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与砍杀大帝国

    李智甫将所有呼延氏族人的神情收入眼中，眼底露出一丝笑意，他之所以说出如此粗劣的理由，是因为他要激起呼延氏族人心中对灵武仆固氏的恨意，结果他的目地达到了，眼神犀利的李智甫留意到，即便是那些面上对他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之人，在听到自己说仆固氏量小霸道睚眦必报时，面上也是露出一副深有同感之色。

    深感自己已经挑起呼延氏对仆固氏仇恨的，李智甫又是说道:“再者这仆固氏是回鹘凶蛮，从来是残忍弑杀，贪婪无义，距今归顺我大汉帝国不过两百年，对我们大汉帝国根本毫无忠诚可言，与这样的家族岂可深交，与这样的家族交往，无疑是与虎谋皮，你说是吗怀远侯！”

    李智甫最后一句话是对呼延家的家主呼延攸说的，他称呼呼延攸为怀远侯，这个爵位在原本的大汉帝国内并不显赫，只是一个普通的关内侯，但对于呼延家族却是极为重要的，因为那是他们家族在大汉帝国内获得的第一个爵位，是他们家族过往荣耀和祖先拼搏的象征。

    当然，李智甫不会无的放矢，提出这个怀远侯，可不是简单的要呼延家追忆过往，感念大汉帝国对他们的恩情，让他们立即弃暗投明，对安西俯首帖耳，因为李智甫知道即便呼延家比仆固氏早三四百年归顺帝国，多学了几年汉家诗书礼仪，但本质上还是无信无义的蛮夷，是绝对不会对他们原本的恩住大汉帝国过于感恩的。

    李智甫提出这个怀远侯是为了更加加深呼延氏对仆固氏的仇恨，因为虽然在大汉帝国内有许多叫怀远的县，但属于呼延氏这个怀远侯封邑的怀远县，是在灵武郡内，现在正是被仆固氏霸占着，这可以说是呼延氏的奇耻大辱。

    果然，李智甫一说出这怀远侯的尊称，一说出口，在场的所有呼延氏族人，包括那些如呼延攸那样上了年纪，有许多城府的都是面色大变，眼中暗含怒意，一些年轻者更是立即就开始不管不顾的破口咒骂当初将呼延氏赶出灵武郡的仆固氏。

    李智甫看到呼延氏众人如此表现，心中大叫一声成也，而后面上痛心疾首模样，继续说道:“我家大都护知晓呼延氏乃是我大汉的忠良，族中子弟在我大汉对阵鲜卑和突厥，还有开拓




第四百七十四章 燕然大战（三十）
    当然虽然呼延家已经不得不上安西这辆战车，与安西结盟，并且对突厥太鲁部发动战争了，但这事事关家族的兴亡，不可不慎重，所以呼延攸并没有当场大营李智甫，而是在与族中老人和一些核心成员足足商议了三日后，才做出最后的决定，决定赌一把，与安西结盟。

    于是在又经过一轮讨价还价后，双方终于是将结盟之事谈定，为了节省时间，尽快确定与呼延氏结盟，将呼延氏彻底拉上己方的战车，李智甫也是忍受了呼延家最后的讹诈，将支援给呼延氏的兵甲数量，提高到横刀三万把，明光甲一万副、神臂弩一万把，另外还有旧式兵甲玄铁甲两万副，鳞甲和锁子甲两万副，骑弓三万把，精铁箭矢百万支的程度，已经接近李铮当初给李智甫定的那个支援武器数量界限。

    而且除了武器装备外，安西和呼延氏之间还有一系列关于贸易的协约，因为在与安西的盟约公布后，知道皇甫思平必定与自己反目成仇，断绝九原郡通往大汉内地的商路，所以呼延家要求安西必定要为九原出产的货物提供出路，同时还每年必须输入大量的铁料、布帛丝绢。药材还有精良兵甲等九原郡所需的物资，虽然看似是呼延家抓着安西要急于结盟这一点，狮子大开口让安西大出血，但其实实质上，还是安西赚了，因为安西在付出如此多代价后，安西与呼延氏之间不再是仅仅借道那么简单了，而是真正结成了同盟。

    在合约签署后，呼延攸立即向李智甫表示，对于偷袭受降城之事，同盟呼延氏也会派兵相助，同时会为安西远袭的部队提供粮秣支援，呼延氏所掌控的九原郡也是处于富裕的河套之地，虽然不如灵武郡那样丰饶，但每年产出的粮食也是极多，呼延氏多有积蓄，豪言向李智甫表示，足可以养安西派遣来的三万远袭部队一年。

