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盆栽当夫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喵力大仙
 
第六十章 应龙之鳞
花烈望着天花板,开始认真考虑脱身之计。
暗自提了一口气,凝神,在周身运行一遍,自觉伤势已无大碍,但若要下床活动至少还得三五日。不由得暗叹重黎那丹药果然功效不凡,不然被那小崽子一通折腾下来真是要废了。
不过,奇怪的是,身上还竟有一丝残存的邪气,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还有,这道观的空气中似是有一股隐隐的腥甜之气,竟让人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这道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门开了,白凝雪仍是冷着一张脸,手里捧着一只砂锅走进来。
——他不会是又听了什么鬼话,胡乱煎了什么药来喂我吧!
一想起这事,花烈只觉得头皮都发麻。不禁暗暗咬牙:且等我缓过来,再慢慢收拾你们这些要命的江湖郎中!
然而并没有。
白凝雪刚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米香便飘了出来。他神情专注,将砂锅里的米汤盛满手中的瓷碗。那白瓷的小碗看着普通,但拿在他的一双素手上便也显得不凡起来。十指纤长,嫩如削葱,柔若无骨,纵是花烈这般阅女无数的浪子,竟是再没见过比他更美的一双手。
白凝雪素指间捏着勺子,缓缓搅动,瓷器偶尔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樱唇微张,轻轻吹向冒着热气的米粥,虽是一张冷脸,而他身上每一处细节透出的皆是细致入微的温柔。
这熟悉的气质,圣母无疑了。
温婉,贤淑,端庄,优雅,所有形容贤妻良母的辞藻此时用在眼前的白凝雪身上,都显得特别特别合适!至于女装大佬的癖好嘛,随他去吧。
花烈心里一阵老泪横流,暗暗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结他的性别问题了,木有意义。
若换作旁的女子,向来油嘴滑舌的花烈大概有一万多种套路搭讪,但是此时却安静如鸡——生怕哪句话惹到他,说不好整碗粥就立刻扣到自己脸上,马上变成凶杀现场。
白凝雪将唇凑在勺边试了试,觉得温度尚可,便将那米粥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温热软糯的米粥由口腔滑入肚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佐料和食材,就是极普通的米和水,却由于烹饪者的用心和精湛厨艺而散发着极香甜的诱人味道。
这不由得令他又回忆曾经在风雷刀谷邂逅的那个女人。漠北那什么东西都缺的荒蛮之地,半袋面粉,一瓢清水,几根香葱,二钱猪油,一勺自家酿造的酱油——只要他来,她只消片刻功夫便能端出一碗暖暖的阳春面来。
那滋味,哪怕转眼已过去几百年,至今仍是记忆
犹新。
虽然他经过几万年修行早已得了金身,食不食人间烟火皆在两可,但最为可贵的正是这份心思,看似寻常的一碗面中却凝聚了千丝万缕的情意——眼前他手中这碗米粥亦如是。
看来这场罪没白受,倒是值了。
然而好景不长,方才喂了半碗,却见疯丫头莜真突然就没头没脑地推门撞了进来,一脸兴奋地大声招呼他:
“师姐!青莲师兄和白莲师兄上山来啦!这会儿已经到前厅了,你也快一起过来哇!”
麻蛋,好想一巴掌糊死她。虽然这死丫头正经是个女的,可身上哪有半点女子模样!当然这些还不算重点,重点是此人脑回路十分清奇!总是撒肤肤的吧偏偏白凝雪还就听她的……
花烈心里正琢磨着,只见白凝雪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碗放回桌上,态度淡淡地说了声:“我去打个照面,就来。”
花烈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被那丫头拽着出了门:什么青莲白莲,早晚把你们都一锅炖了。
砂锅里的米粥还在冒着热气,似乎也在宣泄不满。
白凝雪前脚刚走,却见一人的脑袋便探了进来,左右看看无人,便轻手轻脚地钻进屋来,回身将门关好。
“你最近倒学得乖觉了。”花烈没好气地说。
墨九玄眨眨眼,瞧着花烈一脸诸事不顺的德性,又想想方才,就指指桌上那砂锅:“要不,我接着喂你”
“滚。”
可说是相当煞风景了。
墨九玄嬉皮笑脸地凑上前,使劲地闻闻米粥,赞道:“嗯,好香!”
