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锦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镶鱼
众人心里一凛!
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要说的?
“是,殿下,”李太医一副认命的语气,“臣检查过皇上的遗体,发现他的鼻孔中有细微的毛絮,臣仔细验证过,这种毛絮是伊犁那边的棉絮与一些决明子的外壳。”
按理说,皇上是睡玉枕的,只是张天师说要配合他的丹药,所以才换了枕头。
“皇兄,父皇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对父皇的遗体做这些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面对四皇子的质问,端木景只微微一笑,“若是父皇有在天之灵,只会欣慰,本殿下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帮父皇找出杀害他的凶手!李太医,你接着说!”
“是,殿下,”有了开头,接下来的话也就没那么难了,“皇上指间有残留物,臣在大理寺少卿的帮助下,分辨出,那些是金丝楠木,是制造龙床的木头,大理寺少卿也在龙床上找到了相应的痕迹,所以,根据种种迹象表明,皇上是被人用枕头闷死的,死前,皇上剧烈挣扎过。”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像一块石头砸在众人心上。
皇上是被谋杀的!
那最后一个见到皇上的四皇子……
隐晦的目光朝四皇子看去。
四皇子却是笑了,“皇兄,你的这番推论有证据吗?父皇的几个儿子中,只剩下了我们两人,为了那个位置,你不惜颠倒黑白,陷害我,你就不怕日后你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夜不能寐吗?”
“这就不是皇弟操心的事了,你要证据,我就把证据一一给你。”
看向魏平。
魏平哆嗦了一下,眼睛一闭,跪在地上,“大殿下,皇上是被四殿下闷死的!”
“魏平啊魏平,原来我们都看走了眼,你忠心的并不是父皇,而是我的好大哥。”
“四殿下,您用奴才的家人威胁奴才,奴才不得不妥协,可奴才是有良知的,奴才打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伺候,不能让皇上用这种方式离开,更不能让皇上死得不明不白!而且……”说到后面,魏平的声音带上了悲痛,“奴才的家人已经被四殿下灭口,奴才……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事情的突然反转,让众人措手不及,大家根本没机会提出质疑,就听到魏平继续说道,“皇上之前并不是真心立太子,不过是想试探几位皇子,就是那份圣旨也是空白的,可四殿下等不及了,抓了奴才的干儿子一家,威胁奴才,要奴才透个口风给三殿下,逼得三殿下逼宫!当初,陷害三殿下给太后下毒的,并不是二殿下,而是四殿下,四殿下故意说出那番话,误导了皇上与诸位大臣,目的,就是铲除最厉害的两个敌人。四殿下不对大殿下动手,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突兀。”
侯门锦商 第495章 局中局
众人了然。
若是大皇子也像二皇子和三皇子那般,直接退出了太子的竞争人选,剩下一个四皇子太扎眼,喜欢揣测人性和阴谋论的众人,难会想很多。
四皇子不想在这个时候处在风口浪尖上,所以,留下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大皇子充数,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毒害太后的,不是老三?”这话是端木景问的。
一边的太后,死死扣着椅子扶手,因为用力咬着腮帮子,额角突起。
“回殿下,这个奴才不敢肯定,奴才只能说,太后昏迷前,四殿下曾经与如意接触过。奴才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前几日听下面的太监提了一句,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奴才没有向皇上禀报,想着,先找到那个嚼舌根的小太监,仔细问清楚了,再交给皇上,却没想到……”
“那个小太监呢?”
“回殿下,奴才找到人了,在外面候着。”
端木景微微点头,却没有要提审的意思,而是接着说道:“你说说父皇被害哪日的事。”
“是,殿下……”
“等等!”四皇子叫住了自说自话的两人,“这些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魏平是父皇的人,自然是他说什么,你们信什么了?本殿下就想问问,你们就那么肯定他是忠于父皇的人?别忘了,魏平是近身伺候父皇的人,也是最容易对父皇动手的人!本殿下还可以说,魏平与皇兄串通好,谋害父皇并陷害本殿下,以此达到铲除阻碍的目的。对了,皇兄,先前张天师就说了,是你扣下了他的家人,要他在今日污蔑我,因为你不守信用,所以张天师情急之下说出了实情,你却突然转移了话题,提出了新的证据,本殿下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欲盖弥彰?”
