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我华年
丫鬟颤颤,感觉到脖子上力道的收紧,她脸都变了色。
他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梁二低咳一声,问她,“柳娘子院子在哪儿”
丫鬟哆嗦着伸出手,往边上一指。
梁二松开手,直奔她所指的院落。
丫鬟软软的靠在门上,好一会儿,才有些力气回屋。
她摇醒睡得正香的十娘,道:“娘子,娘子,梁郎君跑来内院了。”
司空十娘昨晚守了一夜的岁,这会儿正困着。
闻言,只是迷糊的睁了下眼,挥开丫鬟的手,扭头往被窝里钻。
没等寻到舒服位置,她便反应过来。
她一下子坐起来,道:“你说,梁二郎进内院了”
丫鬟额角还挂着冷汗,颤颤点头。
司空十娘摸了摸下巴,咯的一下笑了起来。
她连挪带蹭的下了床,汲上鞋,道:“快去打水,再把我衣裳拿来。”
“娘子,”丫鬟拉住她,道:“不能去呀。”
“为什么”
司空十娘一脸诧异。
丫鬟想起刚才的凶险,忙压低了声音,道:“梁郎君来是要寻柳娘子的,你这一去,就等于是我告了密。万一梁郎君气怒,不肯干休,郎主和夫人发怒,奴只怕就没命了。”
“不会的,”司空十娘笑道:“梁二郎和善得紧,才不会告诉阿娘。”
丫鬟紧紧拉着她衣袖,心说那是在她们面前,她可不包括在内。
隔壁院子里,柳福儿睡得正香。
忽然的,她觉得床边有些异样,她猛地睁开眼,就看床尾处的椅子上坐了个人。
那人正垂着头,手里还捏着个东西。
柳福儿动了动手脚,缓缓起身的同时,手紧扣瓷枕侧面的孔洞。
那人似乎听到动静,起身将床帐撩起,道:“大郎,你醒了。”
柳福儿这是也看清来人面孔,松开瓷枕,摸上衣襟,确定没有散开,才抱着被子坐正,道:“你怎么来了”
“翻墙,”梁二咧嘴,道:“来给你拜年。”
他右膝点地,道了句万岁。
柳福儿一惊,也回了句万岁。
梁二从怀里摸出个金灿灿的人胜,送到柳福儿跟前,道:“送你的。”
柳福儿接过,见人胜的边缘弯弯曲曲,且还有好些豁口,显然是不善女红之人所制。
她将头发挽起,把人胜别在发髻之上,问他,“好看吗”
梁二点头,嘿嘿傻笑。
柳福儿莞尔。
院子里传来丫鬟走动的声响,依照平日习惯,再过半刻就该过来叫起。
柳福儿忙推他一下,道:“要来人了。”
梁二还赖着不动,道:“上巳节我来寻你郊游可好”
“不好,”柳福儿摇头。
“为什么,”梁二道:“那天大
第一百四十章 翻墙惯犯
春节的惯例便是迎拜年的宾客,去别家做客。
柳福儿的腿在将养一个冬天之后,终于彻底恢复。
汪氏心知刘氏的心结不是一两天能消,为免柳福儿嫁过去之后,受到掣肘,便带着柳福儿和十娘出去做客。
一早有心交好的众人得知柳福儿会来,俱都挖空了心思设宴。
有馨香满园的迎春花会,诗意盎然的文会,还有格调清雅的晚梅会。
柳福儿虽然将养的白胖了许多,但她本身体能就不太达标,偏偏这些个宴会又都是在外面举行。
一连逛了几天下来,柳福儿终于没能抵御住寒风。
汪氏得知柳福儿病倒,立时唬得不轻。
她赶忙停了接下来的邀约,又请了汴州城里最有名的郎中过来诊脉。
郎中扶了脉后,便捋着胡子,摇头不语。
“怎么样了”
汪氏见他这般凝重,脸都白了。
梁家好端端的儿媳妇,要是在司空家有个好歹,那可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柳福儿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侧头来听。
郎中吐出一连串之乎者也外带艰涩难懂的学术词汇,柳福儿汇总了下,再添点自己的理解。
大抵就是受风着凉,需要休养,好在没发烧,喝两副药也就好了。
汪氏松了口气,请郎中去外面开方子。
“是我疏忽,早该想到,天还没彻底回暖,该再等等的。”
汪氏很是自责。
“不关您的事,”柳福儿笑了笑,声音有些哑,道:“是我体质差,又没听您的话,若我多穿些,也就没事了。”
汪氏摸摸柳福儿额头,转头吩咐伺赤槿,“多注意这些,要是娘子发热了,立刻来报。”
赤槿赶忙点头。
柳福儿拢了拢被子,道:“阿娘,有赤槿和重槿在,你就放心吧。”
她道:“我这里都是药味,你有事差人过来就是,待我好了,再去给你请安。”
听她这么说,汪氏鼻子微酸,真心觉得柳福儿年纪不大,人却实在体贴懂事。
柳福儿侧眸示意赤槿送汪氏。
汪氏见到,也就随她意思起身,道:“你别怕,不过是些小病症,两副药下去,定然好转。”
柳福儿点头,目送汪氏出门,才闭上眼迷迷糊糊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柳福儿被重槿推醒。
喝了碗苦药汤,又喝了些暖胃的甜粥,便又继续昏睡过去。
夜半时,柳福儿口渴得厉害,便挣扎着去撩床帐。
不想才一沾边,便已有人撩开,并俯身来问:“你要作甚”
那人声音沉而柔,语气里满是关切。
柳福儿眨了下眼,无力的道:“你怎么又来了”
梁二呵呵一笑,道:“我听说你今天要去刘家赴宴,特地过去。”
