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盆栽当夫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喵力大仙
她记忆中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在冥界鬼母家:满桌子摆的是随意砍剁成小块的鬼手鬼脚鬼舌头鬼眼珠子,分别装在三四个破罐子里;随着鬼母一声“开饭”,几十个小妖精崽子一齐往上拥,无数小爪子一通乱抓,不管抓到什么都只管往嘴里塞,满眼皆是汤汁与口水横飞——就那种大吃大嚼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会有阴影的。
单从带崽这方面来说,漪兰君真是挺值得人敬佩的。
重黎托着腮,看着离自己最近的赑屃,黑是黑了点,但虎头虎脑的模样还是十分可爱,简直就是小煤球成精了一样!忍不住就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小脑袋。
不想那小崽子竟白了她一眼,还十分不情愿地往边上挪了挪。
“你这小东西还真是奇怪!”
重黎当时便瞪起眼睛怒道:“方才还一口一个‘不许伤我阿娘’!如今阿娘摸摸你都不行么!”
“我可是吃炭长大
的,跟您又不熟。”
重黎笑道:
“男孩子哪里有这么小心眼的阿娘说你一句,还记仇不成”
他的表情说明他很介意。
“喂!”
重黎转向边上的漪兰君求助:“你倒是管管他啊!”
正在盛汤的漪兰君却什么也没说,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
赑屃愈发得了意,白了她
第四十九章 凌雪剑
来人正是白凝雪。
他嫣然一笑,挨个摸着围拢在自己身边的小脑袋:“啊哈,你们在吃饭吗是我来得不巧了。”
“你是贵客,哪有什么巧不巧的。”
漪兰君笑着迎了上去。
这个人的突然到访,似乎令在场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重黎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他。
“听说你把绫音找回来了我知道这小妞向来重色轻友,也不指望她能先想着过来瞧我,就自己巴巴地跑过来了。”
说着,白凝雪笑吟吟地抬起手来,十分怜爱地想去捏她的脸,却不防重黎伸手钳住他的手腕,他的指尖便在触及她之前硬生生地突然停住了。
深红色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戒备和陌生感。
白凝雪一愣,四目相对了片刻,面色突然间就沉了下来:
“你不是小妞。”
“这里头原是有个缘故,容我慢慢跟你细说。”漪兰君见状,忙上前解劝。
“仙非仙,妖非妖,你是个什么东西”
重黎却并未因此就松开他的手腕,冷冷地问道。
白凝雪紫色的妖瞳凝视着满是敌意的深红,轻蔑道:“小妞身上可没有你这般重的杀气,虽是长相一模一样,你这一身的血腥却枉披了张和善的人皮!”
重黎生平最恨别人说她身上有血腥气,直恨得暗暗咬牙,手上攥着他的腕子更是丝毫不肯松。气氛越来越紧张,漪兰君心知这两人哪有一个是好惹的,忙劝解道:
“重黎,白凝雪是客人,这中间自有误会,且容我说与你们听嘛!”
漪兰君是个不紧不慢的性子,然而眼前这两位却哪里有耐心听他慢慢说
不想白凝雪却哼了一声,对漪兰君冷笑道:“‘重黎’看来你早就清楚她并不是小妞,却偏将她领进了家门又是何意找这么个冒牌货放在家里,亏你想得出!可见这世间的男子皆是薄情寡义之徒!……先前我看你为小妞的事日日奔走也算上心,不想最终竟也是这般有始无终的货色!啐!”
“放肆!”
重黎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响亮地甩了过去。
九小只被这两人弄得不知所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目光落在漪兰君身上。漪兰君也是无奈: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重黎虽是恼火,心里到底顾忌小崽子们。她站起身,一抖腕子将他丢到院中:“有什么话,滚出去说!”
白凝雪被推得一个踉跄,随即重黎也飞身跳到院里。
“哼,贱人。”
白凝雪站定身形,唤出凌雪剑捏在手中,剑锋
直指重黎:“假他人之名,以别人的身份活在这世间到底是何居心!今儿我倒要揭了你这张人皮,看看究竟藏了个何等见不得人的孽障!”