“不急,你所有有疑问的地方,本殿下都会让你心服口服。”
端木景温吞吞的话,让大殿内的人胆战心惊。
讲真,他们真的不需要弄清楚皇上的死因,他们只希望下一任的皇帝能够安安稳稳地上任,不要再弄出什么腥风血雨的事,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皇……”
“皇弟还是稍安勿躁,我们一个个地来。”端木景一边制止了四皇子,一边示意魏平继续。
魏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皇上并没有下旨单独召见四皇子,是四皇子带人闯进了皇上的寝宫,并让人押下奴才,询问玉玺的下落。”
老皇帝陷入昏迷,魏平自然就是唯一知道玉玺下落的人。
“这种事,奴才怎么会知道?所以,四皇子就自己写了分遗诏。”
“你们可真看得起我,”四皇子揶揄地说道,“本殿下若是自己弄了份假遗诏,会把你们都叫来?没有父皇的召见,本殿下会进宫?”
看向魏平,四皇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本殿下没有猜错,到本殿下府里宣旨的小太监已经找不到了吧?”
魏平不语,只毕恭毕敬地跪在下面。
“皇弟,既然你说你的遗诏是真的,那就拿出来大家看看吧。”
似乎就等着端木景的这句话,他话音一落,四皇子就请出了遗诏。
端木景示意几位大臣来验明正身。
对于被端木景叫过去的几位大臣,四皇子也没意见,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没有站队的大臣,算是保皇党的成员。
“殿下,臣等仔细分辨过,遗诏上的玉玺印是真的。”片刻之后,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臣说道。
端木景微微点头。
“皇兄,你现在可还有什么疑问?”隐隐中,四皇子又占了上峰。
一边的魏平不安地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殿下,”魏平没来得及开口,倒是大理寺少卿率先说话了,作为分辨玉玺印真假的大臣,又作为断案高手,观察力自然比旁人厉害一些,“臣发现这玉玺印记虽然是真的,顺序却是错了。”
“什么顺序?”端木景问道。
大理寺少卿说道:“一般的顺序,应该是先写圣旨的内容,然后盖印,可这份遗诏里,玉玺的盖印上面还有字的痕迹,所以,臣判断,这份遗诏遗照应该是先盖了玉玺,然后才填补上了文字。”
这就有意思了!
一份空白的,盖了玉玺的圣旨,填上任何内容都能顺理成章地成为说一不二的圣旨,谁都无法违背。
“胡说八道!”四皇子还在垂死挣扎,那边,端木景却是把遗诏发下去,让每位大臣仔细分辨。
因为有了大理寺少卿的说辞,所以众人查验的时候也有了目标,不管看得懂还是看不懂的人,都依照大理寺少卿的提示重点看了看,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你们合伙陷害我?”冷静下来后,四皇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皇弟,你这话就有意思了,我们合伙陷害你?陷害你什么?还是你认为,本殿下我有那么大的本事,买所有人?”
顿了顿,端木景看向张天师,“最后,该说说张天师了。”
“本殿下倒要看看,这次皇兄如何颠倒黑白?”
“皇弟怕是要失望了,本殿下从来只说事实,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缜密周全的计划,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张天师来京城前,曾在江南一带生活了很长的时间,如果本殿下没有记错的话,皇弟曾跟着你的师傅在江南待了大半年?”
“这能说明什么?”