柳福儿拉着他胳膊,示意他扶自己起来。
不用说,定是没看到她,便溜来这边了。
也幸亏她有睡觉不留人盯着的习惯,不然他真是分分钟就被人打出去。
梁二捞过迎枕,叠放到她背后,道:“渴不”
柳福儿点头,又想起黑暗里,他未必能见,便软软的嗯了声。
梁二几步窜到桌边。
一摸壶身,只有些余温,便搁到屋中央的炭盆里。
又怕柳福儿等急了,急忙回来道:“水太冷,热热再喝。”
柳福儿点头,由着他一遍遍去查探温度,直到满意了,才把水端来。
喝了半杯水,她重又躺下。
梁二摸摸她额头,有些热,便问:“冷吗”
依着他的经验,她一旦染上风寒,定是要发烧的。
“还行,”柳福儿拉了拉压在身上带毛厚被子,把本就不大的小脸遮了一半,同时两只冰冷的小脚互相搓了下。
梁二把床帐拢好,重又窝在脚踏上。
感觉到动静的柳福儿探头,道:“地上凉,还是去榻上吧。”
梁二歪头笑了笑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嫁在即的准备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柳福儿动了动肩膀,弯了弯膝盖,感觉身上一下子轻快许多。
她侧过头,身旁之人早已不见踪影,摸摸床单,已是触手冰凉。
屋里传来窸窣的响动,柳福儿道:“几时了”
赤槿搁了碳夹,快步过来道:“辰末了。”
她撩了床帐,顺手掖被角。
柳福儿将被子掀开,从床上起来。
赤槿急忙拿来带毛的披风搭在她肩上,道:“娘子,你还没好全呢,不如在床上歇一天吧。”
柳福儿摇头,感觉脑仁有些疼。
也不知是睡多了,还是昨晚的发烧带的。
赤槿拿来镶了貂毛的袄裙的半臂,麻利的把柳福儿全副武装上,才扶她去盥洗,接着又扶她到铺了软垫的坐榻上。
柳福儿有些无力的靠着背后的软垫,道:“你去寻八郎君过来。”
赤槿迟疑道:“娘子,你身体还弱,不如养些时日,再寻郎君说话。”
柳福儿微微皱眉,道:“让你去,就去。”
赤槿见状也不敢再劝,只是在出门前,叫重槿赶紧把早上的粥和药送上。
柳福儿昨晚只喝了些甜粥,这会儿正觉得饿。
吃了粥和药,又抿了撒许多糖霜的梅子,柳福儿才觉得恢复些力气。
司空八郎正好这时进来,看到柳福儿气色虽然不好,但精神不错,才放了大半的心。
世家之中不比外面,好些规矩必须要守。
即便他们已是兄妹,但妹子病卧,他身为郎君,也不好入内探望。
柳福儿抬手,示意他就站在门口,又吩咐两个槿退下,才道:“你帮我跟参军传个话,就说多谢他。”
司空八郎莫名,从打那次寺庙之行以后,他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便问:“你要谢他什么”
柳福儿脸颊微红,昨晚之事怎好跟他细说,只道:“你帮我跟他说就行。”
司空八郎点头,正巧他也要跟梁二说那船嫁妆的事。
出了小院,司空八郎就直奔军营。
梁二正神采奕奕的练兵,听说有人找,他阔步过来。
“八郎,你怎么来了”
他道:“可是大郎有事”
想想,早上他走得有些早,碳炉里的火也熄了。
莫不是她又踢开被子,着凉了
梁二心立时悬起,恨不能立刻奔去。
司空八郎摇头,道:“她没事,只是让我来跟你说谢谢。”
“谢什么,我不过做了我该做的,”梁二松了口气,问:“你该不会就为了这句话,就跑来这里吧”
从这里到司空家少说也有五六十里呢。
“自然不是,”司空八郎道。
他睨着看似磊落的梁二,总觉得自己是错过了什么。
梁二静等片刻,没等来下文,便挑眼去看。
司空八郎回过神,道:“年前,你送来的那些东西,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
梁二理所当然的道:“大郎的嫁妆啊。”
司空八郎深吸了口气,道:“义妹的嫁妆,我阿耶和阿娘已有准备,单子也都拟好,莫非刘夫人没有告知”
梁二眨了下眼,道:“我这些日子都在军营,连家都没回,怎会知晓”
“再说了,多陪送些不好吗”
见司空八郎表情郁郁,梁二诧异,“我听说你司空家嫁女是有规矩的,我想要大郎十里红妆,风风光光。为我梁家长面子的事,我出一份力,也不行”
司空八郎摇摇头。
这根本就不是出不出力的事。
他也说了,司空家是有规制的,阿耶和阿娘本来置办的就已经超了,若再加上他送来的,莫说只嫁给个司马,便是嫁个一品骠骑大将军也不掉份。
他转身上马而去。
梁二遥望他远去,转脸去寻周小六,道:“你送东西过去时,司空家的人可有异样”
“我去时
第一百四十二章 热热闹闹嫁人妇
时光悠悠,眨眼便是四月。
待到出嫁那天,才刚过辰时,汪氏就带来全福夫人孟夫人梳头上妆。
因着早前在宴席见过,柳福儿只见了一礼,就被热情开朗的孟夫人按到妆镜前。
柳福儿只觉孟夫人十根白腻的手指在眼前翻飞一下,便有细细的绞线绷在她脸上。
轻轻一弹,柳福儿轻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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