重黎看了一眼他手中那柄剑:宽约二指,长不足两尺,无护手,通身雪亮、光可鉴人。虽是精致,却跟他这个人一样,诡异得很,重重假象之下竟让人一眼竟看不出端倪。
身为司火之神,天下凡能铸成兵器的材料没有重黎不认得的!他手中那柄凌雪剑的寒光从她眼前一闪,便认出是取自昆仑玄铁,此乃灵物,其锋利坚韧自不必说,最重要的属性是动则生风,可以风刃杀人。由于此物难以驾驭,多年来重黎也只锻造了一把铁扇流传于世,正是风神花烈手中的青云卷雪,千万年来仅成此一件而已。
而且,昆仑玄铁本性桀骜,锻打时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性命,凡间的铸剑师更是连碰也不敢碰它,更别说锤炼锻打。有谁竟能将此物制成剑难道这世上当真还有比我重黎更懂铸造之人
心里一阵纳罕,重黎才刚一走神的工夫,白凝雪见状只当是她怕了,更加得意道:“你若乖乖离了此处倒也罢了,再纠缠不清休怪我要取你性命!”
重黎皱着眉头,却连吵都懒得跟他吵:
“你骂我也就罢了,他却如何惹着你了我与漪兰君的事,又与你什么相干”
“重黎!”
漪兰君眼见局面有些失控,隐隐觉得事情似乎要闹大,便将九小只留在屋里,匆匆来到重黎近前劝道:“你莫伤他!当初若没有他,便没有你我今日呢!”
这是什么鬼套路!我手上执剑,你却劝她不要伤我!——白凝雪眼见漪兰君竟是站在她那边说话,好像拿剑索命的是她一样!不由怒道:
“诶你这是几个意思啊也忒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漪兰君却并不理会,仍是苦口婆心地解劝重黎:“想当年,你的嫁衣还是白凝雪一针一线亲手缝的,此等情谊岂可辜负!莫冲动啊!”
“呸!你再休提那话!”
重黎还没开口,却听白凝雪啐道:“我与这冒牌货并无半点情份可讲!”
“所以,冲动的不是我好伐”
重黎不觉好笑:怎么说得好像又是我在故意搞事情一样
漪兰君见重黎语气平和并无再伤人的意思,便几步又来到白凝雪近前,苦着脸又劝道:
“她就是绫音啊!只不过先前那是凡身!……哎呀这个事情一两句也讲不清,总之我是上了九重天才好容易寻了她回来的!”
“啐!这种鬼话你都编得出来!你有本事去九重天上寻人当我是三岁
的娃娃么!”
白凝雪哪里肯信,又瞪眼说道:
“绫音那么善良,一个时时
第五十章 只有痛,才能长记性
花烈在天庭的名声虽大,在凡间却也并不是谁都识得他手中法器。花烈打量他一番,大概看了一眼当下情形,不由皱眉道:
“怎么这两人掐架,倒把劝架的给伤了”
花烈瞥见地上那半支断剑,“咦”了一声,便捡起拿在手中细看。
白凝雪见状,身子猛然一震,目光中不知是气恼还是悲愤,瞬间积了满满的情绪,竟是含着泪光,定定地望着花烈,唇微微抖动,面白如纸。
他一步步地向后退去,最终什么也没说,决然地转头腾云而去。
旁人没有在意,重黎却是尽数都看到眼里。
这里头,肯定有事。
花烈手里拿着那支断剑愣了半晌,待他抬头再寻人时,白凝雪早已不知去向。眼中的惊讶和疑惑一览无余,重黎见状冷笑道:
“这是冤家路窄了”
花烈这会儿却没心思跟她玩笑,正色问道:“此人是谁住在何处”
“他叫白凝雪,在石河子山的狐仙洞修行。”漪兰君答道。
“是个狐仙”
花烈表情惊讶得略显夸张,但未作任何解释便抽身追了去。
“诶!”