“是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本殿下很奇怪,皇弟前脚离开江南,张天师后脚就到京城,从借住在道观到最后鸠占鹊巢,成为新的观主,前后不过半年的时间。而后,张天师渐渐有了名气,频繁出入我们的圈子,时机成熟了,你就把张天师引荐给了父皇。当时魏平也在场,你说魏平的证词不可信,本殿下可以找别的证人,本殿下说过,只要你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张天师说我逼迫他指认你,还请皇弟或者张天师拿出我们接触过的证据,正如皇弟说的,口说无凭的事是不能作为证据的。”
挑衅地扫了两人一眼,端木景说道:“其实,真正与张天师合谋的,是皇弟,只不过张天师聪明,想借机赖在本殿下的头上,帮皇弟一把。所以说,联盟的时候,选择队友很重要,本殿下很欣赏张天师的聪明,皇弟找了个好盟友。”
所有的证据都对四皇子不利。
四皇子微眯着眼睛,审视地盯着端木景。
“皇兄才是我们兄弟中最深藏不露的那个,二哥和三哥,包括我,都看走眼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兄,您请继续。”四皇子颇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上前一步,四皇子的手指在大拇指上的扳指上来回摩挲着。
端木景垂眸看了一眼,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
四皇子沉默着,只把玩着玉扳指,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皇弟,不用再拖延时间了,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什么?”四皇子心里一惊。
端木景温吞吞地说道:“皇弟等不到那些人了。”
“你……
端木景终是笑了。
“你……”四皇子心里理一惊。
那些人,是他安插在外面的人,是各大江湖门派的英,来助他一臂之力的!
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在师傅的帮助下与这些人达成联盟,只等着他最后一搏,待他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这些人跟着水涨船高!
可以说,这些人是他的王牌,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早就潜进了京城,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各种伪装,怎么可能就……
“皇弟若是不信,可以跟着皇兄到外面看看,场面一定很震撼。”
随着端木景的话音落下,大批的御林军和内卫涌了进来,直接把四皇子围住。
四皇子被狼狈地待下去了。
剩下的众人埋着脑袋,不敢说话。
最后两位皇子的胜负已定,他们还能说什么?
“四皇子因为自己的野心,谋害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诸位还有什么疑问?”
“回殿下,臣等没有疑问。”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能有什么疑问?
连御林军和内卫都听令于大皇子,他们敢说什么?
“那就昭告天下吧,按照律法发落。”
“殿下……”魏平战战兢兢地开口了。
待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魏平才接着说道:“皇上身体不适的时候,提前写好了诏书,就是怕万一出了意外,皇朝动荡,时局不稳。”
“提前写好了诏书?”端木景似乎很惊讶。
魏平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台阶,从龙椅下,毕恭毕敬地取出一份诏书。
所有人的目光跟随着魏平的动作。
“殿下……”
“魏公公宣读吧。”此时的端木景又恢复成了那个儒雅、低调的男子。
魏平心脏颤了颤,硬着头皮打开了圣旨。
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圣旨的内容并不是宣布太子的人选,而是说,将来不管是哪位皇子留到最后,都必须尽心尽力维护皇朝的安稳,为皇朝的百姓鞠躬尽瘁!
这是一份压根就没什么实质性分量的圣旨,却是默许了端木景的继承权。
这份圣旨,总比直接让端木景继承皇位要合理得多,这更像是老皇帝的设局。
侯门锦商 第496章 嫌弃
其实,与其说是老皇帝设下的局中局,倒不如说是那个人的连环套!
知道真相的魏平额头浸出了更多的冷汗。
从一开始,太后身体抱恙,故意让三皇子踏入陷阱,然后诱导二皇子诬陷三皇子,铲除三皇子后,又诱导四皇子将计就计地污蔑二皇子,用同样的手段除去二皇子。
然后,假传皇上的旨意,让四皇子单独进宫,给了他一份假诏书,在皇帝的死因上做了手脚,最后,借用张天师对大皇子的“忠诚”,引导四殿下步步紧逼,最后万劫不复。
更可怕的是,皇上没能把人安插进沈家军,他却控制了御林军和内卫!
魏平暗自庆幸,那人让人找到自己的时候,他没有一点犹豫地答应了,本是想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没想到,居然是一条康庄大道!
闹剧似的皇室内乱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老皇帝的四个儿子,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也是最不被人看好,最没有存在感的大皇子端木景。
这样的结局,众人压根就没想到,却也接受得很快。
作为唯一的幸存皇子,那位置自然就是他的!
