚在一处饮酒作乐,大家早就习惯了。”
“不过他们一般也就两天。”
“够了,这个给你,”汪四将才刚拿到手的虎符递过去。
“这是,”柯队正接过来,一脸惊讶。
“若事情有变,你万不可轻举妄动,待到援兵赶来,再里应外合。”
汪四话音很淡,眉色也很淡。
“郎君,”柯队正呆住。
“要记得善用,”汪四摆了摆手,露出些许倦意。
柯队正只得拱手,退去门外。
行出府衙,他遥望飞檐高脊的屋舍。
莫名的心里升起一点不安。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点冰冷的硬。
他紧了紧衣襟,快步行远。
淮南寿州。
在近乎不计损失的大战之后,周小六立在被火烧得发黑的城墙之上。
其下,兵士们在清理同袍尸首。
望着一辆辆装着尸首的大车,周小六的面上有些戚色。
崔三望了眼周围,只几丈外有兵士值守。
他微微侧身,把周小六挡住。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转回头。
此时,周小六的神情已重又变得冷峻。
他深吸了口气,道:“郎君呢”
“去府衙了,”崔三郎道:“咱们的粮草只够三日,郎君去筹措此事去了。”
“我去帮忙。”
崔三郎点头,由得他下了城墙。
在汴州,周小六便经常料理此事。
这里虽然不是自己地盘,但他们有兵有人,那些世家只要不是活腻歪了,就知道该怎么办。
且周小六这会儿正心气不顺,正好寻个由头,发散发散。
他叫来远处兵士,道:“让他们收拾时,留一下家书,若有人身上带着,收上来,标注上何人之物。”
兵士领命,快步下了城池。
跟前再没旁人,崔三才放任自己叹了口气。
这些人都是跟着梁家经历多年的风风雨雨。
而今却要埋骨这里了。
府衙里,周小六进来,正看到梁康一边交代兵士城里各世家家主召集起来,一边捏着公文翻越。
“我能做点什么”
他走过来到。
“周世叔,”见到来人,梁康露出笑意。
周小六勾了勾嘴角,道:“那些家主最是油滑,你年纪轻,他们定会跟你绕弯子。”
“咱们没有时间跟他们扯,这事我去办。”
他揽过当下最难,也最费劲的活,往外去。
“世叔,”梁康急忙上前两步,“莫要用力太猛,引起反弹。”
“放心,我心里有数。”
周小六摆手,阔步出去。
梁康望了眼,摇头回去案几之后。
也罢,此战他们实在损失不小,世叔这心里定然憋着获取。
若不发出来,怕要憋出病来。
梁康捏着记录兵器粮草等物的公文,再次翻越起来。
当看到有用之处,便圈起来。
这一忙就是将近一整天。
随便吃了口饭,他就近择了个榻歇了。
待到第二天,他堪堪看完公文,周小六面色愉快的进来。
梁康起身,将他让到座位,“花厅那边如何了”
“一切顺利,他们答应一家出三百石粮食,”想起那些家族的怂样,周小六心里总算畅快几分。
“那一共多少”
“差不多够三个月。”
周小六道。
“那就好,”梁康松了口气。
那时也就开春了,再筹措些,差不多就能过去。
周小六笑。
“
第八百二十六章 来迎
徐三摇头。
“我家里还有些事,你婶娘操持不来,正等着我回去。”
“你看,”他拉长调子,脚往外挪了挪。
徐家主笑容僵住。
半晌,他肩膀微塌,摆了摆手。
徐三向在座略一示意,转头走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有样学样。
徐家主没有为难,让他们都走了。
徐节度使一直留到其他人都走完,才起身到正位之侧。
“大兄,大家如此畏战,与我们实在不利啊。“
徐家主长叹。
他又何尝不知。
他望着门口悬着的青色,眼底一片痛色。
梁家行事实在太狠,竟将几万余众全数斩杀。
这样的手段,岂能不让人胆寒
“大兄,”徐节度使不忍兄长为难,有心请战。
门外兵士来报。
歙州有信传来。
徐节度使快步过去,将信拿来。
看到上面挂着的一丝红色,他心底蓦地升起一缕不详。
徐家主打开信,才看完身体便忍不住剧烈一晃。
“大兄,”徐节度使急急扶住,将信拿过。
看完后,他失声道:“歙州失守了!”
徐家主微微点头,道:“消息过来这边至少要两天。”
“而今,怕是什么都晚了。”
“怎么会”
越州婺州皆相距歙州不远。
只要坚持几日,便足可等到援兵。
徐家主微微摇头。
早前,他便是担心出现一城孤守的情况发生,才在其他几地屯兵。
且在派人过去时,便有交代。
几城相互守望,关键时候,可先出兵,后来回禀。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徐节度使看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徐家主,“当下这种情形,我们还是暂且避其锋芒,以滁州为防线,将其阻拦与外。“
徐家主看他。
“若那般,就等于放弃西边大半地盘。”
那可是他们花费无数心力,用了十几年才打下来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徐节度使道:“留得青山,便有起来的希望。”
“滁州离这儿不远,我带人过去驻守,便是有事,也能两厢照应。”
徐家主两拳紧握。
半晌,他深吸了口气,道:“也罢,便听你的。”
徐节度使浅浅一笑,道:“时间紧迫,我这就启程。”
徐家主点头,望着徐节度使,道:“万事小心。”
徐节度使看着兄长开开合合,却没有再说其他的模样,含笑点头。
他很清楚兄长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只是其是一族之长,便是疼惜弟弟性命,可在大局面前,只能忍痛不语。
他阔步行去自家小院,将自己出征消息告知田夫人。
因着兄长离世,田夫人惊痛之下,病卧在床。
如今又听得夫婿出征,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巾帕,扯了田节度使的衣袖。
“家里难道没有别人了吗”
“你可是淮南的节度使,怎能犯险”
“没有了,”徐节度使拉开田夫人,温声道:“徐家世代诗礼传家,与行兵定策一道并不擅长。”
“早前有舅兄和一干袍泽相助,倒还好些。”
“但是现在,”他默了默。
田夫人凄然。
“是啊,大兄不在了,”她捂着脸,“被梁家那个小贼斩杀与林中,便是尸首,也寻不着了。”
她呜呜的哭,单薄的肩膀剧烈抖着。
徐节度使赶忙坐到她跟前,揽住她肩膀,轻抚她背脊。
“好了,不说这些。”
“我就过去一阵,若事情顺利,过些日子,我便能回返。”
“你不要骗我了,”田夫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梁家就是靠斩杀人头起家的,大兄都不是其对手,何况你们”
她拉着徐节度使道:“我知道,我拦不住你。”
“但我要你知道,你在一日,我便活一日。”
“你若不在,我便立时悬梁。”
“你,”徐节度使面色微变。
田夫人绷着面皮,定定看着他。
“你是知晓我的,我是个说得出,便做得到的人。”
徐节度使长叹。
他将她揽入怀里,用力抱紧。
田夫人将头靠在他挺直的肩膀,泪珠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几息后,徐节度使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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