    这对于安西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好消息，因为虽然李铮和上官桀所制定的偷袭大军，是走大沙漠北面没有被沙漠覆盖之地，路上会减少损耗，但即便是如此，据李铮和上官桀的估算，如果真要三万远袭大军完成长途行军攻破受降城，而后还要返回，所需的粮秣，就必须得用两三万匹驮马携带。

    在行军路线的沙漠北部草场有限，驮马不可多带的情况下，粮秣携带的多了，那么一些诸如三弓床弩和投石机等重型攻城器械就不能带了，无疑是会增加安西军攻打受降城的难度，所以李铮当初在李智甫出使九原时，就嘱咐他最好要与呼延氏达成协议，在借道的同时，最好能够从九原买到粮秣。

    但让李智甫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施展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呼延氏竟然就因为自己贪心安西的优质兵甲，而将提供粮食这一条加到了合约书上，除此之外，另外让李智甫省下大量口水的是，呼延氏竟然愿意直接就派兵相助。

    显然呼延氏很是眼馋突厥太鲁部囤积在受降城内的物资，所以也与安西达成了攻破受降城后二八分受降城内物质的协议，虽然为了这次西征，阿史那特勒一定是在受降城中囤积大批物资，但安西军根本



第四百七十五章 燕然大战（三十一）
    在与呼延攸为首的呼延家族高层商议完诸多事项，并且签订盟书，李智甫立即就是命令手下军士骑上快马，飞马向李铮通报，要李铮立即派出偷袭受降城的部队，这李智甫派出的传令兵骑得是千里良马，只用两天时间就赶回武威郡，将李智甫亲笔写的书信交给接力者。

    李铮统治下的安西极为注重信息的流通，所以每攻下一地占据一城，必定是先建设驿站，每一座驿站必备多则十几匹少则五六匹的大宛良马，并且选拔领地内善骑者为驿卒，能够保证军情情报的快速传递，速度和效率甚至快于大汉帝国全盛时期的驿站系统。

    虽然河西走廊的东部酒泉、张掖和武威三郡，被安西收入囊中不过三月，但其境内的驿站系统已经建设的很是完善，基本上每隔百里就有一座驿站，所以李智甫要向李铮通报的情报传递的速度极快，不过一天时间就将李智甫亲笔书写的书信送到远在武威郡千里之外浚嵇山的李铮手中。

    李铮看了李智甫写写给自己的书信后，立即是大喜过望，他没想到李智甫竟然能将这事完成的如此漂亮，不仅是借道了道，而且还与呼延氏结盟，并且拉拢上呼延氏帮自己一同攻打受降城，还不用自己自备粮秣，还能在九原郡设立征兵点，征募适合训练成朔州飞骑的兵源，实在是超大额的完成了李铮所给的任务，让李铮惊喜异常。

    但李铮虽然欣喜，却是无法立即就让远袭受降城的部队出发，这倒不是李铮怠惰了，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其实在伏击六万突厥军偷袭范夫人城的部队成功，贺兰无忌率领大部队赶来浚嵇山后，李铮就是命韩文鸯和段寄奴率领三万第一波入燕然支援的部队撤退到范夫人城休养，同时补齐装备、战马、粮秣和兵员等，准备再次远征。

    但那时李铮是做着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李智甫与呼延氏谈判得到最差的条件，只是借得一条通往受降城的道路，那么到时远袭大军不仅是要多带粮秣，不带或是少带攻城器械，而且为了坚固野战能力，远袭部队中的骑兵比例配比的较高。

    但现在情况生变，李智甫不仅是借了道，而且连粮秣等问题都一并解决了，所以所携带物资和兵力配比都要重新调配了，所幸李铮未雨绸缪，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所以远袭大军并没有耽搁太长时间，很快在将原本携带的大部分粮秣改为分解开来的攻城器具，还有前期要送给呼延氏的兵甲，并且在将原本在范夫人城休整的步跋子和丹阳精兵这两支部队调拨给远袭大军后，韩文鸯和段寄奴立即就是开始带着远袭大军上路，远袭大军行军神速，再加上所行道路多是平坦草原，所以行军十分神速，不过五日便横越七百余里，赶到九原郡。

    此时在九原郡，呼延氏已经召集全族精兵，共计三万多人，已经等候多日，远袭大军赶到九原郡后，没有立即发动对受降城的攻击，而是养精蓄锐了两天，等自身修养足够，而呼延氏部分装备上由远袭大军带来的安西制式兵甲的军队，熟悉安西制式兵甲的性能后，立



第四百七十六章 燕然大战（三十二）
    韩文鸯和段寄奴的信心来源，就是他们带来的二十架重型投石机，数量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足够攻破受降城了，在韩文鸯的命令下，二十架重型投石机很快就在随军工匠手中被组装起来，等二十座如同巨人一般的重型投石机在受降城南面的旷野中被竖立起来后，无论是守城的突厥军，还是属于是安西盟友的呼延氏，都是齐齐发出惊叫赞叹之声。