大家都是人,脑筋一转就明白了个中猫腻,虽然不知道大皇子是如何做的,可他们只看结果。
国葬声势浩大,端木景随即继位。
新帝继位,最担心的是边关的动荡。
之前,因为威远将军协助端木清逼宫,他手里的兵权老皇帝已经回了,还没来得及安排新的人,老皇帝就病重,后面接二连三发生了些无法控制的事。
好在年后,沈家军及时填补了部分空白,又有一批新的力量注入到南疆,皇朝边疆的防线还算稳固。
端木景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划分军权。
必要的人手调动与职务调整之后,一部分沈家军被抽调到了其他边疆阵线。
众人知道这是临时调动,皇朝现在能依赖的,也只有沈家军了。
年三十的宫宴,死伤了将近三分之二的官员,朝堂上明显人数不够,老皇帝之前就计划增加一次科考,填补空缺。端木景上任后,这自然是当务之急,虽然匆忙,却也力求安排妥当。
一系列的政策宣布下去,皇朝的时局虽然有些许的动荡,却也没有受到严重的打击。
就在众人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赫然发现,在某个休沐的清晨,顾瑾臻带着一个孕妇逛街,而那个孕妇不是别人,正是早已宣布死亡,且下葬的乔藴曦!
震惊的何止是朝堂上的大臣,还有市井百姓。
与百姓们的高兴与激动不同,这些大臣们是明显的后怕。
怕什么?
怕顾瑾臻的手段!
再蠢笨的人也看出其中的猫腻了,联想到老皇帝与镇远侯府一家以及和顾瑾臻的矛盾,众人脑补了很多。
谁知道几位皇子接二连三地被淘汰出局,老皇帝的死与顾瑾臻有没有关系?
猜忌归猜忌,众人不仅要维持面上的和睦,还要想着方子,不动声色地巴结顾瑾臻。
因为众人看出来了,顾瑾臻与新任皇上,端木景的关系十分密切。
想想看,一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皇子,能最后坐上高位,单凭自己的能力是不行的,还要有强大的支持,而镇远侯府的那些人,最不缺的就是实力与兵权。
再看看顾瑾臻现在春风得意的模样,还有心思带着乔藴曦逛街,说明他对现在的朝政没有一点担心。
虽然,这种担心,镇远侯府以前也没有过,可顾瑾臻不声不响地就带着乔藴曦出来,就是最好的说明。
难道,不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吗?
交代乔藴曦为什么没有死,交代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怎么找到乔藴曦的,交代乔藴曦大着肚子是怎么回事?
可偏偏顾瑾臻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压根就没想过要对外人交代什么!
若是以往,早就有流言蜚语在坊间传开了,可现在,大家都选择明哲保身的态度。
笑话!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做出头鸟。
看看新帝的手段,再想想顾瑾臻的能力,谁愿意没事找事?
这是顾瑾臻的事,乔藴曦大着肚子也好,死了也好,活着也好,真的与他们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似乎是为了争一口气,在顾瑾臻带着乔藴曦招摇过市不久,定国侯府也传来了喜事——顾瑾泰成亲了。
对方自然是圈子里的人,名不见经传,属于路人甲的那种。虽然是嫡女,却真的不能与名门望族培养的闺阁女子相提并论。
大家倒是能理解。
毕竟现在的定国侯府今时不同往日,内部争斗导致了家族的迅速破败,老皇帝的死,也让曾经风光无限的定国侯府逐渐落魄,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顾瑾臻的虎视眈眈,以及新上任的端木景与顾瑾臻不得不说的关系,都直接导致了定国侯府如今举步维艰的地步。
凤氏身体“抱恙”,被送到了庄子上调养,一同去的,还有在身边尽孝的顾瑾宣,此外,之前颇受老定国侯宠爱的阮姨娘暴毙在了庄子上,这也使得定国侯府头顶阴云密布,是需要一桩喜事来冲冲喜。
只是,这样的定国侯府早已不是众人巴结的对象,除了象征性地恭贺一番,再没别的客套。
这让顾瑾泰处心积虑得到的爵位有些可笑。
他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在顾瑾臻眼里一文不值!