“你居然没从山门直接杀进来,倒是让人意外得很。”
“吾主要我来,可漪兰君不让我来,于是吾主后来就也不让我来。但是我细想了想,还是得来——来是来,不能让人知道就是了。”
花烈听了他这通舌头打结的话,道理倒是讲得明白,不由笑道:“难得,你竟然发育出脑子来了。”
他听了却也不恼,反而高兴道:“那我是不是来对了”
花烈点头:“你主子让你来,是因为她担心我;漪兰君不叫你来,是知道我没事,怕你又生出旁的事来。所以你偷偷溜进来瞧我,这事儿没毛病。”
墨九玄嘿嘿一笑,转而又愁道:“这两人吵架简直可怕!我夹在中间,都不知道要听谁的好了!”
“认便宜吧!漪兰君跟你主子斗嘴,两人就是恼了也不会动手!地上解决不了的还可以床上解决,横竖你躲远些就是了;可若是换作天帝,吵不赢就要动手,接下来就是斗法!那两人干起仗来你还不能躲,要知
道站错队那可是原则问题!”
想起南天门的惨状,墨九玄无比赞同地使劲点头。
花烈眯起眼睛笑道:“所以我夸你有长进、会办事了。”
听到夸奖,墨九玄喜滋滋地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搭上他的脉。
“同样是伺候主子,平时你看看人家墨童!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我哪里能跟他比”
墨九玄扁扁嘴:
“那笔灵都一
第六十一章 殿试
十二位玄女毕竟是新人,不免也有些慌了,相互交换了下眼神,最终还是巴巴地等着善法天尊给拿个主意。
“这到底是何缘故”善法天尊叫住那传旨的小官:“难道是有什么旁的事”
“陛下说,只是寻常的问话,叫大家不必紧张。”
那小官讲话倒是和善,陪着笑脸对玄女们说道:“各位仙子,御前礼仪想必都已学过了吧天帝问你们话,如实答对就好!你们的履历早已递上去了,无论凡间的背景还是前世生平,命薄上都记得一清二楚!莫要使小聪明,白白断送了前程。”
听了这话,善法天尊才明白原来真是要殿试选人,便放下心来,神情稍缓道:“好好把握机会吧。”
众人称是,随着来传话的仙官进了正殿。
英灵殿上寒气森然,光线有些昏暗。望不到边际的穹顶上,先神的牌位林立,悬于半空,錾刻着长长的铭文,无数个熟悉或者陌生的名字在烛火中熠熠生辉,如同在凡间仰望星河的景象一般。
空旷的大殿只有一个身影立在正中,背对着众人,一身素色常服,身姿挺拔,腰束玉带,猜着大概便是天帝本尊了。接引玄女的小官将众人带到殿上,便退下了。十二位玄女一字排开,向天帝行跪拜大礼。
那人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看他的年纪就像凡人三十多岁上下,气宇轩昂,星眸朗目,鼻梁高挺,颌上几缕胡须,但看上去却不如传闻中那般威严,倒是十分和蔼的样子。
“免礼。”
他的声音也是意外地随和,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朕不过是想叫些新人上殿来聊聊凡间的俗事,你们不必太过拘谨。”
说着,天帝踱着步子来到她们当中,竟全无九五之尊的架子,令在场的众玄女有些受宠若惊。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开始向她们询问一些凡间的琐事,比如中原的年景如何,近年有没有灾荒,有没有战乱,修行时可遇到过什么趣闻等等。
玄女们平时都是谨言慎行惯了的,恪守着言多必失的准则,就连私下也极少相互交谈。如今见天帝问了,便只能如实回答。
天帝的问题似乎十分随意,从各地的习俗风物到民生舆情,从地里种什么庄稼到百姓饭桌上时常吃什么,听起来毫无逻辑就像是随便闲聊,众人也渐渐放松下来,七嘴八舌地讲述着自己在凡间见过的种种,天帝便微笑地听着。
谈话气氛变得十分轻松愉快,唯有独幽始终绷着神经,能不开口的便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她心里很清楚,无论表面上看去多么平易近人,天帝就是天帝,殿试
就是殿试。
天帝看似随意,然而目光却始终在她们身上游走,敏锐地捕捉着她们谈吐之间流露出的每一个细节。
“你家住哪里”
天帝关注的焦点毫无预兆地就转移到独幽身上,闲聊般微笑地问道。
“回陛下,臣女仙藉蓬莱。”独幽低下头,行了个礼答道。
“那地方听说很不错。”
她点点头:“虽不比中原神州物产丰饶,也算是人杰地灵的宝地。”
“那你修行时,可有同门师兄弟、或是同修”
天帝问得看似轻松,独幽心里却着实一紧:不由得想到前几日南天门的事,难道通风报信的事被发现了