    想着速战速决，赶在突厥太鲁部援兵到来前攻破这受降城的韩文鸯和段寄奴，没有理会这些惊叫赞叹之声，而是立即就是命令那二十架重型投石机开始发射。

    因为是长途行军，安西军的远袭部队带上二十架沉重的重型投石机已属不易，所以根本就是没有携带专门适合重型投石机，打磨的很是光滑的石弹，而是只能在到达目的地九原郡后，紧急收集的一些嶙峋的石块。

    这些形状千奇百怪的石块，虽然重量与原本的石弹差不多，但因为没有经过打磨，在形状不规则的情况下，发射出去后，会不停的旋转翻滚，导致准头下降，而是大大增加了空气阻力，导致射程大降，但在受降城的守军并无任何反制武器的情况下，准头下降，还有射程降低之事倒是无关紧要了。

    “放！”

    在指挥官的怒吼声中，二十台重型投石机，立即就是抛杆划动，将一块块重约三百斤的大石块，抛射向城墙，二十多块大石头，全部都是命中目标，大部分是集中受降城那宽大的南城墙，将南城墙砸得地动山摇，因为是夯土所建，而且时间仓促，工程不大标，所以只一轮射击，受降城的这南面城墙上就沙土狂落，而且一些细小的龟裂痕迹出现在城墙上。

    而还有几块没有击到城墙上，而是以一道极为诡异的抛物线，砸落到城墙上和城内的，将城墙上大量的突厥守军给压伤碾死，其中落入城中的一块大石头，因为是正好落到正在城内集结，准备驰援四门的突厥军阵中，碾死了正排着密集阵形的几十名突厥军后，还滚了很长一段距离，又是压伤碾死百余人。

    亲眼目睹了安西重型投石机威力的威力后，受降城内的赫连蒙孙等人面色格外凝重，草原汉子性格，喜欢快人快语的铁穆耳说道:“这受降城看起来是守不住了。”

    赫连蒙孙心中极为愤恨，这是他第一次单独领军，本以为能四平八稳的获得功勋，但没想到却是将迎来一场耻辱的大败，一想到丢失受降城这个后勤重地，以及城内物资后，西征不得不中断，而他这个守城不利的受降城主将将承当大部分责任，受到重罚，可能再无出头之日后，赫连蒙孙心中的愤恨和恼怒，望着那二十台巨大的，比受降城的城墙还要高的投石机，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不解之色，而后又是恢复原本的狠辣。

    “没想到，那些汉人竟然能够将这些重型的器械，远隔千里的带过来，但必定是带的不多，而且极为困难，否则那些汉人也不会带那么少的，所以只要毁坏了那二十台投石机，解除这一大威胁后，我们就有很大可能守住受降城，守到援兵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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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燕然大战（三十三）
    “再修起一道。”

    赫连蒙孙细细思考着沙虚闾提出的建议，考虑其可行性，思想许久，还是很受怀疑的向沙虚闾反问。

    “可能吗来得及吗”

    “完全可能，也来得及。”

    沙虚闾的回答十分肯定，立即向赫连蒙孙解释。

    “虽然先前帮助我们筑墙的那些工匠走就走了，撤回了漠南之地，但他们将大部分工具留在了受降城，而且当初这些工匠加固加高城墙时，因为人手不够，我曾抽调三千士兵帮助他们，这些士兵跟工匠们工作了几天，不说是完全学会用夯土筑墙之法，但也绝对是能够独立修建了。”

    “现在制造夯土墙的工具有，原本工匠们为修补加高加固四面城墙，命人挖掘来的黄土也剩下许多，材料也不是问题，在加上我们也不缺人手，所以在一天之内修建一座墙来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赫连蒙孙听完后，算是认可的点点头，说道:“右国相果然是右国相，观察细微，思虑良多，我是武将，常常心急易怒，思虑不周，刚刚有顶撞右国相，还请国相不要放在心上。”

    沙虚闾脾气倒是很好，立即微笑表示:“现在我们面对危难，正是精诚合作之时，而且将军是因为心忧守城之事，才对我态度不佳的，是心忧国事，我又岂能怪罪。”

    “汉人常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莫不说的是右国相。”

    赫连蒙孙看到沙虚闾如此大度后，立即又是恭维了沙虚闾一句，而后又是问道:“右国相，但不知我们让士兵制造出来的城墙的坚固程度，能否比得上那些工匠制造出来的，如果不能那新建城墙，抵挡安西投石机的计划就大打折扣了。”