漪兰君也不知他是何缘故,刚想拦,却哪里还瞧得见踪影。
“不必管他。”
重黎却劝道:“天知道是哪辈子欠下的风流债,由着他碰一鼻子灰去。”
“咦花烈呢”
这时,墨九玄探头探脑地在院里四处瞧,见到重黎便有些不大自然地支吾道:“我原是跟花烈一起来的……”
重黎懒得听他解释,指指屋里说道:“去看着小崽子们把饭吃完,再把桌子收了。”
“是!”
墨九玄见重黎允许他进门就很高兴了,又派了新差使,哪里还管别的,乐颠颠地进屋伺候小崽子们去了。
重黎皱眉看着他的伤处,血虽然止住了,毕竟是被仙家法器伤的,马虎不得。
正想着,却突见漪兰君神色一变,眉心处浮现一缕异样的灵光,一股熟悉的猥琐气息扑而来。只见他抬起手臂看了看,对重黎笑道:
“这是怎么招着你了居然还挂了彩”
“你干嘛上他的身快给我出来!”
重黎当即就拉下脸来,低声怒道。
被天帝附身的漪兰君扬扬眉,凑上近前笑嘻嘻说道:“你不是喜欢这张脸么我披了这张皮跟你说话,你不开心啊”
“滚。”
重黎板着面孔将他的脸推开:“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又不只是这副皮相。就算你上了他的身,也不可能是他。”
他冷笑,“他比我还重要吗”
“无聊。”
“女人啊。”
天帝突然叹了口气,故意可怜说道:“一时好了,叫人家心肝宝贝开心果;一时恼了就叫人家滚。”
一股从脚底直冲头顶的恶心。
天帝却笑眯眯地瞧着她这样子,似乎十分受用:“我发现你真是变了啊,以前你可是随时能为我去死的。”
“现在也能。”重黎正色道:“我在父神面前许下的誓言,永远都不会变。”
“可你为了他,用剑指着我!你忘了”
他表情十分夸张,指着自己的胸口,但仍然觉得这不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便捉过重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的心好痛啊!”
重黎面无表情地用力把手抽走。
他却突然上前抱住她。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混杂在一起,那种感觉简直像两个男人同时抱住她,让人完全接受不了!几次试图挣开,却发现天帝就是故意作怪地紧紧锁住她。重黎气得心里直骂,一手毫不留情地直接掐住他的伤处向外一扯:
“滚开!”
“哎呀痛痛痛痛死了!”
天帝立刻大叫:“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是他的身体,你有必要这么介意吗”
“很介意!”
重黎瞪着他满不在乎的脸,钳住那只受伤的手腕,硬拖着他进了书房。
“你这女人!”
天帝痛得呲牙咧嘴,一路踉跄地进了屋,好容易才挣脱她的魔爪,恨恨道:“我看根本不用我动手,这男人早晚也得死在你手上。”
重黎不理会他,从柜子里取了药瓶纱布和针线等物放在桌上,口气是命令的:
“坐下!”
天帝听话地乖乖坐好。
重黎将他的袖子剪开,露出伤处。伤口果然比预想的要深,那凌雪剑分明只是贴着衣袖蹭了一下,不想竟划出这么大一道口子来。再加上方才这一闹,又开始向外涌血。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重黎阴沉着脸,手却没停下,十分麻利地帮他清洗伤口。
“我突然觉得,是不是应该换个时间来找你会比较方便说话。”
天帝为了面子只得强忍着痛,眼看着她又取了根银针出来,在手中烧红,弯成新月状,用嘴略吹了吹,等它冷却下来,穿上丝线——目测即将要出现非常恐怖的画面了,吓得他直往后躲:
“真的,我你看挺忙的,要不我改天——哇!”
重黎下针跟下刀一样,坚定果决、毫不手软。
“鬼叫什么能不能像个男人”重黎鄙视道:“贵为三界之主,这点皮肉之苦都受不得、还
怎么体会众生之苦”
那银针虽是细小,当真扎进皮肉里,滋味还是相当酸爽。天帝嘴里不由得直抽冷气,痛到捶桌,咬牙道:
“朕又不是观世音!”
重黎冷笑地回敬:“本宫也不是三圣母啊。”
“……你赢了。”
额上冷汗直冒,却只有咬牙切齿的份。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