而且,定国侯府欠顾瑾臻的银子还没有还完,锦绣却彻底玩完了!
锦绣暴露的问题,没得到妥善及时的解决,早就被圈子里的人弃用。
顾瑾泰不甘心,试图力挽狂澜,可乔家三房拒绝合作,顾瑾泰只能靠外面的师傅。
虽说都是懂蜀锦的,可到底不知道乔家的秘方,最后弄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反倒失去了最后仅存的顾客。
所以,根本不需要乔藴曦动手,锦绣自己就玩完了。
随之而来的,是“南北通货”、“膳食天下”、药铺以及其他乔藴曦名下产业的曝光!
这个时候,众人才惊觉,乔藴曦什么时候置办了这么多产业,不声不响地侵占了京城,乃至整个皇朝的经济?
眼红的有,嫉妒得有,发酸的也有,而更多的,则是羡慕!
所以说,顾瑾臻命好,找了个娘家有钱,自己又有能力的妻子。
外面的种种猜测,顾瑾臻是不关心了,因为他正面临着人生最大的事——身份的改变。
他要当爹了!
面目狰狞地站在产房外,顾瑾臻握紧了拳头,随时都可能冲进去干一架的模样,着实吓坏了府里的下人。
虽然主子平时也煞气重重,在面对夫人的时候,有点小傲娇,可总体说来,还是很温顺的。
“臻哥儿,你给我坐下,别在我面前晃悠!”脾气急躁的镇远侯一巴掌拍在顾瑾臻的后背上。
顾瑾臻转了半圈,目光幽幽地瞪着镇远侯。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顾瑾臻发飙的镇远侯没骨气地咽了咽口水,“你晃来晃去,晃得我眼花,你先坐好,乔乔要生了!”
顾瑾臻阴阳怪气地盯着镇远侯,要不是担心产房里的乔藴曦,他早就一拳头招呼到镇远侯的脸上了。
乔兴邦与谷靖淑也是急得在原地转圈,倒是谷老夫人和鲁老夫人勉强沉得住气,能“淡定”地在边上说上两句话,只是那不安的眼珠子,暴露了她们的情绪。
随着产房内婴孩的一声啼哭,众人齐刷刷地松了口气,顾瑾臻更是迫不及待地超前冲去。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产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孩,站在门边报喜,“恭喜老太爷,老夫人,是位哥儿。”
顾瑾臻的脚尖顿了顿,硬生生地改变了方向,直接进了产房,与产婆擦肩而过的时候,连余光都没瞟一下。
可怜的哥儿还在嚎啕大哭,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一生下来,就被新官上任,刚当爹的顾瑾臻给嫌弃了。
乔藴曦脱力地躺在床上。
饶是在孕期心调养,生产的过程中,还是感觉没了半条命,好在经过她刻意地改善,体质跟上了,后期恢复应该很顺利。
好不容易看清黑着脸进来的人的模样,乔藴曦笑了笑。
“乔乔,我不喜欢儿子。”似埋怨,又似争宠的话。
乔藴曦没多大的力气,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反正,生都生了,再不喜欢,也不能塞回去。
坐在床边,顾瑾臻细心地帮乔藴曦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乔乔,辛苦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后面的,就靠你了。”乔藴曦一开口,旁边帮着整理的沈嬷嬷和冯嬷嬷就皱了皱眉。
得,这也是个不靠谱的。
顾瑾臻煞有介事地点头,“你放心,那死小子,我绝对不会惯着他!”
乔藴曦不仅没有责备,反倒欣慰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没事别抱到我面前晃悠,我没空。”
“嗯,满月就扔到前院,我估计,三岁就能带到军营了。”
怎么能让那死小子打扰到他与乔乔的两人世界?
他是六岁被外祖父扔进军营的,作为他的儿子,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三岁?
嗯,差不多了。
皇朝下一任战神,就在父母的各种嫌弃和不待见中新鲜出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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