    沙虚闾思考了一会而后，说道:“应该是比不上，但我们也是有补救的方法，那些工匠在帮我们修补增高增固这四面城墙时，因为时间紧迫，还有可汗认为即便朔州军来攻，凭借他们粗劣的攻城器械，普通的夯土城墙已经是足够，不必再多耗费物资了，所以现在受降城四面新修补加固加高完成的城墙，可以说都是半成品，是偷工减料的作品。”

    “而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汉人威力极大的投石机，那偷工减料的夯土墙根本无法抵挡，为保住受降城，即便我们不惜血本，挪用仓库内的物资用在修墙上，也一定是可以被可汗谅解的。”

    赫连蒙孙奇道:“受降城的府库中物资倒是挺多，但多是粮食和甲胄兵器，这些东西怎么用到修墙上?”

    沙虚闾说道:“我听那些工匠说要想让夯土墙更为坚固，就必须加入用蜂蜜和米浆，还有蛋清调配的粘合剂，现在受降城内没有蜂蜜，也没有多少鸡蛋，但从汉帝国买进的稻米倒是有许多，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些稻米全部熬成黏稠的米浆，混入夯土中用来加固新建的城墙，让它更能防御汉人的投石机砸击。”

    赫连蒙孙听后连连点头，立即斩钉截铁道:“好就这么干，我们三人分工，我来驻守在南城墙处，防备敌军对城墙的突袭，而铁穆耳则是挑选三千名精锐骑兵，



第四百七十八章 燕然大战（三十四）
    赫连蒙孙也不愧是作战经验丰富之人，一看攻城的敌军别的不做，只是不停的用重型投石机轰击，就立即是让南城墙上半数守军下城墙，极大的减少了被大石块砸中的概率，减少部队的伤亡。

    可惜的是，不熟悉安西攻城模式的赫连蒙孙所不知道的是，安西军的攻城手段极多，虽然用重型投石机抛射砸击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但并非是唯一手段，也并非是安西所认定的一锤定音的手段，安西所认定的最强硬最有效的攻城手段，永远都是登城肉搏。

    之所以安西军到现在为止都是没有开始弓弩压制，而后掩护攻城部队登城，只是一直在用重型投石机砸击，除了因为想先削弱守军兵力外，最为重要的是那些和重型投石机一样拆成散件带来的登城器械，并没有组装完成。

    等到重型投石机们已经轰击受降城南城墙近四十轮后，一部分登城器械终于是组装完成，是五十架经过改造的井阑，这批井阑最大的改造就是在中山部的位置，加装了一块可以用绞索收放的桥板，就跟攻城塔的桥板一样，使得原本只能是载运弓弩手作为远程压制利器的井阑，能够像攻城塔一样运送步兵登城的功能。

    当然即便是加了一块桥板，而且为了支撑住增重的中上部，所以这些井阑的中下部，尤其是底座部分都适当的增宽加大加固，以免造成头重脚轻，井阑翻覆，器毁人亡的惨剧，但这些井阑因为没有想攻城塔那样，用厚重坚固的木材作为梁骨，而且外部也并未覆盖上任何由厚木板牛皮制成的外甲，所以相对攻城塔来说还是相对比较脆弱的，无法像攻城塔那样用于进攻拥有大量床弩和投石机的城池中，但对付现在守城器具奇缺，或者说是根本就是没有的受降城，却是绰绰有余的。

    这五十架经过改造的井阑还有百架长梯拼装好后，段寄奴和韩文鸯。立即就是派出八千飞骑，还有两千余名亚美尼亚重装骑兵卫队，推着五十架井阑，扛着百架长梯，去进攻南城墙。

    这一万多骑兵都是步行作战，其中八千飞骑施行箭雨压制，而登城肉搏的主力则是亚美尼亚武士们，而在一旁观战许久的呼延氏军队，在看到安西军展开登城进攻后，也是象征性的派出三千名步行作战的马弓手，加入进来。

    “井阑，该死汉人竟然能将那么大的攻城器具带过来，快！快！快让城墙下的勇士们上城墙。”

    城头上的赫连蒙孙，因为在离汉地不远的漠南长大，并且曾今投靠过现在所谓的晋王刘渊，所以是认得有汉人发明的攻城器具井阑的，一看到安西军竟然不止是将已经很是巨大的重型投石机从千里外的河西走廊带来，连更为大更为高耸的井阑都带了过来，立刻就是惊骇不已，赶忙调兵遣将。

    赫连蒙孙之所以如此紧张，不止是因为识破安西军中那些改造井阑的玄机，更不是因为安西军进攻部队中那百架长梯，赫连蒙孙认定安西军不是要压制杀伤城墙上的守军，而是要真正的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