正在踟蹰着措词,却听天帝又道:“随便问问,没什么打紧。……你有同来的好友么”天帝说着又转向她向边的那位玄女问道。
“回陛下,臣女有两个师姐,可惜初选玄女时便落选了。”
“嗯,可惜了。”
天帝的注意似乎被转移了过去:“看来下次甄选玄女的时候应当让他们再添些名额,兴许你们就能在一处了,相互做伴也不至于孤单。”
“真的么”
这种话,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天庭甄选仙官有着极严苛的条件,不仅修行、德行、悟性都要极好的,还要七情六欲断得干净,经历无数次考验筛选才能站到这里——哪里就能说改就改、像他说的这么容易了
独幽心里暗暗冷笑一声,从见到天帝的第一眼,她便坚信这是一个玩弄权谋的老手,完全无法从外表看穿,绝对深不可测的男人。
独幽在世间辗转的这三千年,可并不像漪兰君静居书房那方寸之地。
一把古琴,伴过文人雅士,也跟随过达官显贵,眼见过一个家族在宦海中沉浮百年使尽各种手段,也见过党争时因一招之失而招来满门抄斩。她曾被落魄的书生拿去当铺换来糊口的钱粮,也被有钱人重金买来赠予权贵,换取光明的仕途。
如今看来,自己费劲周折脱离了红尘,原来不过又置身于另一个更加高等的名利场罢了。
方才一分神的功夫,却听天帝的话题已经突然转变了:
“朕有意为离恨宫招位驸马,很想听听你们这些新人的看法。”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所有人立刻都不说话了。
天帝却笑道:“不用紧张,这里既不是灵霄殿也不是御书房,你们都是没有官职的新人,哪怕说错什么也不会怪罪的。”
这种鬼话谁踏马会信啊!
独幽心里简直一阵万马奔腾:把人叫来这种鬼地方的目的原来就是
为了问这个来的吧!
“这……我等初到天庭,事事皆是一片懵懂,不敢妄议朝政大事,陛下还是召集大臣来商议此事比较妥当。”
玄女当中哪有蠢
第六十二章 花样作死天团
花烈倚着立柱,眯起眼睛,视线缓缓由这些弟子道士们身上掠过。
这些人当中道行最深的也不过三五百年的样子,只是勉强化个人形出来,不是帽子下面藏着兽耳就是身后拖着条尾巴。花烈对半成品妖怪兴趣不大,一抬眼却正看见莜真坐在正中主位上,不由一愣。
她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蟹青色束带,挺直了腰板盘腿坐在蒲团上,手执拂尘,面容恬静而庄严,竟还颇有几分掌门人的威仪——这入定的模样倒像是个正经的小道姑,比先前不着调的二货样要中看得多。
花烈摸摸下巴,穿制服的少女,让人不由联想到当年的善法天尊,禁欲系的律政佳人,啧啧啧……
正在胡思乱想,却见弟子当中突然有一人悄悄地站起身,朝自己走了过来。
吓,穿了身道袍竟险些认不出来,可不正是白凝雪么。只见他板着脸孔走到面前,二话不说便扯着他强行拖出了殿外,压低声音怒道:
“不在屋里老实养着、跑出来瞎逛什么!”
虽然态度恶劣,但是语气背后的关心却让花烈十分受用。他一笑,缓声道:“怪闷的,来瞧瞧你们大清早都玩些什么。”
白凝雪懒得与他费口舌,扯着他的袖子便朝后院去,不料花烈却反手抓了他的腕子说道:“诶,来都来了,不妨借机传你一套调息的心法如何对你修行很有好处的,总比一大清早跟群禽兽耗在这儿瞎耽误功夫强哇!”
白凝雪将信将疑,感觉他这副无事献殷勤的模样完全就像是个推销大力丸的江湖骗子:
“……不学。”
“很简单的!比你师父传你的要好用。”
“不学。”
“就学一下呗。”
花烈贱兮兮地笑笑,不等他第三遍“不学”出口,便拉着他在殿后廊下的蒲团上坐好,耐心道:“来嘛来嘛。……气沉丹田,抱元守一。”
白凝雪本不想理他,但见他自己也盘坐在蒲团上,一板一眼地开始传授心法口诀,想来也没什么坏处,便半推半就、按他所授之法照着做了。
那心法口诀简单好记。
白凝雪在心里默诵了几遍,不过片刻的功夫,浮躁的心气便渐渐沉静下来,世界一片安宁,一股气韵在周身运行顺畅无阻,由五脏六腑到发肤毛孔无不畅快——果然比师父先前教的心法要好得多。
见他渐入佳境,花烈却眼含笑意,目光始终停在他的脸上,光是静静地这么瞧着,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欢喜。
白凝雪五官生得确实好看,皮肤细腻白嫩自不必说,剑眉凤目,唇如丹珠,中性的线条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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